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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信人: 匈奴王 (朕最愛﹕King_of_Huns版小台長), 信區: King_of_Huns
標 題: 發生在1981年的某些事4
發信站: 兩全其美網 (Thu Dec 22 19:38:06 2005), 本站(lqqm.net)
下午三四點鐘的時候﹐二樓亮亮家朝西的窗台上﹐就會探出三張小臉來。
正常情況下﹐中間的那個是我。左手搭在亮亮的左肩上﹐右手搭在芳芳的右肩上﹐
下巴靠著曬得發燙的水泥窗台﹐懶懶洋洋的﹐我們一起看太陽。
說是看太陽﹐其實是看太陽照耀下的那片草地﹐那是附小的東操場。在白白亮亮的
天光下﹐我們眯縫著眼睛﹐一邊看那些上體育課的大孩子們﹐一邊昏昏欲睡﹐體會著時間
的凝滯﹐以及生命的悠長。“怎麼還不到上學的年齡﹖”﹐每個人的臉上﹐寫著的都是這
句話﹐長大真的好慢啊。
需要特別指出的是﹐我有一個從小到大的好習慣﹐那就是一定要比同性離異性更近
。在芳芳和亮亮面前是這樣﹐在其他人面前也是這樣。當然﹐他們兩個更特殊一些。
每當此時﹐亮亮總是第一個先睡著﹐而且在不到60秒的時間內﹐口水一定會從嘴角
流出來。
捏捏左手裡的肉﹐又捏捏右手裡的肉﹐我發現並大聲宣布了一個現象“女的比男的
肩膀軟﹗”﹐然後就自顧自的“哈哈哈”大笑三聲。
這是我的習慣﹐每當有什麼得意的發現﹐我總會這麼大笑三聲。最近的一次﹐是在
群藝電影院。看完《少林寺》之後﹐走在散場的人流中﹐當時我也大笑了起來﹐因為看到
地上有兩串濕鞋印。
於是亮亮就被驚醒了﹐抹去嘴角的口水﹐傻乎乎的問“拔河開始了﹖”
拔河是必看不可的。因為很熱鬧﹐因為可以打賭﹐因為還可以看到好多我們大院的
孩子。他們的出現總是令我很興奮﹐通常一邊大叫著他們的名字﹐一邊把糖紙或瓜子皮拋
下去。
我很快就發現﹐欒博士的哥哥所在的那一隊人﹐總是會輸掉比賽。而宋三和孬蛋他
們﹐是一定能贏的。類似的因人而異還有好多﹐全部被我發現並熟記在心﹐即使不知道他
們的名字﹐也總能記住他們的長相和活動特點﹕比如某個胖子喜歡把拔河繩系在腰間﹐比
如某個戴眼鏡的喜歡跑來跑去的亂喊一氣。一旦掌握了這個規律﹐打賭就成了必勝的遊戲
。然而對於亮亮這種笨蛋來說﹐是絕對不可能看出來這個規律的。他不僅沒發現拔河的隊
伍(上學後﹐我知道了那叫“班”)是固定不變的﹐他甚至沒發現欒博士的哥哥和孬蛋他
們在哪裡。他總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樣子。
最後的結果﹐是我每次都可以分享到他的花生糖﹐或者讓他背我下樓。但這還不是
最嚴重的﹐最嚴重的是﹐他一直以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總能一眼就找到欒博士的哥哥﹐不管他站在什麼位置﹐也不管操場上有多少孩子
。因為他的臉特別的白﹐白得無處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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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無言是傷痛的開始 思念燃燒在多情的時候
歲月的美留在相識的片刻 該說的話仍停留在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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