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angus20242:嗚,好難回答歐(逃 06/18 22:47
獻醜了,最後那個問題有沒有人要回答我一下?哭哭
葛茲指出,過去討論宗教在社會中扮演的角色與功能,不管是社會人類學
的功能論、或是社會心理學的功能論,都只能片面地描述宗教面貌的一部分。
社會人類學討論,儀式強化了人與社會紐帶之間的關係,透過儀式可以建立一
種意識形態,以加強或長期保持社會結構;社會心理學可以以馬凌諾斯基的看
法為代表,他認為宗教同時滿足了認知上以及心理上的需求,對於人不能理解
的事情具有一種說明解釋以及撫慰人心的功用。
然而,葛茲認為這兩種功能論點基本上都無法解釋社會的變遷。在社會互
動中,大致可以區分文化系統以及社會系統,就我所努力去理解的,文化系統
指的是在社會裡面暗藏的一套象徵結構、或者說意識形態,也就是人做出每個
行動背後的那一套意義結構;社會系統指的是那個行為/發生的事件本身。葛
茲認為之所以兩種功能論點都沒有辦法解釋社會變遷,就是因為他們無法在文
化與社會系統中找到一個可同時兼顧事件/行為本身以及其背後意義結構的研
究方法。
功能論者把社會看成是具有不同功能的各個結構一起發揮其各自的作用組
成的,缺點是當一個結構發生了斷裂,其它結構可能就會崩解,也就是說功能
論點無法解決社會內發生變遷的問題;葛茲想要藉由爪哇的喪禮儀式案例來論
證,正是從社會與文化間的斷裂面,我們能夠看到推動社會變遷的主要動力。
我們在前兩週的東南亞史看到了發生在爪哇的一些複雜變遷:例如,爪哇
揉合了多種宗教傳播薰陶、英國荷蘭的殖民也在它身上留下痕跡、以及做為群
島內的兩種菁英:本地貴族與正統穆斯林的發展等,當時這些土著社群受到殖
民政權在經濟上的壓迫,在追求民族主義的獨立自由上也共同發揮了一些影響
力。
這麼複雜的種種變遷是如何被融合的呢?葛茲在本文所用的田野材料來自
於爪哇莫佐庫托地區,當地有舉辦一種「斯拉梅坦slametan」集體宴會的習俗
。葛茲認為正是透過這個斯拉梅坦集體宴會作為一種儀式的實踐,不僅淡化不
同宗教間的分歧,還使社會得以整合。
不過,近期爪哇的社會狀況又發生了某些變動,使得斯拉梅坦碰到了尷尬
的中斷。由於十九世紀以來,宗教之間的差別與宗教民族主義被強調了,當地
的人群分化為兩派,分別是反穆斯林的佩爾邊黨(從文章脈絡來看,應該也可
以說佩爾邊黨是本土主義吧!)以及穆斯林組織的馬修米黨。
長期以來,爪哇的婚禮與喪禮都是實行伊斯蘭式的,佩爾邊黨想要推動一
種本土的世俗儀式,盡量消除儀式中的伊斯蘭成分;婚禮儀式有法律的束縛,
佩爾邊黨人無法在此下多大功夫,便從葬禮儀式來進行。
他描述一起佩爾邊黨人的葬禮,由於提倡在儀式中消除伊斯蘭成分,使得
這場葬禮進行得很不順利:沒有人知道該如何實行葬禮。在鄉下,即使佩爾邊
黨與馬修米黨人平時是互相不往來的,但葬禮仍然是地緣團結表現上的一種義
務,因此兩群人都前來參加了;但無論是儀式的進行,或在儀式之後舉行的斯
拉梅坦宴會,卻因為政治因素無法按照傳統的模式那樣順利、迅速地完成。
何以儀式會被瓦解了呢?因為,斯拉梅坦宴會被宗教與政治這兩種雙重意
義模糊了,也就是說,人們來參加原本具有整合社會功能的斯拉梅坦,現在卻
不知道自己是來參加宗教上的活動呢還是政治上的活動。正因為如此,原本僅
具有宗教意義的喪禮,受到了政治問題的影響而使情況變得複雜難以進行。
閱讀這篇文章時,在172頁葛茲提到當地的人們不再僅以農業維生,這也
使得互助需求降低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不再需要緊密的連結;不知道爪哇人
如何適應這些?聯想到印度個案那篇講印度村莊中親屬與家庭的文章,難道爪
哇沒有類似的某種緊密連結來與變遷作某種適應嗎?印度和爪哇都經歷過一段
算是悠久的歷史,也曾經被強權殖民,讓我好奇是兩位作者觀看的角度不同呢
?或者印度和爪哇的文化氣質有某種本質上的差異(文化氣質似乎也是個很難
討論的東西…每個社會/文化真的有屬於它們的某種文化氣質嗎)。
另外,雖然可能只是個小問題,但其實我真的不太理解葛茲在文章中所提
到的「文化與社會過程」以及「文化與社會系統」兩者之間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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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年到明年
到很多很多年後
我還是一樣會珍惜妳和愛妳的
Dec 31 2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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