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03-18 中國時報 第A13版╱國際新聞 楊明暐 】
「生存或死亡？」（To be, or not to be?）這是莎士比亞名劇《哈姆雷特》裡的經
典台詞。美國一群律師和心理專家日前進行了一場模擬審判，以決定劇中主角哈姆雷特為
報父仇而誤殺女友的父親，究竟「有罪或無罪？」（Guilty, or not guilty?）
《哈姆雷特》又名《王子復仇記》，是莎翁最著名的戲劇之一。故事敘述丹麥王子哈
姆雷特報殺父之仇的經過，在死了一票人後，哈姆雷特終於殺了謀殺父親篡奪王位的叔父
克勞地，但自己也中毒身亡。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安東尼．甘迺迪和幾位律師及心理學家組成的一個法庭，十
五日晚在華府甘迺迪表演藝術中心，會審哈姆雷特在與母親爭辯時，用劍刺死在布簾後偷
聽的御前大臣波隆尼爾，此舉是否有罪。
這齣「審判哈姆雷特」大戲，是出自甘迺迪大法官和華府「莎士比亞劇場公司」的構
想。他們希望用美國法律制度和現代心理學的標準，來審理這位最受西方文學界檢驗和探
討的角色。審判過程中，哈姆雷特的心智是否正常成了爭論的焦點。
這場模擬審判在一千一百人座的艾森豪廳審理，舞台布置成法庭，背景則是一張巨幅
莎翁畫像。兩個半小時審判過程中，飾演哈姆雷特的年輕演員約書亞．德魯，愁眉不展地
坐著聆聽各方喋喋不休地討論其「罪行」。參審人員和聽眾很想知道，假如哈姆雷特活了
下來，他該如何面對司法審判？
哈姆雷特的辯護律師艾伯．羅威爾和「法庭電視網」（Court TV）主播凱瑟琳．克萊
爾女士，熟諳如何替當事人爭取撤銷審判之道，他們辯稱哈姆雷特「精神上無行為能力」
，不適合受審。
擔任控方的兩名檢察官則引用哈姆雷特在劇中的表現，證明他心智正常，哈姆雷特應
如劇本所稱，具備「高貴的理性」（noble in reason）。
兩造更邀請專家出庭作證。紐約州立精神病學院主任傑福瑞．李柏曼指哈姆雷特患有
「妄想症」；哈佛法學和心理學教授亞蘭．史東則宣稱「被告」心智健全。
雙方還援引林肯、存在主義之父齊克果、行刺雷根總統的約翰．辛克萊以及連續殺人
魔貝寇維茲（Son of Sam）等真實人物為例子，來強化各自的觀點。
律師辯稱，哈姆雷特在劇中一再出現的獨白，是一個瘋子自言自語的例證，還有他見
到父親鬼魂要他報仇，是「命令式幻覺」。李柏曼還正式將他診斷為「兩極化精神分裂症
」。
檢方則盡力將哈姆雷特描繪成一名心思細密且辯才無礙的角色。當辯護律師引用哈姆
雷特那段著名獨白「生存或死亡」，來說明他陷入天人交戰、意圖自殺時，檢方卻認為這
是人在正常情況下所能脫口而出最美麗的詞句。
檢察官阿格達斯說：「這是有條不紊，一點也不瘋狂。」律師羅威爾反駁說：「這只
是一個需要救助的病童講的話。」
克萊爾女士指出，哈姆雷特殺了克勞地的大臣波隆尼爾後對母親說：「不，我不知道
。您究竟做了什麼？」顯見他已精神崩潰無法控制行為。
由三名高中生、三名大學生和六名贊助藝術人士組成的陪審團，隨後被護送至幕後，
準備做出判決建議。
甘迺迪大法官這時問道，有沒有人認為莎翁意圖引發有關哈姆雷特是否發瘋的爭論。
哈佛教授史東為莎翁辯護：「就人的處境而言，這是很痛苦的事。他並不要我們觀看一個
瘋子，而是要我們從這面反映人天性的鏡子裡看見我們自己。」陪審團在投票時，形成六
比六僵局。甘迺迪大法官於是對著哈姆雷特說道：「判決結果讓我們別無選擇，只能將你
還押至我們文學傳統的扉頁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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