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應對閩南語的文字與教學的質疑(後)

[Capko99 (卡普可)]

Q5羅馬拼音怎麼當文字？

　　羅馬字母本身並沒有變化，稱呼「羅馬字」或「羅馬拼音」，只是看你怎麼去看待這
套字母系統，如果你把它當作輔助漢字使用的拼音，它就是拼音系統，例如對岸所使用的
「漢語拼音」；如果你直接將這套符號拿來拼寫語言，那它絕對是一種「文字」，從19世
紀以來就一直被用來作為閩南語文字的「白話字」就是這種情形。

　　例如閩南語的「教育」這個詞，其實並不一定要用漢字來表達不可，只要拼出”
kauiok”來表達”education”這個意思，經過文字的標準化(正字法)，這樣的寫法就絕
對可以用來當作一種語言的「文字」。英語、法語、義大利語都是這樣，沒有「西方語言
用羅馬字當文字，而閩南語卻不行」的道理。

　　當然，辭典的編纂、文字標準化都是需要努力的目標，這也是閩南語文字要得到廣泛
使用的前提條件。但總的來說，使用拼音字母來當作文字，並不是不可思議而無法想像的
事情，西方語言是這樣，日文、韓文、越南文也都是拼音系統。

　　有人常說「閩南語使用羅馬拼音，就像是注音文、用KK音標寫英文」，這種錯誤的類
比真的非常可惜，羅馬字並不是「使用拼音來寫閩南語」，而是直接用拼音字母系統來當
作文字，就如同英語、法語一樣，拼出來的詞彙是可以被賦予意義的，不是只表示發音。

　　還有人擔心用西方的羅馬字母會導致教出來的閩南話不標準，這也是個美麗的誤會，
羅馬字母的唸法與發音是人為去賦予的，不是僵化死板的。同樣是26個字母，英語的ABC
和法語ABC唸法不同；同樣寫成international，英語和德語的唸法截然不同。如果使用羅
馬字母就會導致發音受影響，那文字同樣使用羅馬字母的越南語、捷克語，難道都會帶有
英語腔(或法語腔、西班牙語腔)嗎？

　　再看看對岸的例子，漢語拼音在中國大陸的學校教育，就等於我們的注音符號一樣，
對岸人民講的普通話有不標準或是怪腔調嗎？舉個簡單的例子，漢語拼音的「發音」寫成
fayin，fa直接對應到注音的「ㄈㄚ」，yin直接對應到「ㄧㄣ」，字母所代表的音是人們
去設定的，這樣的羅馬字母系統完全不會影響華語或中文的學習，閩南語又何嘗不是如此
呢？

Q6為什麼要在學校教閩南語？國語、英語都學不完了

　　這已經是語言政策的問題，需要非常多討論和共識來審慎執行。我個人是持比較開放
的想法，如果社會普遍的共識是學校只要教華語，甚至改變台灣的官方語言為英語、日語
也沒有關係。

　　語言只是工具，人才是能夠創造文化的主體。如果退一步看，學校教育也並非一定要
進行母語(無論是閩南語、客語、原住民族諸語)教學，事實上所謂的鄉土語言課程，在很
多學校也沒有被真正的實行。閩南語、客家語、原住民族諸語言的困境也依然存在，不會
立刻消失。

　　但是也許我們可以回過頭來想一想，現在華語的普及只是過去政策所致，它不是一種
絕對的應然，不能用既成的結果來合理化所有事情。羅馬字教學往往被說成是族群沙文主
義或是文化革命，但是為什麼只有使用漢字、中文才能是文化的正統呢？官方語言長期獨
尊華語不也是一種不公平嗎？既然許多人覺得學校進行母語教學只是增加學生負擔，「推
行國語只是要有一個共通的語言」，那麼現行的國語、國文課不也處於相同的情況？全面
使用英語才是最實用，對學生最沒有負擔的，不是嗎？。

　　最後，在我們用「閩南語有音無字」、「鄉土語言只要會講就好了」這種搪塞的說詞
來抱怨的時候，是不是可以反過來想想，台灣一定只能使用漢字、只能說國語嗎？有沒有
其它的可能性呢？

後記：

　　在華語的長期優勢情況下，要突破障礙並朝向「開放、多元的語言環境」前進十分困
難。如果缺乏整體配套，貿然實施太過快速的教學政策，很容易引發爭議，一旦產生了誤
解，最後只會引起更多人的反感，更不利於母語教學。要採用什麼樣的語言政策，還是應
該經過公民社會的理性討論與分析，才能讓大眾(尤其是家長)清楚了解並且接受。

　　然而不諱言，這裡面還是存在著一種困境：民眾往往對於語言政策不感興趣而趨於保
守，很少出現這方面的討論，就算成為了新聞議題，也大多只是直觀的意見抒發，我懷疑
有多少人願意先去接觸了解所謂「看不懂的羅馬拼音」才來進行討論，很多看法都不能跳
脫漢字或華語的框架，帶著極深的誤解，更別說一些泛政治化的言論，常常模糊焦點，最
後只剩下意識形態與動機論的爭吵。

　　有時候反而會想：或許就讓這些羅馬字永遠是一部分有興趣的人才去學習的文字，至
少不會招來一些誤會與扭曲。

參考：
http://blog.pixnet.net/satanstw/post/16062178
http://funp.com/t148001

網誌版：
http://mikegtk.blogspot.com/2008/04/blog-post.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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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oishingo:反對教閩南語的不多 是質疑為何要教書寫 為何沒教客家話
→ aoishingo:以及 大路各省人是否要強制學閩南客家話
推 Starstarboy:真的要推廣的話　羅馬字遠遠不及假借或造新字
推 cashko:客家話有沒有教書寫我是不知道，不過如果閩南語要教就應該
→ cashko:一視同仁，另外一樓最後一句的確令人疑惑
→ Capko99:客語也是有書寫系統的 一樓提到的正是母語教學的困境之一
→ Capko99:不過母語教學和我這篇談的語言政策的問題其實也不太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