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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話 混亂
1941年六月22日
蘇聯首都 莫斯科
上午九點。
從昨日午夜起到今天凌晨，覆蓋蘇聯全土的謎之霧氣，隨著天色發白之際的同時散去，現
在已經連一點影子都沒剩下了。可是與霧一同帶來的各地混亂狀態，直到現在都還無法收
拾。
不對，或著該說是隨著天亮而更加混亂了。
「這到底是怎麼搞的啊？」
建川美次駐蘇大使困惑地自言自語道。
困惑的不只是他而已。這裡，整個駐莫斯科日本大使館從昨天凌晨起，就完全無法跟國外
進行通訊，對於以搜集情報為主要目的之日本乃至於其他國家的大使館而言，都引起了相
當不小的混亂。
「雖然詢問了外務人民委員部，但他們說現階段還在調查中。」
「調查中嗎？哼...真是好藉口。希望他們調查的出什麼東西來的話，施捨通知給我們一
些消息吧。」建川大使嘖嘴痛罵，他的感情形於顏表。
說到底本來建川就完全不信任蘇聯政府，他曾是日本陸軍的預備役將官，而陸軍建軍以來
俄羅斯就是日本第一假想敵。這對於建川大使的思考，多少也是給了先入為主的壞影響。
當然外交官的立場上，是不能隨意表現出對外的負面情感，但這件事情發生之初他內心便
猜測蘇聯這次八成又是在搞什麼陰謀了。
「總而言之，要尋求跟莫洛托夫外長會面的機會。其他大使館的狀況也跟我們一樣，蘇聯
當局不管再說些什麼看起來是暫時不會有水落石出的答案了。」
在對大使館員們作出了一些指示後，建川大使回到了自己的房間，獨自一人獨處著。
「這整件事都怪的很啊。」
他露出絕不能讓部下們看到的，疲勞至極的神情倒在沙發上。
明治三十七、三十八年戰役（日俄戰爭）時，建川以挺身隊長的勇名轟動各界，直到最近
他卻開始逐漸感覺到歲月不饒人的實感了。
他轉頭望去，看到放在書架上的白蘭地酒瓶映入眼廉，於是伸長了手想要取酒，但下一瞬
間腦內的記憶卻被喚醒，又退縮地把手收了回來。
（危險危險，至少要等這整件事落幕之後，在那之前我要自制）
他一邊說給自己聽一邊猛搖搖頭。建川是個酒癡，但同時他也有許多為酒所困的慘痛回憶
。
距今十年前，1931年（昭和六年）九月十八日。
他作為參謀本部的派遣官，前往滿州...搭乘南滿鐵道抵達了奉天車站。在這之後，在奉
天的一家日本料亭舉行了對派遣武官的歡迎會，就在他盡情喝酒被灌醉的不省人事之際，
九一八事變就這樣在他昏睡中爆發了。
同時刻
摩拉維亞王國東部 克雷基亞半島
「喂喂，這也未免...」
摩拉維亞王國異界調查團的指揮者，魔法師格奧爾格‧海恩的面前，出現的是一片令他的
視線被釘死的廣大大地。
不對，正確說來是那片大地上建成的巨大都會。仔細觀察平心而論，這座城市的規模搞不
好還凌駕了自國的王都。
其規模的確是驚人，最驚人的是，在城市的中心部位聳立的...塔？狀似塔型的高層建築
物群。城市的周圍並沒有見到堡壘或城牆之類的設施，但這麼大的規模，該不會是異世界
的王城吧？可是完全沒有考慮防禦設施，這樣的地方...不對不對，或許城裡設了什麼魔
法的機關或有特殊的巧思，那座城市到底是什麼東西，現在要下判斷都還嫌太早了。
「真是的...這樣子到底是來幹嘛的啊」
說到底，格奧爾格以魔法師來講算是很低階的那種。原本只不過是四處巡迴表演魔法的旅
行者，卻被提拔來指揮這樣的任務。這大概是看中了他曾為冒險者，四處雲遊參訪過許多
遺跡的經驗而作出的指派。
格奧爾格是想，如果能透過這次委託的機會在王城的高官面前留下印象，今後搞不好就會
有更多的好生意上門。雖然冒險者說好聽一點是種自由業，但沒有顯貴人士的贊助，那要
維持生活開銷果然還是很困難的。
在這樣輕率隨意接下的委託之中，見到這種前所未見的壯景，實在是超乎想像之事。
「哈...哈哈！這不是成功了嗎！這樣儀式就成功了！」
在他身邊，穿著淺蔥色斗篷的金髮少女，先是驚訝、隨後逐漸開懷喜悅地高聲尖叫出來。
她是調查團最年輕的成員，由魔法師公會派來的諾拉‧巴特爾斯。以十七歲的年齡成為史
上最年輕得到魔法導師稱號的才女，牽著身邊的老魔法師們的手上下揮舞，為了召喚儀式
的成功天真無邪地興奮歡呼。
但是，格奧爾格卻沒辦法這麼單純的跟著開心起來，他心中浮現了疑問。
「諾拉小妹...雖然法術本身是成功了，但這樣一來搞不好的話我們可是要倒大霉的啊。
」
「咦？」諾拉的眼神裡依然閃爍著光芒。
對於此一令人無法直視的面容，格奧爾格像是真是沒辦法的感覺，而垮下了雙肩。到最後
，他將視線頭向與其說是魔法師，外貌看起來倒更像是山賊般的另一位隊伍成員。
「喂，奧圖，你也說些什麼吧！」
「哈啊...」
聲音聽起來有些神經質的瘦小魔法師，對於那位並沒有被巨大都市的景象所壓倒，還沒察
覺到這代表什麼意思的年輕女法師開始說明。
「聽好了，諾拉小姐。以那座城市的規模來說，再加上其延伸到都市外部的道路等整備條
件，看樣子恐怕是某個大國的王都之類的要地吧？」
看樣子這位隊友似乎連格奧爾格沒注意到的地方也都看出了意義。
（我原本以為這傢伙只是個沒出過遠門的年輕人...想不到挺有見地嘛）
格奧爾格在內心感佩讚揚著。雖然這傢伙在來這裡調查的一路上，老是在抱怨腳酸了喉嚨
渴了的牢騷話，說實在直到剛才為止都不對這個人抱持著什麼好評價。
「對方有超過我國王都規模之上的大都市，這國家到底有什麼程度的國力呢...」
奧圖的表情跟著陰沉下來。
以王國的方針而言，是要將召喚出來的大地作為瑪那與奴隸的供應源吧。要是從屬魔法無
效的話，勢必要與這樣的大國進行全面戰爭不可。這是事關國之存亡的危機，可以猜想將
會遭到對手頑強的拼死抵抗。
「可是如果...如果從屬魔法無效的話，不就是說異界人不懂魔法的意思嗎？這樣一來豈
不是更不必擔心？」
「妳啊，太小看身處死地之兵的戰鬥力了。」
奧圖如此批評著。這是因為他過去曾經有一段在軍方戰史研究室裡的經歷，因此他腦海裡
浮現的是過去在研究室中學習到的古代戰爭。特別是在五十年前，格拉克爾戰役中魔法王
國軍的苦戰令他印象深刻。
當時由於國王的對外積極政策，摩拉維亞王國軍入侵了信奉精靈神教的格拉克爾王國。
格拉克爾王國雖然是有中等程度的魔法軍，但由於交通道路條件的惡劣，導致其主力的高
崙部隊無法迅速投入戰場，摩拉維亞軍曾樂觀地認為只需要兩個月時間就能輕易的將之蹂
躪。
但是開戰之後，事情的發展卻大大的背離了這樣的預測。首先是精靈神教聖地所在的伊比
魯斯神國的教皇，宣佈這是侵略行為而組織起了聖戰。
雖然來自外國的支援受到大陸中央一帶東西橫向的山脈遮斷而杯水車薪，但是以精靈神教
為國教的大陸屈指之列強諾烏斯特利亞帝國，卻趁機響應聖戰宣言組成神聖同盟，派遣遠
洋艦隊到摩拉維亞近海施加壓力。
其他信奉精靈神教的鄰國也陸續開始對摩拉維亞動員備戰，導致摩拉維亞魔道軍最精銳的
機鎧兵團、龍騎士團大半都被迫待在王都防衛。
比起這些，最令人意料之外的是格拉克爾軍頑強的抵抗。
格拉克爾是熱忱的精靈神教國。所謂精靈神教，便是主張魔法力泉源的瑪那，是由精靈神
拉娜所保佑的精靈們下賜給人類的神聖之物。根據這個教義，以人為方式將無限量的瑪那
偷取出來的摩拉維亞秘蹟魔術，正可說是冒瀆神明的異端大不敬行為。
甚至是信奉精靈神教的各國將自己的精靈魔術稱為神聖魔法，而將摩拉維亞的魔法體系蔑
稱為黑暗魔法。
而攻進格拉克爾境內的摩拉維亞軍將兵眼前出現的是，使用弓與槍以及精靈魔術的格拉克
爾騎士團，以及大批受宗教熱忱所鼓舞的農民兵之姿。
格拉克爾原本就是農奴制國家，但這個國家的農奴生活並沒有很糟糕。格拉克爾受傍湖之
惠而得享豐富的水源，並有適於濃作的肥沃土地，在這樣的豐饒國家作農奴甚至比其他國
家的自耕農還要來得更容易填飽肚子。
格拉克爾民眾對現有政府的施政大體滿足，再加上聽聞到前來攻打他們的異教徒會將被征
服民全部劃為奴隸、加以操縱並作為魔法的實驗材料。就這樣，這些人為了捍衛自己的生
活，懷抱著從小在心中養成的宗教熱情，毅然踏上了與摩拉維亞軍對抗的戰場。
要是被征服的話，自己恐怕也難逃一死。
有了這樣的意識，格拉克爾的抵抗運動甚為激烈。
到最後，摩拉維亞軍甚至是不得不將心靈操縱的專從奴隸編成兇戰士部隊，大量投入戰場
進行不計損害的物量戰，到最後勉強是以接近一比一的傷亡將格拉克爾給收歸統治之下。
故事到此告一段落，奧圖說到這裡話鋒一轉。
「與其坐以待斃，異界人搞不好也會拼死起來攻擊我們也說不定呢。」
「......」
大概是刺激太強了，聽了這番話的諾拉臉色發青，緊抱住自己的雙肩，這樣殘酷的事對溫
室裡長大的沒見過世面少女而言實在太沉重了。
格奧爾格也因為沒料到這傢伙會扯這麼遠而板起臉孔。
「別故意嚇人啊，笨蛋。」
「...真抱歉。」
奧圖雖然嘴上是這麼說，但道歉之時也露著使壞的表情。
他又回過頭去，以遠視之術觀察著那座異界的大都市。
（真是的...這樣子軍隊老爺們大概會很棘手唷）
他的眼神變得尖細銳利起來，沉思著。
他不知道的是，這座城市並不是他們想像中的王都。
正確的說來，用他們的語言來說是舊王都。
因為這座名為列寧格勒的城市，曾經是沙俄時代的帝國首都。
新星曆351年 青龍月14日（1941年六月22日）
諾烏斯特利亞帝國 帝都奧斯特蘭夏
此處為一座廣大的庭園。
在潔白的巨大宮殿中庭裡設有一座花園，從好幾代人以前就被設立並經營至今。在這庭園
的中心，是一個穿著貴族風的衣飾之青年正在賞玩花朵。
他輕輕哼著鼻歌，手中拿著剪鉗，給花圃裡的植物進行修剪。
突然間有人出聲喚起了他的注意。
「陛下...摩拉維亞王國北方，觀測到了強大的瑪那跡象。」
突然間響起的粗野雄渾之聲，嚇的青年不小心折斷了手邊的枝葉。被折斷的百合花瓣四處
分舞掉落地面。
「嗚哇嚇了一跳...別突然對朕這麼大聲啊。」
表情顯的有些遺憾的美男子...是諾烏斯特利亞皇室的現任當主，皇帝法蘭索瓦二世，他
看著落地的殘花有點不甘心地唸了幾句。
「你說強大的瑪那，是怎麼一回事？」
皇帝用帶點怨恨的低沉聲音問道，並轉頭望向背後。
在他眼前出現的是幾位帝國的閣員重臣們的臉孔。
「是，梅爾溫神殿管區的風巫女，在外洋帆船上偶然捕捉到了魔力跡象。」
緊繃著臉的老人是帝國宰相喬爾許‧德‧勒布朗子爵。他身穿暗灰色的樸素衣服，雖然已
經上了年紀，但卻是一個給人強悍、有活力之印象，且具備威嚴感的老人。
皇帝沉思片刻，再發問一句。
「...是魔法？」
「恐怕是的。」
雖然得到的是肯定的答案，但法蘭索瓦卻故意裝出一副「喂喂」的責難模樣，挖苦刁難著
他的宰相。在場的幾位重臣們，見到此情此景也忍不住抽動著嘴角。相對於耗費大半生馳
騁戰場的先帝而言，這個皇帝就許多層面上實在是大不同啊。
但卻也絕不是無能而已。甚至可以說，現任皇帝是具備歷代君主以來最優秀的政事才幹之
罕見異數。
自他即位以來，多次成功達成了外交上的建樹，並順利地擴大了帝國的國力。
特別是先帝原先只打算短期維持的對摩拉維亞包圍網...也就是所謂的神聖同盟，在法蘭
索瓦的發展下逐漸轉變為永久性的攻守同盟，光是此一功績就足夠讓列國的外交關係人員
承認其手腕。
「那些魔法狂人，又在暗地裡搞些什麼陰謀了呢？」
皇帝打從心底厭惡地嘆道。從他即位以來，不，該說是從祖輩代代以來，對摩拉維亞政策
就是諾烏斯特利亞帝國最頭痛的問題。
對於文質彬彬厭惡動武，希望盡量以外交、通商手段解決問題的法蘭索瓦，這樣窮兵黷武
的國家真可說是麻煩之極的敵人。這個國家從以前開始就是無視道理與外交常識的一幫人
。
「關於他們究竟在施放如何的魔法，現在還在調查中。但其規模之大，恐怕會對我國境內
也產生影響。」
「...這些邪教徒還真是不去動他，就自以為是的騎到其他人頭上來了啊。」
不管摩拉維亞在自己國內搞些什麼邪魔歪道的實驗他都沒興趣，但要是這樣的實驗會波及
諾烏斯特利亞境內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要先發制人嗎？」
「哼，別開玩笑了。」
對於發出了好戰論的武官之提案，法蘭索瓦當他是開玩笑而笑著加以回絕。
法蘭索瓦並不是盲目的和平主義者。實際上，他才即位三年就對西方鄰國那瓦拉發動武力
侵略，並將之合併。
但同時他也是個歷史主義者。
他認為一個帝國持有多強大的軍事力，也不過是為了攫取利益而存在的投資罷了。過去有
許多急速擴大領土的國家，不論其一時如何強大，大多數都會以財政破綻的形式在接下來
數十年內急速的弱化。
「歷史不斷重演，因此我們非得從中學習教訓不可。」
這是法蘭索瓦年幼時從家庭教師口中聽到的，這也成為他日後的人生哲學之基本。
「攻打像那樣的貧瘠之地，朕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
法蘭索瓦以鼻子哼了一聲表示嘲笑之意。
摩拉維亞王國不論體制或產業，均是以魔法為根本，在這個世界上可說是相當畸形的國家
，儘管憑著不可小看的強大軍事能力，而能佔據列強的席位。
但是摩拉維亞王國的國土處於大陸最北端，礙於這個地理的要因本來就不算是豐足之地，
而這數十年裡摩拉維亞為數不多的良質耕地更是陸續被沙漠所吞噬。
對於被邪教徒所操弄的妖術污染的土地，哪怕是拿刀逼著國民遷入都沒人想去吧。
摩拉維亞的土地已經開始衰敗腐朽，受到魔法實驗的嚴重污染，其農業政策的補救恐怕也
失敗了。
...這樣也不錯，至少他們示範了一次，浪費世界根源的瑪那能量會遭到何種報應的下場
。
倘若攻下了摩拉維亞全境，得到的也只不過是難以開發、全無收益可言的不毛殖民地。不
管怎麼看這都是沒有人會勝利的賠本生意。就算是可以接收敵國先進的魔法科技，那也得
考慮到如何跟國教的精靈神教融合的大問題。過去以來都一直將摩拉維亞式的法術宣傳為
黑暗魔法，倘若勉強接收其科技搞不好會鬧成國內的宗教革命，危險性相當地高。
東算西算，顯然都是不值得出兵。
「對了...布魯姆伯爵，那些人施用的魔法，還有沒有什麼其他的消息呢？」
「是，陛下。現在我們正在追跡由王城放出的瑪那波動，大概這幾天就能夠發現這個魔法
施放的對象地點了。」
負責國內外的情報與反情報工作的報土觀察院長官布魯姆侯爵，恭謹地起身報告。
「非常好。這樣一來結果水落石出也只是時間問題了。這些人究竟還想玩些什麼把戲...
實在很有興趣啊。」
年輕的皇帝抱著一如往常的開玩笑語氣輕挑地評論。
「朕很擔心啊。這幫邪教徒...他們因為過於相信自己的魔法，偶而會幹出一些令人難以
置信的暴舉呢。」
聽到這樣的玩笑，重臣們中有數人也跟著陪笑起來。
新星曆351年 青龍月14日（1941年六月22日）
摩拉維亞王國東方 克雷基亞半島
異形成群結隊而來。
大多數人類－－－甚至是這個世界上的多數人－－－
看到這些東西，應該都會毫不猶豫的稱之為怪物。
但是，有少部份人例外。
突兀地傲立於怪物群中的人...他們是王立魔道軍第三機鎧兵團所屬的創命魔術師，這些
怪物是為了守護祖國而被造誕生之物，而現在這些怪物對法師們而言，更是為了完遂其使
命最好的親密戰友。
「規模超越摩拉維亞王都之上的大都市...這還真是出乎意料之外。」
異界進駐軍司令官班森男爵飛兵中將，發出了感嘆之聲。他輕撫著自豪的鬍子並閱讀著異
界調查團繳交的報告書內容。其眼瞳中閃爍著對那未曾見的異界都市之姿的好奇心光輝。
「這樣一來的話，恐怕要從魔道院和法師公會裡，聘請更多的調查員派往新領土不可了呢
。」
救世計畫最大的目標雖然是抽取異界土地含有的高濃度瑪那能源，但同時吸收異世界文明
的技術也會是重要的任務。
異世界可能會擁有與這個世界完全相異體系的技術（可能也包括不同系統的魔法），而這
些新技術都將成為使祖國摩拉維亞更加繁榮壯大的養份吧。
究竟能收集多少龐大寶貴的技術情報呢...在充滿興趣的司令官身邊，第三機鎧兵團長梅
麥特‧薩加利斯機鎧兵少將卻冷靜地加以進言。
「但要是為了這種事而分散兵團戰力的話恐怕會招來失敗啊。這麼大的都會，想必也有與
其規模相應的守軍駐守呢。」
「別擔心，少將。對於沒有魔法師的軍隊而言，一個連隊的兵力便已經很充足了。而且還
有我的飛龍騎士團支援呢。」
現場有著薩加利斯少將親率的第七機鎧連隊，以及班森中將所率領的第二飛龍騎士團支隊
約九十騎。在他們的更後方，是作為佔領部隊的步兵旅團約三千人正在待命。
按照作戰計畫，首先是機鎧連隊與龍騎士團對都市展開奇襲。在空地同時攻擊下，使守備
隊、防衛設施無力化後，最後再派遣步兵隊進城接管。考慮到轉移後的混亂情況，這可說
是十分有勝算的方案。
依班森的想法來看，他甚至覺得出動這麼多戰力對付沒有魔法的軍隊，根本已經是戰力過
剩的地步了。特別是派遣太多龍騎兵的話，城陷之後的分封獎賞不就隨參戰人數增加而減
少了嗎。
「第八、第九連隊將前往北部與東南部出現的都市－－－都是比較小規模的－－－進行壓
制任務。而調查隊發現的大都市則由我的第七連隊負責。」
「非常好，那麼我的騎士團也會擔任先鋒的。跟我來吧！」
班森拋下這麼一句話，便跨騎至飛龍上飛往天際。
跟隨著班森的腳步，其他龍騎士也陸續升空出擊。
（啊咧啊咧）
居然已經開始擔心戰後的戰利品分配...一想到自己的司令官是這種只關心戰鬥結束後掠
奪財富的無腦之輩，薩加利斯忍不住長嘆一口氣。雖然大概會是一面倒的蹂躪戰，但這樣
子也未免太鬆懈了吧？
「閣下，我們也差不多該開始移動了。」
「...說的也是。」
聽到部下的魔法師這麼報告，薩加利斯也點點頭。
「各位，我們是沒辦法像龍騎士團那樣肉專挑肥的吃了。所以還請各位盡情大鬧一番...
但要是掠奪時自己不注意被流箭幹掉的話，可就太丟臉囉！」
最後那句話逗的部下的法師們都哈哈大笑。實際上，這算是令人笑不太出來的重要提醒。
奇美拉雖然是強力的魔獸，但操作它的魔法師卻十分的脆弱。
「第七機鎧連隊、前進！」
隨著薩加利斯的號令，六百頭異型構成的黑色奔流衝了出去。
而其朝向的目標為古都、列寧格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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