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維多利亞時代的中產階級翻案---史茨勒的世紀
◎宋家復（哈佛大學東亞系博士候選人） (20040329)
書名：史尼茨勒的世紀
作者：彼得．蓋伊
譯者：梁永安
出版：立緒文化公司
定價：390元
類別：歷史
雖然美國的專業圖書館期刊建議《史尼茨勒的世紀》適合學術性圖書館
收藏，但是原書於2001年11月出版後，《紐約時報》隨即出現兩篇書評
，甚至連《經濟學人》都有短文專論，可見這本書的確具有超乎一般狹
隘史學專業著作的吸引力。雖然還不到暢銷書的地步，但是作為深入淺
出而又豐富有趣的專題性歷史書，它的魅力何在？首先，彼得．蓋伊是
成名已久的史學耆宿，幾乎每一部新作品都會引人目光。雖然中譯本封
面文案說他是「史學巨擘」，可以再議，但他甫於今年1 月獲得美國歷
史學會（AHA）傑出學術獎的表彰，其當代名家的地位是已經被公認的。
這樣一位歷史作家每一次出手，毋需附和流行風潮（蓋伊在序言中曾一
語帶過嘲諷新文化史之流「有一點裝腔作勢」），便很少讓關心歷史的
讀者們失望。
其次，過去二十年來蓋伊用力最深的領域，除了已有中譯的《佛洛伊德
傳》之外，就是一套五卷本、長達兩千多頁的布爾喬亞歷史經驗的研究
，而這本《史尼茨勒的世紀》則可以說是綜合前書的點睛之作。先前蓋
伊探討中產階級文化形成的各個相關面向，包括家庭、性愛、侵略性、
焦慮等等的洞識，仍貫穿在這本新個案研究之中，並且有進一步的論述
。以七分之一不到的篇幅換最新版本的研究成果，對非專業人士而言，
何樂不為？就這個意義來說，這本書可以說是替讀者們省時、省錢又省
力。
三者，這是一本充滿雋永文句與趣味軼事的好看的書，殆無疑義。19世
紀一位美國婦人在給遠方丈夫的信上大膽表白對良人即將返家的期待：
「下星期六我會抽乾你的保險箱的，我保證」──這是蓋伊亟欲矯正人
們對於所謂「維多利亞」時代布爾喬亞普遍性壓抑的刻板印象時，經常
引用的香豔文例之一。如果這還不夠聳動，對下面這個19世紀曾經出現
的觀點，大概很少人不會啞然失笑同時產生好奇：「在文化愈高和女孩
子愈漂亮的國家，神經衰弱就愈常見。」
當然，蓋伊書中許多故事之所以有趣且耐人尋味，是因1815至1914的中
產階級在許多方面，都是我們這個時代的直接先行者，比如強調工作vs.
懶散的倫理、分歧的藝術品味，以及體現於信函日記住房之中的隱私權
等，讀來分外熟悉；甚至如同本文這樣的藝文書籍評論，也是在同時期
布爾喬亞的支持下逐漸氾濫成災。關於這點，蓋伊有很中肯的按語：「
一個布爾喬亞讀者，永遠不能確定這些評論者是否正在提升他們的品味
。」哈！
本書中譯本很體貼地將英文頁碼逐一註明於頁尾，對有意溯讀原書的讀
者是一大福音，當然也省了重編書後索引的麻煩。此外，全書文字大致
流暢，還增添了一百個以上或長或短的譯注，譯者不可謂不用心。但也
正因為如此，筆者在隨機抽樣檢閱五頁譯文與原文對照時，仍發現誤譯
、漏譯委實不少。蓋伊的文采並不容易翻譯，即使文字大意似乎不難轉
述出來。在大意與文采之間孰輕孰重，能否兩者兼顧，真是一大譯事難
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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