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與鴨子

[Dalloway (障礙)]

晚上去思亮館前練拳。

許久沒打，不管是陳太還是小八架，生疏與不確定在每招每式
間展露無遺。

打拳時最令人驚異的就是時間感了：倏忽二、三個小時就過了；
還沒練到呢！

看看錶，九點，該打道回府了。

走在醉月湖旁的小徑，突然撲通好大一聲，轉頭看見湖面濺起
好大一叢水花。是什麼呢？要激起這麼大的水花，質量與勁道
必定不小，實在不像是鴨子鑽潛入水所弄出的。

低頭繼續走著，心思回到練拳的種種，手中拿著喝完的純喫茶
空紙盒，不忘叮嚀自己待會將紙盒丟到前面湖旁的垃圾桶裡。
快到垃圾桶置放處時，抬起頭，眼前是一位男子俯身將頭探進
垃圾桶裡。我一時回不過神來，站定在小徑上，只見那名男子
頭已縮回站直，面向我，右手拿一只麻袋，靠垃圾桶的左手倒
提著一隻鴨子。

從垃圾桶抓出一隻鴨子？？？？

我愣住，那名男子似乎也因被人撞見而愣住。

在昏暗的燈光下，我打量了那名男子：三十到四十歲，穿紅色套
頭衫，藍色牛仔褲，個兒不高。頭髮結成一綹一綹的、臉上垢面
黑漆，可見久未梳洗，衣褲也是髒兮兮的。

一時間，我不知該如何反應：是走過去丟我的垃圾？還是轉身走開？
就這樣與那名男子對峙相視。

那名男子忽然開口：「你要幹什麼？」邊說邊往前邁步。
就在他開口的同時，我也看清楚了他的眼神：眼光隱伏著不善。
煞那間，我心念電轉：這名男子是誰？他在做什麼？是餵養鴨
子的人嗎？……。不，不像，他的神氣像是飢寒交迫的獸。難道，
他在偷鴨子？！

就在這時，他又往前跨了一步，再度開口，陰側側的：「你要幹什麼？」
邊說邊將鴨子裝入麻袋裡，那鴨子沒發出任何聲響。

那人的眼神令我心底升起一絲寒意，害怕，轉身離開的同時我又看了
他一眼。我並沒倉皇跑走，一步一步穩穩的走著。他，是餓了吧？

走了一段，忍不住又回頭，只見那人在昏暗中佇立著，似乎在遲疑。

要不要去跟警衛說呢？畢竟偷竊是不對的。那人好手好腳，應該靠自己
掙錢啊。可是，瞧那人的模樣窮愁潦倒的，說不定他飢寒交迫，餓很久
了……。想必他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吧……。誰能永遠一帆風順？
說不定那人正處於生命中最困蹇的階段。唉唉……。

再回頭，見那人將麻布袋反手負在背上正走離湖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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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aiou:師姐好文筆@@
→ Dalloway:...(羞..喜..慚愧..恨..
→ Dalloway:目前仍受之有愧...><
→ Dalloway:希望有朝能受之無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