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載自《音樂殖民地雙週刊 17 jan 2003》mcb vol.207
何欣穗 發亮女聲 - Text：林哲儀 ([email protected])
『一晃眼就是四年，何欣穗才發表了這張睽違許久的後繼專輯。
四年未出唱片的確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那麼這段時間內是如何調整自己的
創作步伐？能得到Tore Johansson這位瑞典名製作人操刀後製混音是最為
Indie-Pop樂迷們所津津樂道。』
99年初一張結合了No Doubt式Ska-Rock與Sleeper式爽朗Britpop風格，
由前Baboo團員李欣芸為何欣穗(Ciacia)製作的處女專輯「完美小姐」，讓沉悶
的台灣樂壇喜見一位優質唱作女聲的誕生，甚至此作還讓她獲得台灣金曲獎的
「年度最佳新人」提名。孰料之後經過原屬唱片公司的結業、聲帶受傷住院等不
順遂，霎時之間這位耀眼新秀便彷彿從歌壇人間蒸發了般。
結果一晃眼就是四年，Ciacia才發表了這張睽違許久的後繼專輯
「她的。發光搖擺」。
三年多的時間不見，一見面Ciacia便不忘重提筆者當年曾因身處同一唱片
公司之故，而在她的音樂短片中客串亮相的陳年「糗事」。不過話說回來，四年
未出唱片的確是一段不算短的時間，那麼這段時間內是如何調整自己的創作
步伐？
「其實我並沒有把音樂創作當作是生活中重要的一環，可能隔很長一段時間
都沒有想到要寫歌，也可能突然想到，又或者遇到甚麼事想寫就寫」。
那麼四年沒有出版新專輯會有很大的壓力嗎？
「不會，反而是在等待機會。我會覺得如果要發片就是要出來一張像這樣的
專輯；如果說簽約是要與唱片公司有一些妥協，就會破壞整張專輯的完整性，
那麼不發也罷」。
事實上真正影響Ciacia想去寫歌創作，是從大學後陸續聽到的像是Suzanne
Vega、Frente!等比較輕、比較民謠的作品開始，之後到Pub唱歌前才陸續想
聽Sleeper、The Breeders、Belly那樣的Female-Fronted Band。然而是次專
輯最大的轉變，在於從「完美小姐」的Band Sound式Alternative-Pop格局演
進成現在的精緻電氣化Indie-Pop/Techno-Rock取向。
「我在聽音樂方面是很善變的。像我之前很喜歡聽Band Sound，可是我又
是一個很孤獨的人，不市那麼喜歡和其他人接觸，所以玩團這件事最終是無法存
在於我的生命中。後來我自己關在家裡，開始聽些東西比較悶、比較個人的東西；
所謂個人是指不是真的用很多Live instruments、而是自己當起『臥室創作樂手』
便可玩出來，讓我覺得有很多東西是不需要靠別人，可以自己在家裡就先做一個
雛型出來。所以我就會寧願選擇待在家裡，也間接促成了這張專輯會是以這樣的
型式呈現出來。
「另一方面是上張專輯用搖滾的手法表現出我比較陽光、樂觀的一面，但這
次我想把自己有點年紀、不是那麼Bright，而且比較內心的部分展露出來；那這
個部分就不見得用Band Sound硬幹就可以做得出來，所以我會去加一些Effects。或許會讓廳的人有比較『電』的感覺，但對我來說就是一種氣氛」。
這樣的轉變有特別因為聽到甚麼專輯而有所啟發嗎？
「我想舉一個大家比較熟悉的例子，就是The Cardigans的第四張專輯
(Gran Turismo)，也就是因為這張作品才讓我有了想找Tore合作的念頭。The
Cardigans的前兩張專輯其實是很陽光、很舒服輕鬆，還有點復古的格調，但是
這張就變得沉重」。
無疑，「她的。發光搖擺」能得到Tore Johansson這位現居英國的瑞典名
製作人(The Cardigans/Saint Etienne/Tahiti 80)操刀後製混音是最為Indie-Pop
樂迷們所津津樂道。
「我先告訴Tore會找他是因為自己很喜歡The Cardigans的第四張專輯，
然後覺得自己這次的搖滾作品是有點偏向Garbage那種。他是一個很細膩的人，
基本上音樂聲音方面我交給他全權處裡，但是主唱部分我就會堅持我的意見，
因為畢竟Tore無法完全了解中文歌詞的意思」。
除了音樂上的改變，歌詞方面我們也彷彿聽到了不一樣的Ciacia。
「第一張寫的東西比較直接，譬如喝咖啡我就寫喝咖啡，但到了第二張
我就會用比較抽象的東西代替。可能是後來我發現聽一些國外音樂，當中
的歌詞講得不市非常直接清楚，卻給人更大的想像空間與各自的不同詮釋
角度，反而讓我獲得更多的感動。其實我也並沒有刻意去做甚麼改變，一切
就只是隨著年紀增長、跟著自己大腦走罷了！
「又好比其實我想去表達一些對現實或人生的不滿，但卻不想採取太直接的憤怒方式，因為有時候這樣的直接別人反而聽不下去；例如內容講的是我很不
爽，但我卻可以唱得很甜美，彷彿形成某種極端」。
的確，即使今天的Ciacia已年過三十，但她的音樂創作與演繹方式總能
讓人感受到她甜美天真的一面，是那樣地不造作。
「我絕對還懷有一顆赤子之心，一種拒絕長大的任性」。
可以發現，這次除了少量亂彈團員的跨刀外，Ciacia幾乎一手包辦所有創作
/編曲/製作，實行完全掌握專輯的主控權。
「這其實是很矛盾的。一方面當然很開心自己可以從頭到尾一手包辦，弄成
自己想要的樣子，但另一方面當然壓力也非常大，甚至唱到快哭出來，包括要
自己一個人抱著硬碟到完全陌生的英國去找Tore」。
專輯一曲「根本」中用了一句The Doors名曲Light My Fire的歌詞
"Come on baby light my fire"，是以Ciacia索性將她以細語式聲音唱出的迷離版
Light my fire收錄並排在「根本」之前。這樣的版本讓我想起瑞典女歌手Stina
Nordenstam的那張99年翻唱專輯People Are Strange(當中便重新演繹了The
Doors的People Are Strange)，而Ciacia自己也相當喜歡這張作品。
「前幾天我自己才再擔任電台Guest DJ時介紹過這張專輯呢！其實我很喜
歡收集一些翻唱作品，特別是跟原版差很多而且有自己的風格時更為驚喜和有
趣，好比Fiona Apple翻唱The Beatles的Across The Universe我就很喜歡。
其實有機會我一直想做一張六十年代的翻唱專輯，甚至我不僅把曲目挑好，連
版權公司都已經查好了呢！
「我就希望專輯中的旋律能向六十年代Classic-Pop歌曲那樣動聽，可是
我又喜歡現代這種比較冷血的Loops」。
Ciacia表示也曾想過找一些台灣有個性的音樂人，像綺貞、珊妮，去做一張
Dedicated to XXX的翻唱專輯，而那個Ciacia想Dedicate To的對象就是與她
私交甚篤、連拿兩屆台灣金曲獎最佳樂團獎項的亂彈！
訪問中Ciacia陸續提到她相當喜歡Too Pure旗下的Pram(特別是他們音樂
中那些老舊Analogue琴的運用)以及曾被拿來與Stereolab比較的英國
Post-Rock樂團Broadcast；也喜歡Garbage、Fiona Apple各自的第二張專輯，
Saint Etienne的2001年專輯Interlude，以及由The Auteurs靈魂人物Luke
Haines領軍的Black Box Recorder。
但最出乎我意料的是，Ciacia在聽過黃貫中的個人專輯後，竟興致勃勃地
想邀阿Paul一起合作或組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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