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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goe ( ) 看板: TFSHS58th322
標題: [問題]
時間: Tue Jul 16 14:43:39 2002
看到謝停豐的嘴臉就很想扁他
自己為天王的混蛋
版上看到有偏陳昇寫的文章
蠻有趣的 就轉過來 大家看看
天王的物質依賴症
一九九幾年,實在不太記得了,MTV在台灣復台時,我們「新寶島康樂
隊與恨情歌樂團」受邀參加在民生東路的硬石餐廳的演出。你可別以為搞樂
團的人都是和藹可親的,也不要以為等待著演出的後台是耳鬢廝磨、其樂融
融的,記得當天參加演出的是美國來的Bon Jovi、日本的「恰克與飛鳥」、
香港來了劉德華,台灣的代表湊合著就「新寶島康樂隊」了。
當時許多本土天王莫不剛消沈,要不就還沒成氣候。我們當然不是什麼
天王,然而肯定是在那男子漢當家的時候,很容易被發崛罷了。
真所謂王不見王,好死不死硬石餐廳的後台又非常的小,由於我們沒有
經紀人,又覺得自己是本土的主人,節目的流程就隨人方便去編排了。
我拉著團員在一角,看著天王們。
日本對的人馬,不知怎麼著就突然用英語對著工作人員開罵,作勢要走
人。
我看著我的團員家駒,他每在迷惘的時候就會很嚴重的眨著眼睛。
我對他笑笑,帶一點要上場之前的鼓舞意味,可是突然對這個行業有
很大的嫌惡的感覺,幾乎是恥於身在這個行業的那種感覺。
我不明白,那小小的後台幾了那麼多非演出人員是做什麼用?也不明
白,為何一個藝人剛出道時總是單單純純的一個人,到後來膨脹了之後就
肯定會跟著一些閒雜人等?這些天王像殘廢了似的,身邊總是有些非男非
女的人圍繞著,讓我想到科幻電影裡的母王蜂,浮腫、蠕動,而且不能正
常言語,非得靠一些沒有性別,也失去性格的工蜂來服侍牠。我就跟家駒
說:「等這裡結束之後,我們去夜市吃土虱,回到我們本來的真面目。」
他安心的笑了笑,再也不用力眨眼睛了。如果什麼狗屁天王的名號和
自由自在的在夜市吃一碗藥燉土虱讓我選,我情願用一百個天王去換一碗
土虱。
該我們上台了,由於不是及時轉播,所以樂團上台都有時間可以調樂器。
家駒習慣性的揹起貝斯,就往主唱的麥克風走去,他是好心的要在我上
台之前,看看我的麥克風音量如何。
家駒的手剛沾上麥克風,音控台邊的老外就吼了起來。
家駒不知道那傢伙是誰,也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站在舞台上猛眨著眼睛。
翻譯的說話了:「先生,那是Bon Jovi的麥克風,你不能碰!」
我們像是唉了雷擊一樣,楞在舞台上,又感覺像走了一趟一世紀的冰河
期那般從頭皮涼到腳底,游從腳底麻到頭皮那樣難挨。
等於是家駒幫我擋了老外的那一聲吼叫。家駒老是說:「昇哥,我只是
個BASS,沒什麼關係!」然而,越是這樣,就越加深了我從此就都以仇視天
王為樂趣的樂趣罷了。
你不要當它是個簡單的事例,我這麼形容好了,天王對深處在外在環
的沒有信心,促使他與他的團體必須派一個人來看守他的麥克風。
這個麥克風的危機是這樣的,他有可能沒了電、有可能被壞人動過手
腳,當然要是自己指定的牌子,教專人用酒精消毒過,最好是演出的地方
,熱情充分,溫度適宜、燈光美、氣氛佳。
總之,沒有一樣是天王的不是。
天王不會怪自己的錯,天王是不會錯的。
如果,演出失敗了,那看守麥克風的人就倒大楣了。
所以,看守麥克風的人才會那麼情急的對著家駒大吼。
天王對很多人與事物的依賴是慢慢累積起來的。
我常常這樣去跟人形容,人是多麼依賴著習慣,就說有那麼一天,
平常只能唱到高音Mi的歌,在上台前吃了顆喉糖,也許碰巧那天他出門前踩
到了狗屎,竟然也唱出了高音的So的音。
我跟你打包票,即便他很清楚,能那樣唱並不是喉糖的功勞,但他從此
就成了喉糖的奴隸,他就永遠要帶著喉糖了。我在一本書叫「變態心理學」
的書上修得這些心態都叫-----物質依賴症。
而物質依賴的範圍很大,他可以是一顆喉糖、一瓶酒、一根菸、一球大
麻、一克藥物、一支麥克風、太涼的馬桶蓋、掉了漆的門把。你可以說,天
王,幾乎每天都在跟「物質依賴症」交戰著。
我們後來很嚴重的檢討了自己,也老實的領教了與外國的娛樂暴力相撞
擊的感覺。
「是我們自己的錯.....」我的一位團員說。
「我們也應該有自己的排場、有自己的助理、自己的音響控制人員,媽的
,最好還要有自己的演出場地。」
似乎是對的,也似乎是不對的。然而我相信,台灣人在先天上只要是
跟外國人交手,總是先矮化自己,這是一種奇特的性格,也著實模糊了外國
人對我們的印象。
「恨情歌」這樂團對外國隊的怨懣情緒,一直延燒到隔年,火上又加了油,
還不能止息。是次年的同一天,MTV台再度舉辦復台週年慶。依例還是請來了
些外國老朋友,然而由於娛樂環境是變化不止的,一年之內,台灣有了更新
、更厲害的樂團受邀。
MTV復台週年慶上演了。
一代換一代自是自然的,比較奇特的事,團員拿著報紙要我看,「恰克
與飛鳥」這個日本團在記者會上 ,竟然說:「很高興,今年又跟他們同台演
出了。」問題是,這個「他們」,已經不是我們了。
日本人是怎麼了?怪不得他們會忘了真有南京大屠殺這回事,還是我們
台灣人在他們眼裡,都是扁臉、單眼皮、外加個蒜頭鼻,如果不是,我們只
好假定他們對我們是漫不經心的。
或許我的團員們有些意見是可取的,比如說,花點小錢,請幾個小朋友
來當當助理什麼的,把排場弄得嚇人一點,最好弄得像王爺要出巡般。可我
不明白,除了那些像是有重度殘障的政治人物,老帶有極度的被迫害妄想症
般的要在自己跟人群之間設下人障與排場之外,一個好端端的人,何苦要一
堆人圍在你的身邊,這樣子你的呼吸會順暢嗎?你的視野會遼闊嗎?
哇!我想想,我是從哪裡說到這裡來的,先是說日本人的失憶症和美
國人要派人看守一支麥克風的故事。
而那天夜裡,我們開著車,到處去貼海報,好蘭迪就非得執意要在中華
體育館的Stevie Wonder的海報邊上,貼上幾張我們的。
後來,隔天我們去看了他的演出。我躲在好蘭迪高大的身形後面,排著
長長的隊要進體育館,大老遠的就看見我自己的臉,天真的陪著笑,就貼在
老黑的旁邊。
那時候當然是沒有人會認得,只是你想想,如果排在你前後左右的人
發現海報裡的人,就在你旁邊,那有多糗阿!活都活不下了。
我就聽見排在前頭的一個姑娘嘀咕著:「那是什麼東西阿,怎麼貼在
Stevie Wonder的旁邊呢?」
好蘭迪大概為前一夜的壯舉頗感自豪,那可不!搞企畫的人都唯恐天下
不亂,他轉過身來還對著我笑。我想他是故意要讓開位置好讓人發現人群中
的我。我呢?我想如果當個藝人的先決條件是得不要臉,那,我大概就是那
天開始變的不要臉的。
我把頭低的像棵羞愧的楊柳樹,看了一場最難熬的演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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