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 [三國] 淺談兩漢的官僚制度與遊戲設計

[teyao (河間獻王翟中虛)]

給三國版的後記

    之所以寫這篇後記，是想鄭重地告知版主與諸位同好，我這篇文
章表面是談遊戲，但實際上是講官制。請版主刀下留情，也請諸位不
要看到標題有「遊戲」二字就置之不理。

    本文的序有提到，當初寫這篇文章，最主要的目的是給一群想要
做三國遊戲的朋友參考。但我寫到中途，發現到遊戲設計是一個很可
以將官制講得有趣、講得生動的角度。於是越寫越多，終至自己無力
駕馭為止。

    但官僚制度與遊戲設計，實在是個極好發揮的材料，也因此儘管
過去我在網路上寫了一些和三國有關的文章，但唯獨這篇，是我念茲
在茲、一直想要修改增補的對象。這個叨念已持續了五年，今日總算
了結了這個小小的心願。

    制度史較不易入門。我當初讀官制，是直接從〈百官公卿表〉、
〈續百官志〉、《通典‧職官》讀起。閉門造車了半天，不過是多記
得幾個官名罷了，對制度是如何運作的茫然不知所以。後來讀了些學
術論文，總算有了一點兒概念。因此我寫這篇文章有兩個背後目的，
第一是講講我對兩漢官制的心得，減少還在門外的朋友走彎路的機會；
第二是透過一種輕鬆、好玩的形式，引起大家對制度史的興趣，而不
再視之為「沒有人物、沒有故事、沒有趣味」的科目。最後，如果有
人利用我文章的構思製作出遊戲，那就真的是意外之喜了。

    然而要向大家坦白的是：我並不研究官制，而且相關書籍已經很
多年沒再讀了，可想而知這篇文章有不少錯誤。文章最大的問題是：
為了要突顯官僚制度的重要，所以故意忽略了皇帝在制度上的功用。

    文章之所以有這種忽視皇帝的傾向，是因為本文畢竟談的是制度
與遊戲。而遊戲為了建立穩定的結構，就必須排除所有不穩定的變數，
而官僚制度中最大的變數就是皇帝，制度的改易若不出自皇帝之手、
也必定借助皇帝之力。而若把皇帝的功能完整地放入遊戲中，會造成
規則過於複雜而難以設計。

    此外還有一些是我修改舊稿時故意留下的尾巴。比如文章有一段
說黃忠身為單純的武人，無法被長沙太守張羨察舉為孝廉。黃忠當然
不可能被張羨察舉，這和黃忠是不是武人一點兒關係都沒有，真正的
原因是黃忠根本不是長沙人而是南陽人。我之前受小說與遊戲影響太
深，一直以為黃忠是長沙人，直到有一天我玩三國志十一在宛城搜尋
到黃忠，大驚之下趕緊翻書，這才發現黃忠原來是南陽人。

    又比如文章在談到輔政將軍時，曾提到選擇三公、丞相、輔政將
軍進行輔政，會因身分的不同而有權力上的區別。然而整篇文章看完，
絕對找不到我對這條假說的論證。理由是五年前我很單純地使用內外
朝的概念，認為丞相、將軍在輔政時必有權責的差異。但我現在回顧
歷史，暫時找不到明確的證據。比如諸葛亮是丞相錄尚書事，姜維是
衛將軍錄尚書事，對朝政的掌握上姜維明顯無法與諸葛亮相比。但這
種不同，五年前我認為出自內外朝之別，現在我則傾向這是因為諸葛
亮與姜維的政治資本本就不同，差異是因人而成而非制度。不過這也
只是我現在的推想，如果全面爬梳魏晉時期的史料，可能又會有不同
的看法。這邊我就故意留下些破綻提供一些可以進一步討論的材料。

    當然，如果有朋友能指出我真正犯的錯而非故意留下的疏漏，那
我也相當歡迎。文章有錯被人指出來其實不是壞事，因為這意味著有
人認真地讀過我寫的東西，我的某些看法確確實實地傳播開來。網路
上所有的聲譽都是假的，只有分享的快樂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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