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 六月 08, 2006
移民/公民作為治理技術
移民管制是控制技術的結果,因此就不能從主權的邏輯理解,認為這是對國家純淨想像的
維護;對其他準國民的管制是控制技術擴張其層面的必要過程,控制技術在人口的問題上
,需要建構一連續的監視,時空上以及對象的性質上都是如此,控制的連續性所內含的相
近性質讓不同型態的控制對象/機制可以結合;如同學校、監獄、工廠為企業所取代一樣
,不再是由區隔領土的邊界,而是由對於不安的治理性把不同國家連接起來;邊界所具有
的重要性不再因為它是不可逾越、侵犯的,它必須被通過,可通過的邊界才是控制社會的
型態。人口不是被固定在封閉的範圍裡面,流動的結果使得控制技術得到更大的操作空間
。
國家邊界的通過造成必須投注更多的裝置,才能夠固定浮動的邊界,使國家的概念維持一
致,無論是在具體的(海巡等緝查走私偷渡的制度、外籍人士的出入境)或是抽象的層面
(認同的問題)都是如此。
移民被視為社會資源的掠奪者、罪惡的來源,因此不是主權壓制的結果,並非主權為了統
一性而排斥外來者。主權的邏輯預設了一個先驗的純淨國家主體,於是所有在這個邏輯之
外的都被視為對主體的破壞;從控制技術看來,這個被製造出來的安全問題,使工作的爭
奪、福利資源的浪費、犯罪率上升等問題有了可以歸罪的對象,藉此結構性的問題被掩飾
,國家統一性是在這之後才有可能出現的虛構主體,也唯有如此,國家才能在移動氾濫的
時代界定自己的範圍,是產品而非原因。
上學期曾去過雙蓮國小的識字班,這些識字班儼然是外籍配偶與外界主要(有些更是唯一
)接合的節點;透過識字班以及地方學校機關的「多文化參觀活動」,外籍配偶持續保持
著抽象的整體,彷彿這些不同國籍文化的人,可以被化約成為堅固不可動搖的社群,在此
同時,外籍配偶卻又被固定在個人的位置上,其實際的生活網絡是家族式的、垂直的,由
個人所屬的家庭配置管理;識字班的執行也同樣配合著這種模式,主要的目的並不是提高
外籍配偶個人意識以及歸屬感,而是透過管理國境內的他者,讓以家庭為單位的社會人口
生產延續,並透過外籍新娘的管理獲得新的人口控制機制;婚姻從以往表層的公証管制,
到現在可以用維護社會水準為由,自婚姻最基礎的內部加以干涉,國家從而得以在實際的
人口以及抽象的想像中再生產自己。
所以問題不是移民是否應該擁有同等於公民的權利,而是移民/公民區隔的存在怎樣作為
控制社會的一個零件而運作,並將這些新的裝置複製到其他領域,從而將社會置於持續的
想像監視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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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暴露了一個世界道德上深刻的墮落
這個世界賴以立足的基本點,是回歸不存在
因為在這個世界裡,一切都預先被原諒了,一切皆可笑地被允許了
----米蘭 昆德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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