推 peterwww:好文 10/13 01:35
→ alkahest:不跟賺利息的人合作阿不就是不跟銀行有業務往來＝ ＝ 10/13 22:34
推 lovefordidi:推好文 10/18 17:17
網誌好讀版 http://atseowni.blogspot.com/2011/10/blog-post_11.html
原文：
http://owni.fr/2011/10/07/rentrer-dans-la-finance/ 法文
McKenzie Wark on Occupy Wall Street: 'How to Occupy an Abstraction'
http://0rz.tw/ek0Wc 英文
在全球蔓延的聲浪中，新文化研究專家McKenzie Wark，
針對「佔領華爾街行動」的本質，提出分析。
華爾街的抽象概念
事實上這個佔領活動並不是在華爾街，雖然在曼哈頓有一條街叫做華爾街，但這個行動裡
的華爾街，代表的只是一個概念，一個抽象概念。現在的佔領，其實是佔領金融中心旁的
一個小廣場 ，然後藉此造成一種諷喻的效果。
為了和華爾街這個抽象概念對抗，佔領行動提出了一種可能更抽象的概念。
首先讓我們來看看 ，華爾街抽象概念代表的兩個涵義 。一方面，華爾街代表了某種權力
。還有透過這種權力向大眾收取貸款，而從不給大眾好處的寡頭金融機構。曾經，廣告文
宣寫說：對通用汽車好的，就是對美國好的。今天，對靠利息賺錢的階層而言，他們會跟
民眾說：對高盛公司好的，就是跟各位無關的。
靠銀行利息賺錢的人是一種壟斷階層，他們像幫助十八世紀的法國貴族一樣，讓事情看起
來嚴謹又有組織。如果我們相信他們發言人說的話，如他所說這些靠利息賺錢的人很嬌貴
，他們不會為了一天少於1000美元的薪資出門工作。他們的組織很敏感，如果有人說他們
的壞話，他們就會拿著錢躲到一邊去。最誇張的是，他們都沒把事情處理好，所以需要更
多大眾的錢來幫助他們維持生意。
華爾街抽象概念的另一個涵義是：一個非人的權力形式，它影響了任何在金融市場活動的
人，我們姑且稱之為一種權力向量。它像是一個光纖網絡和超級電腦的聚合。在你看這篇
文章的同時，全世界正進行著大量的金錢交易。工程師們正認真地用光速在完成任務。在
這個抽象概念中，華爾街就像擁有機器人的封建君王，只是這些機器人來自地球而不是外
太空。
一個拒絕提出訴求的行動
要怎麼佔領一個抽象概念呢？也許只有用另一個抽象概念才有辦法。佔領華爾街多多少少
像是，在高樓大廈林立的市中心，離前雙子心大樓不會太遠的地方，找一個高貴的公園廣
場，搭一個帳篷。這個幾乎沒有任何訴求的佔領，只在核心有一個想法：如果人們聚集在
一起，找到一個方法來好好討論，有沒有可能透過這樣，找到一個更好的方法來改變世界
呢？不論如何，他們絕對不會比華爾街那些，靠利息賺錢的階層，和靠電腦化向量交易無
形資產的人，做得還要糟糕吧？
我們缺少的，是政治
對有些觀察家來說，這種節制的要求，是佔領華爾街行動的弱點。他們想要一份確切的訴
求清單，他們也不吝惜的提出各種建議。但也許佔領華爾街行動最好的部分，就是他們對
提出訴求保持沉默。美國虛假政治所僅有的就是這些空談，像是減少負債、降低賦稅、廢
除規章等口號。再也沒有人會為了替這些訴求辯解而擔心。靠利息賺錢的階層也算承認，
會對他們自身利益有影響的事，才是重要的事。
這並不是靠利息賺錢的人將美國政客買了下來。他們何必花錢買呢？只要付點小錢就可以
把政客租下來啦。在這樣的論述之下，對佔領華爾街行動來說，最有趣的概念就是，我們
缺少的不是訴求，而是程序；我們缺少的是政治本身。這看起來有點不直覺，但是美國真
的沒有政治。美國有的是開發、壓迫、各種不平等、暴力，還有四處散佈營造她仍是一個
國家的流言，但是美國沒有政治。美國只有政治的表象。許多專家靠著他們的影響力來賺
取利益。這個國家甚至沒辦法為公眾利益，來和權貴階層談判。
來自底層的政治也被刺激到了。茶黨(the Tea Party)真是一個了不起的選戰策略。它和
靠利息賺錢階層一起合作，暫時吸引到民眾的支持。就像垃圾食物一樣，在你開始消化它
之前，它看起來很好吃。這是慈悲的保守主義所開出的，「和美國約定」的新政治支票。
茶黨確實很成功。但這沒辦法一直哄騙所有人，當然就有新的選舉策略在醞釀，想要取而
代之。但這些都只是政治變動中的過眼雲煙罷了。
佔領華爾街行動聰明的地方在於，簡單的提出另一種政治型態，可以使人們互相見面、提
出和交換意見。這個想法點出美國生活核心所缺少的：整個國家，甚至整個帝國，居然沒
有一點政治活動。
對抗抽象概念的另一個抽象概念
既然華爾街是一個抽象概念的名詞，它一方面代表了，運用權力向量來控制資源的，靠利
息賺錢階層；另一方面代表這群既得利益份子，透過華爾街來規避他們應有的社會責任，
他們應該為了公眾利益的政治程序把關。為了抗衡這樣的亂象，佔領華爾街行動提出了另
一個抽象概念，這個概念也包含兩個觀點。
首先，是關於實體的，所謂一個空間的佔領。這項行動讓紐約警局傷透了腦筋，並且採取
了笨拙的反應措施。警方知道如何面對搭帳棚的和平佔領，但是上個周末出現了成千上萬
的民眾。對紐約警局來說，他們失敗的抓人逮捕行動，或是他們對聚集民眾無能的管理，
都可能讓這種危險性蔓延開來。
佔領華爾街行動可能會讓靠利息賺錢的人有點擔心。這不是因為無政府主義者讓他們頭痛
，而是因為他們擔心，這個充滿象徵性的行動，可能造成連鎖反應。在今天政經精緻化的
發展裡，缺少一個真正競爭對手的情況下，靠利息賺錢的階層，基本上，決定把美國所擁
有剩下的一切，都吃乾抹淨。更可惡的是，他們連一點小錯誤都不想要承認。
佔領紐約市中心的一個小廣場，對權力向量幾乎不會有影響。即使是在周圍工作的人，也
不會有太大的影響，但是這個實體的佔領行動，會連結到一個比較抽象的佔領。這種抽象
佔領才是唯一可能，在靠利息賺錢者脆弱的穩定裡，掀起一點漣漪的散播方式。
一個對權力向量侵占的佔領
佔領行動也延伸到權力向量所捉摸不到的地方，但方法不像華爾街的權貴人士所做的那樣
。警察對困在隊伍中的女性，使用催淚瓦斯可以說是相當的不智，馬上就被駭客給發現，
並且透過影像在網路上公佈了警察的身分。在布魯克林橋上的意外事件，也可以在網路上
被看到，佔領行動也可以說是，一個對大眾傳播媒體的佔領。
所謂的大眾傳播媒體並不知道如何處理這個議題。對該訊息形式化的處理，實在是太怪異
了，以至於連媒體都自問佔領是不是新聞。我們也看不到特別精闢的分析。這項議題對廣
告和能見度都沒有幫助，也沒有知名的發言人代表發言。那這個行動怎麼能夠得到那麼多
媒體的注意呢？因為佔領行動揭露了美國媒體的貧瘠。這件弔詭的事本身，就是一個新聞
把訊息傳下去
除了空間的佔領，佔領行動的另一個抽象概念就是，佔領媒體，透過標語、圖片、影像和
故事來佔領。把訊息傳下去，這標語也不錯。更不用提，在大眾媒體中，創造一個政治語
言的必要性。即使是擁有媒體的企業也不願意在這上面投資。因為在這場行動中，他們不
能有什麼作為，但至少我們在媒體重播看到的，終於可以不再只是一些網路笑話。
雖然網友已經習慣討論政治，佔領華爾街行動創造了一種「來自底層的政治聲音」，這股
力量是抽象又平淡的。這不是一個偶然現象，如果這一切都是從我們可以概略統稱的「無
政府主義者」開始。他們已經在理論和實務上都研究很久了。當工會組織發現，這些無政
府主義者，還有和他們一起響應的支持者，連警察和壞天氣都沒辦法勸阻他們時，就是工
會介入的時機。這就有點像是，有一天工會組織早上起來，發現佔領華爾街行動還在繼續
著，就想說「我應該要加入他們，因為我才是他們的領導者」。然後開始找機會加入行動
之中。
直到今天，這一切發生的事，我姑且稱之為一個全球媒體的奇異事件。接下來的發展沒人
可以預測。這是一個充滿新聞性的事件，而事件的命運掌握在，對廣場的佔領，還有對媒
體的佔領。這是一個全球媒體事件，至少在紐約警方在布魯克林橋逮捕人開始，並且送給
佔領行動者一個超大免費廣告(謝啦！紐約的警察們)。這個媒體事件有許多新鮮的要素，
讓我們從無趣的日常生活中，從被管控與被和諧的事物中跳脫出來。
譬如說，觀察家會在辯論中苦思，這到底算不算是一個社會運動。這是一個佔領活動。標
題是這樣沒錯，為了怕你沒注意「佔領華爾街」。對那些會對這件事注意的人來說，這是
一股被大大小小的佔領所引起的，很強大的無政府主義浪潮。就連我就職的學校，在2008
年也被短暫的佔領過。這種手法已經行之有年了。
在概念上，一個佔領和一個運動是相反的。
一個運動有一致性的目的，而選用一個空間，來界定它的範圍。
一個佔領，沒有限定意義或是空間界線，而在象徵性地理位置上的抽象場域裡，
選用一個具有特別共鳴的特定空間。
這會行得通的理由是，佔領不會產生社會運動的效應。這不像是知識份子所說的，也不是
社會論壇所說的。對於想要一個理論來配合這次行動的人，可以尋求巴底烏或齊澤克的解
讀。如此一來就少了群眾也少了前衛思想。
如果佔領行動對其他知識份子來說有些難以應付，不如替我們可憐的億萬富翁想想！彭博
新聞社(Bloomberg News)就暗示佔領行動，制止一般銀行家賺取每年四萬美金(譯注：約
新台幣120萬元)，而這是一個家庭的收入。看來新聞中提到的「真是可憐的銀行家呀」那
麼一句話，並沒有引起太多的同情。
這一切會變得怎麼樣，沒有人知道。就像當它發生時一樣「全球媒體的奇異事件」，這是
一種意志力的考驗。如果行動對周遭不會產生反效果的話，紐約警方並沒有真的準備用公
權力介入。反倒是部分特定人士，不論是不是無政府主義者，都很有可能已經準備好要讓
自己被抓。如此一來就可能引起一定的群眾支持。這一次動員對全世界而言，會被那些沒
有因此受惠的人所輕視。所以行動成敗的關鍵是，要繼續專注建構華爾街的抽像概念，還
有我們都經歷過的，他們對我們人生的壞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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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譯：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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