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者于國華／專題報導】
前言
台北市文化局將於今天下午三時在中山堂舉辦「台北文化一千天」的茶會，慶祝文化局
成立三周年。三年前的十一月六日台北市文化局成立，馬英九市長特邀龍應台負責，憑著
馬市長的充分授權與支持，以及龍應台個人獨特的魅力，這三年中將台北市文化局撐起了
一片天，褒者有之，貶者亦有之；我們特製作專題，深入探討這三年來台北市文化界共同
的話題：龍應台效應。
台北市的文化氣味，在過去三年當中發生許多改變；而她是其中一個關鍵角色：台北市
文化局長龍應台。
八十八年九月，回到台北頭兩天，龍應台沒有住的地方，拎著行李睡旅館；等到分配給她
的宿舍買了床和棉被，裝了冷氣與電燈，才算有了家。
剛到市政府報到，她想清理臨時辦公室，走來繞去，就是不知道去哪裡找掃把。後來，
文化局有了辦公空間，從一個、兩個、三個同仁開始，除了直接撥自其他單位的附屬機構
，文化局本部的每一個同仁，都由她親自面試錄用。
台北市文化局即將成立滿三年。隨著市長選舉腳步接近，龍應台為了當初「只做完馬市長
這一任內的文化局長」的自許，開始倒數計時。五月裡，她重新調整局內人事和組織編制
，召集同仁溝通工作方針；在主題為「草山磨劍」的談話中，她說出對同仁的感謝、兩年
半以來的自我檢討，以及對未來的期許。同仁聽得出她面對即將交棒的坦然，卻也訝異於
她對文化局未來仍充滿熱情及清晰的藍圖，看不到絲毫剎車跡象的衝勁。龍應台到底會不
會留任？成為冷淡市長選情中，一個藝文界的熱門問題。
如何評價台北市文化局的三年成績？文化行政的吃虧顯而易見，融入生活中的文化軟體
不易察覺，又沒有高大碩偉的硬體可以撐場面，「文化局到底做了什麼？」許多人搖搖頭
，想不太明白。但是，如果沒有台北市文化局，過去三年會不會完全一樣？答案也非常
明顯，絕對不會。至少，大大小小深入社區的文化活動、十餘處重新開放的古蹟或閒置
空間，讓台北的氣氛變了，有很多驚喜令人期待。
還有更多事情表面上看不到。這個全台灣第一個由地方政府設置的文化局，有一套最嚴密
的古蹟審查流程，有領先的公共藝術設置辦法，比照國家文化藝術基金會制度的補助流程
，也依據台北市的文化行政需要，著手文化環境研究、建立人才資料庫、規畫社區文化
生活圈、調查藝文消費行為、擬定文化產業現況及發展對策、建立藝文和企業互動平台
等，工程浩大的「台北市文化指標系統」也開始建構。同時，台北市文化局也完成文化
資產保存法、推動文化事務應享優惠稅制的研究，提供中央政府做為修法參考。
龍應台的個人光芒，大幅提高文化局的能見度，並且博得企業界信任，慷慨贊助台北市
文化建設。但也同樣因為她的行事風格，文化局在市府團隊中，成為一支特殊的部隊，
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令其他局處同仁大傷腦筋。龍應台對同仁和民間合作單位的求好幾近
嚴苛，經常搞得人仰馬翻，許多合作單位也揚言從此不再往來；但文化局同仁的操守，
卻幾乎不曾被外界質疑。
相較於其他縣市由文化中心升格成立的文化局，台北市文化局掛牌最早、但基礎最淺；
經費最多、但文化行政經驗最少，甚至與台灣過去十多年來的文化發展歷程完全隔閡。
但是，台北市文化局所擔負的責任，卻是首都台北的國際城市競爭力比賽，對手個個枕戈
待旦，壓力沈重，卻連駐足思考的機會都求之不可得。過去三年，只能說是文化局的摸索
期，摸著石頭過河般的，尋找台北市文化發展之於台灣、華人世界以至於國際的參考座標
位置。正如同龍應台的感想，三年的成就，只能想清楚文化局的定位，和列出更多應該要
做的事。
全球化時代，就是城市競爭的時代。對於應該要有宏觀遠見的文化建設，三年不過是種樹
前的刨土，要走的路還很長。是機制，還是人治？從零開始的台北市文化局，眼前最大
挑戰，是一手雕塑文化局的龍應台果真去職之後，文化局未來要如何運轉？龍應台沒有
負擔、可以白手造家，但繼任者卻必須接手很大的包袱。台北市文化行政系統，是否真如
龍應台期望的，能透過機制建立步向成熟，不受政務官更換而打亂腳步？也許到了明年
此時，就會有明顯的答案。
【2002/11/01 民生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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