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維納斯，Venus，羅馬人的用語。在古希臘神話裡頭，她真正的名字叫做「阿
芙蘿黛蒂」，意思是海洋中的泡沫。
傳說當年天神烏拉諾斯夜晚回到家，正要與大地女神該亞交歡時，被自己的
親身兒子克羅諾斯暗中偷襲，一刀砍下了他的生殖器，殘骸落入了大海。某一天
早晨，海平面上浮出了一團白色的泡沫，在海上載沈載浮，隨後散去，一位美豔
動人的女神就這麼誕生了。
因為維納斯的美貌，天界的老大哥宙斯擔心眾神們為了爭奪她，會讓整個天
庭陷入一場大戰，於是善作主張，將她許配給了醜陋的火神赫斐斯特。面對一個
不是自己喜歡的丈夫，維納斯當然感到很不滿意，可是又不得不服從。於是只得
表面裝作沒事，似下卻悄悄地和戰神阿瑞斯幽會偷情。
某天阿瑞斯趁赫斐斯特外出時，偷偷潛入他的住所。他和維納斯兩人在床上
正要偷歡時，天花板上突然撒下一道牢固的金色網子，將兩人團團罩住、動彈不
得。赫斐斯特發現自己抓到了這對偷情男女，便立即現身、大聲吼叫著，音量傳
遍整個天界，弄得所有的天神都跑來他們家看熱鬧。
赫斐斯特感到得意洋洋，向眾神炫耀他抓到了天庭中最難抓住的偷情漢阿瑞
斯。想不到裡面的太陽神阿波羅聽了，卻轉頭問神的使者荷米斯：「老弟啊，如果
是你，可以跟天庭第一美女交歡，卻被人捉姦在床，你願意嗎？」荷米斯聽了，
馬上笑嘻嘻地說：「開玩笑！對方可是維納斯耶，能跟她一同躺在一張床上，就算
是多上三層金網、被眾神觀看，我也願意啊！」
在場的天神們聽了哈哈大笑起來，赫斐斯特發覺自己炫耀不成，還被一群「神」
羞辱，只能氣得牙癢癢的，轉身掉頭就走。
這是希臘神話對維納斯的一段描述，此外還有許多傳說故事，如特洛依戰爭
之類的，在此就不一一贅述了。
不過，在真實世界裡，維納斯又是一個怎麼樣的女神呢？
面對這樣的ㄧ個問題，諺霖在前幾天與她見面時，心中只有「不予置評」四
個字。只不過，幾天之後的某一個下午，他在離開圖書館後，又突然願意回答這
個問題了。
「沒錯！維納斯她真的是代表愛與美的女神，真的！」
週末的午後，期中考已經結束好幾個禮拜。路上的學生回復了原本苦瓜的面
貌，上揚的嘴角一個個垂下來，等著面對接下來更多的作業報告。
只不過，這時候人群裡頭卻有一個人背道而行。跟別人不一樣，他臉上是笑
著的，而且是一種完全近乎真實的大笑，裝也裝不出來的狂笑。
「哈哈！她留訊息給我了！」
沿著圖書館階梯奔跑著，諺霖顧不得自己的形象，大吼著：
「天使真的留訊息給我了啊！呀呼！」
路上的學生瞧見他，一一露出憐憫的表情。
他們大概覺得他是個作業報告太多，已經被搞到接近崩潰邊緣的瘋子。
返家的路上，諺霖急奔阿瑞斯的住所，一臉興奮的神情難以掩飾。
“大偵探，寫得不錯嘛，還有下一部嗎？”
看著天使留給他的字條，他覺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進了客廳，把字條拿給阿瑞斯，他看完後臉上亦露出一絲笑容。
「維納斯已經把這件事告訴我了，呵呵，看來這個世界上還真的有天使存在
啊！」
「是呀！我很確定，真的有天使存在！」 諺霖情緒ㄧ時還沒穩定下來，興奮
地表示，「哦！我該怎麼說呢？我現在覺得好高興、好愉快，心中一點煩惱都沒有！
這個世界變亮了！真的整個亮起來了，就像當初看見她時，還有收到她訊息的時
候，這種奇妙的感覺我從來沒有體會過呀！」
「呵呵，我知道。別心急呀大學生，」阿瑞斯想讓他緩一緩，繼續講：「對了，
你這麼急著找我，究竟有什麼事呢？除了想跟我說這件事之外......」
「哦，對！都忘了......」諺霖想了起來，急切地說：「阿瑞斯！告訴我吧，我
到底該怎麼辦呢？」
「哦，怎麼了呢？」
「我的那部小說，『黑衣男子』......」諺霖語氣頓了一下，面帶煩惱，「我已經
寫不出來了啊！真的，一個字都寫不出來了！」
「嗯，這點維納斯似乎有跟我說過。」
阿瑞斯點了點頭，示意他接著說下去。
「可是，那個天使......她現在要看的是第五部，『黑衣男子』第五部呀！」諺
霖手摸胸口，感到很焦慮，「如果我寫不出來，那就代表我無法再和她接觸了，對
吧？我想再繼續和她聯繫，就必須要靠第五部！可是......我真的沒辦法寫，我的心
中現在沒有黑色，一點也沒有！唉，真是傷腦筋了。」
「原來是這樣的問題呀，我懂了。」阿瑞斯了解了他的情況，問說：「所以你
覺得現在沒辦法和那位天使接觸囉？」
「是呀！除非我硬趕稿子、硬把字給生出來。可是這樣的品質一定會很糟的，
這樣的作品怎麼能交給天使看呢？」
諺霖皺起眉頭。
「等等，讓我想一下......」
阿瑞斯聽完他的話，在沙發椅上深深思考著。
諺霖把話停住，靜靜地待在一邊。他不敢打擾這位大作家想事情。
「嗯，大學生，」十幾秒後，阿瑞斯開口：「你現在心中有什麼呢？」
「啊......有什麼？」
諺霖聽他的話，有點不太懂。
「我是指你現在心中有什麼影像存在，不管什麼都行，」阿瑞斯解釋，並強
調，「直接說出來沒關係，只有我一個人會知道而已。」
「喔，讓我想一想......」諺霖思考著，「我現在心中的影像......有天使吧！有那
個美麗的天使，還有一片光，一片溫暖的氣氛。我可以感覺到她在前方，在對著
我笑。我覺得她好漂亮，好美......」
「哦，那這就對了呀！」
阿瑞斯聽著他的描述，突然拍了一下手。
「這就是你現在要寫的作品，不是嗎？還會有什麼問題呢？」
「啥？」諺霖臉上打了個大問號，「可是......我要寫的不是『黑衣男子』第五
部嗎？怎麼會是這些？這些影像沒辦法套入作品中呀......」
「哦，是誰說你一定要寫『黑衣男子』第五部給她的呢？」阿瑞斯面露微笑，
對他說：「你的天使，她只問你說有沒有第五部而已呀。你就寫封信跟她說沒有，
然後把你心中現在有的作品寫給她，不就得了？」
「噢！」
諺霖反應性地叫了一聲，恍然大悟。
他覺得他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Well，大學生，還記得我們的慣例吧！」
這時候，阿瑞斯突然從沙發椅上站起來，看著他說。
「哦，是什麼呢？」
「即問即答。」
「啊，這件事，我記得！」
諺霖聽完，跟著站了起來，屏氣寧神。
「每次你要寫作前，我都會教你這個流程，這可是作家必經之路喔。」
阿瑞斯準備就緒，過程幾乎沒停頓。
「現在，我們就以你心中想寫的作品為主。記住！不得拖延，想到什麼就講
什麼。」
他叮嚀他。
「嗯，我懂，我儘量試試吧！」
諺霖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並且深吸了口氣。
「好，開始吧！我可以的。」
「好，」阿瑞斯點點頭，隨即問：「首先，時間？」
「嗯，中古時代。」
「地點呢？」
「在歐洲的某個村莊。」
「主角？」
「嗯，給他一位英勇的青年吧。」
「目的？」
「打敗怪物、拯救村民。」
「理由？」
「替人間剷除災難，帶來希望！」
「好，那標題呢？」
「標題......」
諺霖頓了一下。
「快，馬上回答，什麼都可以！」
阿瑞斯催著他。
「好！」諺霖沒來得及思考，馬上開口，「『天使』，就叫『天使』吧！」
「OK！Good job！」阿瑞斯豎起了大拇指，又說：「三天如何？」
「可以，沒問題！」諺霖點點頭，「我想我明天就可以寫出來了！」
「嗯，好！就這樣吧，即問即答結束。」
阿瑞斯說完話，走向前拍拍他的肩膀。
「年輕人！馬上開始吧，你行的，可別讓你的天使失望囉！」
「OK！No problem！」諺霖很有精神地答覆：「我會好好寫的，放心吧！」
即問即答，這是一種寫作的訓練，也是諺霖和阿瑞斯間的一種默契。
他們曾經約定好，只要在談話當中，有人興起了寫作的念頭，另一人就要馬
上停止一切話題，進入這種即問即答模式，回答方在接受問題過程不得停下來，
據說這種方法能夠誘使作家講出心中隱藏許久、最為真實的寫作題材。
回到家中，諺霖馬上收拾好東西，準備立即前往圖書館。
雖然上了一整天課有點累，不過為了能早日和天使聯繫，他現在可是一分鐘
都不願閒著。
8
天使
中古時代，歐洲的帕米蘭山脈附近山腳處，據有一塊規模頗大的莊園，裡頭
人口接近五千人左右。村民們不常與人來往，自給自足，生活過得平淡和諧。
傳說在一千年前，帕米蘭山脈曾有過一場大戰。是天神烏拉諾斯的兒子們引
發的。牠們都是一些巨型怪物，剛出生時就有三頭六臂，長相畸形。烏拉諾斯深
怕將牠們留在天界會照成不必要的騷動，於是趁著某個沒有月亮的夜晚，將他們
放逐到了人間的帕米蘭山區中。
怪物們深受父親拋棄的痛苦，心中滿懷怨恨，各個都想要找機會復仇。但是
他們留在人間，沒有通往天庭的道路可走。於是只得請求地獄之神哈德斯協助，
希望利用他的力量帶領牠們重返天庭。
想不到哈德斯詭計多端，認為這幾隻怪物倘若回到天庭、推翻烏拉諾斯的政
權，到時一定會威脅到他自己的勢力。於是就告訴那群怪物，他只會帶牠們其中
一個上天庭，而哪一隻怪物可以上去，由牠們自己決定。
想當然爾，怪物們各個都想替自己報仇，誰也不肯讓誰。最後在條件談不攏
之下，就索性打了起來。一場歷經百年之久的爭鬥，血濺了整個帕米蘭山區。草
木枯萎、河水乾涸，山脈一個個成了死山。直到最後，最強壯的怪物殺死了所有
兄弟，因為體力不支，選擇躲進帕米蘭的一處山洞中沈睡起來，這才結束了一百
年的血腥戰爭。
雖然怪物沈睡了，可是牠絕對不肯就這麼罷休。牠在倒下以前，曾大聲嘶吼
過，發誓下次醒來時要摧毀整個帕米蘭山脈，並消滅周圍所有的生命，用來宣洩
他千年累積的怒氣。
帕米蘭居民都曉得這樣的傳言，他們也知道千年過後，距離怪物甦醒的日子
已經逐漸逼近了。他們的莊園此刻開始陷入一片死寂，穀物不再生長、河水不再
流動，如果再不想辦法，所有的人都會餓死在這裡；或是等著怪物醒來後一一被
宰掉。
「帕米蘭莊園的第一勇士，里奧波特！」
莊園門口前，納藍丁村長拍著一位少年的肩膀，淚流滿面。
「這整個村莊，如今就只剩你可以拯救我們了！」
「我知道，納蘭丁先生！」少年答覆他，眼神充滿鬥志，「不管今日是死是活，
我都一定會儘全力鏟除那隻怪物，讓這個莊園恢復原有的生息！要是我七天內還
回不來，請您將我的死訊轉告給我的父母。」
圍繞在一旁的居民們，此刻全都跟著哭了起來。
「里奧波特，這把寶劍是我們莊園祖先留下來的，據說是千年前怪物們搏鬥
時，殘存的骨骸鑄造而成的。」村長舉著一把神聖的劍，小心翼翼地說：「記住！
只有它才可以刺進那頭怪物的心臟中，要是它被怪物給弄斷或摧毀，那就再也沒
有任何武器殺得死牠了！」
身為村民唯一的希望與寄託，里奧波特踏上了獵殺怪物的旅程。
他曉得自己背負著五千條帕米蘭村民的命，因此一路上總是戰戰兢兢、不敢
大意。
其實，里奧波特的內心是滿怖徬徨與恐懼的。依照古老的傳說，村民只知道
怪物躲藏的山洞在莊園北邊，可是怪物長得什麼樣子、力量有多強大，根本沒有
任何人知道。
越過一層又一層的高山，不眠不休地走了三天兩夜，里奧波特終於來到了傳
說中怪物躲藏的山脈。
這裡，根本是一處活火山地帶。空氣十分稀薄，死灰覆蓋在整片山區上，草
木不生，大地顯得極度炙熱，岩漿四處流竄，根本找不到爬往山洞的路。
「該死！這麼一來，我怎麼可能上得去呢？」
里奧波特看到這個狀況，感到十分苦惱。
突然之間，後方無預警地傳來一位女子的聲音。
「里奧波特！你還在猶豫什麼？還不快離開這裡！」
「什麼？」
里奧波特訝異地轉身，看見一位容貌姣好的白衣女孩正站在他面前。
「妳是誰？怎麼會在這裡？」
「唷，你不知道嗎？我是藏在你寶劍當中的精靈啊！」
「精靈？噢！」
里奧波特聽了她的話，似乎想起來了。
一千年前，帕米蘭村民們的祖先用怪物的殘骸鑄造寶劍，嘗試了千百次都沒
鑄成功，原因是因為怪物心中醞釀的仇恨實在太深了，再強的烈火都無法熔化牠
的殘骸。
當村民們都感到束手無策時，人群中一位少女卻勇敢地站了出來。她表示她
願意犧牲自己的性命，擔任劍中的精靈，以化解怪物遺留下來的戾氣。
為了與怪物對抗，村民們在不得以的情況下，含淚讓少女獻出了生命，將她
的血液灑進熔爐裡，成功鑄造了這把寶劍。也因為有了這把劍的保護，莊園在怪
物甦醒前，一千年來都沒有事情發生。
「這是老一輩村民曾經提過的事，我想起來了......」
里奧波特想著，隨即又突然驚覺。
「不對！等等，妳離開了劍身之後，那這把劍不就......？」
煞那之間，他看著腰際，發現原本佩戴的寶劍已經化成灰燼了。
「糟了！」看到這個情況，里奧波特驚恐地叫著，「沒有了寶劍，我要怎麼殺
死那隻怪物？」
「唉，你不懂呀，里奧波特！」精靈少女聽了他的話，嘆口氣說：「要殺死牠
的不是那把劍，是我啊！」
「是妳？」
里奧波特不明白她在講什麼，一時之間，大地突然整個晃動了起來。
他下意識地抓住精靈少女的手，拉她退後。
「等等，怪物醒過來了！小心。」
他大喊著，發覺天空的烏雲開始集聚了起來，黑暗滿佈整個大地。
抬頭往上看，只見此時高聳的火山口冒出了濃濃的黑煙，周圍的空氣變得十
分炎熱，看起來火山好像隨時會暴發的樣子。
「地面裂開了，就是那個洞！」精靈少女驚見前方的一處裂痕，放開里奧波
特的手說：「你快走，怪物快現身了，讓我來對付牠吧！」
「啊？什麼？這話應該是我要說的才對吧？」
里奧波特覺得很怪，他趕忙伸出手擋住精靈少女。
「噢，妳先退後！帕米蘭的勇士呀，這時候是你發揮自己力量的時刻了！」
里奧波特大喊著，鼓起勇氣，「快出來吧，怪物，我要親手宰了你！」
「笨蛋！你在說什麼啊？」
精靈少女這時突然罵他，讓他嚇了一跳。
「啥？怎麼了，不是這樣嗎？」里奧波特摸摸頭，說：「怪物待會會從那個洞
中跳出來呀，不對嗎？」
「傻瓜，哪有什麼怪物？ 」精靈少女揪正他，指著前方說：「怪物就是這座火
山啊！」
「啊？你說什麼？」
訝異之中，里奧波特突然感覺腳底有點熱。
往下一看，原來是緩緩的岩漿已經向他們逼近了。
「哦，該死！」
他拉住少女，往後退了幾步。
「精靈少女，火山就要暴發了！先不管它會怎樣，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等回到莊園後，再來想殺怪物的事呀。」
「噢！帕米蘭來的青年，你真是有些......」精靈少女把他推開，心急地說：「這
個火山一旦暴發，整個帕米蘭山脈都會被摧毀的！包括你的莊園和所有的人，我
們怎麼可能逃得掉呢！」
「什麼？真......真的？」
里奧波特聽完，整個人愣住了。
「那該怎麼辦？」
「要讓火山不爆發，只有一個辦法，唯一的辦法。」
精靈少女望著前方，很有自信的模樣。
「是什麼辦法？」
「就是我跳下去，」精靈少女跟他說：「跳到前方那個裂開的洞裡面去，一切
就會結束了。」
「噢，妳......」聽見他的話，里奧波特不知該講什麼。
這時候地面晃動得越來越厲害了，剎那之間，火山口的濃煙噴得滿處都是，
感覺離它的爆發時間已經到極點了。
「再見了，少年。」精靈少女對里奧波特揮了揮手，說：「我如果現在不跳下
去，整個村莊就完了，這個怪物不會放過所有人的。」
「喂！妳等等，不行！」
精靈少女正要往前，里奧波特又從背後抓住她的手。
「妳別衝動呀，一定還有別的辦法！我不能眼睜睜看妳去犧牲呀！」
「不，沒有別的辦法了，」精靈少女回頭看著他，說：「你放手吧，里奧波特。」
「不可能，有的，一定還是有的！」里奧波特心急了，他匆匆地說：「對了！
等等，我可以代妳跳下去呀！我來這裡，本來就是為了村民而犧牲生命的！我可
以代替妳，妳活下來吧！」
「呵，沒用的，里奧波特，」精靈少女微笑著，對他表示：「命中註定的事，
你一定要相信才行，真的。」
「可......可是......不行呀！」
里奧波特仍舊抓著精靈少女的手不肯放。
幾秒鐘後，突然聽見天空傳來一聲巨響。
火山真的爆發了！
「你，放開！」
精靈少女用力甩了開他，往前跑去。
她的力道很強，強到讓少年整個往後跌了過去。
「等等，精靈少女！」
看著她離去的身影，里奧波特大叫著：
「妳叫什麼名字？下個輩子，換我替妳犧牲生命吧！」
「笨蛋！」
跳下洞口前，精靈少女回喊著：
「不要記住這種會成為一輩子負擔的東西！」
聲音傳回來的同時，里奧波特感到一頭霧水。
這個時候，眼前已爆發的火山口，突然間變得一陣靜默。
動搖的大地整個靜了下來，巨大的濃煙隨著突來的強風消失不見。
緊接著，山區的岩漿一塊ㄧ塊硬化了起來，空氣熱度整個下降，天空集聚的
烏雲也慢慢擴散開來，崩裂的地面又密合了。
一頭累積千年的力量與仇恨，正準備大開殺戒的兇猛怪物，就這麼突然消失
在整個地表上，無聲無息地，隨著少女的犧牲而化為烏有。
「精......精靈少女......」
倒在地上，里奧波特雙手掩著臉，聲淚俱下。
怪物被殺死之後，帕米蘭莊園再度恢復了原有的生氣。村民勤奮努力，開始
設法重建整個家園，寧靜和諧的景象也跟著回來了。
里奧波特，一位英勇無比、拯救整個莊園生命的少年。
他的名字在村民口中不斷傳頌著，過了好幾個世代都沒有中斷。至於那位犧
牲性命的精靈少女，則是自使至終都只活在一個人心目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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