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 哥哥抱著對我說辛苦了

[ShyLes (人家會害羞 (拉板匿名ID))]

「讓一個人能勇往直前的動力，往往來自身旁那些挺他到底的人。

  The endless support from those around us is often what keeps us going. 」

  --美味關係 (Julie & Julia), 2009


「我無法保證能幫你解開所有的難題，但我可以保證你不用獨自面對。
　
　I can't promise to solve all of your problems, but I can promise you won't

  have to face them alone.」

　--福爾摩斯：詭影遊戲 (Sherlock Holmes: A Game of Shadows), 2011

from 那些電影教我的事 - Lessons from Movies


＊＊

從未和大哥交流過感情世界的問題。

只是偶爾聽大哥談起自己和女孩戀愛了、失戀了，的故事，而我總是靜靜地聽。

自從發現自己喜歡女孩後，別說和大哥了，一開始連對妹妹都有點難以啟齒。

和大哥很少談論同性戀這個議題，偶爾提到也只侷限討論他的工作內容，

也許是下意識的迴避這個話題，我從沒過問大哥的想法，當然更不用提跟他出櫃這件事。

直到反972修法遊行前夕，我才知道大哥的立場。


那天恰巧和父親約晚上吃飯，父親說起隔天要去參加遊行。

我聽了愣了一下。

雖然知道父親觀念傳統，但他是個很懶的人，也是偶爾心血來潮才會去做禮拜，

除了政治議題之外，對社會議題一直缺少關注，

所以對他會為此上街頭的決心(?)感到訝異。（而不是訝異他的想法XD）

他先是提到「不正常」、「濫交愛滋」、「傳宗接代」等關鍵字，說得口沫橫飛。

（對，都是那時候沸沸揚揚反對團體提出來毫無關聯性的藉口。）


我的咖哩飯才剛上桌，飯局的話題從原本在討論何時要家庭旅遊突然轉成遊行。

由於這個議題來的有點突然，除了稍微錯愕外，

也想著這是不是和父親交流想法的機會？

我邊翻著我的花椰菜思索該怎麼跟傳統的父親討論同性戀議題的時候，

大哥卻先發話了。


直截了當地表達他支持同性婚姻合法化的立場。

並一一提出反駁的理由，講得條理分明，並不慍不火地指出父親的矛盾之處。


聽得我嘖嘖稱奇。

我從未懷疑過大哥的口才，但卻沒想過大哥會願意費一番口舌，

花了很長的時間循循善誘我們頑固的父親。

（那時他工作焦頭爛額，忙碌到快翻了，隔天還有報告要交，

　而我們吃飯花了近三小時，飯局上的時間幾乎都在討論這個議題XD）

我表面上還是很平淡且鎮定地表達我也支持合法化的立場，並且嘗試扭轉父親的想法。

但心裡大聲喝采：耶斯，哥懂，哥體諒，且哥也接受呢！

雖然最後那天晚上沒有成功讓父親打消參加遊行的念頭，

（因為他一直鬼打牆重複反對團體列出的關鍵字，根本不能溝通..Orz）


但道別時嘴角是上揚的，心也是暖的，雖然我甚麼都沒有對大哥說。

＊＊



隨著年紀增長，也許是對「自我認同」有了不同的想法。

也萌生了想和大哥分享的念頭，

但不知道為何，總是沒有個「時機」。

從戀愛到失戀，再從失戀到戀愛，抱著「自己的感情自己救」的心態，

大哥從沒過問，我也就擱著沒說。



然後這次，又失戀了。



卻在大哥不經意問起「怎麼都沒有看到Ｗ？」的時候，

我聽到自己說「喔我們分手了」。


也許這就是Ｍ姐姐說的「時機」吧：當自己開始厭倦說謊的時候。

Ｍ：「時機到了就會說了。」


沒有刻意的安排，也沒有吃甚麼特別的餐廳，

大哥的問句和我的答句之間，連深呼吸一口氣的停頓也沒有，

跟平常聊天的語氣也沒有不同，空氣也沒有因此凝結起來。

「原來是這種感覺啊，如釋重負般的。」正當我心裡這樣想的時候。

然後像是電影特效般，這個畫面一直在我腦海裡slow motion地播放著：

「大哥停下來手邊的動作。

  大哥抬頭望著我。

  大哥站起來。走過來。

  大哥伸出手先是拍著我的肩膀。

  大哥把胸膛靠過來抱著我，說：『妳辛苦了。』」


我沒有哭。

家人的理解是最值得開心的一件事情。


猶記得電影【享受吧！一個人的旅行（Eat, Pray, Love）】裡面，

女主角隻身前往義大利時遇到的房東老太太對她說：

「凡事都會崩裂，人生的唯一永恆是家人。

  Everything falls apart, my dear. The only thing permanent on life is family.
」


相較於頑固的父親，不需要費一番口舌，

就能從大哥的擁抱中感受到理解與認同，是多麼幸運的事呀！:)



＊＊

雖然目前對媽媽說的「時機」還沒有出現，

但好希望下次PO文的時候，是分享向媽媽出櫃的心情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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