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宇宙戰爭年代誌
卷一
The Chronicle of Campaigns in Cosmos
The Book One
大宇宙戰爭年代誌 卷一
作者 LQY
編輯 LQY
出版 GPS工作室
地址 台某市某區某路某段某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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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國協軍青年三傑
Ｄas Kapital 2
Der grosse Universaladmiral
栗士德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場普通的小宴會，賓客們頂多只是威爾翰．封．易北的親
友而已，但他卻沒料到封．易北的親友卻是個個大有來頭。
栗士德首先一進門，碰到的是一名身材高大修長、留著小平頭的亞裔青年。他一見面
，就和栗士德握手道：「啊，您好，莫非您是約翰．栗士德爵士？」
「沒錯，正是敝人，請問您是……？」
「在下是川中治也。」接著該青年向栗士德一一介紹道：「這位是第七集團軍參謀長
何軍聖、和文書助理大島夢子，也是在下的未婚妻。」
「川中？」栗士德頓時覺得如雷貫耳。「龍騎兵集團軍總司令川中一級上將！？」
川中微微一笑：「第七集團軍的別名就是『龍騎兵』。」
一個冷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屠夫將軍』。」
栗士德的心臟差點從他嘴巴中跳出來。
川中聽了之後，樂得哈哈大笑，說：「沒想到我竟然能威名遠播到遙遠的盎國啊，真
是太榮幸了！」完全沒有一絲不快的表情，其實他的確是真的很開心。
栗士德趕緊說：「小孩子亂講話，請不要介意。」
川中笑問：「這位想必就是令嬡了？」說著，他把手伸向莉茲，但她卻避開了。
栗士德連忙說：「她很害羞的，請別介意。」
莉茲又道：「你老婆倒是蠻漂亮的。」
川中微微欠身，親切的微笑說：「謝謝您的誇讚！」
莉茲接著又下了一句評語：「不過看起來有點太乖了，看起來像在發呆。」
栗士德連忙插嘴：「請問這位是何軍聖將軍嗎？」
川中回答：「是的，」然後他加上了一句：「不過他不是很喜歡說話，通常是我替他
開口。」
那名方臉的高大青年向栗士德父女微微地點了點頭——似乎有吧？外人不是很容易看
得出來，全宇宙大概只有他自己知道。
莉茲本來想要講兩句話，不過她一看到何軍聖的目光，雖然對方毫無敵意，目光中也
毫無一絲兇狠，但冰冷的程度，已經高到讓她警覺地閉上嘴巴。
「這種人最好別惹。」莉茲心想：「他比女校的副校長還可怖。」
＊＊＊＊
川中自動自發的向栗士德一一介紹會客廳內的眾人。
「這位是洛．威立克先生，」川中說：「他是個遊手好閒的傢伙。」
那是一名臉上掛著銀絲邊框眼鏡的青年，長著一張娃娃臉，身上穿著一套藍紫色的低
豎領西裝，但沒有打上領帶。他本來正在用隨身電腦打電話，一聽到川中的介紹，便轉過
頭來，假裝著苦笑說：「哎喲，別這麼說啦，我好歹也是個國會議員。」接著又對電話說
：「好！我知道了，下個禮拜天怎麼樣？……嗯，這件事我會跟百里隼溝通的，不用擔心
……」說完，他掛斷電話，收起隨身電腦，跟栗士德握手打招呼。
栗士德問：「洛．威立克？難道您是『洛家黨』的黨主席威立克先生？」
「我姓『洛』，」對方糾正他說：「而且那叫做『問政俱樂部』。」
莉茲問：「俱樂部？好怪的名字，聽起來不像是個正經的政黨。」
洛笑了笑，說：「如果連栗士德小姐都這麼想的話，那麼我國選民自然也會這樣想了
。而這就是本黨之所以成立的目的之一。」
莉茲努力地思考了十秒鐘，然後就放棄去理解究竟他是什麼意思了。不過呢，莉茲直
覺的認為這位仁兄是個十分有趣的人，但並非她所喜歡的類型。
栗士德問：「請問為什麼黨主席先生會在這裡呢？」
「因為表哥請吃飯啊！」洛回答道：「我不會放棄任何免費的東西的。」
莉茲說：「你好摳哦！」
洛笑道：「我想廣大的選民應該會支持我不浪費公家預算的好習慣。」
＊＊＊＊
在大廳的角落有一張棋桌，兩名身穿唐裝，年高德劭的老人正在下棋。
一個年約七十，但頸部以上除了人中兩側的白色短鬚和眉毛之外，似乎別無其他毛髮
；另外一個年逾八十，坐在輪椅上面，頭髮花白而且濃密，但沒有留鬍子。
這兩位老者都很專心的在下棋﹐但他們卻是一邊用中式象棋，一邊用西式象棋，然後
彼此對弈著。
川中向栗士德介紹道：「這位年紀比較大的，是憲兵一○一集團軍總司令單于衛特級
上將；另外這一位呢，則是上官墨玄次級上將。」
「上官墨玄？」栗士德問：「請問上官墨明國協元帥是他的親戚嗎？」
「『教官』是上官墨明的弟弟。」
「『教官』？」
「他是我在軍校時期的教官，」川中回答：「當然也是在場所有人在軍校時期的教官
，而他現在還是蘇黎世軍校的教官。」
莉茲問：「為什麼堂堂一名次級上將，會在軍校裡面一直做教官？」
川中笑著反問：「為什麼不行？」
＊＊＊＊
「這幾位是『幽靈』集團軍的艦團指揮官：」川中指著正圍坐在沙發上談笑風生的高
級將領們，一一向栗士德介紹道：「他們分別是第一艦團司令官趙晉北、第二艦團司令官
魏亦梁、和第三艦團司令官韓都鄭。至於那位自己一個人在玩撲克牌的呢，是幽靈集團軍
副總司令約翰．麥司特。」
莉茲道：「看來他人緣不是挺好的樣子。」
川中忽然一個冷笑：「沒錯！」
栗士德轉頭望向餐桌附近，看見另外一名高級將領正在擺設餐具，於是問道：「那麼
這一位呢？」
川中回答：「他啊，是我的同事夏奉常，本集團軍的第一艦團司令官。——等一下，
夏奉常你在幹嘛？」
夏奉常笑著回答說：「下官在幫忙啊。」
川中走上前去，說：「你好歹也是次級上將誒，用不著做這種勤務兵的事情啦！」
坐在沙發上的魏亦梁突然高聲地對夏奉常道：「喂！去那開瓶香檳來！」
夏奉常正要奉命去辦的時候，川中伸手阻止他的行動，接著說：「魏次級上將，在這
裡，只有『我』，才有資格命令夏奉常次級上將。如果你要他拿東西，至少在前面加個『
請』，後面再加個『謝謝』！這可是小學教的公民與道德課本上的內容！」
趙晉北冷笑道：「呵呵呵呵，做學弟的，竟然騎到學長們頭上啦！」
川中也報以冷笑：「沒辦法，學弟就是官升的比某些混吃等死靠背景的學長們快上幾
倍。這叫做『實力』！」
魏亦梁站了起來，道：「你有膽再說一遍！」
何軍聖的目光突然轉了過來，雙手握緊時，骨骼關節發出低沉的聲響。
魏亦梁很識相的立刻坐下，不過他表情有點不悅的說：「好啦，『請』你開瓶香檳，
『謝謝』！」
川中問：「哪個『你』啊？」
趙晉北說：「川中學弟，你別太過份！」
「過份的可不是我，」川中笑道：「這只是起碼的做人原則而已。」然後他對正想開
口的夏奉常說：「不准說話！」
頓時大廳內陷入了一片冰窖般的死寂。
但僵持的情勢維持不到一分鐘，因為一名黑髮的美麗少婦推著一臺擺滿餐點的手推車
，走出廚房。
封．易北夫人的臉上露出十分親切溫柔的微笑。「菜來了，請大家幫忙擺一下吧！」
＊＊＊＊
封．易北一級上將是個看起來十分具有威嚴感的壯年人，全身上下到處具有古日耳曼
貴族的氣質與特徵：長方臉、鼻樑挺直而略帶鷹鉤、深棕色的頭髮在兩鬢之處已經略為灰
白、四肢的筋骨粗壯、但卻只是中等略高的身材。
「好像還有誰沒有來的樣子？」封．易北一面幫他的妻子擺上菜餚，一面問道：「我
忘了好像還有誰的樣子？」
「報告學長，客人都已經到了。」川中恭敬的回答道：「只是歐莉莎學姐去上廁所了
而已。」
突然在客廳的角落，有人發出了一個叫聲。
「我怎麼會犯了這樣明顯的錯誤呢？」單于衛嘆道：「認輸啦！」
上官墨玄哈哈大笑，說：「哼，早就跟你講過，想用西洋棋來找象棋的砸，你還是一
樣會輸，除非要我讓你一個車、一個馬、外加一個砲！」
莉茲努力的回想了五秒鐘，不對啊，他們根本從頭到尾都沒有動過棋子啊！
川中笑著對封．易北說：「好極了，正巧兩位前輩們剛好下完棋，不用等。」
封．易北夫人笑著說：「其實等等也沒關係，烤箱裡面才剛剛放進去一個派，還要花
點時間才會好。」
莉茲大驚：「妳自己做派？」
封．易北夫人問：「不然誰來做？」
莉茲反問：「用買的不就得了？」
封．易北夫人用陽光般的笑容回答說：「自己做得話，吃的時候，心才會有感受到『
愛』的感覺啊！」
頓時之間，莉茲彷彿看到了她腳底下是白色的雲朵，而不是白色的瓷磚。
＊＊＊＊
這些人雖然大部份都是國協政軍界的知名人士，但栗士德跟他們一點交情也沒有。所
以栗士德也不曉得為何他會被邀請的原因，不過他還是很高興和封．易北有直接會面的機
會。
威爾翰．封．易北、瑪利亞‧安德烈雅‧本篤、以及川中治也等三名國協軍一級上將
，在國協軍中並稱「國協軍青年三傑」。其中以封．易北的年紀最長（現年三十六歲），
川中最幼（現年三十一歲），都是前蘇黎世軍校校長，國協軍事權威，現任國協國防部長
上官墨明國協元帥的門下弟子兼得意門生。
三人之中，又以封．易北的家世最為顯赫。從國協成立以來，封．易北家族人人從軍
，代代為將，光是為國捐軀的就有十二人。但是，封．易北家族最為人津津樂道不是他們
的家世，而是他們家傳的騎士風度。而這種風采在威爾翰．封．易北的身上完全顯現出來
。
當時幾乎所有的國協軍將領都有殺害或虐待戰俘和佔領地人民的記錄，其中以川中治
也從不留戰俘的作風最為有名，但封．易北從不會下任何一種不利於敵方戰俘或佔領地人
民的命令；如果其麾下有人與民間發生衝突，一律先罰後問。處事公平，愛兵如子，無論
親疏都一視同仁，所以封．易北所指揮的第六（幽靈）集團軍之中，人人上下一心，情願
為其盡心竭力；因此，封．易北在國協軍中最受士兵們的敬愛和軍官們的崇拜。
在戰績上，自封．易北以全蘇黎世軍校創立以來學科及術科總平均最高分的成積畢業
之後，所指揮的上百場戰役都沒有輸過一次。但他從來不以他的功績為傲，總是微笑的對
人說：「運氣而已，若說軍事才能的話，我不如川中，更不如校長。」
＊＊＊＊
在栗士德還沒見過封．易北之前，他認為以上所言都是溢美之辭，但是兩人在會面之
後，栗士德認為那些讚美簡直不及實質的十分之一。
「真是位紳士！」栗士德小聲的在暗地裡表示讚嘆。
但「問題小姐」卻有別的意見：「是個超標準的紳士，但紳士不一定會打仗。」
語聲甫落，宴席上所有的視線全部集中在她的臉上，但莉茲根本是毫無理會的兼慢條
斯理的用刀叉切食著餐盤裡的佳餚。
那時候栗士德不是希望手上有一瓶毒藥，就是地上會出現一個可以容身的大坑。
川中笑道：「請問栗士德小姐，您是否認為越不是紳士的人越會打仗囉？」
莉茲用餐巾抹了抹嘴，然後回答他的問題說：「如果那是你認為我認為的話，那麼我
會再加上一句：『你比廢物集團軍要紳士的太多了。』」
栗士德發現他已經快接近精神崩潰的邊緣了。
川中絲毫不以為忤的微笑了笑，說：「的確如此，而我敢保證我和廢物集團軍都會在
有一天慘敗在您手下。」語畢，所有的人都笑了起來。
莉茲發現這場由她刻意挑起的舌戰竟在短暫的時間內全軍覆沒，既然如此，她也就不
想再死纏濫打下去了。
栗士德連忙向封．易北說：「Sorry，My……小女無知，望請尊下海涵！」
「沒關係，沒關係，」封．易北笑著說：「令嬡說的沒錯，『紳士不一定會打仗』，
戰場上也本來就不是紳士去的地方。而我也並不是什麼紳士，只不過是遵守一個軍人應有
的修養和道德的基本守則罷了，沒有什麼好值得別人讚揚的。」然後又道：「我本來以為
栗士德先生閣下是我川中學弟的朋友，所以才依從他的提議請閣下與令嬡光臨寒舍，可是
看來您和他似乎不太熟悉彼此的樣子。」
「哦，是嗎？」栗士德也很驚訝的說：「我是一直到今天為止才和川中將軍見面的，
實在是不知道我今天能有幸光臨貴府是因為川中將軍的建議！」然後他轉臉向川中治也道
謝說：「我雖然不了解閣下的理由，但十分感謝閣下讓在下有機會認識封．易北將軍。」
川中笑道：「實際上，是我想認識先生。久聞閣下乃一代軍學權威，本想前往盎國拜
訪，可惜一直沒有機會。既然先生前來敝國採訪，在下如今才能一嘗宿願。又本來打算到
先生下榻的旅館拜訪，可是時間上又和封．易北學長的餞別宴會重疊，所以就乾脆請先生
前來一聚。」
栗士德聽了此話之後更是大為驚喜，說：「在下不過只是一介舞文弄墨、書生論兵的
業餘軍事評論者，那敢在軍學上與在場的諸位先進一談此事？川中將軍閣下實在是太抬舉
敝人了！台瑞之盛情，本人真是萬不敢當。」
「沒想到您的華語造詣有如此之高！」川中讚道：「竟然一開口就是文言文！」
「其實我的華語程度並不是很好，」栗士德舉起左手，用右手指著手錶說：「我所有
的發言全是隨身電腦的翻譯，所以有用詞不當之處，敬請原諒！」然後他問：「不知川中
將軍見在下是為了何事？」
川中說：「我一向不喜歡在吃飯時談有關這方面的事情，待會再說吧！」
莉茲對這些對話實在是毫無興趣，況且叫她超過十分鐘不說話簡直是要她的命，所以
她準備要馬上開口——
——不過，在她要開口之前，封．易北夫人卻先說話了：「栗士德小姐，請問您有幾
個兄弟姊妹呢？」
「嗯，封．易北夫人，我只有一個不成材的老哥而已。」莉茲一面回答一面在心裡嚇
了一跳，想：「她怎麼知道我想講話？」
封．易北夫人說：「請問令兄現在還在就學嗎？」
莉茲嘆了一口氣，說：「出社會啦！可惜他成天只會跟著我嫂子的屁股後面跑，最後
兩個人就這樣跑不見了，天曉得他們在搞什麼東東？」
「那麼他當初在大學裡面，是就讀什麼樣的科系呢？」
「他讀的是農學院，」莉茲回答：「但如果他一開口講什麼大麥中麥小麥黑麥白麥紅
麥的，可能十個小時之內，不會閉嘴。」
在場所有人的心聲都是：「妳沒資格說這句話。」
封．易北夫人笑道：「看來令兄應該是個十分努力，具有研究精神的好學者呢！」
「妳覺得是怎麼樣就怎麼樣啦，我只是覺得他不好好選個什麼像樣的科系倒是真的，
比如說醫學院啊、法學院啊、就算是商學院，都比農學院強N倍啦！」
「哦？聽起來您已經決定好將來在大學裡面的科系囉？」
「當然！」
「是什麼呢？」
「這個嘛……」
於是在封．易北夫人的調度之下，輕鬆的解決了莉茲這個麻煩人物。
＊＊＊＊
過了不久，飯桌上的話題談起了安宇恆星系的戰事。
封．易北家的鄰居，現年八十一歲的國協軍憲兵一○一（太陽系）集團軍總司令單于
衛特級上將問封．易北說：「您有沒有預算過這次的作戰任務要多少天？」
封．易北的副官麥司特立刻代替他回答說：「五十五天！」
單于想了一下，笑道：「從太陽系到安宇要二十七天；換句話說，你認為可以在一天
內將這場已經鬧了十一個月，死了五千萬人的軍事叛亂給鎮壓下去？」
栗士德不由得暗吃了一驚，因為這是他第一次聽到有關於安宇戰爭的人員損失數字，
而這一向是國協的最高機密！
封．易北正準備開口之前，麥司特已經回答了這個問題：「是的！我們是全宇宙中裝
備最新最強最齊全，訓練最長最嚴格最完善的部隊，外加最好的官兵素質和最高昂的士氣
以及最萬無一失的作戰計劃，廢物集團軍是絕對不可能抵抗得了的。實際上，如果他們能
撐得過十個小時，我們可以說：『他們的確算是個對手！』」
「麥司特學弟，」封．易北說：「不要又用這種態度跟單于老前輩講話！」然後他對
單于特級上將說：「對不起，前輩，請原諒麥司特學弟剛才的行為，並且我也希望您原諒
學生管教不當的錯誤！」
單于問：「那麼您認為需要多少時日來完成這次的作戰任務呢？」
「這個…學生不敢妄自菲薄，隨便信口雌黃的。如果不算航程所需的日數，能在一個
星期內結束是最樂觀的估計了！」
單于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然後另一名滿頭銀霜的老將開口道：「剛才麥司特將軍說能在一天之內消滅叛軍，不
曉得將軍為何會有如此的自信？」
此人乃是國協元帥上官墨明的弟弟，現年七十三歲，已屬於半退休狀態的上官墨玄，
素有「棋兵雙王」之稱，也是常與封．易北對奕的棋友。
麥司特馬上回答說：「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我們幽靈集團軍是國協軍數一數二的精
兵，而對方是什麼東西？一群烏合之眾而已！叛軍內部成員除了一半是原先發動兵變的廢
物集團軍以外，一半是原先由廢物集團軍看管的斯軍戰俘！另外一小半是安宇獨立份子組
成的，一批沒受過正規軍事訓練的死老百姓！全軍連一艘像模像樣的宇宙戰艦都沒有，大
部份都是該送去回收的舊貨！如果這種部隊能打得了一場勝仗，那他們的對手不是智障中
的智障，就是白痴中的白痴！…」
麥司特的話尚未說完，一只白手套已經「啪」的一聲摔在他的臉上，龍騎兵集團軍參
謀長何軍聖次級上將站了起來，用十分嚴肅的口氣對麥司特說：「道歉，不然拔槍！」
川中治也正要開口喝止時，封．易北早已對麥司特下令道：「約翰．麥司特次級上將
，你酒後失言，立刻給我向川中治也一級上將請罪！」
麥司特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起來向川中鞠了一個恭，說了聲「對不起」。
封．易北馬上又下令道：「韓次級上將、魏次級上將，麻煩請你們送麥司特次級上將
回去。」然後他也站了起來，向川中致歉說：「對不起，希望川中學弟不要介意剛才麥司
特學弟的話。」
川中連忙站起來對他說：「不不不，學長，一切都是我的錯！」接著他轉頭對何軍聖
道：「何次級上將，你先回去。明早0500時，你的道歉書要出現在麥司特次級上將的辦公
桌上！」
何敬了一個禮，應了聲：「是！」然後退下。
「慢著！」忽然一名身材豐滿，膚色黑亮的軍裝美女從她的座位上站起來向眾人微笑
著告辭說：「對不起，我有事得先走。」
封．易北夫人說：「那我送您到門口，摩椰夏次級上將。」
摩椰夏對何軍聖說：「我沒車，能不能搭你的順風車？」
「……」
「謝謝！」摩椰夏不等何回答，立刻在他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然後握起他的手帶著
他走出房外。
何軍聖在離去前，他的目光迅速的瞄了一下一直坐在川中治也身邊默不出聲的大島夢
子。
接下來，封．易北對川中道：「川中學弟，我有些事情希望和您在私下談一談。」
川中點了一個頭，便隨他走了出去。不過川中在離開時對夏奉常說：「夏次級上將，
今晚你送栗士德先生與他的千金回去。」
「是，長官。」
栗士德連忙道謝。「啊，不好意思！」
＊＊＊＊
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以後，突然有人出聲：「栗士德先生是第一次到地球吧？」
問話的人是一名要是沒有戴眼鏡的話，看起來就像一名未成年男孩子的年青人，他就
是國協史上最年青的國會議員，洛．威立克。
「是的。」
「那看過我國的『超級大玩具』沒有？」洛又問。
「在下不了解閣下的意思？」
上官墨玄替洛回答道：「常勝級重裝甲戰鬥艦。」
栗士德笑著說：「那是貴國的驕傲！兵器史上的傑作！」
幽靈集團軍第一艦團司令官趙晉北也在一旁點頭稱是。
單于衛咳了一聲，把輪椅挪了一下位置，道：「栗士德先生，在您的大作【小艦隊應
用】中，不是認為大型宇宙艦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嗎？為什麼您現在又對『常勝級重裝甲戰
鬥艦』稱讚有加？」
「那是敝人思想不成熟的拙作，何足掛齒？」
「我倒不認為如此，」單于說：「閣下書中所論，並非一般兵家說的那樣不堪，相反
的，我倒認為您的書實在是言之有物。」然後他咳了數聲，又道：「不過，我反對造艦的
方案是因為經濟，而非戰術應用。」
上官墨玄也說：「下官亦是如此認為。」
夏奉常亦點頭說：「屬下在安宇戰場上得來的經驗中發現兩位前輩所言甚是；況且叛
軍狡猾善戰，巨型宇宙戰艦恐怕無用武之地。…」
趙晉北再也按捺不住，拍桌而起，一手指夏，斥道：「你這個殖民地來的懂什麼玩意
？要不是川中學長用你這個殖民地來的無用之輩，川中學長早就凱旋而歸，那會受到麥司
特的冷嘲熱諷，搞得大家都不愉快？」
夏雙拳緊握，忍著不去發怒，不去回嘴。他一想到一向重視他才能的川中治也，以及
多年來在太陽系軍官團的歧視下所爭取而來的高位，他也就忍住了。
趙講了半天，見夏不為所動，更加大怒，哼了一聲，轉身離席，昂首闊步而去。
洛取下眼鏡，一面用紙巾擦拭一面岔開話題說：「我認為安宇問題是政治問題，應用
政治方法解決，但是呢，當局卻對我的意見完全不予理會。」
單于點頭稱是：「的確，即使用武力消滅了這支安宇叛軍，又有另一支安宇叛軍出現
，軍事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其實可以，」洛一面戴上眼鏡一面說：「至少在現階段可以用武力解決境內的殖民
地分離主義的暴力活動，所以軍事力量必須有所保持強大的必要。只不過呢，我認為這一
場仗大可以不戰而屈人之兵——但是，首先前提是封．易北將軍是否願意執行我的計劃？
」
上官道：「他不會答應的；他是軍事上的內行，不會聽你這個外行的話的。」
「我知道，所以我讓川中替我說。」接著，洛的視線落在栗士德身上，說：「但我卻
不曉得川中要找你來？」
「在下也是一頭霧水。」栗士德苦笑著聳了聳肩。
＊＊＊＊
「這是詐欺！」封．易北冷冷的對川中說：「我決不會去給他們任何我絕對做不到的
承諾。」
「學長，這是最快，也是使我方損失最少的方法！」川中說：「只要你告訴他們你有
特赦令，所有從犯都既往不咎，不但使叛軍立刻瓦解，『所謂的』安宇共和國也將勢如土
崩，勝利更是手到擒來！學長，全宇宙都認為你一言九鼎，所以此計也只有你一人可施！
」
「學弟，我不會去欺騙他們的。」
這話說得鏗然有金石之聲，川中只好歎了口氣，說：「那麼，請你把你的作戰計劃加
以改變，不要用三面包夾戰術，不要把兵力分散，只要直指主要行星，迫使叛軍與你正面
決戰，這樣你的勝算才比較大；此外，小心叛軍的『小艦隊』戰術以及他們的電子干擾戰
術。但是最重要的還是我一直要你小心的『王將軍』！」
「叛軍將領中沒有任何一人姓王，」封．易北說：「為什麼你總是要堅持你那個缺乏
證據的情報？」接著又說：「再說，全宇宙所有的軍事學家，包括『小艦隊』理論的發明
人——栗士德先生，都認為『小艦隊』決不可行！」
這大概是封．易北在一生之中，唯一在語氣中略帶慍怒和失去耐性的一次。
不常生氣的人在發怒時比易怒的人生氣的樣子更可怕得不可以道理計，川中聽了此話
之後，不由得在臉上現出一絲畏懼的神色。
這也大概是川中在一生之中，唯一的一次害怕！
封．易北的語氣隨即恢復到往常的溫和：「學弟，旁觀者比較看得清全盤形勢，我不
是在指責你什麼，我只是想說明一下實際的狀況而已。
「我們都知道叛軍的艦艇噸數只有本集團軍（第六〈幽靈〉集團軍）的四分之一，所
以他們沒有各個擊破我軍的可能性，這是第一點；叛軍的成員複雜，未必人人同心，所以
一旦我軍分道進攻，他們很可能因為內部的指揮系統不協調而而失去應對能力，這是第二
點；我軍擁有最新發展成功的常勝級戰艦，其電子設備為全宇宙最先進的，已知的電子干
擾裝置對她毫無效用，叛軍不可能擁有比我方更為先進的裝備，這是第三點。
「由此三點來看，本集團軍沒必要改變原來的作戰計劃。」封．易北如是說。
然後，封．易北又道：「學弟，我知道打敗仗是件很難以接受的事，但是你不必為了
被秦祖華擊敗而憤憤不平；雖然秦將軍是個殖民地人，但這並不表示他沒有軍事能力。你
可以持平對待你麾下的夏（奉常）將軍，為何不乾脆接受秦也是個人才的事實？你如果認
為被擊敗是個恥辱，假使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川中治也，那麼請你在以後立功雪恥，不要
虛構一個子虛烏有的『王將軍』來推卸責任。」
川中沉默了一會，然後他向封．易北點了點頭。
「學長，」川中走過去和封．易北握手道：「祝你早日凱旋歸來！」
＊＊＊＊
當時正和封．易北的孩子們玩捉迷藏的莉茲「恰好」聽見以上的對話。
栗士德斥道：「殿下！您貴為盎國的公主，怎麼可以偷聽？」
莉茲反問：「那為什麼要等我說完了以後再罵我？」
栗士德無言以對，因為長年當記者的職業本能促使他對別人的隱私有相當的興趣。
莉茲問他：「你認為誰比較有理呢？」
「我認為不應該對別人的隱私評頭論足。」
最後在莉茲的一再追問下，栗士德只好不耐煩的回答說：「當然是封．易北將軍！」
「呵呵，本大小姐認為是川中比較對。沒關係，咱們等著瞧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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