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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人文電子報 2008年10月28日 下午 04:42
開始珈琲時光的生活
文／呂美親
來到東京已經超過兩個星期。漸漸適應東京近入冬天前忽冷忽熱的天氣。然後，
想起哪天應該到神保町的「エリカ」 喝杯珈琲；那是電影《珈琲時光》裡的重
要場景。
什麼是珈琲時光？
品嘗咖啡的一段時光──改變心情，重新安置，再度面對人生，儘管短暫，卻
具有貴重而濃密的時間質量。
改變心情、重新安置、再度面對人生，的確已在我的生命中另一個階段裡開展
起來。
在剛過完中秋、送走颱風不久的時節；我們離開台灣，離開我們心愛的島嶼。
在從嘉南平原往桃園的高鐵上，看著窗外開滿白茫茫一大片菅芒的沙埔；心情
像菅芒的顏色，淡淡淺淺的，卻也像她在秋天盛開，厚厚重重的。9月17日下
午兩點半的日航班機來到成田機場。
在東京的前三個夜晚進在葛西的朋友小胖家，第二與第三個白日，曾來台灣做研
究的美和子，帶著初生不久的「梅將」（芽依ちゃん），從神奈川縣坐一小時的
車來陪我們找房子。在日本待了半年、日文已經超厲害的宛? 騿A也來陪我們斟
酌；後來，我們決定了這間離板橋駅與新板橋駅都很近、且走路到學校只要5分
鐘、位於5 樓的和室小屋。9月20日晚上，我們在這個臨時的「家」煮了簡單的
台灣料理，舉著Uichi從台灣帶來的「虫二」茶葉，為新生活乾杯。
9月21日清晨，還在睡夢中，很大的地震。據說震央在千葉縣，不遠，恍惚中帶
些驚惶與平靜。記得媽媽以前曾說，地震表示將要帶來好的改變，所以，即使晃
得有點可怕，很快就又安心地睡到天亮。
為了省錢，不想租台灣仲介介紹的套房（什麼碗糕都有、很舒適但超貴），我們
才早點到日本自己找房子。在日本，大部分租的房子都是空屋，聽說日本人的習
慣是不愛用別人用過的東西，所以，連電燈、瓦斯爐、冰箱什麼都是自己買；但
他們很厲害的一點是，插座都規格化，怎麼買怎麼接得上。幫我們介紹物件的仲
介借我們瓦斯爐和一只電燈，讓我們在簡陋的第一夜，也有溫暖的感覺。接下來
的幾天，在京都的炯霖寄來電視，我們還逛了幾間二手店；另外一位將回台灣的
朋友給我們一些鍋具和雜貨，漸漸的，這裡有了「家」的感覺。
等著開學的日子，不是坐電車就是走路。去了池袋、東京大學、原宿、明治神宮
、代代木公園、早稻田、御茶水、神保町（失敗，沒找到「エリカ」）等等；預
計下週要到遠一點的神奈川去看鐮倉大佛。總之，很快地，我們已經大概熟悉了
這裡亂中有序且便利到不行的電車地鐵網絡。
來到東京，第一次掉眼淚是去區役所辦外國人登錄證時，國籍無法寫「台灣」就
算了，也不能寫「中華民國」，我們做了兩次的請求，還是只能寫「中國」。在
那個當下，深深感受到「沒有國家」、無法決定自己要當什麼人的悲哀：台灣國
內許多人聲稱，台灣早已獨立（不論是台灣或中華民國）、不是中國的一部份，
其實都是一廂情願，國際上完全無法得到認同，甚至，沒人承認中華民國的存在。
第二次掉眼淚是在忙完打理二手傢俱的幾天後，終於有空閒下來打開還無法上網
的筆電，輪播了幾了「海角七號」的電影歌曲，那個晚上，突然才有homesick，
隔天醒來前的夢境，有老家收成的香蕉，也夢見年輕時的阿媽、還有爸媽。
10月1日開學。學校一半以上都是台灣人、次者是韓國人，幾位香港人，幾位白
人，還有2位同學是來自澳洲一個叫「吐瓦魯」（Tuvalu）、快因地球暖化而將
沉入海平面的小島國；剛好課後有機會和其中一位女孩閒聊，她說很想家，問
及暖化問題，她說多數信仰基督的吐瓦魯人認為上帝會讓島嶼不沉，所以就算
紐西蘭答應讓吐國人民遷移至紐西蘭，他們也要住在自己的家鄉。班上有10位
左右的台灣人，有四位韓國人和一位香港人，幾天上課下來，發現台灣人的確
比韓國人沒自信、懶散許多，（難怪人家比我們晚脫離殖民卻比我們早獨立）
。多數是台灣人的班級，發言的比韓國人不踴躍，甚至來日的原因較沒計劃性
，至少我們旁邊的二個台灣人都沒什麼目標，但臨近的韓國人很知道自己來學
日語的目的。
值得小提的是，我們習慣講台語，也帶動了班上台灣人講台語的風氣；幾天課
程下來後，幾位韓國人覺得台灣話超有趣，主動每天來跟我們學幾句簡單的台
灣話，我們當然也就跟他們學些簡單的韓語（都用片假名來拼音）；然後，不
免俗地籍機會跟他們說台灣話和中國語的不同、台灣人和中國人的不同。
前幾天到神保町的舊書店，找不到太宰治的《人間失格》日文版，倒是買了一
本日本現代詩集；而這星期給自己的功課是，把〈港町十三番地〉（椎名林檎
搖滾版）唱熟：）
雖然東京的女人幾乎沒有不化粧就上街的，但住在東京的確讓我很容易就適應
。耳機裡現在播放著生祥的《臨暗》專輯，homesick已經少了一些，但還是聽
得很想家。
我的新生活，一切平安。
2008/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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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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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親去日本留學了，這篇是赴日後第一篇東京日記，除了以流暢文筆敘述異國
生活見聞，也不忘留下對台灣問題思索的紀錄。期待美親在忙碌課業之餘仍能
持續書寫。（giff）
荒蕪別坵穡： http://blog.roodo.com/bichh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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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粹操作的核心就是自居絕對正義或絕對道德的一方，自命表達全民或絕大多數人的
意志。在民粹的世界觀中，事物非黑即白，也不容許灰色的存在，複雜的問題都被化
約為簡單的答案。民粹以義憤高漲的情緒、政治正確的姿態，來消滅妖魔或獵巫，結
果往往是不惜創造惡法，或者扭曲法律原意，以為己用。
慎防性/別民粹 --卡維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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