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奪標」場次三.東門三化

[loopuntil (紫霖)]

(圖文板：http://loopuntil.pixnet.net/blog/post/21967541　文字直接看BBS亦可)


　　新竹，集都市消費與鄉村交通為一身的奇妙城市。最適合覓食的地方是便利商店，假
日最多人逛的地方是大賣場，最不像夜市的夜市是清大夜市。

　　即使如此，仍有幸福城市的稱號，所謂知足常樂，幸福不在於得到的多，而在於計較
的少。所以，即使飆車族是特產，這個城市的居民仍然很幸福。

　　飆車族算什麼呢？早就已經在人生的路上狂飆了不是嗎？

　　浮雲潭影物換星移，昔日的四座城門只剩下東門迎曦，城廣場又叫做「城市之心」，
東門城保留歷史殘存的記憶，坐落市區，在車水馬龍圍繞中，靜朢城市的日與夜。

　　今日東門，不尋常的景象發生了，清晨五點，步入廣場眾人，赫然發現，濃霧壟罩下
，天旋地轉，東城門一分為三！


　　場次三規則：

　　以進入城門順序區分三組，兩兩對戰，十分鐘內分出勝負，勝者奪標。

　　既是障眼，只因陣法控制選手進入城門時間不同，而能在同一場地不時間進行三場對
戰，造成一門三化的效果。

　　當踏入城門的圓心範圍即入陣勢，進入城門，濃霧中出現在另一端之人即為對手。

　　藍森一步步踏上階梯，巨大的背影消失在濃霧中……

　　踏上階梯，步入拱門，濃霧散去，眼前出現一紅衣綁馬尾，身後背著背包的嬌小俏麗
人影——

　　紫千羽。

　　不過此時他們兩人的視線卻不約而同望向石牆角落，一躺在紙箱上呼呼而睡的老伯，
身旁推積著資源回收物。仔細看裹在身上當棉被的赫然就是杏黃標旗。

　　莫非，這位就是守關旗主？


　　老伯揉著惺忪雙眼說話，但整個人仍躺在紙箱上：

　　「人都到齊了嗎？嗯、那就開始吧……」

　　……

　　「啊……好！」從錯愕中回神過來，藍森挺胸吸一口氣，對手是女生的話，或許他可
以稍微手下留情吧、或許。

　　「等我一下。」紫千羽微笑說著，卸下背包轉身放置地上。　　　　
　　
　　身影轉過來的那一霎那，凝聚精神，原本含笑的眼神消逝無蹤。

　　轉為敬重所學的肅穆。

　　眼前一條虛無的界線，跨過那端就是舞台。

　　舞者輕步跨越界線，同步雙手伸往頭後梳理頭髮。

　　跨過界線，放下雙手，準備完成！


　　——身心完美協調的協律狀態！

　　城門外一陣風往內吹過。

　　氣氛變了——

　　那是肅殺之氣。


　　「不妙。」藍森如此想，眼前這人恐怕不是可以留手的對象。

　　舞蹈學習細分表裡明暗。表面光明一面為眾人觀看的表演訓練技巧，內裡暗藏則是捨
棄多餘動作的凌厲殺招。

　　舞技、武技，殊途同歸！

　　紫千羽移動，速度不快但讓人捉摸不著節奏與去向。





　　——浮萍無依之型，中國風，步法名：

　　落雪飛芳樹幽紅雨淡霞薄月迷香霧流風舞豔花

　　出處清代茶壺回文詩，二十字可成詩四十首，可從任一字讀起，順讀五言絕句二
十首，倒讀也能成五言絕句二十首，化為步伐變化亦萬千。

　　不可小覷！藍森握拳，內心觀想不動明王形象，以智慧之火破一切無明，不被任何花
巧所迷惑——出拳。

　　大巧若拙乃不動明王拳真義。

　　破盡殘影，但出拳力勁卻如入泥中。

　　紫千羽雙掌若即若離分別搭在藍森拳頭小臂上。

　　在這一瞬間她完成化勁與沾粘？

　　紫千羽右掌搭住藍森右拳猛拉，左掌輕往手肘附近推。




　　任何高手關節被制都將落敗。

　　在未成定局前藍森急以蠻力往後掙脫——
　　
　　這是陷阱。

　　紫千羽抓住藍森右腕，借這一拉之力躍起，凌空一翻，已在身後，同時空中扭轉身體
，如貓調整姿態，在落地的同時出招——

　　極近距離對手死角狀態下的發勁！

　　來不及回頭，也無法採取防衛動作，只能承受，只要擋住一擊就好，藍森心想，在撐
過這一擊之後他絕對可以即時反擊，但必須撐住這一次死角方位的攻擊。

　　「喝！」繃緊肌肉，張口大喝是他此時唯一能做的事。

　　啊——

　　冷不防被喝聲嚇到，紫千羽這一擊歪了，沒有發揮應有威力。


　　畢竟經驗太嫩。

　　而藍森已轉身反肘回擊！

　　剛剛……她該不會手下留情吧？
　　
　　藍森心中這一猶疑，反擊的速度便稍緩。
　　
　　趁這一滯，紫千羽驚險後仰閃過肘擊。

　　各退數步拉遠距離，雙方皆驚魂未定。
　　

　　「到此為止。」傳來第三者的呼聲，定睛一看，原本躺在紙箱上的老伯，撐著慵懶身
體坐起：「雙方各有疏忽，我看這場就平了吧。還是你們要繼續打下去也可以……」

　　如果剛剛那一擊完美發出，我承的住嗎？
　
　　藍森眼神凝肅，回想剛才場景，寂靜狀態下恐懼慢慢浮現，不自覺毛骨悚然。



　　他點頭：「那就和了吧？」

　　紫千羽彎身行禮。

　　第一戰，和。



　　下一場。

　　「時間一定排要這麼早嗎？」煙幕瀰漫中，一人伸著懶腰出現，何林。
　　
　　站在他對面那人微笑，一派悠閒站在那裡，無爭。

　　旁邊地上一紙箱上散放著標旗，另一面紙箱立成牌子，上面用毛筆寫著五個大字：

　　出恭中　速回

　　兩人看著毛筆字一陣無言……




　　「我看過你比賽喔，冠軍。」何林開口打破沉默。

　　「啊哪裡！代我跟令尊問好。」

　　「你認識他？」

　　「兩年前有一面之緣。」

　　「那你覺得他人怎麼樣？」

　　「嗯。」無爭沉吟一會：「非常和藹的長輩，很親切。」

　　「那你就被他騙了。」何林搖頭：「他跟惡魔一樣。」

　　「啊……此話怎講？」

　　「我從小就是他的玩物了……從來沒有贏過他，連一招都沒有。」

　　感覺玩物這兩個字怪怪的，無爭想指正，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你不先出招嗎？」何林問。

　　「呃……我不太習慣先出手。」

　　「其實我也是，那……你吃早餐了嗎？」

　　「還沒。」

　　「那……」何林環顧四方：「走，一起去吃飯吧？」

　　
　　「嗯……好吧。」無爭點頭。


　　第二戰，再和。







　　第三戰。

　　塵土飄揚中，兩個人影。

　　方恨少，洛克，眼神皆充滿戰意。

　　方恨少微笑眼神凝視遠方，從容中蓄勢待發。

　　洛克調整手套鬆緊，露出童稚般的笑容。

　　似乎等待已久，但完全沒有不耐煩之感。

　　一直到另一個人影出現……

　　資源回收的老伯拎著褲子姍姍來遲。

　　「咦？你們還沒開始嗎……怎麼了？」老伯問。

　　相視而笑的兩人早有默契。



　　「要戰。」

　　「就要戰最強的。」
　　
　　兩人齊身轉向老伯：「懇請前輩賜招！」

　　這時我們把焦點轉向老伯，企圖找出一個身懷絕技高手的蛛絲馬跡——

　　嗯，毫無任何明顯特徵，就只是穿著邋蹋的紙箱大叔……

　　硬要形容的話，就長得跟會穿藍白拖襯衫去公園下棋或打籃球的老伯沒什麼兩樣。

　　「哈哈！」老伯插腰仰天大笑：「你們這兩個兔崽子，真是……太得我心了！那就仔
細看清楚了，接招——」

　　老者雙手一抖同時出招，招式詭異，行雲流水，非拳非掌亦非指，而是——

　　「字」。　　




　　新竹東門，第三場守關者：梁老　　

　　流派：書道亦武，鐵劃銀勾。

　　右手正書，左手反書，雙手開閤風雲際會，勢如龍蛇，是行書！

　　洛克與方恨少兩人忙著招架，無暇分析字形音義，若他們仔細辨別，將可以發現，梁
老所臨之帖，乃是有天下行書第一之稱的「蘭亭序」：

　　永和九年，歲在癸丑，暮春之初，會於會稽山陰之蘭亭，修禊事也。群賢畢至，少長
咸集。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修竹； 又有清流激湍，映帶左右，引以為流觴曲水，列坐
其次。雖無絲竹管弦之盛，一觴一詠，亦足以暢敘幽情。是日也，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仰觀宇宙之大，俯察品類之盛。所以遊目騁懷，足以極視聽之娛，信可樂也。夫人之相與
，俯仰一世，或取諸懷抱，悟言一室之內；或因寄所託，放浪形骸之外。雖趣舍萬殊，靜
躁不同，當其欣於所遇，暫得於己，快然自足，曾不知老之將至；及其所之既倦，情隨事
遷，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俛仰之間，已為陳跡，猶不能不以之興懷。況修短隨化，終
期於盡。古人云：「死生亦大矣。」豈不痛哉！每覽昔人興感之由，若合一契，未嘗不臨
文嗟悼，不能喻之於懷。固知一死生為虛誕，齊彭殤為妄作。後之視今，亦猶今之視昔。
悲夫！故列敘時人，錄其所述，雖世殊事異，所以興懷，其致一也。後之覽者，亦將有感
於斯文。

　　當年蘭亭集會王羲之乘興書寫，有如神助，書成後驚天地泣鬼神，此帖奪天地造化飄
逸流暢如行雲流水，亦蘊含上乘武學真義。
　　
　　 萬法歸一，書道亦武！

　　「我破得了這一招嗎？」方恨少想，雖然說感覺梁老有留力，但此時連防守都顯艱難
了何況還招？除非用那招？但自己行嗎？來不及考慮了說不得只好勉強試試……

　　「我有辦法反擊嗎？」洛克想，但無論速度與力道都差距太大，只能勉強防守，更別
說還擊了，如果速度與力量都佔不了上風的話，那麼，只有那招了，但自己可以嗎？唉只
好姑且一試……

　　方恨少洛克兩人毫無知會下同時出招，搭配間卻意外天衣無縫，互補空隙，拳掌同時
擊向梁老胸口——

　　「哈！」梁老身體吐勁，一股真力湧出將兩人震退。

　　但純以招式而論，這一招他們勝了。　

　　「好，好！」梁老大笑。



　　兩人齊神戒備。

　　「剛剛那招很有意思，那是什麼？」梁老微笑問方恨少。

　　「有意無形，有招無式，無以名之，『天下式』。」方恨少回答。

　　「喔，何解？」

　　「出於道德經：知其榮．守其辱．為天下谷。知其白．守其黑．為天下式……這兩段
，所以有招意訣竅而無定形，神以明之，存乎一心，守盡天下攻招，曰『天下式』。」
　　
　　「不錯！」梁老呵呵笑著，頭轉向洛克：「那你呢？」

　　「精準搏擊的『截擊』分四階段，一是『截形』：在對手出招時分辨去勢，出拳截擊
。」二是『截勢』：分辨對手肌肉動作，但尚未出招時，出拳截擊破綻，三為『截氣』：
在對手氣息流動，但肌肉尚未動作時，出拳截擊破綻，最後『截意』，預測對手下一招去
向，在意念轉換間出拳截擊。您的速度太快，一出招我只能防禦，所以沒辦法『截形』，
招式轉換順暢毫無停頓，所以也沒辦法『截勢』，後面的『截氣』、『截意』更不是我目
前所能活用的技巧，所以，嚴格說來，只是運氣。」



　　「只是運氣而已嗎？」梁老搖頭：「你那一拳雖然沒什麼威力，但走勢卻剛好是我招
式將出未出時破綻，這種萬中無一的巧合，你竟然說只是運氣？哈哈！有趣！」

　　「你們兩人剛才給我寫字的靈感，打鐵趁熱，我要回去練字，這場不打了，就算和了
吧！」梁老將標旗披上肩膀，帶著紙箱與資源回收物，放上遠方的推車，飄然而去。

　　本場次，三戰皆和！

　　原本的護城河現在單純成為景點，防衛的功能早已不再，梁老哼著小曲，漫步在河邊
小道，早餐店開始營業，人們逐漸甦醒，是這個城市一天中最安寧的時刻。白天做資源回
收，晚上潛伏攻擊飆車族尋求靈感，練字——是狂人梁老一日的生活寫照。偶爾有舊的飆
車族退出了，被關了，摔死了，過不久又有新的車隊加入，繼續飆車與互砍的螺旋，在這
幸福之城裡。

　　嚮往晴耕雨讀的愜意，也不畏喋血街頭間的刺激，千山萬水縱橫一生所為何來？

　　練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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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場苗栗，我想到的只有龍騰斷橋跟勝興火車站。有人好心提供其他景點送P幣……
　　算了，隔太久了，前十推都送P幣好了，箭頭也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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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只有我ID註冊的國家才可以浸我水桶
           ▄▄▄▄▄▄        我這ID是在巴拿馬註冊的
           ████★█        剛好我跟巴拿馬總統還有點交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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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4.33.75.157
→ sampork:南庄向天湖，矮靈祭！
→ ruemann:賀連載再開   (這年頭斷尾的人太多了
→ loopuntil:以上兩位P幣已送:)
推 hmhuang:終於等到了,另96行我想應該是"觀"想
           改了改了^^
※ 編輯: loopuntil       來自: 114.33.75.157        (11/26 00:54)
推 ZORO0:好看,1F建議不錯,跟矮靈拼一場?XD
推 jacksunexe:矮靈祭是我同學他們家主辦的耶xDDDD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