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得]令人難忘的「蒙古醫生」

[neilcat (杜白)]

                  我的人生！實在過的太充實美妙啦！


                             Dr.西爾爾克


                                               「One Piece」  尾田榮一郎







海賊王的海軍上校「斯摩格」，
在親眼看到魯夫在處刑台瀟灑的笑容之後，對部下說：

「你有看過……在死刑台上擺出笑容的海賊嗎？」

「擺……擺出笑容？不管是氣勢多麼強的人……
  在即將死亡的瞬間，都一定會臉色鐵青的絕望死去啊！」

「那個戴草帽的男人就笑了！
  就跟二十二年前……在這個城鎮的那個死刑台上……
  擺出笑容的海賊王——哥爾˙羅傑一樣啊！」

其實在漫畫裡還有著這樣的事，
但那兩位跟海賊王羅傑比來只是微不足道的普通人，
他們也有著在面對死亡時同樣灑脫的笑容，
這一些發生在某一個偏僻島嶼的故事，
絕不會被萬人一路傳說下去，但一樣是讓人敬佩。

這兩位，第一位是為了跟自己毫無血緣關係的兩個女兒犧牲的好媽媽，
另一位，則是坐在雪地中，舉杯飲酒，仰天大笑的蒙古大夫。

這兩個故事都很讓人動容，但，其中最讓我心折的，
還是那個長著誇張髮型的庸醫，Dr.西爾爾克。

西爾爾克是一個醫生，或許，他「自稱」是個醫生，
身為磁鼓王國體制外的「唯二」醫生，還會主動上門看診（笑），
理應是該受到人民最熱烈的歡迎才是，
可是每個病人一看到他，彷彿像是看到索命閻王一樣，避之唯恐不及。

「別看扁我，我不跟病患收錢的！我只是想幫你啊！」

「放過我吧！這就是對我最大的幫助了！……我還有家人啊！」

沒辦法，西爾爾克的醫術，實在是太差了。
如 Dr.古蕾娃就這樣笑著對西爾爾克說：

「如果你不自稱為醫生的話，大概就只有幾百名病患只是患了感冒而已。」

醫不好，口吐白沫也就算了，僥倖沒死，
搞不好還會被這個「小偷醫生」洗劫一空，連屋子也會被燒了。

這一個舉止古怪的醫生，其實很瞭解自己的風評，
當他救了喬巴之後，聽完喬巴的故事之後，他說：

「原來你跟我一樣，都是遭到追殺的人……
  行為舉止怪異的人真的很辛苦呢！

  但是……你千萬不要憎恨人類。

  這個國家目前已經生病了。
  不管是國民、國王還是政府，都一樣……人的心都已經生病了。」

這是在讀者面前，
第一次將西爾爾克內心的想法明白表達出來，
原來，這個蒙古大夫，有著對人性如此溫柔的體諒，
以及一個不切實際又偉大的宏願：

「也就是說，這世上不會有無法治好的病！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都要以醫生的身份拯救這個國家！」

於是西爾爾克他專心研究了三十年，
他將所有的心力花費在「讓雪之國有櫻花可以盛開」上，
並沒有太多的時間去精進自己的醫術（也或許他本來就沒有醫術可言），
因為他認為在「醫人」方面，
還有 Dr.古蕾娃、醫生二十醫療團，可以依賴（順便替他收拾殘局），
但是願意為這個國家「醫心」的方法，只剩下自己所信奉的「櫻花奇蹟」了……

只是，時間不多了。

知道自己時日無多的西爾爾克，狠心將最親近自己的喬巴給趕出門，
因為他不希望讓喬巴親眼看到他的死亡，讓喬巴難過絕望，
在死亡之前，他堅持要將實驗完成，因為：

「我們兩個非常像……所以我希望在人生的最後關頭……
  利用櫻花綻放的方式告訴他……他也能夠做到任何事情！」

只是看到同樣溫柔善良的喬巴，
全身傷痕累累的拿香菇在他面前的時候，
西爾爾克原先冷酷偽裝的戲演不下去了，
緊緊的抱住了喬巴，回答了他的問題：

「喬巴！當然可以啦！因為你是這麼的溫柔啊！」

得演另外一齣戲了。

乾脆喝下劇毒香菇湯的西爾爾克，元氣十足的跟喬巴道別，
將自己的實驗成果和喬巴託付給 Dr.古雷娃後，步向了最後的舞台……

「帶我去找病患吧！我是來救「醫生二十醫療團」的！」

是的，這是壞國王瓦爾波佈下的陷阱，
面對無數指著他的槍口，「什麼嘛！」西爾爾克流下了眼淚，
最後一直堅持的力氣終於用完，全身虛脫的跪下來，一邊笑著說……

「太好了……這裡沒有病患啊……
  我還以為……這個國家發生大事了呢……
  原來……只是我被騙了……」

他阻止了瓦爾波的行刑命令，淡淡的說：

「快住手！你們沒辦法殺死我的。

  你認為人什麼時候才會死……？
  被子彈射穿心臟的時候嗎？不對……
  染上不治之症的時候嗎？不對……
  喝下了……劇毒香菇所熬的湯的時後？都不對……

  是被別人遺忘的時候啊……！

  即使我消失了，我的夢想還是會實現，
  國民們病奄奄的心一定會被醫好的……」

他從醫療箱中，拿出了酒，滿滿的斟上一杯，
說出了他最後的願望：

「馬上就有個怪物要來這裡了，他是我的兒子，你們千萬別殺了他。」

  （喬巴，你放心，你找來的香菇，是殺不死我的）

「我的人生！實在過的太充實美妙啦！」他大笑著說。

  （喬巴，謝謝你……）

這就是磁鼓王國裡，
當其他人都已經放棄這個國家，感到絕望，
但是還想拯救這個國家的頭號笨蛋善良醫生的最後遺言。

西爾爾克是笑得如此燦爛，如此灑脫，可是，為什麼？
要知道，他的一生沒有被任何人肯定過，他的作為沒有任何人理解過，
三十年的光陰全花在別人眼中不切現實的實驗上，
至始至終被人認為是通緝犯、小偷醫生，
可是他大笑著，說自己的人生是如何的充實美好，了無遺憾。

「他為什麼會笑？是因為知道自己會得救嗎？
  不對！他在那個瞬間真的已經知道自己的人生要結束了，
  他是因為接受了『死亡』，並且做好覺悟，所以才會笑！」

這一段是那時斯摩格評魯夫的段落，拿來給西爾爾克，到也合適。
我想，沒能親眼看到櫻花的綻放，他不是不遺憾，
可是他認為這份心願總是有會和他同樣溫柔的人來繼承，
那，在不在自己手上完成，又有什麼關係？
自己已經完成了自己三十年來一直想做的事，也就夠了。

於是，在磁鼓王國飄揚的西爾爾克紅色櫻花：

是一個國家自由的聲音，也是一位執著笨蛋的信念，

是一個男人出航的信號，也是一個笨拙母親的道別，

是一場嚴寒冬天的神話，也是一次永生難忘的感動。

「真像是個夢幻啊！嘻嘻嘻……真搞不懂笨蛋在想些什麼……」

敬你一杯！偉大的蒙古大夫！




                                                           neilc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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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重翻「One Piece」，在這段還是感動萬分，
    趁著感觸猶存，故以文記之，……

    又，本篇引文以東立版為主，
    但遺言最後一句，個人仍引大然翻譯版本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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