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創作] 心葉，點心好了嗎？

[REIMU (蓮霧)]

題目: 玻璃棺 永遠的少年 忌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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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街上熙熙攘攘的，滿是生命的過客。

　　你可以看見把身子套進大衣裡，聳起肩，急步而行的年輕人；看見三兩成群，穿著制
服，高聲談論最新潮流，稚氣未脫卻急著吸引眾人目光的學生；看見西裝畢挺，拿塊板子
眼觀八方，同時不忘維持專業笑容的業務；看見計程車裡總是從後照鏡瞥人，一邊抖腳、
一邊等待有緣人的運將；看見坐在落地窗旁，一面啜著咖啡、一面欣賞外面人景的閒人。
對對，就是我。
　　
　　我並非故意要拿這些人高談闊論，因為那害我看起來像相親裡，被人問到興趣時回答
「觀察人群」的笨蛋－－拜託！如果對方誤會我也在觀察他，那有多糗？

　　我真正在意的是他們呼吸時吐出來的白煙。

　　這很難得，因為這城市天氣要冷，就只能等寒流來；天氣一冷，路上行人才會瑟縮地
露出城市人該有的形象，吐出那口白煙；然後我才能坐在咖啡廳裡享用真正好喝的咖啡（
合該在冬天喝！）並欣賞每個人的呼吸－－能搬到紐約的話，是再好不過了。

　　白煙倏忽即逝，要觀察還得細看才行：像那年輕人的煙就很難看見，一來是因為大衣
擋住，再來是他呼吸短促，水氣不足便成不了煙，自然看不見：想必他此時正急著趕路，
要去什麼地方赴會吧？

　　而那群學生說話又快又急，聲音裡摻了太多揉造出來的情緒，像是甫出鳥籠的麻雀，
急著前往她們嚮往之處，像這樣的對話，因為氣不夠，所以那白煙淡淡的很是無味－－果
然，我看見她們往角落服飾店走去了。

　　比起自由自在的學生，那業務實是可憐，在寒風下待了好幾個小時，也沒見他抓到多
少人留步。時而激奮、時而落寞的模樣，從他口中呼出的白煙便可知曉一二：你看，當他
和人說話時，呼吸短促，表情也略顯僵硬，白氣便少。等到人走了，他的肩頭也放下了，
吐出大口大口的白煙，那就是嘆息。業務可沒這麼好當啊兄弟，菜鳥要磨還久了咧！

　　那司機資歷看來已久，即使等上半天，也不見他呼吸紊亂，平穩地呼出漂亮的白煙。
這少說也要十數年，才能練到這般「等獵物」的功力。
　　
　　不過，到底是這運將功夫了得，還是環境逼他不得不練到這種程度的呢？這我就觀察
不出來了。

　　啊......話說到這，又是一群穿得體面的人走來，與那業務打個照面（看來是同事）
後，往計程車那走去。從他／她們臉上的表情以及嘴裡呼出的白霧來看，可能是要開個小
派對吧？嗯......應該沒錯，這行人有說有笑，邊調侃邊走到計程車邊，和運將寒暄了幾
句，便上了車，前往我觀察不到的地方。

　　我觀察他們。但他們對我來說只是生命裡的過客而已。雪泥鴻爪，恰似那倏忽即逝的
白霧，就算有我細細觀察，也留不下什麼可以回憶的東西吧？

    順帶一提，我是不看自己呼氣的，因為當局者迷嘛！我當然看不到自己的白霧，我習
慣看他的。只是自從他離開了，我便開始習慣一個人去咖啡廳，看咖啡蒸騰的薄霧，聞那
股咖啡味。

　　只是這咖啡味和他相比，還是差太多了，味道也完全不同，只有裡頭的咖啡因才能稍
稍提振我日漸萎靡的精神......不不不......真要說來，還是這個環境比較吸引我吧？

　　之前也跟他來過幾次，但他總不習慣咖啡香，所以我只能外帶，捧在手心裡。他在外
頭等待，從口裡呼出的白煙是又濃又密，很有個人特色。等到我推開店門，他便不再呼出
白煙，轉而調侃起我：

　　「妳剛剛偷觀察我了吧？」這是他一貫的招呼方式。自從我在聯誼會上爆出自己的興
趣後，他就愛這樣捉弄我。
　　「怎樣？很帥嗎？」
　　「土死了！」我才不會讓他得逞咧！

　　但我還是被他得逞了，就在交往三年後，正好也是寒流來襲的日子裡，我們圍著一條
長巾走在街上相互依偎－我早該注意到他的呼吸吐息，比往常更急促、更薄弱－他就領著
我到一處公園，用他自以為帥氣的方式，求婚了。

　　結婚之後，我便很少看他帥氣的模樣。或許是因為我離職之後，經濟重擔都給他一人
扛去了吧？年輕的時候愛耍帥，成家了就想趕快轉型，當個好丈夫，甚至是好爸爸。

　　只是他什麼都還沒實現，就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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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這裡是禁菸席。請尊重其他客人的權利，到外面好嗎？」

　　我試著拿起一根菸點燃，卻看見服務生有些不耐。

　　「啊......對不起。」

　　將煙抿滅，但白煙還是一絲絲透出，沁入我的肺腑。

　　「謝謝合作。」那服務生才說完，立馬轉身走人，害我好不尷尬。於是收拾包包，就
要趕緊離開。

　　打開店門的那一剎那，我看見一張海報，上頭畫了用玻璃雕砌而成的棺，因為光線折
射而透出斑斕豔麗的顏色；玻璃棺裡躺著一個年輕人，留著一張漂亮的臉，平靜安詳地睡
在裡頭，彷彿童話故事裡的睡美人一樣，等待王子獻吻，只是這人是男的便是。

　　海報的下方標上幾字：

　　「吸菸，讓人永遠年輕。」

　　
　　我禁不住潸然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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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道題目......山羊、雪仗、惡魔的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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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02.39.210.241
→ dajon:嗯?突然結束了?
推 sheep80427:山羊、惡魔的證明...www
推 venroxas:惡魔的證明!?
推 mindscold:為什麼女生抽菸是男生領便當？
推 drawtide:前面鋪陳的地方讀得很舒服，然後就忽然結束了 ○|￣|ˍ
我想是因為寫得太草，有些隱喻的部份也抓得不夠好，加上爆點和關鍵字全集中在最後一
段......所以使各位錯愕了吧？抱歉，我應該再寫詳細點。

大致上是這樣：
故事中的「我」是一位剛喪偶的妻子，而「我」的丈夫死於肺癌。交往時，「我」喜歡看
他帥氣地抽著菸的模樣，特別是吞雲吐霧的他，看著看著就有一種致命的吸引力。「我」
不抽煙，但「我」讓他抽。

所以所謂「觀察人吐出霧氣」的形容，其實是「我」將自己觀察他人的興趣與丈夫給自己
的形象結合，試著別人口裡吐出的霧氣裡找到丈夫的影子。

但是能嗎？當然是不可能，這些人不過是「我」生命裡的過客，雖然吸著相同的空氣，呼
著同質的白煙，但「我」永遠不可能從這些人身上找到丈夫的影子，找到自己的慰藉。更
好笑的是，擅長觀察的「我」，竟沒注意到枕邊人的變化，所以，「我」有罪。

「我」試著抽一根菸，試著從煙味裡找到丈夫。如故事所述，「我」被服務生制止，離開
，見到那張戒菸海報：

「我的王子就睡在玻璃棺裡，永遠也醒不來了。」

於是「我」崩潰了。

那......關於三道題目，前面兩者已經結合成為海報內容。而最後的嫉妒，其實從一開始
就已經寫出來了：

「匆匆趕路的年輕人是去赴會，這表示有人在等他；一群聒噪的學生是個小團體，但至少
她們並不孤單，留不住人的業務也還有同事互相鼓勵打氣，沒人光顧的司機最終也有人捧
場。只有我是一個人。」

我認為嫉妒不是輕易外放的情緒，而是在內心深處一點一點累積的負擔。「我」忽視它，
但它卻在「我」的描述下悄悄留了影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留下伏筆。

大概是這樣。


希望下一次更好。
※ 編輯: REIMU           來自: 61.227.172.88        (01/28 23:39)
※ 編輯: REIMU           來自: 61.227.172.88        (01/28 23:4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