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證言》裡面的,
蕭士塔高維契講到他的老師Glazunov,
先講個還滿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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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彼得堡音樂院當學生的時候,Glazunov只教室內樂,
當然,我也在這門課上跟他學過。
他有一種獨特的教學方式,對沒給他上過課的人來說看起來是還滿奇怪的。
我們會到他在一樓的辦公室,
身形龐大的Glazunov就坐在他的桌子前,而我們直接演奏給他聽,
而他從來不會打斷我們的演奏。
當我們演奏完一首曲子(假設是一首舒伯特的三重奏),
Glazunov就會坐在桌前輕輕地喃喃自語些什麼。
很難了解他到底在說些什麼鬼,大部份時候我們都聽不懂。
問題在於我坐在鋼琴前,我的朋友們坐在我旁邊拉琴,
而Glazunov只是繼續坐在位子上,那離我們可是一段不短的距離!
他從來不會站起來或靠近一點講話,而且他又說得非常小聲。
但要請他重複再講一次,或者我們靠近一點去聽他講都怪怪的,
總之那是很尷尬又奇怪的情況。
於是我們會把曲子從頭到尾再走一遍,
在一些我們覺得需要改善的地方作些不一樣的變化,
他也從不會對這些改變有什麼意見。
奏完之後,Glazunov會更輕聲細語的講些我們聽不懂的話,然後我們就離開了。
起初我對於這種教學方式一直感到奇怪,
特別訝異的是他竟然完全不站起來,也不離開他的桌子,甚至連樂譜看也不看一下。
但有一次我終於了解他這些奇怪舉動的祕密了。
那次是我特別注意到的。
在課堂上Glazunov有時會偏頭彎向他巨大辦公桌的一側,同時伴隨著咕嚕嚕的聲音,
維持這個姿勢一段時間後,他才會略有困難地回到原來的姿勢上。
好奇心使然下,我逐漸花更多心思觀察我們敬愛的院長的動作,並得到這個結論:
就像很多人說的,Glazunov就像一個巨大的嬰兒,
因為嬰兒總是在尋找乳頭,而Glazunov也是。
但兩者間有個巨大的差別。
首先,Glazunov吸的是一根特別的吸管(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是橡皮的),而不是乳頭;
其次,他喝的是酒,而不是乳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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