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叮咚!
一個連勤勞的小螞蟻都不想起床的早晨,清脆的門鈴又叮叮咚咚地響起。
「又是誰呀?」我把頭埋在枕頭裏,作著掙扎。
叮咚!叮咚……叮咚…!
門鈴持續地響著,一副故意跟我作對的樣子。
霍地,我從床上一坐而起。
「吵死人了!」我咕噥著,心不甘情不願地離開溫暖的被窩,下了床,往門
口走去。
「掛號!」郵差先生在門外扯著破嗓子大吼,手也沒閒著,大力地擂著我家
的鐵門,鐵製的大門發出砰砰的巨大聲響。
我開了門,看見高壯的郵差先生穿著一身綠,站在門口,他胖胖的身軀擋住
了所有的陽光,氣溫當場下降了好幾度,我不禁打了個寒顫。
「印章。」他的聲音渾厚低沉,像是低音大鼓發出的聲音。
我縮了縮脖子,不敢直視郵差那張肥肉橫生的臉:「印章喔!我進去找一
下,你等等。」
郵差先生一個挑眉,引得左臉的肥肉抽搐了好幾下,他惡狠狠地說:「不用
拿了,妳簽個名就好。」
我惶恐地抖著手,接過郵差手裏的本子,簽了歪歪斜斜的一個名字。
我名字一簽完,郵差馬上塞了一個方方的包裹到我手裡,我還沒反應過來,
他已經騎上綠色的摩托車走掉了!只留下穿著睡衣,捧著一個包裹,在門口
呆站著的我。
我用手秤了秤,有點沉,一晃動,包裹還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誰會寄包裹給我呀?」我喃喃自語。
我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了下來,把包裹外層的牛皮紙拆開,裡面是一個方方的
塑膠盒子和一張正紅色的喜帖,還有一封信。
將喜帖打開,新郎和新娘的名字都陌生得緊。
《一定是那種八百年沒見,一連絡就是要賺你紅包錢的那種同學寄來的。》
我最討厭收到這種喜帖了!錢包大失血不說,還要在會場裝作一副與新郎或新
娘是至親好友的笨樣子,天曉得當初在學校我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太出來。
我打開了另一封信,裡頭只有短短的幾句話:
* 在我步入禮堂前,十年前的我想送妳一個禮物,願妳也幸福。 *
* 范舜平 *
「范舜平,誰呀?新郎的名字嗎?有點耳熟。」我拿著紙條,開始對這個名字
作著身份的確認,是高中同學嗎?還是大學同學?不不...又好像是國中
同學。
想了老半天,還是沒個結論,我想這個范什麼的傢伙,當初在學校一定是個不
起眼的人,才會讓我對他一點印象都沒有。
《算了!先開禮物好了!》
我興沖沖地打開了另一個塑膠盒子,卻被裡頭的東西嚇了一跳。
盒子裡是滿滿的蛤蜊,幾十個扇形小瞉,有著黃帶黑的交錯花紋,浸過水的
海底硬瞉生物,摸起來溼冷冰涼。
《那有人送蛤蜊的呀?龍蝦還說得過去,蛤蜊?隨便到市場買都一大把。》
我一面碎碎地唸著,一面起身,把這一盒蛤蜊放到冰箱的冷凍庫。
本來還以為是什麼貴重又特別的禮物呢!哼!這個叫范什麼的傢伙,別想我去
喝他的喜酒,送這種奇怪的東西給我的傢伙,神經大概不太正常。
「蛤蜊這樣運過來,怎麼不會壞呀?」我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冰箱一眼。
冰箱默默無語,它的責任就是冰住所有需要冷藏冰凍的東西,其餘的事,它一
概管不著,也不想管。
「真是一台笨冰箱!」我打了個哈欠,往房間走去。
現在的我只想回房間睡覺,不想再管什麼蛤蜊、冰箱。
嗯~還有那個我連名字都記不太起來的新郎倌。
管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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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的思念好比礦泉水裡的氣泡...出現後會消失在水裡...
但是...如果水一晃動...氣泡便又會產生...
可是我有些不同...我是汽水...一旦開瓶...氣泡...就冒個不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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