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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0.12.15 19:30 地點:台大戲劇系106教室 演員:張宛婷、林岳德 導演:廖婉伶 劇作家:Agota Kristof 這應是一齣筆調冷冽且充滿末日頹喪氛圍的戲, 但我看到的,卻是一次還沒準備好的呈現。 扭曲的鐵絲與燈泡構築出的樹, 一扇深色孤立的門, 兩張老舊班駁的椅子, 其實一開始的畫面我很喜歡。 隨後男女出現,先甜蜜互助換上了燈泡, 然後步向前方,隨著燈光變換, 兩人的笑容消失了,女生也把假髮拿下, 然後男生快步走向一角,將事先藏好的紙箱推倒, 箱內的酒瓶滾落一地。 到這邊的處理倒還算中規中矩, 不過導演似乎有點執著於(或是不太敢挑戰?!)安全範圍內, 以致於看不到太多驚喜, 其實光是在燈光閃動時光流轉的時候, 能幫演員找出多一點肢體,而不只是臉上笑容黯去手放開, 甚或在肢體節奏上多一些破碎與凌亂, 都有助於帶出更豐富更詭譎的畫面。 演員開始講話,卻是鬧劇的開始。 吃螺絲的問題就不提了, 女演員過於矯情,男演員過於平淡, 我甚至懷疑男演員到底有沒有真正了解過角色動機才說出每一句台詞。 接話節奏不自然,男演員趕拍趕太兇, 聲音上的處理也讓我覺得他臉上就算多了鬍子還是一個小毛頭, 感覺不到年紀。 劇本原有三個角色,這次呈現簡化為二, 想將這齣戲純化或是昇華為男人孩性與女人母性之間的對話。 或許因為劇作家本身為女性, 在設定上,儘管女主角是從事特種行業, 大多負面的呈現,仍以男主角居多。 導演選擇的走向,則把男人的孩性更加強化, 於是舞刀弄槍不再具有殺傷力,更像是一場鬧劇。 在前半段的處理感覺還OK, 後半段繼續往這個方向走, 於是強暴戲碼的張力顯得莫名其妙,最後男主角訴說將來願景的時候, 也讓人覺得是空談夢想。 相對而言,女主角藉由假髮的幫助,得以在過去/現在間轉換得宜, 有小女孩的純真,小女人的率真,以及成熟女性的母愛, 角色顯得立體,也得撐起整齣戲的張力。 若這是一齣女性主義觀點的戲,這般處理未嘗不可, 但最後男主角離去的時候,女主角仍開門欲目送其背影, 即便那道愛情大門已被無情關上, 到最後女性還是無法獨自而活,或者該說是, 人無法真的一個人過活,仍需要有一個說話的對象。 男生的多段獨白,其實滿是人類心中共同的寂涼景象, 讓我不由自主聯想到村上春樹, 但獨白卻未能妥善處理,在不斷趕拍中跳到下一次孩性展現的段落。 之所以在一開頭說這齣戲還沒準備好, 除了男女演員還沒準備好投入各自的角色之外, 導演本身,似乎也還沒準備好面對這樣深沉的孤寂。 刀與槍,都有著男性象徵, 男人要有刀才會說話, 女人奪刀取得發話權,究竟是因為持刀者為主, 還是因為無刀的男人如遭閹割般無從抵抗? 神秘的聲響,隱隱預示著末日的來臨, 而女人,似乎總能比男人早一步感知到真相, 但在男人訴說著"以後能一起上教堂"之際, 女人卻不支倒地,是否先知如希臘悲劇中的Cassandra, 便註定無法得到救贖? 甩門而去的男人, 又到底是把女人關在永遠的孤寂當中, 還是將自己唯一能尋得陪伴的入口毀去? 這齣戲的本質,其實遠比這次所呈現的更深更廣, 還沒準備好的戲,猶如將該做的功課轉嫁給觀眾, 但觀眾往往在乎的是他能在劇場中得到什麼, 不一定是他還能多得到什麼,或是期望他應該得到些什麼, 頂多在不知所云之際,找空間尷尬丟出幾聲笑, 也因此發揮不了劇場的互動特質。 還沒準備好,有時硬要表達也不過是徒勞無功。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1.74.62.33
joyceh:我倒覺得男演員有一些深沉的/細節的地方表現得不錯 12/16 14:38
joyceh:可能是因為坐很近 表情都能看得很清楚 所以覺得還不錯 12/16 14:39
home99888:不過劇場本身就小,我想坐遠坐近影響不大吧... 12/16 14:41
home99888:劇場的表情除了臉部之外,還有聲音跟肢體,我主要是覺得 12/16 14:42
home99888:後兩者還有加強空間。 12/16 14:4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