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y Edyth
阿爾弗雷德.F.瓊斯不就是美利堅合眾國嗎?
阿爾弗雷德怎麼也想不通法蘭西斯講的話，但是也不想拉下面子再問一次，只好把疑
惑擱進心底，像潭持續吐出水泡的溫泉般悶悶的騷動著。
然而時代的腳步不曾為任何人遲滯，在阿爾弗雷德想停留原地苦苦思索答案時，現實
環境催促他快速成長。聯合國依照戰時的構想成立，以歐洲為中心的傳統國際格局被
雅爾達體系取代；雖然名義上常任理事國有五國，各國實際上以美國和蘇聯的意見馬
首是瞻。阿爾弗雷德要處理的事情突然增加許多，以往有些國際會議可以丟給自家官
員代表出席，現在無論大小通通都要親自參加，昭示美利堅合眾國正式奪得霸權的地
位。
從古老的大英帝國，從亞瑟手中奪得。
阿爾弗雷德還不太習慣這樣的改變，而且他還要同時適應國內經濟和人口的劇烈成長
對身體的影響（他聽說人類青少年有生長痛，國家似乎也會有）。偶爾，他會忍不住
好奇當初亞瑟是如何應付每天如雪片般湧來的公文，還有餘裕抽空到美洲看他，輕描
淡寫的帶過所有繁忙工作，僅留給他溫暖的笑臉。
好奇歸好奇，阿爾弗雷德不可能真的要亞瑟教他，他只能咬著牙自己摸索。美國崛起
的速度太快，以至於他沒有時間慢慢學習如何和各國斡旋，很多時候都是挟著強大的
國力蠻幹。KY，他知道很多國家私下這樣畏懼又輕蔑的批評他：膚淺的、自大的、傲
慢的美國佬。亞瑟也會在會議桌上對他的提案流露出不贊同的神情，阿爾弗雷德賭氣
似的更加一意孤行，包括執意給英國超出其他國家許多的經濟援助。
拜馬歇爾計劃之賜，亞瑟蒼白的臉頰逐漸紅潤，握手的時候也可以感覺到手心比以前
豐腴一些，這代表英國已經如他所期望的從大戰的傷害中重新站起來，說不定很快就
不需要援助了。美英雙方官方及民間的善意交流日益頻繁，大大拉近兩國的距離。
但似乎沒有拉近『阿爾弗雷德』和『亞瑟』的距離。
「瓊斯先生，你的意見我無法苟同。」亞瑟優雅的放下茶杯支起起雙手，「既然已經
成立聯合國，我看不出來北大西洋公約組織的意義何在。」
「歐洲各國和北美將因此能在必要時互相給予軍事上的援助。」
「戰爭剛剛結束，新的軍事聯盟只會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這是為了防範邪惡的蘇聯向外侵略。」
「貴國只是想把手再度伸進歐洲事務吧?」
「你引以為傲的MI6沒有告訴你蘇聯正在加快腳步發展核武嗎?」
「夠了，」亞瑟厭惡的說，「我不想攪進你和伊凡之間幼稚的軍備競賽，硬逼大家選
邊站只會讓情勢更加緊張，你到底知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國際事務?」
「那想必『前』日不落帝國知道該怎麼處理囉?」心中的一角好像有什麼東西剝落，露
出一隻怪物猙獰的笑臉。阿爾弗雷德不祥的瞇細眼睛，語氣放得格外輕柔，「說得也
是，為了維持和平，一再姑息納粹德國，最後引發第二次世界大戰，真是高明的手腕
。」
亞瑟的臉色瞬間變得鐵青，阿爾弗雷德後悔的想咬掉舌頭，鋒利如刃的話語卻滔滔不
絕。冷酷陌生的聲音宛如另一個人正透過他的身體說話，或者，他在下意識的宣洩累
積二百年的情緒。
「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過去你什麼政務都不肯教我…對了，說不定我還要感謝你什
麼都沒教，我才沒有變成老古板…但是你還是無法永遠把你的小阿爾，小天使綁在身
邊，他長大了!自己找到路離開了!」
會議室中所有的人沉默下來，連菲利奇亞諾也難得安靜。過了很久，久到紅茶杯中冒
出的白煙消失，亞瑟才乾澀的說：「對…一切都是我的錯…」
環視在座的出席國家，馬修似乎想打圓場，但法蘭西斯按了按他的肩膀要他別插手，
尼德蘭特敲出煙斗中的灰燼慢慢填裝新菸絲，諾威一臉嫌惡的撥掉丁馬克放在他身上
的手，貝瓦爾德摘下眼鏡細細擦拭。
又來了、又是這種排拒的氣氛。
阿爾弗雷德摔開大門走出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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