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分享] 劉備傳 - 徐州得失

[kea (<滅蜀記>台灣出版)]

這段寫的是呂布之死。

白門樓大審大概是三國志中對話記載最多的一段，曹操和呂布來來回回地討價還價很有意
思，最後劉備那句話，更是充滿想像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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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log.udn.com/Kea0111/4640229

白門樓大審


    建安三年，十二月二十四日，呂布投降。

    壓垮呂布的最後一根稻草是一場兵變。他的親戚魏續，以及部將侯成、宋憲一齊叛變
，將高順與陳宮這一文一武兩大支柱逮捕，率眾出城降曹，這對原本已是疲憊不堪的呂布
來說，實在是致命的一擊，他登上下邳南門的白門樓，看著城外蜂擁而上的曹軍，嘆了口
氣，吩咐左右：「你們把我綁了去見曹操吧，對你們有好處的。」他的左右能留到現在的
好歹都是鐵錚錚的漢子，不願幹這種賣主求榮的事，呂布最後自己下城，向曹操請降。

    曹操下令將呂布綑綁，提到帳下受審，他自己擔任審判長，陪席法官則是也曾吃過呂
布大虧的劉備。就這樣，曹操、劉備、呂布這三大梟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的對話、精彩
詭譎的白門樓大審，隆重登場。

    卻說一見面，呂布又發揮他裝熟的本領，對曹操道：「明公怎麼瘦了？」

曹操嚇了一跳，道：「閣下怎麼認得我？」

呂布道：「當年在洛陽時，在溫氏園見過，明公怎麼就忘了？」

曹操笑道：「的確，我倒是真忘了，呂兄，我之所以瘦，都是因為沒能早些逮著老兄你啊
！」

呂布他挺直了腰，道：「明公啊，我告訴你一個秘密，那就是……從今天之後，天下已定
。」

曹操覺得有趣，問道：「哦？怎麼說？」

呂布道：「天底下明公會掛在心上的，就是區區在下小弟我了，現在我投降，對明公而言
，不是大勢已定嗎？從今以後，在下帶騎兵，明公您帶步兵，天下有誰我們的敵手？」呂
布看著曹操似笑非笑的表情，又道：「當年齊桓公不計射勾之仇，用管仲為相，稱霸天下
，今天呂布願降，盡股肱之力，盼明公成全！」

曹操此下大概心底暗自訕笑。無論是不是真心要降，也該表現得低調一點，你這手下敗將
算哪根蔥，竟敢討兵權，還敢跟我平起平坐，你當這裡還有你討價還價的餘地？再說你還
真以為自己是什麼天下無敵的「人中呂布」？你的騎兵都被我打爛了，我有什麼理由用你
來練騎兵？

曹操搖了搖頭，道：「若真如閣下真的如此天下無敵，又怎會被我綁在這個地方呢？」(
按：本段為想像畫面，為連接故事用。)

呂布一愣，隨即道：「唉，這我也不知道，我一向待我手下不薄，只是大難臨頭各自飛，
那些混蛋緊要關頭聯合起來背叛我，難到呂布錯了嗎？」

曹操冷笑道：「我聽說，你都背著自己的老婆，和你手下的老婆們勾搭，這算哪門子的『
不薄』？」

呂布被曹操搶白了一陣，不禁語塞，這時他將注意力放到坐在一旁的劉備身上，他呼喚道
：「玄德(沒叫阿弟了)，你為座上賓，我為階下囚，你也幫我說幾句話吧。」

劉備還沒來得及回應，卻聽著曹操用大笑說：「呂兄有話就直說嘛，何必要麻煩劉使君呢
？」說著回頭下令道：「來人，為呂將軍鬆綁。」

劉備聽出了曹操的弦外之音，煞那間，他已了解這個遊戲的規則：呂布是死定了，問題是
誰該下手；當有人不想讓自己的名聲沾上血污，就得由另一個有份量、有動機的人操刀，
或許這也正是他被邀請坐在審判席上的原因。劉備點了點頭，簡短地說了一句：「曹大人
難道忘了當年丁原、董卓的事？」

曹操手一舉，示意鬆綁的人住手，同時對劉備緩緩地點了點頭，可憐呂布仍未明白，他對
著劉備咆哮道：「肏你媽的劉玄德，你這大耳小子最無信義！」

那天，縱橫天下的人中呂布，被縊死於白門樓下。

三國志呂布傳以及裴松之注引獻帝春秋都有記載，在大審時，曹操曾一度想饒了呂布一命
，是因為劉備或是主簿王必提起丁原、董卓的慘事，才決心痛下殺手。

我認為這樣的記載，要不是政治宣傳，要不是曹操的戲演得太逼真。

以當時主客觀條件，曹操都沒有接受呂布投降的理由。主觀上，呂布是被打到無路可走才
勉強投降，就算不計較他前科累累，也沒有理由相信他現在是誠心歸順。客觀上，呂布並
不只是一個武夫，他是一個方鎮，在地區上有著相當的影響力，尤其是當年連陶謙都指揮
不動的臧霸、孫觀等泰山將，在呂曹作戰期間，竟主動出兵協助呂布，在這種情況下，曹
操即便愛才，也沒有理由將呂布留下，未自己潛藏一道麻煩。

但就像不殺劉備一樣，曹操此下並不想擔上一個殺英雄的罪名，因此在宣傳上，劉備便得
分擔些責任，他是一個被呂布奪去一切的人，充當兇手本是動機充份，他一句話點出呂布
背叛丁原、董卓的前科，頓時將呂布從梟雄貶低到「無恥小人」的位置，也讓曹操的刀下
得更名正言順。

無論如何，一位中原的大人物走入了歷史，他曾是邊境草原上最驍勇的武士，他曾短暫當
上帝國的實質舵手，他曾以一支流浪部隊攪亂天下局勢，但此下他只是一具頸子上纏了麻
繩的屍體，下體腥黏地沾著失禁而出的屎尿。劊子手一刀砍下他蒼白的頭顱，那將懸在許
都城頭，向天下宣示亂臣賊子的下場。

殺了呂布之後，曹操仍忙著處理戰後事宜，他又殺了陳宮、高順二人，接受張遼的投降，
擢升立下大功的陳登，然後處理臧霸等泰山將的棘手問題。不過百忙之中他倒還記得關羽
所說的事，他先見過杜夫人，果然是個風情萬種、儀態萬千的人妻，是他最喜愛的類型，
曹操二話不多就將杜夫人納入自己的跨下……不是，是偏房，同時任命那位帶綠帽的丈夫
秦宜祿為沛國銍縣長，算給他一點補償。

倒是關羽什麼都沒拿到，他知道曹操納杜氏後，並不是憤怒，而是感到不安。

關羽的不安是可以理解的，他對杜夫人並沒有愛到發狂，被別人搶走再找另一個就好；但
當杜夫人變成曹太太，而曹操又知道關羽對她又意思的時候，就算曹操表現得不在意，關
羽面對曹操自然也會有所疑慮，不知道他這麼豁達究竟是真？是假？

話說回來，若關羽當年是以生育的觀點來看杜夫人，他的眼光應該是滿準的，這位杜夫人
除了原來的兒子秦朗外，之後又幫曹操生了曹袞、曹林兩個兒子，以當時標準來說，算是
位很稱職的媳婦了。

以上是「杜夫人三部曲」的第二部，還有一個小小的後續，容後待表。

就這樣，徐州的風起雲湧終於暫時告一段落，曹操除了讓臧霸統領青、徐戰事外，又任命
車冑為徐州刺史，劉備、關羽、張飛則隨著曹操班師，帶著呂布、陳宮等人的首級，回許
都過新年。

不過，這只是「暫時」的落幕而已，徐州、下邳、小沛，我們還是會回來的。(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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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ongChingSue:推  好文
推 jason0201:推 人妻曹
推 age317:可推  不過如果呂布死時下體濕黏，被抓前又怎麼會要手下砍
→ age317:他的頭，引刀成一快呢？ 而且就史料記載，是曹操先跟呂布裝
→ age317:熟，才使呂布燃起一線生機，出語求饒
→ kea:如果是縊死沒有人不失禁的 但我看不出是曹操先跟呂布裝熟的
→ kea:可否提點一二?
推 age317:魚氏典略曰：「...下邳敗，軍士執布及宮，太祖皆見之，與語
→ age317:平生，故布有求活之言。」
推 hgt:雖然我很喜歡劉備  不過好像把呂布寫的太低了
推 hgt:另外不覺得曹操非致呂布於死不可 畢竟呂布的形象是武夫
→ hgt:自詡是全能的曹操怎會認為自己壓不住呂布呢?
→ hgt:這段我覺得確實是劉備擔憂曹呂聯手的分化計  畢竟劉備是爭天下
→ hgt:怎麼能讓曹操這種佔了天時地利的梟雄再添一臂?
→ hgt:如果劉備只是要幫曹操分擔殺英雄的責任 未免把劉備 曹操都寫小
→ hgt:了 讓人感覺這三人都沒什麼格局可言了
推 soaringfish:曹操那時候號召力影響力都沒有絕對優勢吧
→ soaringfish:留呂布  之後變成彭越那種case已經算是比較好的了
→ soaringfish:政治可不是只有勢力領導人在玩的.
→ saviora:只能說呂布前科太多了 惡整丁原 董卓 劉備
→ saviora:留這種人在身邊心裡都會毛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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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ocean11:杜夫人三部曲  (敲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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