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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生篇‧段落二】 開了房門走了進去,我脫了外套拿了幾件衣服就往浴室裡走,剛脫下身上沾滿火鍋味道的衣服時聽見緻婷關門的聲音,我理也沒理她就繼續我的動作,在火鍋店裡爭吵到回家的過程我不想再想,我只想趕快洗完澡出門。 關上水龍頭之後浴室裡沒了水聲,而浴室外面也沒有半點聲音,在鏡子前面我吹乾了頭髮、把隱形眼鏡拔下戴上眼鏡、擦乾了身體換上乾淨的衣服就走了出去,直接穿起了外套就馬上拿了幾件換洗衣物塞到背包裡往外走,走到房門口我摸了摸口袋確認裡面的手機和皮包還在就也拿起了鑰匙。 「禮拜六幾點回家再傳簡訊跟我講。」說完這句我開了門走了出去。 跨上摩托車、戴起安全帽的時候手機傳來了震動,我拿出手機看了簡訊的內容「東耕,團長找你上線囉。」,是遊戲裡認識的網友傳了簡訊提醒我今天團隊的進度要開始了。 一路騎到了網咖付了錢,坐到店員告訴我的位置的時候我才吁了一口氣,全身像是虛脫了一樣懶懶的不想動,我開了電腦從選單裡面找到了平常就在玩的遊戲,登入了遊戲帳號、戴上耳機、測試了麥克風,一登入聊天軟體就聽到團長正在說職務分配,我原本想要專心在遊戲上來打發這整個晚上的不愉快,但卻不由自主的記起在火鍋店裡面跟緻婷的對話還有她所有沒來由的情緒。 「東耕,在幹嘛?今天沒有發揮你平常的水準喔。」打完了今天預定的進度,魔王倒下後沒多久,團長傳了私人文字訊息過來。 「沒幹嘛,就今天有點事,分心了,抱歉。」我看著團隊裡的大家開心的在分著今天的戰利品,就我一個人的角色站在原地不動。 「這樣啊?需不需要聊聊?」 「還好,沒事。」 「這樣回答,是不是女朋友的事情啊?」 「……嗯,對啊。」 「這時候就有個很直接的建議:先道歉就對了。」 「什麼道歉?要道什麼歉?」團長的這個建議來得突然,也莫名其妙。 「我也不知道,但是看你那麼悶又心不在焉,再加上你也承認是女朋友的關係,我想大概是你女朋友跟你鬧了一場沒來由的脾氣吧?」團長傳來這幾句話後她的人物在我的人物面前做出了大笑的動作。 「你怎麼知道?」 我只覺得團長料事如神但給的建議卻很讓我無法接受,受氣的是我、生氣的是她、在火鍋店裡說我沒心的是她、被火鍋店裡一群客人側目的人是我,就連走出店門的時候店員的眼神都不客氣的刻著「負心漢」,而我卻沒辦法解釋,甚至連理解這一切都沒辦法,我哪裡對不起她?回到家的時候垃圾車已經走了沒辦法倒垃圾,上樓的時候沒跟她報告今天一整天的事情對她來說難道有什麼奇怪的涵意?還是因為我忘了昨天半夢半醒之間答應她出來吃飯或是說我根本沒記得過的這件事情是罪大惡極?我想著這些,陷入了沉默。 「喂,東耕。」現實中的我被喊了一下,於是我回過頭,看到了雅雅的男朋友。 「咦?你在這裡幹嘛?」 「打網咖啊,不然來運動喔?」雅雅的男朋友背上背著個大背包,右手上還提著另一個大包,左手手插著口袋對我說。 「打網咖就打網咖你幹嘛弄得像要住在網咖裡一樣?」我看著雅雅的男朋友整身的「裝備」不禁笑了出來。 「搬家啊。」雅雅的男朋友邊說邊把包包都放了下來,堆在我旁邊的座位和牆壁的空隙間。 「幹嘛搬家?」 「我都沒有特異功能了還留在那裡惹人嫌?」雅雅的男朋友戲謔的學了周星馳電影裡面的一句對白回答我。 「什麼特異功能?」 「談戀愛的特異功能。」雅雅的男朋友收拾好手邊的東西之後終於坐下來開了電腦。 「講清楚啦,我又不是雅雅,你講這些我聽不懂。」我沒好氣的說。 「怎麼說好呢……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總而言之,我跟雅雅分手了,又因為我東西比較少比較好整理,所以我搬出來。」省略很多細節但是結果很清楚的一段話說完之後,雅雅的男……前男友,建瀚,拿起店員送來的紅茶喝了一口。 「怎麼突然分手?」我一時之間想不到其他的問題。 「也沒有突然吧我想,就只是時間到了。」 「什麼時間到了?」 「這段感情的時間到了,結束了,劇終,THE END。或者可以像拳四郎說的一樣:『你已經死了。』」 「你這樣講誰聽得懂?分手歸分手,原因是什麼?講清楚好嗎?」 「就是,我覺得我們開始不知道彼此想要的是什麼,話題少了、互動少了、每天重複一樣的生活,一起上課、一起回家、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但沒有一起生活的感覺。 「一個人問說要吃什麼,另一個人就會說都可以,然後想來想去還是到已經吃膩了的店裡去吃飯;假日要出門什麼的都覺得懶,不如什麼都不做,待在家裡我用我的電腦、她用她的電腦。 「不再會為了一件小事情討論很久,以前看新聞看到一件事情會互相討論想法,但後來就只剩下『嗯、喔、是喔』的回答。 「提出想要做什麼事情也只剩下『嗯、喔、隨便、都好』這種不置可否的回答。 「這樣的模式很可怕,我不想還沒八十歲就在過八十歲的婚姻生活。所以我覺得分手的時間到了,這段感情結束了,我和她一起演出的電影結束了,字幕上已經打出了THE END,拳四郎指著我和她的感情說:『你已經死了。』」 建瀚每講一段就越顯落寞,眼神越飄越遠,雖然他說到拳四郎的時候露出了戲謔的笑容,不過還是很難掩飾他的不快樂。 「雅雅怎麼說?」 「她說我對這段感情沒有努力過,沒有為她、為我們改變,然後就直接放棄了。」他指了指外頭示意我到外面去講。 「那你自己覺得呢?」我站起身來跟著他往外走。 他邊走邊掏出了整包新的菸和廉價的十元打火機,打開網咖的門走到門口的吸煙區,建瀚撕開包裝之後把手掌屈成杯狀擋著風點起了菸,不講話,深深吸了一口,然後拼命咳嗽。 「不會抽菸還學人抽菸是想要表達什麼啊?」我看著建瀚慢慢停下咳嗽平靜呼吸。 「咳……」建瀚朝地上吐了口痰,「其實我一直都會抽菸,只是因為雅雅不喜歡菸味,所以跟她交往之後就慢慢戒了。」 「戒了就戒了幹麻還抽?」 「用習慣改掉習慣吧,剛交往的時候只要我一抽菸雅雅就閃的遠遠的,有時候還會跟我說:『等菸味消了再來找我。』然後轉頭就走。」建瀚學了雅雅的聲音和動作講了那句話的時候笑了出來。「後來她只要在我身邊我就能忍著不抽,也因為剛交往的那段時間的相處模式,我也習慣只要我抽菸她就不在身邊。」 「抽菸就抽菸還找那麼多理由。」我不以為然。 「那分手就分手,為什麼要問那麼多?」建瀚吸著菸反問我。 「那不一樣。」 「哪不一樣?」 建瀚挑釁的看著我,而我雖然清楚的知道這兩者有絕對的不同,但不知道是因為天氣太冷還是被菸味燻昏頭了,我一時之間竟然沒有辦法回答他這兩者的差異性。 「就不一樣啊。」我甚至有點賭氣的回他。 「來聊聊這兩件事情一樣和不一樣的地方吧。」建瀚捻熄了菸提出了奇怪的提議,我們走回座位上坐了下來。 「抽菸需要的東西有菸和打火機,一開始的動作是把菸含著然後用打火機點火,最後用嘴巴吸一口菸,有些人做到這裡就把菸吐出來,多半稱之為抽假菸,其實要把菸吸到肺裡去吐出來才是真的抽菸,別問我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區分。」建瀚鉅細靡遺的描述,同時也按了幾下滑鼠打開在網咖算是難得一見的WORD程式,記下了剛剛說的一字一句。 「分手需要的東西有兩個人,必須是情侶但不管性別,分手的開頭是一方覺得想分手,不論有沒有提出,然後進行分手這個過程,通常都是先溝通,有時候會伴隨著吵架、然後結果還是兩個人漸行漸遠。」 「含著菸就像是覺得想分手,點火就像是提出分手…」 當建瀚正想繼續講下去的時候我打斷了他。 「等一下,你剛剛說不論有沒有提出分手,但是你抽菸總是會點火吧,這個等式不成立啊。」我有點得意的覺得我打破了他的奇怪理論。 「你沒看過噴氣式防風打火機啊?眼睛看不太到火但是還是能點菸。」建瀚像看著白癡看著我。 「……你繼續。」 「把菸吸到嘴裡就像是溝通,溝通得好就像是抽假菸,有念頭有動作但是沒有真的完成整個過程,雖然有一時的不愉快但是基本上沒事。」 「我還是覺得你這個理論很怪。」 「哪裡怪?抽真菸跟分手一樣,傷身、傷心、傷感情;好好一個晚上我必須窩在網咖不能好好睡,不用醫學報導我也知道抽菸對肺對呼吸道不好,傷身;想到以前怎樣怎樣在想到現在或以後怎樣怎樣,想到她聞到菸味會不開心會遠離我,傷心;再怎麼跟對方說以後還是朋友這種話還是沒辦法像以前一樣,不理她的感受繼續抽會吵架,傷感情。」 「你到底是哪裡的靈感想到這一大堆莫名奇妙的東西啊?」我抓了抓頭哭笑不得的問。 「跟雅雅剛交往的時候她問我會不會因為她戒菸的時候,我問她如果我不戒的話她會怎麼樣?」 「雅雅回答你什麼?」 「她說不戒的話我就死定了。」 「所以你就戒了?」 「對啊,然後菸癮來的時候就想了這堆有的沒的。」 「你還知道這些是有的沒的。」 「很白痴嗎?我自己還蠻喜歡這套理論的。」建瀚笑笑的喝完了紅茶。「喂,我們來網咖應該不是要聊天的吧,都付錢了就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吧。」 「以前都不知道你腦袋裡面放這些東西,蠻特別的。」我想著剛剛他說的那些話,雖然不能完全同意,但還真的覺得有那麼一點道理。 「以前見面要嘛就在課堂上,要嘛就是女人聚會的陪客加司機,要聊什麼也很難吧。」 「好像是。」 「根本就是吧,有時候根本覺得陪她們去聚會只是給她們做面子。」建瀚下了個肯定句之後轉過身去開了遊戲。 「沒事做還要陪笑。」我也轉過身看著自己的螢幕。 「三不五時還要被拿出來評論。」建瀚邊敲鍵盤邊說。 「不能表現出不高興。」 「不能發呆,會被說是不高興。」 「然後回家她就會說……」我停了下來想了一下緻婷之前跟我說的那句話是什麼。 「你不想來可以說,我又沒有勉強你。」建瀚在我停下了的時候接了下去。 「你這樣讓我很沒面子。」我接了更下面一句。 「大家都會以為我男朋友很難相處。」建瀚。 「你下次就直接說不去,我真的不會勉強你。」我。 「可是真的講了之後回來就三天不講話。」建瀚。 「原來我們的經驗差不多嘛?」我停下手指笑著說。 「誰叫他們認識那麼久,講話差不多也是可能有的事情。」建瀚也帶著笑意說。 「再熟也沒熟成這樣吧?」 「該不會每個女人都有這樣的一套台詞吧?」 「最好是啦!也沒看她們晚上拿台詞出來背。」 「那是腦袋內建的文字檔啦!」 之後我們邊玩著遊戲邊瞎猜、瞎說著各自的想法和猜測,互相附和或是互相質疑,有時候誇張的笑了出來,有時候兩個人都在憋笑。而我也很確定鄰座幾個客人三不五時也在偷笑。 「對了,還沒問你怎麼會跑來網咖,我是分手了,你應該還沒吧?」建瀚在從偷笑的店員手中拿了新點的飲料時把一杯遞給我邊問。 「謝啦,」我邊道謝邊接過飲料,「如果是正常人一開始就會問這個問題了吧?」 「就算我不正常還是跟你這個正常的一樣在這裡啦,大家半斤八兩。」建瀚插了吸管喝了起來。 「說的跟真的一樣,不正常就是不正常啦,我在這裡是淪落,你在這裡是剛好。」 「好啦隨便,你怎麼會跑來?」建瀚把飲料放到桌上伸了個懶腰看著電腦問。 「吵架啊。」 「吵什麼?」 「其實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還蠻莫名奇妙的。」 「鬧到你都要離家出走了?」建瀚指了指我的背包。 「吵架是有原因吵的話都還算溝通,頂多算是比較激烈的那種,可是今天根本就是無理取鬧,那我就讓她在家裡自己鬧,等她自己鬧夠了我再回去。這種沒來由的氣我想過兩天就好了。」 「蠻聰明的嘛。」 「也不算,交往到現在這是她第一次這樣跟我鬧,我也不知道要怎麼辦,只是單純不想受莫名奇妙的氣。」 「該不是會親戚來了吧?」建瀚摩娑著下巴猜著。 「應該還沒,她那個來應該還有……」我看著天花板算著。 「停!我不想知道,這種事你自己知道就好。」建瀚伸手壓著我的肩膀說。 「也是。」我笑了一下。 「傻子。」建瀚也笑了出來,「晚上睡哪?」 「隨便找間旅館打發吧,不然就打電話問問誰房間可以借我打個地舖。」 「不介意的話跟我來吧。」 「你想對我做什麼?」我開玩笑的抱住身體往後靠。 「我想……嘿嘿嘿。」建瀚也配合的扮成個變態的樣子說了上半句然後就恢復正常的樣子,「你幫我付一半房間錢,我也不確定新房子什麼時候找得到,少花一點是一點。」 「是可以啦,不過我們有這麼熟嗎?」 「『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沒聽過嗎?況且這兩個淪落人雖然不熟但本來就是相識的。」建瀚指了指我和他。 「你歪理真的很多。」 「隨便啦,一句話。」 「好啦,我先講啊,我不賣藝也不賣身啊。」 「床中間要不要放一碗水啊?」 -- 甚麼情人節 就是商人的陰謀 只是沒道理 幹嘛每次都陰我 - 《最後一次情人節》 Way x 韓森 x 少爺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38.168.165
lightpisces:女人聚會的對話那段頗生動XD 01/21 10: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