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註1)給拔來了!最近天氣冷,外頭的大概都謝掉……唔!請
您不要玩弄瑪麗亞采爾!」
看著羅德里赫一臉慌張地想把瀏海撥回原本的樣子,基爾伯特臉上露出了興
致高昂的討厭笑容抓住他的手腕,「我倒覺得這個樣子比較適合在宅邸裡發霉的
腐朽小少爺你呢。」
「淨說些傻話!咳咳……」羅德里赫急急忙忙地甩開基爾伯特的手;但是早
就為時已晚,皮膚上已經留下明確的觸感、提醒著這裡才剛被對方給緊緊握住。
真是討厭,他忿忿地想著,低下頭盯著自己放在琴蓋上修剪漂亮且細白修長的手
指瞧。他從以前就知道自己有個異於常人的小小怪癖:對於別人的雙手總是特別
在意。比方說竹馬之交瓦修,佈滿細小傷痕的手指說明他的勤儉及與其氣質相稱
的高貴;伊莉莎白有一雙好看的手,上頭長著大大小小因為粗活雜事而形成的繭;
以前在家裡幫傭的菲利西亞諾,雙手即使香軟卻可以發現指骨間的堅毅;小時候
因為遠親請託借住在家裡的尼德藍特與琵莉珍,二人的手看起來一樣強悍並拒人
於外;曾經因為他清麗容貌而慕名前來拜訪的法蘭西斯與安東尼奧,前者搽了香
水、透露出優雅且略顯低俗的情調,後者雖然寬大溫順、同時也能感受到強硬的
態度;至於有過幾筆生意往來的亞瑟,則是有雙纖細但質感硬實的手。
不過,比起自己因為練琴而在尖端長出薄繭的手或是其它,最為嚮往喜愛的、
果然還是基爾伯特那雙粗糙有力的手了。
基爾伯特看著突然發起愣來的羅德里赫,也沒作聲就將手指按上對方有些蒼
白的精緻臉龐、輕輕撫摸著他嘴角的細痣:「看來真的是不太舒服,今天就先算
了,下次再來想辦法活活氣死你……嘿嘿。」
羅德里赫還正想開口反駁,基爾伯特的食指和中指卻硬生生地伸入嘴中,漫
不經心地撥弄著自己的牙齦及舌頭;姆指則跟臉上嘲諷的表情不同,溫柔地搓揉
著下唇。他皺起眉頭看似想發出無言的抗議,卻只是默默地隨著手指的動作細心
舔舐囓咬著每個角落、雙頰也逐漸沾染上淡淡的玫瑰色。
「……小少爺,感冒了就別說話。」相較於羅德里赫、基爾伯特倒是顯得老
神在在。「本來打算問你意見的那筆生意,本大爺讓法蘭西斯幫我聯絡亞瑟了…
…別用那種表情看本大爺嘛,誰讓本大爺搞丟那個奸商的電話呢;想說你既然不
想再碰這些就沒要你幫忙了。」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陰沉,「……再怎麼說本大爺
是不會忘掉查理那筆血債的──總之,」慢慢用手指一顆顆細數過那口總是會讓
自己差點忍不住衝動想狠狠吻上、整齊漂亮的貝齒,「亞瑟應該能把事情辦成。
你也就別再瞎操心小菲利他們、威斯特也會注意的,都不是小孩了。嗯?」
專心舔咬著的羅德里赫眼神迷濛、發出陶醉而怨懟的細小喟嘆聲,但基爾伯
特也只是用空出的另一隻手小心地摘下他的眼鏡,柔和地摩挲著這個彆扭小少爺
的頭髮。
好不容易羅德里赫才勉勉強強地讓手指離開嘴巴,似乎因為太過害羞而別過
臉去。「真是的,您這個笨蛋先生!別老是做這種丟人現眼的事情。」聲音聽起
來相當困擾,「萬一讓伊莉莎白瞧見了實在不好……還有別想把手指放進嘴巴!
唾液裡病毒很多的,快去洗洗!」
「哎呀,本大爺反而覺得小少爺你現在這個樣子可愛多了呢。」意有所指地
看著因為沒戴眼鏡而顯得焦距渙散、雙頰緋紅的羅德里赫,「早點休息吧,本大
爺今天就大發慈悲放你一馬囉。」說完就用乾淨的那隻手戲謔地拉了他的臉頰,
然後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
基爾伯特回頭,看見羅德里赫忸怩不安地絞弄著自己的雙手。
「那個……您總是這樣!請您……多少對我表現一點親暱吧。」
羅德里赫咬牙微顫,只覺得臉頰滾燙得快要燃燒起來。一向只有別人和他索
吻的分,這還是他頭一次開口要求──雖然似乎有點隱晦的樣子。大概是因為感
冒的關係,羅德里赫苦惱地想著,連腦子都變得不太清楚。但是基爾伯特自很久
以前開始雖然就常常讓他做出像剛剛那樣丟人的事情,奇怪的是卻也從來沒有更
多的接觸:這種特殊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好幾年。或許過去的自己是擁有足夠理智
去維持那樣的關係;不過在經歷基爾伯特被伊凡帶走作為人質的日子之後,他總
是不由得會失態地讓即將失去什麼的強烈恐懼襲擊全身……無論那種恐懼是源自
什麼樣的情感。不、再想下去的話顯得太過僭越,難道其實一切都只是自己自作
多情的緣故?
唉,就當作是個小小的試探吧;如果那些招惹人的小動作一直以來全都只是
要想拿來暗地取笑作樂的話那也就罷了。羅德里赫從來不否認自己一向心機得很,
他實在太過明白基爾伯特直爽又細密的繁複想法、但同時也總是不那麼確定。嘛,
至少基爾是很聰明的,令人生厭的是甚至還遠比自己所想像的要聰明得多。
低著頭,只聽得到對方紮實的腳步聲朝著自己而來。
如果地上有坑洞的話應該會立刻鑽進去吧。
聲音停止了。
基爾伯特執起他的右手,在上頭輕輕落下一吻。
羅德里赫想要說些什麼、打圓場或者其它什麼都好,但不知怎地卻全哽在喉
嚨中,於是最後只收回手並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那麼本大爺就這就告辭了,小少爺。」基爾伯特平靜地說。
「……願您一切安好。」
基爾伯特臉上依舊是那一貫爽朗的高傲微笑,明亮燦爛得甚至有些刺眼;羅
德里赫不由得眨了眨長長的睫毛。
然後基爾伯特臉色突然發白,一個重心不穩就扶著鋼琴跪了下來。
「基爾?」
「……叫威斯特來!快……」
匆匆地打了電話之後,不到幾分鐘的時間路德維希就駕著他的黑色BMW急忙
忙地趕來;基爾伯特則已經先被羅德里赫及伊莉莎白帶到玄關的長椅上休息。路
德維希看見自己兄長氣若游絲的樣子倒是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簡單地向羅德里赫
點頭致意後就將他扶了起來朝大門外走去。
「基爾!」羅德里赫終究沒能忍住,失禮地喊出聲。
基爾伯特臉色慘白,「小少爺,本大爺沒事的,只不過非得回去一趟不可…
…不要露出那種表情,」他無力地揮動著手臂,整個人已經虛弱到必須完全靠在
路德維希身上。「本大爺過幾天再來看你,嗯?」
路德維希扶著他親愛的兄長走出大門時,背後還能夠強烈地感覺到從那副眼
鏡之下投射過來的銳利目光。
「沒事的,哥哥。」將基爾伯特抱進車子之前,路德維希輕吻了幾乎失去意
識的哥哥額頭──這一切自然也是讓羅德里赫盡收眼底──「我會一直都在你身
邊的。」
註1 Edelweiss,又名火絨草,奧 地 利國花;花語為重要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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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通篇黑暗微血腥向
- 普奧,微獨普
* 尼德藍特 - 荷 蘭
* 琵莉珍 - 比 利 時
* 查理 - 神 聖 羅 馬 帝 國
【羅德里赫.埃德爾斯坦】
基爾伯特.拜修米爾特看著手中的懷錶確認了時間、在羅德里赫宅邸前正徘
徊的時候,非常不幸地讓剛採買回來的伊莉莎白給撞見了。
「我說你呀,在這裡鬼鬼祟祟地、是在考慮該從哪裡爬牆進去嗎?」
聽到這句話的基爾伯特整個人暴跳起來,「喂!本大爺可沒閒工夫在這裡跟
妳說廢話,」他瞇起色澤奇異的鮮紅瞳孔、神色不善,「只不過是想來看看小少
爺會不會出門,跟他打個招呼而已。」順便捉弄一下──這句話最好還是別讓伊
莉莎白聽到,過了這麼多年這位青梅竹馬還是一樣無法讓人有好感哪。
伊莉莎白不屑地冷哼一聲,將手上的大包小包一鼓作氣地塞給了基爾伯特、
在他還來不及抗議之前就轉身打開鐵門,「羅德里赫少爺有一點感冒。我才不想
放你進去騷擾他;可是如果我把你關在門外他肯定要不高興的,所以要是沒有什
麼事情的話說完了就快點滾回去!」她背對一點禮貌也沒有的狂妄傢伙、大力扭
轉著鑰匙,心裡不悅地想著:膽敢欺負羅德里赫少爺的人就應該通通趕出去才對;
但是少爺即使沒承認過,卻總是在這個自大狂來訪的時候才會露出不同於平常的
真心笑容……所以才說真的是氣死人了!
基爾伯特看見平日總是處處與他作對的小姑娘如此乾脆地放他進門、罵罵咧
咧的嘴也只好停下來,難道少爺的感冒很嚴重嗎,這樣一想莫名地覺得有些惴惴
不安哪;雖然身體不好也不是一天二天的事情就是了。基爾伯特搔搔一頭顏色純
正的白金色短髮,邊說著「算了本大爺偶爾也是會替女仕服務……啊忘記妳只是
個暴力女──」邊在遭受伊莉莎白毫不留情的攻擊下、抱著一堆食材繞過花園朝
後頭的廚房走去。
羅德里赫才剛在鋼琴前坐定位,就聽到沒有完全掩上的門外傳來急促響亮、
分明顯示出主人毫無教養的腳步聲,卻在還來不及發聲責備前對方就已經走了進
來。
被白金色頭髮襯托得更加鮮豔的血紅色雙眼輕佻地笑了,「虛弱的小少爺,
聽說你感冒了啊。還真是不爭氣呢。」基爾伯特踏步向前,將手中的小花信手放
進羅德里赫的胸前口袋裡。
「……您這個笨蛋先生,」羅德里赫有些彆扭地咬著下唇,「竟然把我栽在
溫室裡的雪絨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