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可夫斯基之死

[zimerfan (朱里迷)]

上個月買了一本柴可夫斯基的書，
主要是看上裡面有幾篇算是音樂史上頗具重要性的專論。

柴可夫斯基的死因一直以來是爭論不曾提歇的話題，
在音樂界受到的「關注」程度大概也只有莫札特不下於他。


記得我小時候從書上所得知的，
就是柴可夫斯基是因為喝了生水染上霍亂而死的。
還有一次我半夜睡不著爬起來看電視，
赫然就看到，好像是米高梅或迪士尼頻道在播柴可夫斯基的傳記電影。
我不記得我是從電影的哪一段開始看了，
但一直記得怵目驚心的最後一幕　---
他被丟進一個裝滿燙水的浴缸，
掙扎了一陣之後就死了...。
                    ↓
* 在下面我將引用的這篇文章裡對此有解釋：
  為霍亂病人洗一種特別的澡(說是為了刺激腎功能)，是當時的療法之一。


後來陸續從一些其它書上得知，
近來比較被廣為接受的說法，
是柴可夫斯基因為和一位男貴族有不正常關係，
而同性戀不見容於當時的俄國社會，
於是被地下法庭判自殺。

這個說法我看到過很多次，
但此次讀到完整可信的資料還是第一次。
全文共有15頁長，
我就簡單整理和敘述一下。



＊ 事件略述

1893年10月28日，
柴可夫斯基親自指揮第六號交響曲「悲愴」的首演，
幾天後就傳出他染上霍亂的消息，
11月6日，他就突然去世。

根據當時一些證人的訪問或回憶錄，
都提到當時柴可夫斯基曾喝下一杯生水，
並認為就是這杯水導致他的喪命。


之後的近一百年間，
「因為誤飲生水而染上霍亂致死」，
就成為音樂史上關於柴可夫斯基之死的官方說法。

* 事實上，當時的報紙一開始是說他 "感染惡性傳染病"、"可能是傷寒"，
  但因為前一年俄國有霍亂的大肆虐，因此一般推論報紙所寫其實是指霍亂。



1978年，有一位移居美國的蘇聯音樂學者發表了一個調查報告，
對柴可夫斯基的死因提出充足的論證，
認為他是被迫自殺身亡的事實。
當時蘇聯官方並未對此說給予特別回應；
而即使到了共產政權垮台後的1990年代，
大部分的音樂書籍在提到柴可夫斯基之死時，
頂多也只是寫 「死於霍亂 (另有一說是自殺)」。



＊ 疑點

然而，在柴可夫斯基生活的那個年代，
一般百姓都已經知道，
即使是洗澡或清洗餐具都不能用生水了，
更何況是飲用水；
就算柴可夫斯基真的有不小心喝下生水，
霍亂的症狀應該也不會馬上出現。


另一個明顯有問題的地方在於，
死於霍亂的人會因為痙攣而臉部嚴重扭曲，
但從當時一家報社拍下柴可夫斯基遺容的照片來看
(另外還有一個雕塑家拓下了死者的面膜)，
他看起來非常安詳，就像只是睡著了一般。

又，當時政府有規定若有人死於霍亂，
遺體必須馬上用棺材密封起來，搬離居處，
並建議親友不要參加相關的儀式或葬禮。
但當時柴可夫斯基的遺體被安放在棺材裡將近兩天，
到第二天晚上才封起來。
這段期間不斷有許多人前去追悼。
根據林姆斯基-高沙可夫的回憶，
還有一名當時著名的大提琴家彎下腰親了屍體的頭和臉。



＊ 說法不一

話說報紙傳出柴可夫斯基命危的消息後，
就有人在他家外面持續關心，
而他弟弟Modest也會把病情最新情況"update"，
寫起來貼在門口。
但比較Modest和作曲家的主治醫生在事後所寫下的病情演變紀錄，
會發現同樣的一段時間，
他們兩人所寫的敘述卻不一樣，
例如一個人寫好轉，另一人卻寫惡化。

另外還有一些當時所留下來，
但在後世的學者看來卻是矛盾重重的文件，
有點欲蓋彌彰的味道。
不過也正因為有這麼多的矛盾，
可見得這些當事人都企圖掩蓋一個真正的事實。



＊ 真正的黑幕

上面所提到這名移居美國的俄國學者，
在1966年訪問到一位叫沃伊托夫的人，
以下我就稱他 Ｗ先生好了。


話說柴可夫斯基其實是法律學校畢業的，
而Ｗ先生是小他幾十屆的學弟，
當然兩人並不認識，
1913年柴可夫斯基逝世20週年的時候，
這個Ｗ先生正在法律學校的最後一年 (所以這樣算起來，兩人差了有將近50歲吧)。

Ｗ先生的爸媽有個很好的朋友，一名女士，
而她的先生是當年柴可夫斯基法律班上的同學，
名叫雅各比。


就是在1913年的時候，
雅各比夫人有感於自己將不久於人世，
決定把以下故事透露給Ｗ先生：


1893年的秋天，
一名俄國貴族發現他年輕的姪子跟柴可夫斯基有不倫的關係，
於是寫了一封措辭嚴厲的信，
交給當時擔任元老院檢察長的雅各比，要他上呈給沙皇。

但柴可夫斯基是名享全歐的大人物了，
若這件事情被揭露必定對他的名譽帶來極大的傷害，
甚至影響到整個法律學校學生和畢業生的形象。
但另一方面，雅各比又不能不把信交給沙皇。
因此，為了阻止這件事情曝光，
雅各比邀請柴可夫斯基和他們畢業班上的一些同學，
共8個人一起到雅各比他家，
進行一個名譽審判。


這天是11月2日。
根據雅各比夫人回憶 (她當時在隔壁房間作針線活)，
他們討論了大約五個小時。
這當中，有時她會聽到激動的說話聲，
而有時低沉，有時耳語。
在場的人作出了要柴可夫斯基自殺的決定，
唯有這樣，那封信才能得以隱瞞，不再上呈給沙皇。

最後，柴可夫斯基面色慘白，狼狽地衝出書房，
但又微微轉過身鞠了躬，然後一言不發的走了。
一兩天後，柴可夫斯基染上惡性傳染病的消息就傳遍整個聖彼得堡。


這個秘密審判的事件，
後來也得到另一個人的證實 ---
柴可夫斯基的嫂嫂曾跟她最年幼的妹妹透露過這件事，
而後者晚年又曾跟其孫女講過這個故事，
情節跟雅各比夫人的敘述一模一樣。


另一方面，
根據當時流下來的信件顯示，
就在那個地下審判後，
當天晚上柴可夫斯基回家時的確喝了一杯生水，
可能同時也服了毒。



＊ 背景

事實上，在當時的俄國法庭，
對同性戀者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
因為有很多俄國貴族就是同性戀，
而他們的事情若被公開，
也不會判死刑，
而是褫奪公民權並流放到西伯利亞 (根據當時刑法)，
但通常也不會執行。


以柴可夫斯基那時候的地位，
他其實不用怕這樣的刑罰，
要命的是他顯赫的同學們抓住他的要害而作出這樣的判決：
要嘛令他人格受辱，名譽掃地；
要嘛就死。
在這樣的脅迫下，為了顧全名譽，
唯一的一條絕路就是自殺。


於是柴可夫斯基成了社會成見下的犧牲品。


柴可夫斯基過世沒多久後，
托爾斯泰曾寫信給他的妻子：
「我為柴可夫斯基感到非常傷心。
  我為他傷心的不僅因為他是一位偉大的音樂家，
  也因為他是一個留下了某些不明不白的人。
  多麼突然又多麼簡單，多麼自然又多麼不自然，
  跟我的心貼得多麼近。」

這是由一位睿智的尾人對柴可夫斯基之死的偽造說法提出的第一個嚴正質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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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3.240.51.65
推 yeeshuan:蠻恐怖的...就算是現在社會，男同性戀還是比較不被接受@@
推 hearmhl:嗯　不過我想這個社會會進化的　
推 CANCERzero:隊..隊長是說會變成"雌雄同體"這回事嗎?
推 hearmhl:哈哈 雌雄同體  我個人是覺得人類總有一天會滅亡啦
→ hearmhl:哈哈 還沒有變成雌雄同體就死光了巴
推 yeeshuan:變成雌雄同體是叫進化還是退化阿= =?
推 zimerfan:文章裡倒數幾段是也有提到說柴可夫斯基應該算是雙性戀
→ yeeshuan:其實我還是搞不大懂同性戀、異性戀、雙性戀...
推 hearmhl:同性戀:男男或女女
→ hearmhl:異性戀:男女
→ hearmhl:雙性戀:A男A女也可以A男B男 則A男及雙性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