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三冠王之路（下） 作者: 極品鬍子飛車
1999年5月22日，星期六
溫布利。這個賽季我的最後一場比賽。今天如果能夠戰勝紐卡斯爾聯隊，這就是在90年代我
們第三次同時獲得聯賽冠軍和足總杯冠軍，而這已經足以載入史冊。但是我一直十分相信亨
利·伏特的一句話，他說歷史是空話。任何一支足球隊都不應該過分看重歷史。除了你所面
對的90分鐘比賽以外，你既不能向後看，也不應該向前看——如果你在比賽時考慮的是歷史
、是紀錄，你一定不能專心踢好目前的比賽。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在溫布利的比賽。球場設施不佳，同時看臺離球場也太遠，可以說完
全沒有氣氛。同時，隨著超級聯賽和歐洲冠軍聯賽的迅速發展，足總杯只不過是一塊雞肋—
—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在這一天我感到左膝隱隱作痛。我不想因為我自己的狀態不好而影響全隊的發揮，但知
道我應該也能堅持下去。最後，上場比賽的衝動取得了勝利。但是我只踢了8分鐘：開場僅
僅兩分鐘，加裡·斯皮德把我鏟倒，我感到自己的右膝蓋（好的那個）也受傷了。幾分鐘後
「工頭兒」讓謝林漢姆上場，把我換下。
這是一次正確的換人：謝林漢姆自己攻進一球，還助攻給斯科爾斯，後者再進一球。我
們實現了雙料冠軍。無論我對溫布利的感覺如何，當我登上主席台從查爾斯王子手中接過獎
盃時，我仍然感到滿意。
我卻為我不能參加下一場比賽感到鬱悶。
1999年5月24日，星期一
我們乘坐協和式客機抵達巴塞羅那，住在一家能夠俯瞰大海的很漂亮的酒店——與「大
傑克」不同，弗格森總是盡量讓我們享受到最好的。
我為我不能參加比賽而痛心，尤其是想起1993年弗格森說服我來曼聯隊時說過的話：「
無論你是否來曼聯隊，我們都可以取得英超冠軍。但是有你的參與，我們能夠得到歐洲冠軍
杯。」而在今天，在我們離歐洲冠軍還有一步之遙時，我卻是一名觀眾。和我一起被禁賽的
還有保羅·斯科爾斯——他也在都靈吃了黃牌。
第二天晚上我們去比賽場地巴塞羅那隊主場諾·坎普進行適應訓練。這時我深刻體會到
我所失去的將會是什麼——我們訓練的聲音久久迴盪在空無一人的巨大球場中。我完全可以
想像第二天這個球場的氣氛是什麼樣子的。現在，尤其是訓練結束大家回酒店休息的時候，
我和斯科爾斯都感到自己只不過是一個累贅。即使我們也為這一天付出過很多，但是現在我
們已經是局外人了。人們可能會對我們表示同情，但我們不屬於他們。我們唯一的消遣是與
酒店裡從英國遠道趕來的球迷一起喝酒，凌晨時在室友的鼾聲中悄悄回屋睡覺。
我們在小組賽階段曾經與拜仁慕尼黑隊交過手，兩場比賽都是平局。他們是一支強隊，
但並不是不可戰勝的。拜仁慕尼黑永遠不會像皇家馬德里、巴塞羅那這樣的隊伍，會把你撕
成碎片。
比賽開始6分鐘我們就讓他們輕鬆打進一球。羅尼·莊森對他們的大前鋒揚克爾犯規，
巴斯勒的這腳任意球並不是完全無法阻擋的，但是球進了。至此之後，雙方看來都沒有能力
給對手造成太大的威脅。當然，一球領先的拜仁很樂意按照自己習慣的方式不緊不慢地踢球
，而我們必須耐心創造機會。下半場有兩次機會拜仁幾乎鎖定勝局，但球兩次打在了門框上
。然而這兩個球似乎使我們激發出鬥志。曼聯隊是不會被打倒的，而我們也知道如何加快比
賽的節奏。
慢慢地，我發現比賽發生了一些變化。然而我抬頭看時鐘，還有15分鐘的時間。這時弗
格森用謝林漢姆和索爾斯克雅替換下布羅姆奎斯特和安迪·科爾。德國人能否根據我們的變
動做出相應調整呢？
答案是否定的。拜仁慕尼黑在磨磨蹭蹭——四名後衛再也不積極拼搶了，而中場隊員也
都龜縮在自己的半場中。我對坐在旁邊的吉米·瑞安說：「他們不行了。我們已經把他們捏
在掌心了。」我們迫切地需要一個進球。通常只要你能夠按照正確的方式堅持下去，就一定
能有結果。但是此時德國人都退回到禁區裡面密集防守。著名的拜仁慕尼黑隊現在已經成了
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實際上正是他們自己毀掉了自己：照這樣的踢法，他們根本不可能獲得
歐洲杯冠軍。然而我們圍攻了許久，一直沒有一次像樣的機會。
第四裁判舉起了信號牌：比賽補時3分鐘。我們又獲得了一個角球。彼得·舒梅切爾已
經跑到對方的禁區裡——我從來沒有見到這種心裡戰術會有什麼收穫！然而這次我們成功了
。貝克漢姆的角球劃出一道優美的曲線，拜仁解圍，球踢到了禁區邊緣的吉格斯腳下。吉格
斯沒有射正，但是球滾向謝林漢姆，他射門——球進了。
整個諾·坎普轟動了。即使在今天我也能準確地形容我當時的心情：首先當然是解脫；
其次是一種滿足感，因為我覺得我們不應該輸掉這場比賽，正如德國人憑實力也不應該奪得
獎盃一樣。我尤其為弗格森感到高興：他成功的換人已經不止一次為整個隊伍帶來奇跡了。
拜仁開球的時候，比賽還有1分鐘。現在他們已經完全被打垮了——我們很快斷下球往
前進攻。在死而復生之後，我們現在需要的是攻進致勝一球。我們又一次獲得角球。貝克漢
姆傳球到近角，謝林漢姆將球輕輕一磕，索爾斯克雅射門入網。
我覺得我們永遠也不會再有這樣的3分鐘比賽。最終，1998/99賽季歐洲冠軍杯落在最需
要它的球隊手中。這一天是心理而不是技術取得了勝利。這一年的歐洲冠軍聯賽，13場比賽
我一共參加了12場，但是我從來沒有像這一場比賽結束之後感到如此精疲力竭。同時我從來
沒有像今天這樣在球場上瘋狂慶祝（我通常都把體力保留到酒吧）。然而當「工頭兒」督促
我和斯科爾斯上台領獎時，我們卻覺得很尷尬——確實，我們是這支球隊的一員，為最終奪
得冠軍杯做出了自己的努力。但是今晚屬於那些上場隊員，而不是我們。無論有多少人說這
塊獎牌是我應得的，我知道它不是。實際上，你完全可以說我的紀律問題很可能讓我們失去
獲得三冠王的機會。
第二天在曼徹斯特，我們受到了凱旋英雄一樣的歡迎。然而，雖然我十分熱愛這個城市
，現在我實在沒有精力去投入狂歡當中。也許有一天我會和我的孫子們一起看今天的錄像，
告訴他們這是多麼美妙的一天。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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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恩 ： "你先下去，我還能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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