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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上出處 http://tw.news.yahoo.com/marticle/url/d/a/071211/59/pqth.html?pg=1 甜梅號:我們不是成名的樂團 更新日期:2007-12-10 記者:採訪/歐佩佩 攝影/陳敏佳 舞台上的燈光亮起、布幕漸開,樂團的三名成員已經在台上就定位,九年來似乎沒有多大 的改變,從流瀉而出的第一個音符到躁動停歇的最後一刻,他們總是以沉默開始,同時以 沉默結束。吉他手小白的雙腳幾乎沒有一秒離開最初站定的位置,貝斯手葉子依舊只肯用 背影面對觀眾,鼓手吳孟諺奮力敲擊的姿態,於是成為這一幅靜物畫場景中唯一的動感。   他們是甜梅號,正演奏著台下樂迷期盼六年之久的第二張專輯《謝謝你提醒我》中的 曲目。   仔細觀察甜梅號表演時的肢體語言,不難發現甜梅號為何總是被戲稱為「台灣最害羞 的樂團」。總是低著頭專心彈吉他的小白、絕少以正面示人的葉子、台上惜字如金的性格 他們愈是不想引人注目,這些言行舉止反而愈是成為樂迷口中津津樂道的特色之一。   「我們不是故意要這樣,而是自然而然變成的」,他們笑著辯駁。   一九九八年,當時還在就讀大學的小白、葉子與佑子合組了一個樂團,團名來自柴可 夫斯基《胡桃鉗》裡的角色甜梅仙子(Sugar Plum Fairy),約翰.藍儂曾在一次錄音前 唸了這幾個字。至於怎麼從本來的Sugar Plum Fairy,變成後來的Sugar Plum Ferry,小 白回憶起團名的典故:「有一次瓢蟲的鼓手問我們團名是什麼,我們說是Sugar Plum Fairy,但他把仙子的fairy聽成船的ferry,那時候電影《鐵達尼號》當紅,他就說:『 那你們就叫甜梅號嘛!』」   一開始,甜梅號只是幾個喜歡聽音樂的年輕人,機緣巧合湊在一起,想要做點有趣的 事。「我們的出發點就是好玩,沒有把自己當成真正的『表演者』」,於是初期的甜梅號 就像是個「聊天、放CD、聽音樂、簽留言本」的大學社團,有時進練團室練練小白自己創 作的歌曲,沒有什麼具體目標或遠大理想。   「沒想到有一天我們真的要去表演了。」從練團室裡的同樂會,到登上舞台面對觀眾 ,葉子尤其不能適應,「在練團室裡,每個人都面對面彈奏,正式演出卻要面對觀眾,這 讓我很不自在。」於是表演時葉子開始「慢慢」的往後轉,最後乾脆整個人背過去,「我 一天到晚都彈錯,轉過來就不會被觀眾看到了」,他開玩笑地說。天生左撇子的葉子,甚 至為了不想要太顯眼,選擇使用右撇子專用的貝斯,「現在說來很像笑話,因為到最後背 對觀眾這件事情,反而比我用哪隻手彈琴更引人注意,完全是反效果。」   小白在台上的肢體動作同樣不大,至多就是隨著旋律的進行更加用力地搖頭晃腦,「 這可以讓我更融入表演的氣氛,如果不動的話,我會變得很疏離,也會因此跟自己的音樂 產生隔閡,我希望可以藉著這些動作沉溺其中,讓我忘記前面有觀眾的事實」,說到底, 還是為了不擅長面對觀眾。   除了本來就低調的個性,甜梅號的音樂性質,也間接使他們成為不多話的樂團。「早 期的時候,小白偶爾還會多講些話,可是常常本來只想要講簡單的幾句話,講著講著就講 到別的地方去,或者本來想講的事情,上去全都忘記了,一時也不知道要講什麼」所以等 到甜梅號開始不在現場表演需要唱歌的曲目,他們乾脆把麥克風也撤走,省去一樁令他們 困擾不已的煩惱。「甜梅號的音樂,就必須有這樣的態度。我們的音樂很長,甚至每首歌 都連在一起,對觀眾來講,就是來享受這樣的音樂氣氛,而我們想表達的都在音樂裡面, 沒有必要說話」,後來加入的吳孟諺這麼分析。   像這樣把自己當作「平凡人」的搖滾樂手並不多見,畢竟有太多人,最初之所以拿起 吉他,就是為了台下觀眾著迷出神的目光,但甜梅號從不那麼想。小白與葉子甚至一開始 很抗拒替樂迷簽名,他們認為簽名彷彿代表了一種「階級感」,劃分出自己與樂迷間的不 同,「但我們一樣是平凡人」,葉子再次強調。不過這幾年來,他們的觀念也慢慢轉變, 「我們的樂迷本來就少,鼓起勇氣來找我們簽名的更少,這時候如果還拒絕他們,反而顯 得我們好像很有『姿態』。」   低調而「無為」的態度,形塑出甜梅號的獨有風格,但相反地,不具野心卻也成為日 後樂團發展停滯的原因之一。   二○○一年,甜梅號推出由水晶唱片發行的第一張創作專輯《是不是少了什麼》,在 此之前的幾年,他們已經參與過多張樂團合輯的錄製,在國內獨立樂迷間建立起一定的口 碑與知名度,而他們時而甜美耽溺、時而激昂狂躁的純器樂演奏形式,以及結合了緩飆( Slowcore)、低傳真(Lo-Fi)與後搖滾(Post-Rock)的曲風,也使他們在當時的台灣獨 立樂界顯得獨樹一幟。   然而隨著這張專輯的宣傳與巡演結束,甜梅號像許多台灣樂團一樣,面臨團員人事異 動、音樂瓶頸與人生規劃等種種問題;於是他們現場演出的頻率愈來愈低,下一張專輯也 遲遲不見動靜。即便第一張專輯推出當時無論在口碑或銷售上均有著優異的成績,有那麼 幾年,甜梅號彷彿悄然無聲地淡出音樂舞台,就如同他們每次表演結束時的退場姿態。   一直要到○五年小白退伍、第三任鼓手吳孟諺加入,甜梅號才又開始慢慢活躍起來。 向他們問起這幾年的空白究竟是發生什麼事、為了什麼?小白直言不諱地說:「因為我們 以前真的是很『被動』的樂團。」   怎麼個被動法呢?當大部分的樂團都在經歷拚命練習、爭取表演機會、到處送作品、 碰壁的必修課程時,甜梅號卻有接不完的演出邀約,「我們那時候就是運氣很好,大大小 小的合輯與表演全都主動找上我們,現在回頭看,沒有吃過苦,我覺得這是我們的缺點」 ,葉子下了這個結論。   例如當時許多樂團把參與Dr. Martens每年固定出資贊助出版的《赤聲搖滾》獨立樂 團合輯當作奮鬥目標,但甜梅號在一九九八年成軍後,隨即加入當年度《赤聲搖滾98走音 合輯》的錄製,之後作品也陸續被收錄在《赤聲搖滾99》、《赤聲搖滾5》中,對當時的 他們而言,一切都是那麼地順理成章,但也同時失去了因挫折而變得加倍努力的成長契機 。   或許是因為起步地太順利,「讓我們缺少追求進步、嚴格要求自己的想法,沒有學會 認真看待音樂與表演的態度。當時我們表演的次數多得誇張,每個星期都有表演,有的週 末還一天連趕兩場,可是我們卻常常沒有練習就上場。」於是等到第一張專輯推出之後, 雖然在當時備受好評,但他們卻對專輯錄音的品質很不滿意,為此受到了很大的打擊。   「真不知道那時候在想什麼,如果是現在,我會寧願拿出錢再重錄一次,也不要讓專 輯就這樣上市」,小白邊搖頭邊說。葉子也坦承地說:「我到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坦然地看 待第一張專輯,之前我們就只有這張作品,它代表著甜梅號,因此它變成一件很可怕、揮 之不去的事情。」   接著便是第一任鼓手佑子離團,作品不如己意、重要團員又求去,樂團存續面臨了不 小的危機,「那時我覺得很茫然,就快要去當兵,樂團又變成這樣子,不知道之後到底要 做什麼,整個人生失去重心」,小白描述他當時的心情。後來小白與葉子雖然邀請了第二 任鼓手小強加入甜梅號,但樂團的活動卻只是斷斷續續零星地發生,第二張專輯的錄音也 因故夭折。   三、四年就這樣過去,○五年六月小白退伍歸隊,隨後找上第三任鼓手吳孟諺,經過 半年的準備,同年十二月甜梅號在台北The Wall(這牆音樂藝文展演空間)與八釐米天空 共同擔任冰島樂隊Mm的暖場樂團,正式宣告重新出發。令人驚訝的是,接下來的甜梅號變 得有點不一樣,他們開始經營樂團的部落格,定期更新、預告表演資訊與樂團動態,也開 始為演出製作宣傳DM與海報,用最簡單的說法,他們更「積極」了。   「我期許自己的生活可以有所改變,包括甜梅號在內。對於在乎的事情,我想要比較 有方法、條理地把它做好。很多人認為玩搖滾樂的人一定很混亂、糜爛,可是我不想那個 樣子,我希望甜梅號可以把所有能做的事情都掌握住」,小白很嚴肅地說道。   另一方面,新任鼓手吳孟諺的加入,某種程度地解決了樂團在音樂創作上的困境,「 吳孟諺是我們心中最理想的鼓手,符合所有的特質。我們剛開始不太敢找他,因為他會彈 吉他、貝斯、打鼓,還可以隨堂考打Chemical Brothers整張專輯的歌,甚至一度覺得這 個人太強了,還是去找跟我們同等級的鼓手就好了。」   「之前我們的曲式很像龐克曲式,甚至還要更簡陋些,往往是安靜、激烈、安靜、激 烈,沒有辦法安靜、安靜再激烈,這是一個很大的瓶頸,」葉子進一步解釋。跟吳孟諺合 作之後,因為他的專業知識豐富,對於音樂器材、技巧等相關知識都很熟悉,讓甜梅號可 以試著突破過去的窠臼;例如預先錄製第二把吉他或其他樂器的聲音,在表演時以電腦播 放,讓只有三人編制的樂團,可以演奏出層次更為複雜的樂曲。   心態的改變與技術的精進,使樂團的成員開始對自己的作品產生信心,「我們都很喜 歡現在的作品,完成度比較高,以前我根本不滿意那些曲目,怎麼好意思一天到晚上台, 但現在我會想要好好的表演,把歌曲完整地呈現出來」,葉子說。   最近,甜梅號也開始陸續嘗試更多、更新的可能,「前陣子,我們受邀在無印良品的 服裝發表會上表演,當模特兒走秀時,我們就在一旁演奏自己的樂曲。」   無印良品?甜梅號?早幾年完全無法讓人聯想在一起的兩個名詞,如今卻活生生地發 生連結。   不只這樣,Nike日本分公司也找上甜梅號,讓他們在米蘭、東京、紐約、台北四城串 連的音樂短片拍攝計劃中,擔任台北一片的主角。片中選用甜梅號的音樂當作襯底,除了 因當兵缺席的吳孟諺外,小白與葉子都出現在片中,演出他們日常生活的一個片段。以往 連拍照都不甚習慣的他們,在充分溝通的情況下,竟然也願意接演短片。   九年的時光轉眼即逝,問他們:「你們覺得自己有改變嗎?」他們先是反射性地否認 ,過了許久之後,又像想到什麼地忽然補上一句:「也許我們真的是變了,也許。」   然而沒有變化的是,他們依舊是那個到哪裡都騎著單車,將音樂當成生命之必需,為 了音樂,可以將物質需求壓低到城市人的極限,無論如何就是「停不住」的男孩們。 樂團小檔案 一九九八年成團的甜梅號,現任團員為吉他手小白、貝斯手葉子,鼓手吳孟諺。早期作品 散見台灣數張重要的樂團合輯,二○○一年發行首張專輯《是不是少了什麼》,被《MCB Taiwan音樂殖民地酷樂刊》選為二○○一年十大最佳台灣專輯。○七年獲行政院新聞局九 十六年度「硬地原創台灣味」樂團錄製有聲出版品補助,於十一月底發行第二張專輯《謝 謝你提醒我》。 -- 突然之間 我的厭惡成尖 拋出一條曲線 射向你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3.24.107
mlkj:看到ID又想起劉俊男.... sorry 12/12 23:20
creep1894:劉俊男掰掰了 12/13 01:3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