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貨殖列傳 自由貿易的兩大例外條款：環境與文化 posted on: Apr 18, 2014
文/蔡松伯
因為反服貿而興起的太陽花社運，讓不少台灣人在街頭中實習了公民政治，
瞭解民主不是只有手中的一票，還必須努力地參與政策制定。
然而，這場社運的主軸，圍繞在「兩岸協議監督條例」的討論，
而忽略一個更深遠的政經問題，就是一旦面臨自由貿易談判，我們有什麼方法保護自己。
一、社運最大矛盾：自由貿易
其實自由貿易是這場社運的最大矛盾點，雖然街頭現場的共識是「反黑箱」，
但根據筆者在街頭的訪問，至少有 1/3 的人是支持自由貿易的，
甚至也有人不反服貿內容。
在太陽花社運的激情過後，我們有必要理解世界潮流仍未改變，亞太區域整合的速度，
與全球興起的自由貿易協定（FTA）風潮，仍在繼續影響台灣。
如果台灣不擁抱自由貿易，就要改變我們長期仰賴進口的產業型態，
但這是短期難以達成的，且政經成本巨大。
本文的主張是支持自由貿易，看不下去的人可以跳離了，
但筆者支持的不是目前這種「前現代的」FTA，
而是結合許多社會意義的新一代貿易協定，其中包括對環境的保護，
以及對文化資產的重視。
不論是目前亞太地區正在進行的跨太平洋經濟夥伴關係協定（TPP），
還是跨大西洋貿易及投資夥伴關係協定（TTIP），都正在激烈討論這些議題，
台灣人應該利用新一波的談判潮流，影響兩岸的貿易協定內容。
二、環境例外與碳關稅
舉例來說，在 WTO 中的主要條文 GATT 1994 第 20 條，
就明列自由貿易可已因為環境保護的因素而設置例外條款
（exceptional provisions）。
這個條款目前只有大原則，如果一個國家為了保護國內的人民或生物的健康，
或是為了讓自然資源永續發展，可以背棄對他國所做的貿易開放承諾。
這種作法雖然會損及貿易盟友，但條文中也規定，
保護的程度絕對不可以造成世界貿易體系的崩壞，
例如不可以藉由環保名義創造關稅壁壘，所以例外仍有限度。
說明：上圖為 2009 年的美國眾議院能源商業委員會主席 Henty Waxman，
身為共和黨員的他，
當時選擇與民主黨眾議員 Edward J. Markey共同推動清潔能源法案，
也為歐巴馬政府奠定良好的女能政策基礎。
來源：感謝 Talk Radio News Service 免費分享。
說明：上圖為 2009 年的美國眾議院能源商業委員會主席 Henty Waxman，
身為共和黨員的他，
當時選擇與民主黨眾議員 Edward J. Markey 共同推動清潔能源法案，
也為歐巴馬政府奠定良好的女能政策基礎。
來源：感謝 Talk Radio News Service 免費分享。
環境例外的概念，在近年開始與碳關稅的概念結合，形成新的貿易障礙，
且逐漸發揮對抗傳統自由貿易的效果。
以歐盟為例，東亞製造的筆電或家電當然可以賣到歐洲市場，
但消費者會認明上頭有無環境標章、有無碳足跡查證功能。
另一種比較激烈的方式就是碳關稅，針對他國的高耗能或高污染產品，課徵關稅。
如美國在 2009 年通過的清潔能源法案
（American Clean Energy and Security Act），
開始對中國出口的金屬製品、紡織、影視設備等課徵碳關稅，
用意除了鼓勵美國的綠能產業，也逼迫中國進行碳減排。
三、文化例外與影視工業
1993 年法國代表在 WTO 成立前的烏拉圭回合中，提出文化例外的概念，
認為電影與戲劇等都是一種影視產品，不能當作一般的服務業，
要求排除在貿易自由化之外。
當時歐美等代表以為法國人是民族自豪感作祟，所以這條例外沒有放進條文之中。
但事實證明法國人是對的，目前全球的影視市場被美國所壟罩，
許多國家如果不保護自己的影視產業，很快地就會被美國所入侵。
2007 年，聯合國教科文組織通過文化多樣性公約，
要求各國保護不同文化的內容與藝術的「表現形式」，
也就是在當前美式文化流通世界的情況下，
各國也應該採取必要手段保護本文的文化資財。
這個公約是法國、加拿大與韓國積極推定而促成。
我們也可以看到韓國與法國的影視產業，逐漸在世界上佔有一席之地。
說明：上圖為法國現任文化及通信部部長 Aurélie Filippetti，
在去年與美國的貿易談判中，堅持引用文化例外的概念，
並聯合歐洲 14 國文化部長連署，要求保護文化的多元性。
來源：維基百科
說明：上圖為法國現任文化及通信部部長 Aurélie Filippetti，
在去年與美國的貿易談判中，堅持引用文化例外的概念，
並聯合歐洲 14 國文化部長連署，要求保護文化的多元性。
來源：維基百科
在去年的 TTIP 談判中，法國也要求美國將影視與數位媒體排除在貿易自由化之外，
這個提議得到十多個歐洲國家支持，因而使談判幾乎破裂。
其實，影視工業的利潤不亞於製造業，美國電影工業的產值可以用「兆美元」來計算，
法國的影視產值也大約於該國的汽車工業。
更重要的是，如果我們不從現在開始保護萌生中的影視工業，
很快地我們連自己的文化都保留不住。
產品可以讓他國廉價製造，文化可以讓他國替代嗎？
這是台灣政府應該要反思影視開放的部份。
結論：當台灣遇上貨貿與 TPP
目前服貿的問題之一，就是把文化業的開放當作無害的，
但中國與台灣早已屬於不同文化，我們也可能受到文化壟斷。
另一方面，台灣在環境法的制定上，缺少對外國高排碳產品的課稅，
我們甚至也不急著要發展下一代的綠能產業。
一旦兩岸貨品貿易協議生效，台灣的傳統高污染製造業的轉型，將更形艱難。
碳關稅可讓政府得到財源去輔導產業轉型，這是歐洲的成功經驗，
台灣如果自願受到京都議定書的約束，也應該積極的建立新法推動碳關稅制度。
最後，太陽花社運的現場，有不少團體支持台灣加入 TPP，其中包括民進黨。
但是，重點不是加不加入，而是怎麼加入？
目前日本政府受到國內的極大壓力，正在積極將農業納入環境或文化例外，
也因此使 TPP 的談判停滯。
日本也用畜牧業的小幅開放換取澳洲支持稻米列為 FTA 的例外，減少美國的談判籌碼。
台灣如果要加入 TPP，一定要瞭解現有的開放趨勢是談判協商的成果，
若要加入 TPP 則應該學習日本的策略。
否則，加入 TPP 所掀起的爭議，可能不亞於服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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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we beat on, boats against the current,
borne back ceaselessly into the past.
於是我們奮力前進，卻如同逆水行舟，註定要不停地回到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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