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見的才強悍 李仁芳 (20050322)
麻省理工學院(MIT)的「創意工廠」幾乎是完美無缺的,那麼像派帕這樣
從中畢業者所說的「心靈的疤痕」又是怎麼回事?他心靈中的喃喃獨語:
我試著保留我的純真。
我竭力不要變得太自我中心。
我很努力地嘗試,
要像人類一般思考。
又是怎麼回事?
如果你翻開「大英百科全書」,查看「狄塞爾」這個條目,你就會知道,狄
塞爾(Rudolph Diesel,1856-1913)這位德國的熱力學工程師,不只是在奧斯堡
唸技術學校時,有次因看到有人展示公元前一千年中國人發明的「火棒」而有了
創造內燃機的靈感,他同時也是極出色的藝術鑑賞家、語言學家和社會學家。
我們暫且不談傑出的工程與科技界菁英,來看看美國生物醫學界當前最有影響
力的兩位諾貝爾獎得主,一位是前美國國家衛生研究院院長、現任史隆凱特靈癌症
中心主任法姆斯(Harold E.Varmus),另一位是現任加州理工學院(這是唯一令派
帕心悅誠服、他承認地位高過MIT的學府)校長巴爾提摩(David Baltimore)。
法姆斯在大學時主修哲學與英國文學,而巴爾提摩大三以前在生物系,大四則
轉到化學系,他所念的史瓦茲摩爾學院(Swarthmore College)提供了一個完全開
放的學習空間,在那兒,巴爾提摩接觸到無可取代的人文經驗。他因此終身愛好古
典音樂、藝術、攝影、政治及現代文學。
另外,愛因斯坦愛好小提琴,費曼則是森巴鼓好手,這些都是眾所周知的例子
。
為什麼不少MIT出身的人會說:「有些時候我覺得,MIT好像是一條我要殺死的
噴火巨龍。」
MIT過分機械式的世界觀而衍生出來的無力感,那種邏輯和理性最是神聖,至於
精神、靈魂以及人文層面全被視為無關緊要甚至不存在的無力感,會不會是它的阿
基里斯之腱?女同學坐在車內,接了排氣管的廢氣伸進車廂內,她自殺了,可是她的
MIT同學聽到這消息,還坐在那兒計算:如果車子維持空轉,每分鐘八百轉,排氣量
兩公升,每分鐘會有四百公升廢氣灌進車裡,得寫出適切的微分方程才能求出車內一
氧化碳濃度……假定車裡那人肺活量兩公升,每分鐘呼吸二十次……
也是出身MIT的明茲柏格(Henry Mintzberg),加拿大皇家研究院唯一的管理領
域院士,他的博士學位便是畢業於MIT的史隆商學院,也就是派帕等工學院的人常嘲弄
的「(萬一在工學院走投無路時),畢竟永遠都有商學院可以投靠」的那個史隆商學
院。明茲柏格毫不留情地批判「過度重視分析」的後果。例如他嚴厲批評越戰時期甘
迺迪政府的國防部長麥納馬拉(Robert McNamara),他於越戰決策時導入大量的系統
分析方法(例如設計「計畫預算制度」和成本效益分析等),卻忽略了許多軟性資訊
。
是不是系統本身根本就無力(或無心)處理這些軟性資訊呢?死亡人數統計的另
一面,呈現的是農民臉上怨恨但堅毅的神情;用電腦計算多少炸彈與燒夷彈才能剷平
整座窩藏著越共的叢林,但它的另一面呈現的卻是敵人鋼鐵般的意志力。
當Tom Peters說「Soft is hard.」看不見的才強悍。真正理解的人有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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