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 Weyslii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 引述《sizumaru (8-BALL)》之銘言: 0. (markwu123) 我今晚突然心血來潮找小郭,就是人人口中所說的郭大偵探吃夜宵 突然迎面來了個人,他的樣貌很普通,如果見過他 像這樣的人,每天在街上,要遇見多少就有多少。 我不以為意,在我們即將錯身而過之時,這個人突然拿出手槍向我直擊三槍 我一生中遇到的生死關頭雖多 但沒有比這次更驚險的了, 幸好我自小就受過極為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一個鷂子翻身,閃過了這攻擊 只是這個人突然又消失了,我呆了一呆, 我一生中遇到的怪事雖然多 但沒有一件比這個更怪 只是沒想到這件事情,會引起了這麼大的風波 不過這和我要吃夜宵的事情無關,不是我這篇故事要講的。 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到了小郭和我約定的地方,我卻沒看見小郭,只看見了一張紙條貼在電線桿上 我趕緊一個箭步拿了下來,紙條上面寫著… 1. (tewari)   「郭大偵探在我們手上,如果你還在乎他的性命,立刻到以下地點...」   署名是一個十分奇怪的符號──本來這裡只要刊出照片就好,因為我當時馬上用 隨身攜帶的小型照相機將紙條翻拍了下來,但是在後來的冒險過程中我失去了這部相 機,只好用文字上的描述。   這個符號有點像樂理上的高音譜記號,複雜了三倍以後的結果。線條的連接沒有 中斷處,如果用筆畫的話,可以一筆完成。   另外在這裡有必要介紹一下這部相機(原po註:其實完全沒有必要,純模仿)。   這部照相機外觀上看來不過是一顆鈕扣般,實際上也真的是我穿在身上的衣服的 其中一顆扣子。但它雖然看來十分不起眼,性能上卻十分優越。   「要我說明一下它多高級嗎?」送我這部相機的朋友當時這樣問我。   「乞道其詳。」我回答道。   「只要天工大王不要哪天突然莫名其妙對發明相機感興趣,同樣體積的,保證十 年內不會出現比你這部更好的。」他自信地說著。   我聽得他這麼說,心中自是更加喜歡。   相信對我冒險故事熟悉的讀者諸君們,應該已經知道這部相機原本的主人是誰, 他們的名字合起來十分有趣,至於跟他們有關的故事也不少,但與現在我記述的這件 事情無關,日後有機會自當整理出來。   我暗中吸了一口氣,這個符號我記得在哪裡曾經見過。腦海中頓時像是捕捉到了 什麼,但又十分不真切,一切朦朦朧朧讓人覺得摸不著邊際,只是一個十分模糊的概 念。但始終無法準確想起何時、何地看到,以及符號代表的意義。   我無意義地揮了一下手,沒空細想下去,從剛才那人出手看來,他們也不是什麼 好吃的菓子,我若是晚一秒到,只怕小郭就多一分危險!   我三步併作兩步奔出街攔了一部的士,要司機往紙條上的地點駛去。   「你確定要到這裡去嗎,先生?」那司機先是一臉狐疑,接著又以注視一個瘋子 的目光打量我。   「有什麼問題嗎?」我問。   「這裡是墳墓!」他大聲叫道。   我塞了幾張大鈔到他手裡,順便加了句「開快點。」他雖然喃喃抱怨了幾句(八 成是瘋子年年有,今年特別多之類的),卻還是向前行駛。   當車子駛出大道,進入人跡罕至的山區,開始可以看見一個個墓碑矗立在黑暗中 ,恐怕任何人到了這裡,都只會用「陰森」來形容。   我雖然不否認鬼的存在,卻也並不會害怕,因為我始終相信鬼是不會害人的。   鬼魂,即是一般認為人死後的靈魂,屬於玄學的範疇。   許多人對所謂玄學常以不科學嗤之以鼻,但實際上這種人才是真正的不科學!科 學隨著時代不斷在改變,就如同我常說對原始人而言,打火機,就是當時的玄學。對 一切自己不了解的事物皆冠以不科學三個字,又有什麼資格討論科學呢?   就算這個地點在墳墓,也不至於小郭是被鬼給捉走的,鬼既不會因為物質的慾望 ,也不會為了爭權奪利去行動,甚至傷害他人。   是不是?鬼有什麼好怕?人才可怕!   (想到這裡我把小郭跟《聊齋誌異》裡一個女鬼的故事聯想到了一起,心裡暗自 覺得有趣。)   (又,《聊齋誌異》是中國最出色的筆記小說,識字的都應該看上十遍!)   當我思緒一不小心飄到九霄雲外之際,路旁已出現圍牆,我回頭看了一下,才剛 駛過墳墓沒多久。   再沿著路往前看,有一棟看來年代有點古老的豪宅,房子的牆上油漆早已剝落, 佈滿了爬牆虎,屋子裡透著微弱而昏暗的燈光。   「連墳墓旁邊都有人住!」司機發了句牢騷,將車停在了大門前。   大門旁有兩隻石獅子,從姿態上不難想像當年這棟屋子落成之際,威風凜凜的氣 迫,但如今在多年風雨的侵蝕後,張大了的嘴並不像在吼叫,反倒有些哀嚎的淒涼。   我按了一下門鈴,大門自己開了。   我徑自向門內走去,隱隱約約看見黑暗中有一個身影向外走出。   當我摒氣凝神,將所有注意力放在這個人身上的時候,頭部突然受到重重的一擊 ,身子陡地向前倒去,失去知覺前依稀看到那個自黑暗中走出來的人向我身後比了一 個手勢。   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覺得異常口渴,後腦十分疼痛,像是有一塊燒紅了的鐵, 伸手向後一摸竟都是血!我只好一邊苦笑一邊打量著四周...  2. (sizumaru) 熟悉我故事的朋友,自然知道我自小受過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足以在我的冒險 生涯中,應付一次又一次的危機。然而這次突然受襲,並使我昏迷過去,可以說是極 為少有的經驗。我一邊按住後腦的傷,一面打量四周,頭腦反而清醒了不少。 (此時後腦的傷,如果在武俠小說裡頭,可以用「點穴」來止血。只可惜我不會 這種江湖絕技,就連熟知江湖異士的白老大,也只在年輕時見過兩次----據白老大說, 真正的點穴法,極為神奇,小說家言,只屬小兒科。) (人類對人體的奧秘,所知道的實在太少了!) 大屋內的格局擺設,完全符合本港開埠時,那種古老的豪宅條件。舉例來說,陳 長青的陳家大屋,就是這種類型。陳長青臨別之時,將陳家大屋交給了溫寶裕,溫寶 裕將大屋內部份古董變賣,竟然使國際古董行情,造成不小的波動。眼前這個大屋雖 然不及陳家大屋,但在本地來講,也算一項文化遺產了。 後腦的刺痛反而讓我神智清明不少,在這個時候,我突然想起了黑暗中的身影, 為何能讓我分心注意,以致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受襲。因為從這棟古宅,聯想到陳家 大屋,再聯想到溫寶裕,我才驚覺那個身影,依稀是溫寶裕! (後來與白素講述這故事時,白素聽到這裡,搖搖頭道:「你應該一眼就認出溫 寶裕的!」) (我下意識的揮著手:「當時情況很古怪,先是路上有人對我發了三槍,小郭失 約,留下莫名其妙的字條,然後又進入一棟墳墓裡的大宅----素,你記得嗎,傑克上 校,就是獨自進入一間大宅裡失蹤的!誰也不能在經歷那麼多怪事之時,一眼認出模 糊的身影!」) (白素默然半晌,才道:「你看到字條上的符號,就應該知道對方是什麼來歷了 。」) (白素自幼和白老大闖蕩江湖,熟知江湖掌故,對於江湖各種黑話、切口、圖騰 符號,都有研究。而我對這些江湖幫會,從無好感,白老大向我偶爾提起,也是唯唯 諾諾了事。字條上的符號,自然聽說過,但在當時,殺了頭也想不到!) (傑克上校失蹤的事,紀錄在「新年」這個故事中。) 我想起那身影是溫寶裕之後,整個人像是浸入了冰水之中!溫寶裕雖然滿腦子鬼 主意,但他絕不會這樣子對我。唯一的可能是,他受了挾持,也被控制行動,來到這 個大屋。這真是最糟的情況了。 (控制身體的行動,是人類醜惡的行為之一。更甚者,還想進一步控制人的思想。 這種事情,一般人做做白日夢,沒有大礙。若是這種事情,落在獨裁者手中,就不只 是想想而已了。) (這絕不是小說家言,就在現今的二十一世紀,仍然存在著獨裁者,控制幾億人 民的資訊來源,連上網找資料都有限制,完全隱瞞全世界都知道的真相。) (又及:網路真是劃時代的發明,安坐在家,動動手指,就能知天下事,還能與 隔了半個地球的人見面說話----在幾十年前,這還屬於神話範疇之內的事情。到了今 天,連小學生都知道上網是怎麼回事!) 我從口袋摸出我的小型手電筒,在這古屋大廳四處找著。大廳牆壁有好些字畫掛 過的痕跡,顯然是近期內才撤下或變賣了。只有一幅畫尚未撤下,我忙走進一瞧,畫 的是一名中年漢子,抱著一個女嬰,在風雪中走著。那水墨的勾勒筆法,讓我心中略 動了一動,對於整件事情,好像有了一個模糊的概念,但一時之間,卻還沒有辦法將 這些零碎的概念組織起來。再看到畫者草書自署:「鰥夫獨女,風雪茫茫」,字體極 草,但古勁豪放,字字有來歷。現在三十歲以下看得懂的人,一萬個之中恐怕沒有一 個。沒有署名,只有一個印章,上鑴字體古樸有力之至,是個「白」字。 一時之間,像是有一道雷轟在我頭上!這時候,就算天上突然掉下一顆人頭咬住 我的脖子,我也不會驚訝更甚的了! 那個「白」字我認得,是白老大的印章,由整顆極品田黃,交給早年一位大書畫 家刻鑴的。那書畫家名字中也有個「白」字,當他刻完白老大的印章,長長吁了一口 氣,說:「生平寫了數萬個『白』字,沒有一個寫得比這更好的。」白老大也頗為得 意,曾打趣等他百年之後,我可以把印章轉送給朋友。當時我問要送哪個朋友才適宜, 白老大打了個謎:「梅雪之爭費思量」----這謎語有點意思,沒有先前白老大出的「 排污渠口」難猜,讀者不妨想想看。 我看到這幅圖畫,驚訝如此之甚,是因為想不到這個地方會和白老大扯上關係。 如果這是白老大自況,那麼畫裡人物自然是白老大與白素了。白老大曾幾何時,如此 蒼涼失意過?什麼樣的遭遇,讓白老大畫下這幅圖,又是什麼樣的關係,讓白老大早 年的畫作出現在這裡的呢? 3. (ahahah) 後來我和白素說到這裡的時候,即使她自小就跟著白老大身邊,當時也想不通怎麼會 有一幅這樣的畫出現在這麼一幢怪異的大屋裡,但這麼一只印章她卻是認得的。這只 印章的質地極好,平常人別說是刻字了,便是拿把刀用力往它招呼,若是沒有點底子, 恐怕還會被彈起的刀鋒給傷了。 (當然,那些常常拿著菜刀追夫砍子的婦人們,更是休想能傷它一根寒石!) 以白老大的身份地位,會有這樣一顆田黃石,和可以在這田黃石上展露精湛雕工的這 樣一位高人幫他刻這只印章,實在是不讓人意外,如此特別的一只印章,就算是一般 人看了也會大有印象,何況是從小在白老大身邊的白素呢? 白素一聽到我說在畫上有印章,不等我形容印章的字體和字形,已經點了點頭,表示 她知道這麼一個玩意兒。我在這裡會介紹這只印章的來歷,自然是因為這只印章在之 後扮演了一個極為關鍵的角色,甚至可以說是關鍵到了若是沒有這只印章,也就沒有 了這個故事。至於刻這只印章的人,其實大有來歷,若是將他的事情寫出來,恐怕也 是可以寫出個十來本書的,但由於和這人和故事沒有什麼關係,就此先略過,若是之 後有需要,自當好好的介紹。 當時別說我不知道那印章的來歷,就算是知道了,也無法把白老大和那〝溫寶裕的 黑影〞以及印章之間的關係給聯想在一塊。 (誰會想得到一只印章可以讓郭大偵探失蹤、使我衛斯理在路上被槍擊、還在這鬼房子 裡陷入這莫名奇妙的窘境呢??) 我的思緒轉了好幾番之後,卻絲毫沒有一點頭緒,於是只好放聲喊了喊: 「請問是哪位朋友想請我衛斯理來,怎麼卻不出來相見呢?」 我敢這麼胸有成竹,是因為我知道現在的情況其實比起在進房子前已經好了許多, 不只是沒有危險而已,甚至可以說情勢是由我主控的!要是那個黑影的主人想要對我 不利,不會只給我一個悶棍,更不會讓我醒來後還看到這些東西。綁架小郭是想引我來 這,至於路上對我的槍擊,可能是想試試我的本事,也就是說---有人有事想我幫忙。 白素笑道:「這也不意外呀,想要衛斯理幫忙出個手腳的人從來也沒少過。」 (如果說這話的人不是白素,我一定會認為對方是在嘲諷我,但因為是白素講的,我自 然知道她是隱隱的在給我戴高帽子!) 我喊了之後過了一會兒,除了幾聲野狗的奇異叫聲(有些迷信的人管這叫吹狗螺,但我 一點也不覺得這有什麼,就好像我們在情緒不佳的時候會想大叫是一樣的。)之外,倒沒 有其他任何的聲音。於是我又喊了:「小郭,你在的話就回答我一聲。」 「一聲。」 雖然我一向知道小郭很有點幽默感,但在那當口,聽到這麼一個回答,我只覺得又好氣、 又好笑。 (雖然白素只是微微一笑,但從白素的笑容我知道她倒是很欣賞這個笑話。) 知道小郭沒有什麼事之後,我立刻把那幅畫用我的鈕扣相機給拍了下來,因為我隱隱 約約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和這幅畫脫不了什麼關係。 (我說到這的時候,白素的眼睛轉了一下,想來是因為那幅畫連白素都沒有看過,心 裡覺得有點可惜的緣故。) 拍完了之後,我估量著〝小寶的黑影〞想要我做的事和這畫以及白素和白老大之間的 關聯,和之前剛醒來頭流著血,還要擔心小郭安危的情況比起來,雖然已經有了些捉 摸,但還不是明確的知道些什麼。 我看了看白素,雖然我知道她聽人說話的時候一向是不插嘴的,但還是想知道她在這 樣的情形下能不能想出些我想不到的東西。 白素和我出生入死這麼多次,早已和我心靈相通,自然知道我想的事情,她搖了搖頭, 表示她也還沒有什麼頭緒。接著笑了笑,她的意思是:「放心吧,即使頭被打破了, 衛斯理還是衛斯理。」 4. (flytzeng) 我將相機慢慢收好,才好整以暇尋找小郭。小郭縮在大房間的一角,真可憐了郭大偵探, 儘管是號稱全亞洲最大偵探事務所的負責人,現在被綁起來的狼狽樣子,比路邊打架打輸 的阿飛還不如。 等我解開了他,沈默了一會,才問道:『綁你的是一些甚麼人?怎麼敢在堂堂郭大偵探頭 上動土?』小郭苦笑道:『衛斯理,我等你好久了!晚上好端端在餐廳等你吃飯,想不到 突然被一條香噴噴的手巾摀住口鼻,沒兩下就昏了過去。當我再睜開眼來的時候,甚麼都 看不見,只隱約聽到兩個人似乎談論如何把你騙來,這時我就猜想到你一定會來。怎麼? 你是特地跑來救我的麼?』真沒想到我跟小郭經過了多少大風大浪,竟在這裡一同栽了根 頭,到現在還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我簡短把來這裡的經過跟小郭說了一遍,也不跟他囉 唆,就一起往大屋裡頭摸索過去。 5. (sizumaru) 我曾經出生入死、上天下海,上過「天堂」,下過「陰間」,甚至喝過不死藥、 險被換頭。在這些冒險生涯中,被偷襲昏迷的經驗也絕不在少數----我甚至曾被毫無 武功的盜墓專家單思偷襲成功,後腦破裂昏迷在地。再加上「沈船」事件中,致使我 精神恢復正常的腦部重擊、以及其他各種數不盡的冒險中頭部受的傷......事實上, 我的腦殼早已坑坑疤疤,再也長不出頭髮了。 小郭看著我的傷,眼中發著光。他當然不會訝異於我會受人偷襲,我和小郭結交 還早在認識白素之前,什麼狼狽的事情彼此沒有見過!我知道,小郭現在正飛快動著 腦筋,推理出整件事情的幕後主使者是誰。 說故事的方法,有千萬種----也可以說,只有兩種:把故事說得好聽,和不好聽。 我和小郭摸索大屋的過程,極為無趣,大屋中除了廳堂白老大的畫作,沒有值得敘述 之處,如果照實寫出,保證看故事的人大作哈欠。而說故事的一個法門就是,一到了 出現悶場的時候,必須另闢蹊徑,說些有關故事的有趣補充。 來說說小郭這個人,小郭在我的故事裡不算稀客,可惜戲份都不多,大部分是我 托他調查某個人,小郭起先一定拍胸發下豪語:「給我一天!」一天後便三分像人、 七分像一床破棉被的來找我,問我:「這是什麼人?我......動用了全球的資訊網, 毫無所獲!」然後小郭就會在這個故事淡出。然而小郭確實是了不起的偵探,如果百 科全書中收錄「偵探家」這個詞彙的話,小郭的肖像絕對有資格成為條目旁邊的插圖。 世界偵探小說迷協會,曾經在「古今神探」提名中,把小郭的排名提到夏洛克‧福爾 摩斯之前,這是福爾摩斯百年來第一次落敗! 而目前號稱所有網路資料皆無所遁形的著名搜尋引擎,事實上二十年前,小郭的 偵探事務機構,開發的全球數位搜尋系統,就已經達到了這個水準。現在我問他的搜 尋網絡水準如何,他說:「把全球大國的特務組織情報系統算在內,排名第四。」 甚至,小郭曾經受人所托,找到兩個畸形美女----一個臉上長了她雙胞胎姊妹的 臉,另一個的小腿嚴重萎縮,這還不算----她們都是幾十年前就已經死去的殭屍!小 郭曾經接受的各種稀奇古怪委託,可見一斑。 所以這次的冒險,有小郭在我身邊,縱然情況仍然凶險,卻讓我更有信心----自 然我心目中排名第一的夥伴還是白素,但比起來,小郭作為冒險夥伴,比起陳長青、 溫寶裕來好得多了! 6. (matryoshka)   搜索大屋的過程甚是無趣,我和小郭裡裡外外走了幾圈,竟然沒看出絲毫不尋常 之處,不是我自誇,以我們兩個銳利的眼光,哪怕這間宅子的秘密是埋地三尺,也得 給挖了出來。   搜索的工作一無所獲,整間屋子最奇特的地方不過就是白老大那幅舊畫,小郭跟 我們相熟已久,自然看得出白老大的字跡。   小郭好端端地莫名其妙被綁到這荒郊野外,夜宵還沒吃著,倒是先吃了一頓苦頭 ,悶了一肚子氣沒處發去,竟然就要把牆上的畫取走。   我向來厭惡這種不告而取的事(不告而取謂之賊,這是人類最卑劣的行為),於 是出聲制止他。   小郭很知道我的個性,卻還振振有詞:「人家費盡心思請我們來這裡(他要面子 ,當然不會說自己是被抓來的),卻又躲起來偷偷摸摸的不肯露臉,就只掛了幅白老 大的畫出來。你衛斯理跟白老大的關係誰不知道?掛出這幅畫擺明了就是要跟你、跟 白老大搭上線,左右我們也沒瞧見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不如先把畫帶回去好好參詳, 說不定人家這是要當做見面禮送給你的,帶回去也好讓阿嫂看看。」   我心想,小郭的話也不無道理,白素跟在白老大身邊的日子久,說不定會知道這 幅畫的來歷。   誰知小郭手才一碰上去,不到一眨眼的功夫,整幅畫突然碎成粉末狀撒在地上。   不只是小郭呆了,我也呆了。   小郭的臉色像是生吞了一打青蛙:「怎麼會這樣?」   我盯著地上那堆粉末,腦海裡一片空白,隔了一會兒才開口:「算了,反正我已 經拍了照片,回頭讓白素看照片認畫也就是了。」   他吞了好幾口口水,表情古怪透頂,欲言又止。   我發現他臉上的古怪,問了他好幾聲,他才吞吞吐吐道:「你確定這幅畫是白老 大畫的嗎?」   我白了他一眼:「白老大的筆觸、白老大的田黃印章,我豈有認錯之理?」   聽我這麼斬釘截鐵的肯定,小郭才哭喪著臉:「怎麼辦?這要真是白老大的畫, 我把他的畫弄砸了,這下子我還有命嗎?就算想賠也賠不出來啊!」   我又好氣又好笑:「省省吧,你也太小看白老大了,他要是會跟你計較這種小事 ,那他也不叫做白老大了。」   在我千保證萬保證之下,小郭才略略放心,急忙拖著我離開案發現場。   回到家中,天色已大亮,我還沒來得及喚白素,就見她從樓梯下來,看了我跟小 郭一眼後,臉帶笑意瞅著我們:「不過是吃個夜宵而已,怎麼會臉色這麼狼狽?敢情 哥倆兒是被鬼迷了不成?」   我見到她心中一喜:「素,快坐下,有件奇事正要跟妳說。」   白素瞄了我一眼,正想打趣我時,看到小郭表情凝重,知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便專心聽我們描述。   (白素總說我是唯恐天下不亂,芝麻綠豆大的事都能當成是奇事來看,但小郭性 子穩重,不會這麼容易大驚小怪。)   (天地良心,我幾時唯恐天下不亂過?要知道,人活著一定要有好奇心,沒有好 奇心的人,活著跟死了也沒分別,有多少希奇古怪的故事,都是從一點芝麻綠豆的小 事延伸出來。)   (真正容易大驚小怪,唯恐天下不亂的,論排名,應該是進入另一種生命形式的 陳長青,熟悉我的朋友自然知道這號人物,他連在街上拾到一張紙,也以為是外星人 寫給他的──回首過去與他相交的點滴,極難讓人不懷念這位老友。)   白素聽完我們的遭遇後,眉頭微皺一語不發,此事之奇,可見一般 7. MARKWU123 我一向急性子,可是遇到白素這樣子不發一語,我也只好忍著等白素開口說話, 而小郭一向尊近白素,自然也是在旁不敢插嘴,就這樣我和小郭二人面面相覷地等待 白素開口。突然看到白素抬起頭來,說了一句令人意想不到的話。 「這幅畫是爸爸畫的,但又不是爸爸畫的」 我和小郭一聽到這句話,頓時傻了眼,是白老大畫的,又不是白老大畫的, 這是什麼意思?這句話就好像滾燙的寒冰一樣,如果出現在中學作文,一定會被語文老師 畫個大叉叉。(說到這裡,就不禁感嘆,人類的詞彙真的是十分窮泛,可是又自以為是的 拿著自以為是的標準去評量其它人,真是可悲) 難道白老大並沒有完成這幅畫,而由其它人完成他?這種事情在藝術史上並不是不常見, 藝術史上公認的天才,達芬奇,他早年就曾經幫他的師父畫過背景的天使,可是白老大的 徒弟?也就是白素他們兩兄妹,更何況這句話是白素所說,白素一向有一說一,有二說二 他如果這樣說,就一定有他的依據在。 小郭:「嫂子,你是說這幅畫是有人幫他完成的嗎?」 白素:「不是,這幅畫是爸爸書的,但又不是爸爸畫的。我還記得這幅畫完成的時侯, 那年我四歲,而那個時侯,大概是爸爸和媽媽…」 講到這裡,白素的話停了一下,幾十年夫妻下來,不用我的腦筋作出反映,我的手自然地 就握著白素的手,白素對我笑了笑,接下去他的話 白素:「…爸爸帶著我和哥哥從川湘離開,前往上海,我還依稀記得,爸爸帶著我和哥哥 外,就是這幅畫在了。有一次,一位父執輩無意間看到了這幅畫,一時驚為天人,一直強 拉著父親把他這幅畫送給他,父親一向不會吝於將自已的作品送人,只是這一次他卻苦笑 了下,說了這一句話 「這幅畫是我畫的,也不是我畫的,所以我不能送你」 -- 8.sizumaru 此言一出,客廳裡便陷入靜默中,人人都在思考這句話中的含意。 白素向我打了個手勢,告訴我對於這話她已經有初步的推測,要我不必多 想,先把後腦的傷好好冰敷。我還是利用這段時間,將推測大屋裡的人影是溫 寶裕、那個怪異的符號等等敘述給白素聽,白素有個好習慣,聽人說話時她絕 不插嘴,等事情說完了她才提出問題。 她問:「那個符號,長什麼樣子?」 我自然可以將隨身相機的照片給白素看,然而這樣一來還要等待沖印的時 間。因此我順手取了一張便條,在紙上便畫了出來。 白素一見那符號,搖搖頭道:「你一看到這符號,就應該知道是什麼來歷 了。」 我苦笑:「給我一點提示。」 白素道:「在台灣,北部......」 我陡然一怔,挺了挺身子,大拇指和中指相叩,發出了「得」地一聲,立 時道:「虎字碑?」 提到台灣,在這裡順便回答幾個台灣讀者曾問過我的問題,前些日子得了 些空,和朋友至台灣一遊,旅途中有幾個小朋友,拿著幾本書,有點興師問罪 地來問我:「衛先生,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第一本書是「轉世暗號」,有一段話是這樣的: 「信確然是由兩個少年人聯名寫來的,發信的地點卻是在巴西,寫信人是 兩個從台灣去旅行的中國少年。」 第二本書是「開心」,有一段話是: 「在中國的台灣省,有一處名勝,喚作「水火同源」,情形與之類似,都 是大自然的妙作。」 那幾個小朋友義正詞嚴的說:「台灣不是中國的一省!」 他們的態度,很令我感動。但是面對這項質問,我要說明的是,我寫下這 些話的時候,是九零年代初,當時連台灣的教科書、地圖等,都宣稱自己是中 國的台灣省。 當時下筆之時,我也大是為難,最後還是採用了台灣官方的說法。時間才 過十年多,台灣局勢已經大不相同。這也代表本地的人民,能有擺脫專制、獨 立思考的能力。 比起一人當皇帝,幾億奴才為了幾句口號而瘋狂的遺傳;比起自古以來靠 著強大兵力「降伏」四夷,還敢向世界誇口以「和」為貴的國家,好得太多了! 這時小郭挺了挺身子,似乎想說什麼,這時候忽然聽到大門傳來有節奏的 、擂鼓一樣的敲門聲,我立刻從沙發上跳起來,一個箭步把門打開。 會用這種方式敲衛家大門的,太陽系裡只有溫寶裕而已。原本老蔡不是很 欣賞這種敲門聲,常叱道:「小把戲要擂鼓,進戲班子去!」然而近年老蔡重 聽加重,對於溫寶裕獨特的敲門聲也漸漸聽而不聞了。 我打開門,溫寶裕看著我,表情甚是古怪,活像是生吞了一隻癩蝦蟆;我 的臉色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裡去,我們同時指著對方:「真的是你?」 溫寶裕苦著臉道:「今天我被綁到大屋去,看到的人果真是你?」 我摸了一下後腦的傷口,沒好氣的悶哼一聲:「原來你也是被綁去的?」 溫寶裕走進客廳,和白素、小郭打了招呼,居然逕自從酒櫥拿出伏特加來 ,坐在沙發,對著瓶口喝了一大口,才道:「昨天傍晚,我參加朋友宴會,喝 了點酒,正在開車回家途中......」 我冷笑一聲:「真有出息。」 溫寶裕轉頭望望白素,白素也用眼神表示斥責之意,他只好攤攤手,沒處 反駁,繼續說道:「我帶著微醺的酒意,在海邊的大道上馳騁,那種感覺非常 舒暢,迎面而來的涼風,讓人不禁有『快哉此風』之興......」 我大喝一聲:「長話短說!」溫寶裕才縮了縮頭,果真長話短說了:「這 時候,路邊有個警察把我的車攔下,我搖開車窗,正要說話,忽然迎面一陣香 氣,我就不省人事了。」 我和小郭互望一眼,這跟小郭被綁到大屋的手法幾乎一樣。 溫寶裕道:「我睡了一陣子,醒來之後就在陌生的地方。於是我摸索著要 離開,走到大廳上,恰巧碰上一個陌生大漢從你後面偷襲,我連忙打手勢大喊, 只見你已經......已經......」他最後沒有把話講完,只是聲音在喉嚨裡打了 個轉,發出曖昧的「咕嚕」聲,不會是什麼好聽的話,大抵是「被放倒了」、 「堂堂衛斯理就趴下了」之類。 我道:「然後呢?」 溫寶裕道:「我正要衝過去看看是不是你,後頸一麻,我也暈過去了.... 醒來的時候,還在海邊的車子上,一時之間,我真以為是喝醉了胡亂做夢!」 我望了白素一眼,她的眉頭也微微蹙在一起,顯然也還無法理出頭緒,但 這個表情,很是好看。 9.kiss5 此時白素一抬眼,恰巧與我四眼相對,我與白素早已到達一個眼神就能知 彼此心意的地步,是故她立即明白我內心所想,雙頰轉瞬飛上一抹嫣紅,並在 眼神裡裝出一絲怒意,然而在我看來卻使她越發俏麗,使我一時間看得痴了… (再次強調,我在此所說知曉彼此心意,純粹只是我與白素二人的默契絕佳,並 非心靈相通那般玄學範疇,更非佛教神通中的「他心通」,在此表明,以免看 倌誤解) 此時各人兀自低頭深思,客廳一時間鴉雀無聲,煞是詭異,老蔡亦有所感, 便趕緊走進廚房忙著,不一會手裡端著好些蘇州點心,希望熱活熱活氣氛,沒想 到人人雖捧老蔡的場頻頻舉箸,卻不改先前之沉默,霎時只聽咀嚼吞嚥聲不絕於 耳,卻無人交換隻字片語的。 (想來好笑,何時見衛斯理家安靜如斯!更何況還有溫寶裕與小郭兩個活寶呢!) 正當我耐不住這可怕的安靜,正想說些什麼的時候,電話鈴聲突然響起。要知道, 平常這時候我可正抱著美嬌妻火熱的胴體悶頭大睡,任誰打電話來也得先受我臭 罵一頓才許說話,今日雖然給怪事折騰了一夜未眠,但早先時候在那大屋所受的 氣與剛剛那「討人厭的安靜」加起來,我的情緒正壞到了極點,哪個傢伙不知死 活打電話來正好給我充充出氣筒。我拿起話筒一開口正準備好好「問候」對方之 時,話筒那頭居然傳來白老大爽朗的笑聲。 「哈哈哈!老卓,我這桶白蘭地嚐起來如何?可不輸路易十四當年的酒王吧!哈 哈哈…」 由於白老大笑聲太過洪亮,以至於我得對著話筒大喊數聲,白老大才發現電話 早已播通了。 「哈哈!小衛,我這次成了!成了!若不是你這件事絕難成功,你當享有我成果 的一半!」 白老大高亢的情緒與莫名其妙的言詞,把電話這頭的我搞得糊里糊塗,同時有勾 起我的好奇心,以致一時間忘了將昨晚的怪事同他講明,我大聲問道: 「究竟是什麼事成了?讓您老人家開心成這樣?」 「小衛,莫說是金山銀山如今就算鑽石山翻倒在我面前,我嘴角也絲毫不會抽動 一下,能使我開心成這樣的,那當然是…」 我不等白老大說完,心裡旋即知道白老大口中的「成了」是什麼,於是便打斷白 老大的話,回道: 「怎麼可能,難道您老真的找出方法來了?」 「若非此事成了,還有何事可讓我高興成這副德性?哈哈…哈哈…」白老大開心近 乎癲狂的態度,哪裡還有當年九幫十八會大龍頭的威嚴在,簡直與抱著剛出世孫子 的老頭沒有兩樣! 「這一切都多虧了你阿,小衛,若不是你同我說那件延遲蠱術發作的奇事,我也不 會想到這個法子,所以我的成果你當有權利享受!」白老大言道。 若是熟悉我故事的朋友一定知道,白老大自從退隱法國南部的鄉間後,便致力 研究使白蘭地迅速變陳便醇的方法,直致前些年他才終於放棄,大嘆此事不可能, 沒想到今日真的給他找出法子來了,也無怪乎他老人家欣喜若狂! (若是白老大肯公開此密方,那麼天下酒徒恐怕都得拜他為酒神了,當然,連我的 寶貝女兒紅綾也不另外。) 「當時你跟我說苗疆古傳咒語,得以由誦念的方式使蠱延遲發作,時間又不多不少 剛好是一天。我立刻想到,若是反過來思考,苗疆很可能也有另外一套咒語,可以 使蠱加速作用。既然你用在細菌上亦有同樣的效果,我自然把腦筋動到酒裡頭來了 !」白老大得意洋洋的說道。 「照阿!」我大喊一聲。「真不愧是白老大!苗疆真有這麼一套咒語?」 「這是自然,雖然得到的過程辛苦了些,不過一切都是值得的,哈哈哈!」 (能讓白老大說出「辛苦了些」,可見當時過程之驚心動魄,絕非常理可度之!) (又及,我之所以知道苗疆有此咒語,乃是因為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我後來曾經 運用此咒語幹了件轟動全球情報界的大事,若是未來有機會自當說明,在此照例表 過不提。) 正當我想恭賀白老大幾句,順便交代他老人家切莫讓紅綾知道此事的時候,白 老大聲音猛地一沉,道: 「你家中可有來人?」 「只小郭與溫寶裕,都是自己人。」我低聲說道。 「好!你與白素至書房聽電話,我有要事交代。」 聽到此我不禁心頭一沉,白老大連小郭與溫寶裕也要瞞著,可見這件事機密至極, 我立刻託了個藉口上樓,並向白素打了個眼神,白素何等機靈,我剛進書房拿起電 話,她也一陣風似的進來了。我按下免持聽筒鍵,讓白素可以參與對話。 「小衛,可還記得宋兄弟嗎?」白老大道。 「自然記得。」我說。「他老人家…有事?」 「何只有事!若非我眼線發現的早,只怕宋兄弟早已一命歸西了!」 我與白素聽到此言,身體不約而同猛地一震! 宋大哥出事了! 宋大哥便是宋堅,乃是昔年江湖上首屈一指的大幫會--「飛虎會」的大龍頭,我 與他知交的過程記錄在《地底奇人》一書內。我曾與他出生入死,大破菲律賓胡克黨 ,至此結下不解之緣,情重足堪兄弟相稱,今日聽到他險些喪命,教我怎能等閒視之! 白老大續道:「我日前請宋兄弟前去香港,一來替我辦事,二來也可讓他與你們倆敘 敘舊,沒想到他事情辦成,尚未與你們見到面,便被未知的高手擊成重傷…」 「不可能!」我聽到這不禁大喊「宋大哥武技超凡,豈有被人偷襲的道理。」 (事實上白老大根本沒提到偷襲,只是宋大哥在我心中的地位猶如中國武術的代表, 絕對無人與其正面對決,能將其擊成重傷瀕死,於是我下意識的想起「偷襲」二字。) 「我當時也這麼想。」白老大嘆道:「於是我派出手下最高明的醫生前去檢驗,證明宋 兄弟他卻實是被受過極為嚴格的中國武術訓練之人所傷。不過宋兄弟也並非省油的燈, 他在昏迷前以手沾血畫下一個怪模怪樣的符號,我猜想可能是找出這莫名高手的線索。」 白老大做事何等效率,尾音甫落,我書桌旁的傳真機已「嗶嗶」作響,白紙緩緩 吐出,中央記著一拳頭大小的符號,我與白素一瞧立刻臉色大變,白素更是不住大口 呼氣,我倆同時道: 「又是虎字碑!」 紙上正是虎字碑的袖珍版,白老大一聽立刻恍然大悟。原來此「虎」字乃草書的 變體,料想當時宋堅是在神智不清時畫下,字形勢必歪斜,加上以指沾血,一來難以 控制字體結構(不得不感嘆中文字的複雜難寫),二來白老大先入為主認定它是個圖 像,甚至以為是日本暗殺集團的家紋,否則以白老大的知識能力,又認出虎字碑簡直 易如反掌。 (白老大當時做如是想,恐怕也是針對能將宋大哥重傷致此的對象下手,無怪乎將日 本暗殺集團也設想進去。白老大甚至預備好發動全面圍剿,要逼迫日本暗殺界交出兇 手,使得當時日本地下集團進行了一次大搬風,然而此事與本文無關,日後有機會自 當表明。) 「我雖已退出江湖多年,然而近年來在江湖上行走的新舊高手也大多不逃我的掌握, 再算上我對九幫十八會與中外奇人的認識…」 白老大道:「能讓宋兄弟傷成這樣的,只有二人能辦到。一個是我…」 白老大突然發出了類似「嚕咕」的聲音,一字一句道:「就是宋堅自己。」 我聽到此言腦袋轟然巨響,嘴裡像吞了十個八個炸藥一樣說不出話來,除了白老 大外,能傷的了宋大哥的,居然只剩他自己! 據白老大的描述,要將宋堅擊成重傷,白老大除非拚上全力不計生死,才有七成 勝算,且自身也勢必也會遭受極大的傷害。(白老大此言絕無虛假的成分在,宋堅的 武術修為以臻化境,一手飛身追影、硬功輕功護體,即使我與白素二人盡使全力也難 傷分毫。) 若是兇手採用暗器或現代武器暗算宋堅,那麼即使人海茫茫,有我衛斯理夫妻與 小郭一干人等,加上國際警方的幫助,必能從武器下手追蹤,如此找出兇手絕非難事 ,然而宋堅之傷,據白老大言乃是受了通達武術之人的辣手,而此人的武術修為又高 到不可思議的境界,使得其真實身分陷入五里霧中,我與白老大談到此處,他不禁感 嘆自己退隱後不問世事,見識也逐日寡漏。 (白老大是何等異人,除了聰明絕頂的頭腦與高深莫測的武功外,更是中國幫會史上地 位最高最神秘的九幫十八會總龍頭,他的見識若稱「寡漏」,那麼我衛某人知道的絕 不比一隻蚯蚓多。) 我不禁搔搔自己光禿的後腦殼,白素沉著臉低頭不語。此時白老大在電話中喃喃 自語道:「奇了…要說老宋這般武術修為,即使未達飛天遁地,也可堪稱獨步武林了 ,除了老宋自己與我之外又有誰能傷他分毫…難道真是他自己,不…不可能是他。是 他,又不是他…奇了,奇了…」 這段話若是旁人聽了,只到白老大在發夢囈,然而聽在我耳中卻如天降轟雷 各位朋友若非犯了阿茲海默症,當然知曉為何我震驚如斯,我趕緊抓起話筒,竟忘了 早已按了免持聽筒功能。 「白老大你剛剛說了什麼?什麼是他!又不是他?」 白老大這才止住喃喃自語 回問道:「什麼是他不是他?」 我一聽,又犯了急性子的毛病,衝著電話就大喊:「你剛剛自己說的,是他,又不是 他!」 白素這時將雙手按上我的肩試圖使我平復下來,我抬頭一望,白素的眼神一打 我便知曉剛剛犯了個極大錯誤,白老大是何等人物,怎可能沒有聽清楚我的問題 此時擺出裝瘋賣傻樣,肯定是事有蹊蹺,不能在電話裡說明。 想到這我心頭不禁一緊,連白老大也慎重如斯,可見事態之嚴重。白老大見我安 靜許久,想必已料到我想通此關,便道: 「宋兄弟傷勢這件事咱們容後再談,你們先前往醫院探視宋兄弟傷勢,我已發動所有 關係將此事暫時壓下,甚至啟動幫會史上絕跡已久的『江湖姦殺令』,若是有人膽敢 洩漏此事分毫,自當承受舉家姦殺的下場,你們倆可以放心探視。」 白老大告訴我醫院地址之後,旋即掛上電話,我下意識的揮了揮手,想將越發撲 朔迷離的情況弄個明白,然而這次手揮痠了也不見成效,便學白素閉目沉思起來。目 前看似所有線索都集中在虎字碑身上,但是這虎字碑不過是當時清朝鎮台總兵劉明燈 興之所到所留,哪有什麼玄妙在裡頭,而我當時也不再朝此脈絡推理,直接拉著白素 準備下樓前去見宋大哥。現在回頭想想當時真是太過毛躁了, 不過也好在犯了這個 錯,讓在鬼門關前走一遭的宋大哥,不至於真的走進關裡頭去。此事容後自有交代, 在此表過不加贅述。現在我擔心的,是要如何瞞過樓下那幾個鬼靈精。 --- 10. 這時候,這隻秘密電話又響起來了----白素見我還在沉思,連忙將電話接 起來,口唇掀動,我從唇語讀出她要叫的是「爸」。 然而聲音還沒發出來,白素馬上抿起了嘴,轉頭向我扮個鬼臉。這種情況 ,顯然是本來以為定是白老大又有事交付打來,一句「爸」剛要出口,發現對 方不是白老大,這才硬生生把話又吞回肚子裡。 我也扮了個鬼臉,意思是:還好,你差點認別人作父了。 白素把話筒遞給我:「是亮聲。」 我不禁怔了怔,亮聲是勒曼醫院裡的外星人,和我交情極好,我們彼此完 全信任----也因為我們的互相信任,阻止了好幾件預計會發生的災害。 但我對於亮聲這時候打來,還是大為意外。我做了一個手勢,要白素先去 找那虎字碑的詳細資料,才對著話筒電話道:「早安,亮聲!格陵蘭現在是晚 上,還在工作?」 亮聲的聲音聽來相當急切:「衛君!那個大蛹,有了......變化。」 我跳了起來,在房間踱步,無意義的揮著手:「之前勒曼醫院和非人協會 已經終止合作,說好不培育那個翼人啊!」 亮聲道:「那一次拍賣會,我們取得容器的蓋子之後,大蛹和容器一直在 勒曼醫院裡,和電腦連線,做精密的觀測控制。但是在不久前,電腦居然啟動 培育系統,要將大蛹裡的翼人復甦。」 我大為惱怒道:「是誰下的決定?」 亮聲的聲音很是尷尬:「外人利用電腦病毒入侵。」 我真的感到意外:「貴醫院的電腦系統,恐怕也是結合了各星系的科技結 晶,居然會中毒?」 亮聲道:「外星人的星球,沒有人製造電腦病毒,做這種拿石頭砸自己腳 的事----除非是電腦母體自己發展出思想,自己製造病毒控制子電腦,但這種 例子也很少。所以外人找到管道進入我們系統,病毒長驅直入,就順利控制了 大蛹監控電腦。」 我心中沒來由的甚是煩惡,一來我身邊的人陸續受襲,事情尚未明朗,現 在那大蛹居然又出現變化,教我一時不知該先處理哪一件。還有一個令我非常 不舒服的事:亮聲雖然沒有惡意,但他也明白指出外星人不會做自己拿石頭砸 自己腳的事,言下之意,這只有愚蠢的地球人才會做。 (後來事情演變,相當出乎意料,這兩件看似毫不相關的事,發展到最後 居然是同一件事!這是當初殺頭都想不到的。) 我問:「沒有終止的方法嗎?」 亮聲道:「我們......處理電腦病毒的經驗不是很夠,目前只能防止它擴 散到其他部門系統,但是它第一個攻陷的大蛹,已經在它掌握下了。」 我忍不住講話大聲了些:「把那大蛹炸爛!」 亮聲無奈道:「那大蛹的容器,可以承受一個星球的大爆炸,我們拿什麼 炸爛它?」 我道:「要不,炸爛大蛹的監控電腦!」 亮聲道:「我們的電腦系統牽一髮動全身,和地球人的系統大不相同,我 可以解釋讓你理解,但是要一個星期。」 我吼道:「所以你們只能眼睜睜看著那翼人出世?」 亮聲默然半晌,用很平靜的口氣道:「是『我們』只能看著他出世。我雖 然是外星人,但和你是同一邊的朋友!」 他的態度,誠懇之至,我一下子怒火就熄了,只得嘆道:「看來,你們比 我能接受翼人的出現。也許因為你們都是從外星來的,也不在乎多一樣外星.. ....人出現在地球上。」 亮聲道:「恐怕是的。而且我聽出來你方才要講的是『外星怪物』。」 接受了事實之後,我反而心頭輕鬆許多,哈哈大笑:「幸好病毒沒有蔓延 到研究複製人的電腦系統,否則一天做出十打衛斯理出來,地球上又要多出好 些『地球怪物』了!」 白素這時抱著一疊資料,走進房間,聽到這句話,也不禁嫣然一笑。 亮聲也笑道:「十打複製衛斯理,大鬧天下,正牌衛斯理怎麼收拾?」 我拖長了戲腔道:「他們是他們,我是我,他們要大鬧天下,關我何事來 哉?」 亮聲哈哈大笑:「虧你說他是他、你是你,上次說你在勒曼醫院有複製人 ,你還不是氣得要命!」 我抹了一下臉:「唉,複製人的問題,我還是無法完全接受....那好像是 我,但卻又不是我,要怎麼......」 我講到這裡,全身震動了一下! 我一定是非常強烈的震動,甚至連話筒都掉在地上了! 我轉頭看白素,她顯然也受到了震動,但比我鎮定許多,白素按下擴音鍵 ,大聲道:「亮聲,你好!」 亮聲道:「嫂夫人,你好!」 白素道:「我們有些事情想請教你----如果說一個人『是我,也不是我』 ,可以有哪些假設?」 亮聲道:「剛剛講的複製人,是一個。」 我道:「有靈魂跑進我的身體,也可以算一個。」 白素道:「反過來講,靈魂跑到別人身體,也可以算----比如陳安安,她 已經不是陳安安了,但她的父母卻當她是。」 亮聲道:「如果用杜良醫師的研究,把思想複製到別人身上,也可以算。」 我大力揮著手,道:「已經夠亂的了。」 白素點頭道:「但的確不是不能算。」 我再和亮聲討論了幾句,電話就收了綫。白素吁了一口氣,道:「爸的那 幅畫,可能性就在其中之一。」 我指著資料:「有著落嗎?」 白素翻開資料道:「在台灣台北山上的虎字碑,立於同治六年,也就是西 元一千八百六十七年,當時台灣鎮總兵劉明燈所立。」說完看了我一眼。 我搖搖頭,表示沒有從這段話得到頭緒。 白素繼續說:「虎字碑是為了鎮壓山上邪煞而立的,在中國也有些地方有 這樣的遺跡。但我不認為這個碑和今天的事有關,所以我把調查放在劉明燈這 個人上。」 我道:「他應該是從中國派去的官吏。」 白素道:「他是清朝武官出身,湖南人。生於西元一千八百三十八年。」 我一揚眉道:「加入過湘軍?」 白素低頭翻找資料,道:「找到了,他的確加入湘軍,並且受到左宗堂賞 識,算來湘軍成立之時他不過十六七歲。你怎麼知道的?」 我伸個懶腰:「從他的出生地和出生年代瞎猜的----」就在此時,我整個 人直跳起來,腦海中似乎有虛無飄渺之極的一個模糊概念,想要伸手去抓,卻 又抓不到。 想了許久,仍然無法將腦中的那片迷霧驅除,只好用力搖搖頭,向白素打 了個手勢,要她繼續講。 白素道:「我想這個幫派就是從這裡來的,小時候聽幫會中叔伯講過,有 一個從湘軍分出來的幫派,叫虎字營,以虎字為標記。我一開始看到那像高音 譜記號的符號就該想起來了,但是那記號已經和虎字完全不像,所以連我也想 了好久才記起來。」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道:「既然如此,快跟爸說,是虎字營,請他派下江 湖人馬,追查從湖南來的虎字營!」 白素道:「先別急----這虎字營幫會,在湘軍解散之後,仍然維持著,而 且他們的幫旨,是要打倒翼王!據說到民初,這個幫派還存在著。」 我笑道:「到民初,太平天國早就不知亡多久了,何況翼王......」 我又直跳了起來,腦中彷彿被一道焦雷打中,把我腦中的謎團一次打碎! 我急急拿了便條,在紙上寫著事情的脈絡,白素知道我思考時的習慣,也 走到身邊靜靜看著。 我先寫了「似高音譜記號的符號」,連到「虎字碑」。然後再從虎字碑連 到劉明燈。兩分鐘後,這張紙上連起來的關係是這樣的: 似高音譜記號的符號--虎字碑--劉明燈--湘軍--虎字營--太平天國--翼王-- 我望了一眼白素,白素看看便條,再看看我,堅定的點頭,表示我這樣的 思考脈絡並沒有錯。 最後我一咬牙,在「翼王」之後,又連接了幾個關鍵詞,寫完之後攤給白 素看,白素猛然抬起頭,一臉訝異。 我寫的是:翼王--翼人--大蛹--勒曼醫院--大蛹的翼人復甦? 11 markwu123 我深深的吐了一口氣,緩緩地思考著,這樣看起來,台灣的虎字碑與翼人有關 那非得去一趟台灣了。 白素與我結縭多年,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知道我在在想什麼,可以說我這隻 孫猴子跳不出白素這個如來佛的手掌心。白素從櫃子中拿出來了一本書並遞給了我 封面上並沒有文字,我疑惑地看著白素,白素只是笑了笑,示意我翻閱下去。 我邊看,白素邊說,原來這是白老大當年欲一統中國幫會之時,順帶調查的台灣幫會 逸事,雖然後來退出江湖,可是這本書卻一直寫了下去,而我這一翻可是翻出了中國 幫會在台灣的四百年歷史,裡面所記載如果拿到這個世界上台灣的近代史可是要重新 改寫再改寫了。我慢慢地看著書上所寫的,突然翻到了虎字營的記載。 原來虎字營是湘軍為主,而台灣首任巡撫劉銘傳雖然算是淮軍出身的,但是他手下 亦有湘軍存在,而虎字營也自然而然地到了台灣來,成為台灣的一個幫會,在大陸的 虎字營卻隨歲月消逝。在乙未戰爭後轉為地下化抗日,而歷史有名的台灣三猛便是 虎字營的首領們,但是抗日失敗後,而虎字營元氣大傷,行事轉而相當低調。 而白老大當年曾經東度與虎字營之首一談,欲邀其共付國難,可惜虎字營當時的首領 劉少豹,心有餘而力不足,只得作罷。 我看到這邊,不禁感嘆一聲:看來這次台灣之行是不得不去了,我們也好久沒有出去 散散心了。上次台灣一行差點遇到亞洲之鷹,這次卻是要拜訪台灣之虎了。 白素嫣然一笑:這次也把紅綾帶上吧,讓他看看現在華人社會唯一的民主政權也好。 12 sizumaru 之後我偕同白素,一起至醫院見宋大哥,為了躲開樓下惟恐天下不亂的小 郭和溫寶裕,我和白素是由二樓書房的秘密通道離開的----先前有幾次應付這 種狀況,我,衛斯理,居然得從二樓窗戶鬼鬼祟祟沿著水管攀下來,可謂晚節 不保。因此後來我將書房設了一個秘密通道,直接可以避開樓下的耳目大大方 方從後院冒出來。而且巧妙的是,多了這條秘密通道,屋子的外觀仍然完全沒 有改變。這條密道是請忍術高手廉正風設計的,他得意的說:『忍者設計密道 的本領,天下第一。』這番話後來傳到戈壁沙漠耳裡,兩人大為不服,誓與廉 正風一較高下,以致日後又生出不少事來,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我和白素到了醫院見宋大哥,問了半天仍然無法判斷兇手是何等人物,白 素道:『宋大哥,我們懷疑這件事虎字營有關,要到台灣一行。您對虎字營這 幫派有頭緒嗎?』 白素講到一半,我們就發現事情有異狀了! 白素第一次提到『虎字營』時,我們就發現宋堅的神情不對頭了----他面 色發白,全身不住的發著抖,病床旁邊的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跳紊亂之極! 白素第二次講到『虎字營』,宋堅已經無意識的自言自語:『逃不過。逃 不過。』而且全身抖得更厲害,上下兩排牙齒相叩,『得得』有聲,不知道的 人見到這種狀況,會以為宋堅中風了! 我見狀連忙伸出食指,在他太陽穴上彈了一彈----這是中國功夫中極高深 的學問,運用得法,可以將一個將死的人救活。宋堅經我這麼一彈,才稍稍回 過神來,大口喘著氣。 宋堅掙扎著爬起,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木盒,這種木盒在早年也是大 富人家才有的,時至今日更加絕難見到。他將木盒打開,取出一個小小的錦囊, 交給我們:『你們見到......虎字營的頭兒......才能將這錦囊打開。』他親 眼看我們收下錦囊後,才闔上眼睛養神,一言不發,無論我們怎麼叫他,也不 理睬我們了。 要不是有白素在,我一定當場將錦囊撕爛,看看裡頭到底裝什麼,再將宋 堅叫醒,至少有十七八種方法要他講出話來;但是白素看宋堅執意不肯多說, 輕輕拉了我的衣袖,示意離開。 順帶一提:宋堅雖然在我急救下,在鬼門關轉了一圈又復甦,但宋堅畢竟 年事已高,加上重傷和過度刺激,在我們到台灣進行調查期間,病逝於醫院。 據說他在病逝之前,聲淚俱下的向護士說了十分鐘的話,但是他用的是家鄉土 話,那護士一句也不懂,因此宋堅到底留下什麼遺言,成為永遠的一個謎。後 來溫寶裕對此事發表評論:『愛因斯坦在死前,也用德語跟護士講了三分鐘話, 可惜那護士只懂英語,成為人類文化史上最大的遺憾!真應該建議全世界的醫 院,每個護士都要精通各地語言才行。』這番話,當然純屬『溫氏』異想天開 的言論,表過就算。 離開醫院後,我們駕車至大學接回紅綾----紅綾學識極為淵博,但對於中 國文學、習俗等一無所知,因此透過關係,至大學研究所旁聽中國文學的課程, 因此紅綾居然當起大學學生,白天時常不在家。溫寶裕當時乍聽此事笑得打跌: 『大學校園的警衛絕對不足以保安學生的安全,只怕要調動軍隊監督紅綾才行。』 但事實證明紅綾上課極為認真,未曾惹事,除了有一次帶的水壺忘了栓緊瓶蓋, 烈酒香氣蒸騰,將整個教室裡包括教授在內共六十五人薰得足足一整天爬不起 身,除此之外,校園人畜皆安全無恙。 我們接回紅綾,在車上將台灣之行的前因向她交代詳細,回到家中已經是 一個鐘頭以後。溫寶裕和小郭在我們離開家後半個鐘頭,發現我和白素已然消 失,兩人在客廳大鬧了一陣,老蔡也當作充耳不聞。溫寶裕和小郭鬧了一陣, 自覺索然無味,悻悻離去。我們回到家中準備行李,立即往機場趕去。 13 坐上了飛往台北桃園機場的飛機,我也不脫每次搭機的抱怨,明明在地球儀上 只是一指之遙,可是人類卻要花數個小時的時間往返,真的是相當落後的(而每次 溫寶浴聽到我說這一句,就會大發議論,言道個人飛行器的市場相當有潛力云云 而紅綾有次聽到溫寶浴這話,哈哈大笑,指著報紙上的強國新聞便道,你認為 所謂的 國家安全,會不會讓這種儀器有市場呢?)本來這一次去台灣是想找陶啟泉順道 帶我們過去,不過後來想想,也很久沒有搭一般的客機了,便叫溫寶浴搞來三張機票來 白素便坐在我的身邊,白素搭飛機更有壞處是常常有慕白素之美麗的輕佻男子,愈來搭訕 白素本人是不以為意,可是這些輕佻男子卻自以為是是東方式的矜持,而更是獻殷勤,當 然換來的就是白素的「溫柔對待」了 不過今天令人氣結的是,今天正主兒坐在白素旁邊,居然還有這樣的登徒子來犯,真是 是可忍執不可忍也(後來溫寶裕聽到這一段之後,嗤之以鼻,你配白素本來就是一朵鮮 花插牛糞嗎,難怪其它人沒有注意到啊) 「這位美麗的夫人,不知道我有這個榮幸知道你的名字嗎?我姓況,叫況復邦」 白素似笑非笑地看著這個起碼小他二十歲的後生,他瞧了我一眼,再看了看這個後生 答道「我已經結婚了,而我的丈夫坐我旁邊,而我的女兒就坐在我面前」 當我聽到這個後生姓況的時侯,似乎想到了些什麼,可是又沒辦法想起來,而這一個遺漏 卻讓況復邦和紅綾又發生了一段精彩的故事,不過在這邊表過不提 在前座的紅綾老早就聽到他們對話,終於忍不著哈哈大笑站了起來,拍了拍況復邦 的肩膀,況復邦還比紅綾矮半個頭,況復邦像吃了一整嘴的巴螂子,嘴巴久久不能閉上 14 況復邦訕訕而退,我與白素自然不會和小輩計較。倒是紅綾旅程中要她靜 靜坐著,可比登天還難,便拉了況復邦坐下,隨即聊得大是起勁----我好幾次 假裝要調整座位,俯身往前聽聽他們談些什麼,都被白素的眼神制止。 我尷尬地揮著手:『這個姓況的不知好歹,冒犯娘子,我想多探探他的品 行。』 白素淡淡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交友方式。』我自然唯唯諾諾,點頭 稱善。 到台灣的路程不算太長,一個鐘頭之後,我們已經踏在台灣的土地上。台 灣是我熟悉之至的地方----我有一則故事,甚至是在台北的某間畫廊開始的。 前些日子也和幾個朋友到台灣觀光,喝了當地的珍珠奶茶,這件事後來煞有其 事地在台灣若干新聞報導播放出來,許多朋友誤以為我不務正業,康維十七世 這個大鬍子甚至打越洋電話過來,調侃『珍珠奶茶可是外星人創造的』云云。 然而在我的故事中,台灣不算是太常出現的場景,這自然是因為我到台灣 來,絕少有怪事發生之故。 (人一天要去過多少地方、遇過多少人,如果一一寫出,悶都悶死了,因 此,自然只挑與該事件有關的寫。) (所以,就算在馬路上迎面遇上了一個人,和故事有關,也並不是碰巧, 而是由於與他有關,他才會在故事之中出現。) 這也不代表台灣沒有怪事發生----正好相反,幾年前,台灣發生了一件名 揚國際的槍擊案,幕後兇嫌究竟是誰,至今仍是個謎,不折不扣就是一樁怪事。 小郭那陣子經常色如死灰來到我家,大嘆:『連李探長都找不到兇手,我也沒 轍了!』並再三暗示我代他從黃蟬、朱槿等處探探口風,直到我在小郭面前當 場把玻璃杯捏成粉碎,他才不敢再提。 離題太遠了,還是回來說故事。 (上面一段,關於台灣有感而發的聯想,天馬行空,和故事無關,可以跳 過不看,完全沒有損失。) 到了飯店,天色已然大暗。紅綾提議:『既然來到這裡,就要嚐嚐道地的 台灣菜。』我與白素自然贊成,我帶著她們來到著名的夜市,以流利的台灣話 點了一桌菜。我精通世界各國語言,甚至是西藏康巴族人的鼓語,而光是中國 各地方言中,閩語我就會閩北話、閩東話、廈門話、漳州話、泉州話,甚至是 安溪腔、詔安腔、龍岩腔等,都能講得和當地土著並無二致。 我和白素隨意吃了些魚肉(台灣話稱『麻虱目』者,內地不產,清燉滋味 美之極矣),紅綾已經五六罐台灣啤酒下肚,一旁原本要來搭訕的青年看得慘 無人色。酒足飯飽之後,我們開始討論此次台灣行,找出『虎字營』幫會的行 程。 15. od1 在來到台灣前,我已先向白老大打聽過虎字營現在的狀況,所知到的從劉明 燈開始,虎字營便在台灣紮根,經過歷任總兵,其中還包括了打敗法國人的劉永 福將軍。一直到了日人入侵,便逐漸轉入地下。日本人走後,隨著時代變遷,昔 日幫會模式已漸漸消逝,並藉由過去所遺留的資產,部分虎字營人士甚至投入台 灣的政壇,持續影響台灣。然而據白老大的說法,現在虎字營真正的領導早已不 問世事,隱居於台灣中部廟宇。 受宋堅臨終時所託,我們一家人先到了這間著名的大廟(此廟藉虎字營之助 ,果真金碧輝煌),透過廟方人員見到了現下住持。本以為見著了住持,只需奉 上宋堅託付給我的錦囊,一切便可真相大白,豈知這位老和尚只是閉目打座,全 不理睬我們,納悶之餘只見紅綾拿起錦囊竟跑到和尚眼前晃,此等人類間視為無 禮的舉動,紅綾早已漸漸明白遵守,做為父親的我正待出言制止,只見老和尚竟 開口了:「有生有死,有枯有榮;死既必然,生當何為?」 說完,又逕自閉目打座,紅綾在一旁搔頭搔腦,想必上了幾堂中文課恐怕還 不足以應付此等佛門謁語。若是年輕時的我,只怕早已一把揪住和尚,問他是在 講什麼屁話!然而此次我一方面受宋堅臨終所託,一方面所有的調查才要開始, 當然不便發作,但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卻也一時讓我不知如何是好。正當一片寂 靜八目相望(老和尚的兩目倒是不曾睜開),只見白素雙手合十,緩緩說出:「 逃不過,逃不過。」(要是我這一生沒有白素這個伴侶,恐怕故事要少一半以上 ,因為憑我一人之智,恐怕許多故事才一開始便要中斷。) 白素一說完此六字,老和尚緩緩起身,示意要我們隨他往另一面的通道走去 (事後回想,原來宋堅在交付錦囊後,以他僅存的氣息,告知了我們虎字營的密 語,還被溫寶裕恥笑:「堂堂流傳百年的虎字營怎可能沒有密語,否則隨便一個 人拿著不知哪來的錦囊晃晃,豈不都可在首領處走動?」我聽後也只能回瞪一眼 ,拿他沒輒)。我們隨著老和尚逐漸走到寺廟的深處,到一僻靜的廂房,老和尚 便示意我們進去,而他老人家也就離開。 進入了廂房,只見一名男子正在專心禮佛,此時紅綾也不敢放肆,三人便靜 靜地在一旁等候。約莫一刻鐘,男子轉身迎向我們,從其外型來看,便知其武功 修為恐怕不在我和白素之下,然而也許禮佛多年,臉上沒有一般武人的戾氣。( 這股祥和之氣,反而後來救我一命。)我向首領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白素和紅綾 ,江湖上老一輩人物一般聽到白素的名號多半恭敬再三,畢竟白素有個響噹噹的 父親,然而首領卻沒有任何表情,恐怕名號對於修行已久的他來說,果真如浮雲 一般。 說明了來意,首領得知宋堅死訊,倒也透露了些許哀戚。我將錦囊奉上,原 以為可以從首領的口中探詢這一連串的迷團。正當我專心思索要由何處問起,突 然一股猛烈的氣息朝我襲來,憑著多年冒險的生活,早已訓練出判斷氣息的能力 (否則早就不知死多少次了),這是一股殺氣! 我定睛一看,只見首領豁盡全力的朝我胸口一掌擊來,若非首領前後氣息改 變之大,讓我多了那怕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察覺,恐怕是一擊得手、斃命當場。我 股盡全力往後一閃,逃過了生死關,然而首領凜冽的掌風仍將我胸前震得隱隱作 痛,當然此時那具鈕釦相機已碎滿一地。(此時我的腦海竟還浮現:死既必然, 生當何為?) 不過既然讓我躲過偷襲,我也可重新蓄勁防守,何況我還有白素在,紅綾的 修為也足以自保。雖在虎字營的地頭,現下我還佔上風!我冷笑:原來虎字營的 人只會偷襲,真是一輩不如一輩!只見首領仍是滿身殺氣,與先前判若兩人,只 怕真是動了殺我之心,他將錦囊朝我射出,我一把接住,只見裡面的字條寫著: 「此人害我,報仇!」 16. 首領的臉上殺氣又隱入眼中,但卻其全身真氣依舊運轉不息,我知道,他已經 從盛怒下冷靜下來,而這個時侯的首領,可能心中只存了一個念頭,就是為宋堅報仇 我心中暗付,這錦囊從宋堅手上交給我,之後一直都沒有離過我的身上,連白素都 認為這是宋堅交給我手上的而拒絕我將這個錦囊交與他保管。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 只有兩種可能,宋堅的錦囊裡面就是這一段話,另一種可能性就是這個錦囊被人調包 過,先姑且不論宋堅的錦囊是否真的就是這話,調包的可能性是不可能的,我年少時 自己因為興趣問題,曾經在十七八歲的時候,練過一個時期,不過到七鈴為止, 便再無進境了,但是白素卻是有二十鈴的水準,有她在我身邊,除非是我倆被迷昏, 否則幾乎是無人可以從我們兩人身上取得任何一物。而迷昏更不可能,我行走江湖多年 被迷昏的次數屈指可數,更何況白素心細如髮,我可以大膽地說,只要我們兩個人 在一起,天底下是沒有人可以迷昏我們的。 我心中數個念頭閃過,但只是彈指之間,但是這些念頭,都沒有用,我只好繼續警戒 著首領的攻擊,防止他的閃電一擊。只是在這個時侯,白素卻出聲了 「所謂錦囊,是有布包含一物,為錦囊,你只看其物,未看布包,便向我們攻擊,是否 太過孟浪」 首領聽罷白素的話語,臉上一白,隨即嘆了口氣,收了架勢,對我們苦笑道 「宋兄弟總是說我太過衝動,總需三思而後行,修行這麼多年,我還是沒有半點長進」 首領拿起錦囊,端詳數刻,便將錦囊由針線相縫處解開,並拿起那紙條,與一把剪子 將紙條剪個破碎,把紙屑與錦囊的布段排在桌上,我們仨人好奇,也一同站到桌前 看著這宋堅精心設計的錦囊究竟為何? 這拼出來的信件,一開始就對首領衝動攻擊我們的事情預料道,並且勸戒首領這是最 後一次對首領勸告了,以後可能沒有辦法再勸告了,希望他能夠記取這一次的教訓( 事後我對白素埋怨,說宋堅會不會太看得起我,如果我一擊就被首領擊斃,那不就什麼 事情都完了。白素只是橫了我一眼道,沒說什麼,倒是紅綾在旁大笑道,如果我被一擊 則斃,那還是乖乖在家不要出去冒險了,表示年事已高了,該去和白老大一起研究如何 把酒變陳吧。) 17 sizumaru 百年幫派一分為二 事實上,這個錦囊設計巧之極矣。宋堅在年少時期,也曾和虎字營首領著 實幹了幾場轟轟烈烈的大事,這錦囊,是當時虎字營首領交付他的信物。 (宋堅與虎字營曾經做過的事,挑出一些有趣的記述,很可以寫個十本八 本書。若發表出來,整個中國近代史都要改寫。) 而這錦囊巧妙之處,就是字條必須和錦囊內側的編織紋路合看。若然錦囊 被幫外人偷走,卻不知道這等關鍵,必然被字條上的『此人害我,報仇!』連 累。我們與宋堅會面時,他已神智不清,雖然提起最後一口真氣,交代我們來 臺之事,卻不免疏漏夾纏,居然忘了提醒錦囊的關鍵所在,包括『逃不過』這 句密語,也表達得不清不楚。幸好有白素同行,否則事情真不知會如何發展。 (這些事情,自然是日後才知道的。) (至於宋堅曾與虎字營關係密切,虎字營何以又要派人傷他,當時我們仍 然沒有一個概念----不是故弄玄虛,當時就算殺了頭,也想不到事情居然是這 樣的!) 那首領瞭解了來龍去脈,吸了一口氣,行了一個古怪的禮:『是我誤會了, 我叫李平,虎字營負責人。』 我聽到這個又古代又現代的職稱,忍不住就要笑出來,白素白了我一眼, 我趕緊咳了一聲就算。 白素隨即回了十分古怪的禮(後來才知道,這個手勢代表白素在江湖幫派 中地位之高),肅然道:『我們的幾個朋友,近日受到了人為襲擊,而現場都 留有貴幫的記號----不知幫主有何看法?』 李平大手一揮,淡然道:『千萬別叫幫主什麼的,我不過是個財團法人的 負責人罷了。古代的幫派制度,在時代的巨輪下,必然的結果就是被淘汰,不 是嗎?』 白素和紅綾迅速的望了我一眼,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沒錯,李平所講的 話,正是我在故事裡一再強調的觀念,這也就是為什麼我一直與幫會處不來的 緣故。李平能把我的理論搬出來,自然對我的記述有一定的研究了。 李平繼續說:『白大小姐所說的,確實是虎字營做的,但是卻和我們不同 派系----虎字營在戰後,早已分裂為兩派,舊系俗稱「大虎」,還在以傳統的 幫派律例行事;我們是分出來的新派系,俗稱「小虎」,早已脫離虎字營的宗 旨很久了,現在我們經營的是政治、財經、娛樂、宗教圈。』 我說:『所以這件事是「大虎」所作的?』 李平說:『我們小虎不涉江湖已經很久了,如果是在職棒或娛樂圈,還有 打著『虎』字名號的團體,的確和我們有些關係。如果是江湖的恩恩怨怨,自 然是大虎做的。』 白素說:『我們要找「大虎」,你要幫我們。』 李平不可置信的看著我們,又搖了搖頭。 18. odl 眼見李平這番態度,我不禁大感疑惑,莫非有何難言之隱? 李平看出了我的表情變化,說道:「以衛君和白小姐在江湖上的名聲、威望 ,自然沒有不能去的堂、不能到的府,只是對方既然能重傷了宋兄弟,想必其會 中能人必定不少,加上不少大虎成員已成為了台灣政治份子,貿然前往只怕…」 。 我自然曉得李平怕的是什麼,畢竟大虎總堂可不是像這裡的佛門勝地,稍有 差池,縱然我和白素應付的來,也得惦記著我們女兒。(雖紅綾的武功亦不下於 一般高手,但畢竟天下父母心。) 正要開口,白素已被搶先一步開口道:「多謝幫主關心,我等此行是要調查 誰害了宋大哥,並非來踢館的,何況留個虎字難道便是虎字營所為?還請幫主告 知大虎總部何在?」 白素的一席話倒也提點了我,此事所為也許另有其人,一個地方幫會似乎沒 有必要跨海追殺,甚至擄了溫寶裕、小郭和我,還留下那幅畫?現下仍在五里霧 中,一時也無法理出頭緒。 李平給了我們一只虎符和一個地址,到了大虎總部靠著虎符便能見著幫主。 那是在台北。事實上根本不需地址,哪怕有一百公里遠,我們便已望見了大虎總 部。 大小虎百年前本是一家,藉著李平的虎符,我們被領到了最高樓層,一間大 的不可思議的辦公室。一張古典高雅的漆木桌前,坐著一位中年婦女,大虎幫主 赫然竟是一位女性!大虎幫主看起來年紀約莫四十,身形雖瘦小,卻散發著一股 無比的光彩與威嚴。這樣的人,無論在何處,都是眾人矚目的焦點。 白素滿臉笑容率先道:「在下白素,這位是我的夫君衛斯理,以及女兒紅綾 。劉幫主百聞不如一見,真女中豪傑!」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白素一開始便稱讚了大虎幫主。幫主亦起身回禮 :「久聞二位大名,未能親自迎接,已是我虎幫大大失禮,快快請坐。」 幫主繼續說道:「在二位說明來意前,想先請教,台灣虎幫在華人世界恐怕 算不上什麼數一數二的大會,何以衛夫人知道我姓劉?」我心中亦在想,這位幫 主對外的名稱並非姓劉,莫非白素過去聽白老大提起過? 白素回道:「過去就曾聽家父提過,台灣虎字營驍勇善戰,歷來虎字營的頭 兒便是台灣的總兵,一直到了劉永福將軍回到了大陸。台灣受日人統治後,虎字 營成了虎幫,無人帶領下,幫眾便推舉了當年劉明燈總兵的後代成了幫主。雖然 後來虎幫分裂,能接收大部分勢力的自然是劉幫主了。」 「衛夫人果然明察秋毫,在下確是劉總兵的五世孫,只是時局已和過去大不 相同,恐怕虎幫會斷送在我這一輩手上,愧對先祖。」 我擔心這位幫主話匣子一開,幫會的事說個沒完,連忙打岔:「我夫婦倆此 次前來是有一事請教,「宋堅是你們殺的嗎?」」我之所以直接道出來意,一方 面幫會之人多半敢作敢當、說一不二,實在沒必要拐彎抹角。二來若對方有意隱 瞞,直接說出問題核心,往往能看出表情上的變化。我和白素都不說話,等著劉 幫主的回答。 劉幫主面無表情道:「宋堅,不是我們殺的!」 19. odl 我和白素眼神交換了一下意見,已達成共識,也就是我們相信劉幫主所說的 話,宋堅死於他人之手。 想到此處,卻也引出了更大的迷團,有人暗算了宋堅,想嫁禍予台灣虎幫, 並且似乎有意讓我涉入此事,而我不知不覺間也與虎幫搭上了線,這背後的勢力 倒底有著什麼陰謀? 在我想著這些事的同時,白素已道:「我們相信劉幫主所說的話,既然宋堅 非貴幫所下的毒手,那麼便是有人想嫁禍給貴幫,不知幫主心中可有什麼想法?」 幫主道:「雖然舊時代的幫會的確是做了不少非法之事,也得罪江湖上不少 人物。但近年來幫會早已轉型,回饋社會的舉動亦不曾少過,一時半刻我亦想不 出有什麼人想嫁禍給虎幫,甚至由對岸來嫁禍,實在有點無法想像。」 白素接著道:「既然幫主認為不至於有仇家想嫁禍給貴幫,即非針對虎幫的 『人』而來,是否會針對虎幫的某件『物』而來?」 只見劉幫主身體震了一下,隨即恢復常態,「物?難道是覬覦虎幫的大筆資 產?」我和白素一眼便知幫主在顧左右而言他,但也不便當面戳破。 正當四人一片無語各自盤算時,突然闖進了大隊人馬,帶頭的是台灣地方的 檢察官,率領一票員警走進了辦公室,檢察官宣稱有拘捕令,要將劉幫主立刻帶 走。 當下大隊人馬包圍我們,但要衝出一條血路我至少可以想出十幾種方法,但 即便衝出了這棟「竹子」,外圍仍不知有多少人戒備,抵抗絕非明智之舉。 白素立時出言緩和現下劍拔弩張的氣氛:「這位長官,不知您手上的拘捕令 上寫的事由為何?是否誤會了?」 帶隊的警方隊長搶先道:「殺人!我們警方有證據你眼前的這位女士教唆殺 人!死者名叫宋堅!」 我心中一震,宋堅之死本不屬台灣的管轄範圍,台灣警方竟握有劉幫主殺人 的證據?還如此迅速的前來帶人?背後的策劃者到底是何方人物? 眼下我們似乎毫無選擇,我亦相信在這自由的土地,司法的審判總有個人人 遵守的遊戲規則。正當劉幫主要被戴上手銬,隨警方離去時,辦公室外卻傳來了 一陣騷動,外頭有人大喊:「且慢!」 來人推著一個輪椅,輪椅上坐著一個傷的極重的人,許多地方仍看得出動過 大小手術的包紮傷口。推輪椅的人道:「檢察官,你可以請回了,你說的殺人罪 不成立!此人便是宋堅!」 當場所有人恐怕都嚇了一跳,我和白素更是傻了眼,宋堅幾乎是在我們眼前 斷了氣,怎可能又出現在此? 檢察官此時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立即打了通電話,只見說了幾句後,便將大 隊人馬全部撤走,臨走時還丟下:「請在場諸位近日不要走得太遠,我會一直盯 著你們,直到我查明這事!」 外人皆離去後,我馬上迎向前去,心中還曾想過是否會是溫寶裕和小郭一路 跟著我們,見此等狀況想出這招「死諸葛走生仲達」的戲碼。當我越走向前卻越 是驚喜,從身形來看,此人真是宋堅! 宋堅雖然外表看起來傷的極重,但仍勉強的和在場的人打了聲招呼。我們各 自心中只怕有千百個問題要問,卻也不知從和問起。便由我問出了最關鍵的問題 :「宋堅,那天床上死的人是誰?」(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為我見過那傷勢 ,任何人在那種傷勢下,靠人類的科技絕無救活的道理。) 只見宋堅眼神一片迷惘:「那人,是我,又不是我。」 20. markwu123 我心中大駭,又出現了一個「是我又不是我」,白老大如此說,而宋堅也如此說 心中一個打轉,轉頭看向白素,而白素對我點了點頭,更堅定了我的猜測的可能性。 於是我對宋堅問道 「宋大哥,你和白老大是不是曾經到過印度去過?」 「印度?有過,只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當年老大和我從入蜀後,曾經有去過 印度一個月,不過那一個月沒什麼大事情,我們只是去拜訪了國大黨的下野主席而已」 宋堅是何等的人,馬上聯想到我在印度曾經發生過的一件事情,脫口而出 「願望猴神?」 「沒錯,願望猴神,當年我也曾有個「是我又不是我過」,可是願望猴神的副本,為什 麼又出現了世上呢?我如果記得不錯,願望猴神已經結束了他的觀察不是嗎?他應該不 會再需要製造副本了吧? 在我和宋堅面面相覷之時,劉女士突然出了聲打斷了我們的思維,他的樣子似乎是看到了 天下最奇妙的事情。 「衛先生,宋先生,你們說的願望猴神…可是,可是…可是一個外表像猴有著大智慧的… 嗯,生物,還是?」劉幫主不知道該怎麼接下去說 「沒錯,願望猴神是一個猴狀的高等智慧生物,這有什麼問題嗎?」 劉幫主聽聞我所說的話後,嘆了口氣,拿起了電話,撥了出去,電話那頭似乎是一個很急 迫的聲音,隨後,劉幫主放下了電話道 「我已經通知了李平過來,在等待李平的過來之前,我想請教諸位一件事情,你們對 西王母認識多少?」 「西王母?」眾人呆道,我定了定神,不解地道 「西王母乃中國神話的一個人物,山海經有記載,西王母為人身,豹尾,虎齒,而且善嘯 後來西王母的形象慢慢的人形化了,還有所謂的孫悟空大鬧天宮,盜取西王母的仙桃 的故事…孫悟空,西王母?猴猿,老虎??難道,難道」 (日後這件事情發生過後,我便下了苦心研究了山海經這本書,可惜山海經偽作太多, 沒什麼效果,只是我對山海經,甚至西遊記,封神演義等書,都不再完全視為小說家言 後來我和那位有名的冒險家年輕人見面,偶然談起此事,他大感興趣,並向我提到,他 和黑紗公主在南美洲的一件冒險事情。只是這是另一個故事了) 劉女士嘆了口氣,引我們眾人坐下,喝了口茶,緩緩道 21.   「這件事情要說起,與幫上傳下來的古幫訓、典籍有關,真實性我其 實也相當懷疑......」 講到這裡時,劉幫主臉上出現猶豫的表情環視著在場的眾人,眼光最 後停留在了我身上一陣子,才又繼續講了下去。   「這件事情可能要從我們虎字營最初創立的宗旨講起。想來衛先生是 知道的,虎字營一眾是由討伐太平天國之亂的湘軍中分離出來。而創始的 目的是,打倒太平天國的首領之一,翼王石達開。」   「而所有這裡的幫眾,沒有一個人不知曉───幫規第一條中清清楚 楚的寫著:『遵虎神之令,以伐翼賊為己任』。我們以虎字營為名號,遵 從虎神的號令當然沒有什麼奇怪之處。」   「然而幫中古籍卻記載者,當初創立虎字營時,對創辦者的形容是: 豹尾,虎齒,善嘯,其聲若鐘,自稱西王母娘娘。」   劉幫主講完這句話後停頓了許久,嘴唇好幾次半張欲言,卻依然沒有 下一步的談話。從她的表情動作看來,明顯對她自己現在說的話感到相當 的存疑,同時也對接下來想要敘述的東西感到不知道該如何說明才是。   因此我乾脆搖了搖手,示意劉幫主不用急著說明,一方面讓她有時間 可以理清待會的說詞。另一方面,也實在是因為進入這棟「竹子」後,所 遇見的事情,得到的資訊,一件比一件還出乎常理的意料之外,使得我的 思緒非常的混亂,需要做進一步整理之故。   我首先想到的是,台灣虎字營成立的原因,是因為在清末太平天國之 亂時,要打倒翼王。   據劉幫主所言,當初虎字營會毅然從湘軍分離出來,打著「打倒翼王 」的這個宗旨,又是由所謂的「虎神」而決定。而虎神,則自稱自己是西 王母娘娘。 如果要用「衛斯理流」的語言來說明的話,其實簡單異常,說明如下 :一名外形似虎卻又似人的外星人,自稱是中國神話中的西王母娘娘,引 領湘軍的一支,來討伐另一個由有翼的外星人所統領的軍隊。   當然這樣的想法漏洞之處相當的多,最顯而易見的,像:為何外星人 需要藉人類之手來討伐對方?   衛斯理一貫的假設是,外星人能來到地球上,想必科技要遠比地球人 進步得多───叫地球人幫自己去打仗,猶如一個擁有核子軍武的大國, 使喚螞蟻之類的小動物去攻下另一個同樣擁有核子武器的軍事大國,實在 荒誕無稽。   (當時的我沒想到,其實原因遠比想像中簡單,只是因為太簡單,反 而讓人不容易想到。)   (而這個設想,與最後的事實竟然有類似之處。)   (另外有趣的是,後來與一位堪稱當代最偉大的書法家偶然相遇,向 他談到了虎字碑的事情。)   (他道:「草書中的虎字,有公母之分。虎字碑上的虎字,就是草書 中所稱的母虎。」) (西王母娘娘給後人的形象多為女性。想來劉明燈在提書之時,有顧 慮到此點。)   (當然後來虎字碑上虎字的真相,遠比草書的變化更複雜得多了。)   想到這裡,我不禁望了白素一眼,瞧見她皺著眉頭,想來也是擁有了 自己的結論,卻又因為有某些環節難以想通之故。   然而令我驚奇的是,我從剛剛就注意到,來到這裡後,一向熱愛發表 意見的紅綾竟然一直閉口不語。如今,我更瞥見站在白素身旁的紅綾,神 色竟比白素更加的苦惱,像是在思考一些困難的問題,愁眉深鎖!   但是身在這樣的處境下,我自然沒有開口詢問紅綾,只是心下好奇, 能讓紅綾煩惱的事情不多,現今紅綾如此煩惱的模樣,我可以說是從未見 過。到底是什麼事情可以讓紅綾這麼煩惱?   心念至此,我腦中忽然捕捉到了一個重要的概念,讓我忍不住在眾人 睽睽之下「啊!」地驚呼了一聲。   劉幫主的注意力被我這突如其來的驚呼聲引來了,開口詢問:「衛先 生是否聯想到了什麼什麼重要的事情?」   我習慣性地搖著手,說道:「不,只是個約略的想法,還沒有具體的 概念。只是彷彿想到了一個重要的環節,一時激動才脫口驚呼出聲來。」   往往我講這句話時,幾乎都是我當下真實的情況。然而這次卻完全不 同。只是因為這件事情牽扯到紅綾、白老大,甚至於白老大的妻子陳大小 姐,我才未據實以報。   我想到的是:紅綾不能解決的問題甚少,誇張的說,她的知識更遠 遠勝過勒曼醫院那一群外星人,就算真的是在解決一道困難的問題,她 往往也是用正面的態度去面對。如今紅綾這樣苦惱的神情,大概只有無 酒可貪的時候才看得見。因此,紅綾現在的煩惱,絕對不是因為這件怪 事!   有很大的可能是,紅綾已經抓到了頭緒,卻又因為不能告訴我們而 煩惱。   而我們父女間無話不談,就只有一件事情始終紅綾未曾與我提及,就 是當初她與陳大小姐發生的事情,兩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協定,要求紅綾不 得對我與白素,以及白老大等人說她們之間的事情。   因此這件事情,多多少少與陳大小姐有關!   這樣的話,許多事情都連起來了。   翼王石達開,假使他就是有翼的外星人,或者也有可能是被有翼外星 人控制的政治傀儡,在天京事變後,一路打到福建,有一個很大的可能是 ,他要來到台灣,為了討伐虎字營───當然,更可能的是要與虎字營接 觸,目的是為了得到某樣物品,也就是劉幫主先前裝傻混弄過去的那件重 要物品!   而最後想必結果是失敗的。才會往西前進四川,而四川則是這件事情 要解謎,除了台灣之外另外一個重要的地點,我和白素卻一直將其忽略。   原因很明白:從一開始古屋裡白老大的字畫,到翼王石達開,還有紅 綾的煩惱,全都與四川苗疆那一帶有關。看來,我們又要找時間前往四川 一趟,才能弄清真相。   我幾乎忍不住要與白素分享我的想法。然而現在的情形卻又讓我不方 便把這些推論說明出來。   沒想到,我卻沒有警覺到最重要的一點,也是讓我事後最後悔的地方。   (白素當時曾在我發現之前有所警覺,不過她判斷之後,卻認為是她 太過多疑。)   (連白素都會判斷錯,可見變故的發生多麼出乎意料之外。)   也就是這整個事件最關鍵的一句話:「是我,又不是我。」很有可能 與願望猴神那件記述相關,而人的「副本」,其性格與「正本」是大相迥 異的。   原本開朗,正直,處事樂觀的我,就看見了悲觀懦弱毫無自信的另一 個自己。      原本的宋堅大哥,行事光明磊落,是江湖上的大豪傑,如今在我們身 邊的宋堅,如果是副本的話,唯一可能就是,他是個陰險狡詐狠毒的惡棍!   當我心念至此,把目光投向宋堅,正在思考要怎麼確認眼前宋堅的意 圖時,他的眼神向我望來,我始終慢了一步。   彷彿是察覺到我眼中的想法,宋堅用了狠毒的眼神和迅捷的身手回應 我,他和劉幫主的距離本就與我相隔較近,如今,假扮受傷的他一個弓步 ,閃身進了劉幫主的背後,一手反扣住她的雙手,另一手擒著她的咽喉。   變故肘生,宋堅兔起鵠落連續幾個動作,我、白素和紅綾三人竟然毫 無反應的空間和餘地,因為宋堅的行動實實在在不像一個受傷的人士可辦 到的動作!而推宋堅進來的那個人,也在我們思考的這段時間裡,不知何 時,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實在不能怪我,又有誰想到宋堅會做出這樣的行動?又怎麼會去 盯住他身邊的人?)   這時我才赫然明白,這個宋堅從一開始出現的時候,就在演戲!原來 白老大推論的不錯。殺害宋堅的,必然是眼前的宋堅! 22. sizumaru 藏寶之處在古墳 宋堅扣著劉幫主的咽喉,狠狠道:『東西在哪?快說!』 劉幫主臉色煞白,強道:『你......你要什麼?錢?整個幫會?』 宋堅手指收緊,大喝:『倒看你能裝傻到幾時!』 眼看劉幫主雙目翻白,我們都不禁冒出一身冷汗----雖說劉幫主與我們 非親非故,但眼看她就要在我們面前喪命,稍有良知的人都不會讓這樣的事 發生! 我往前踏了一步:『宋大哥,不可!』(自然,這時的宋堅不是我過去 打過交道的宋堅,然而我已經這樣叫慣了,情急之下就這樣叫了出來。) 宋堅惡狠狠瞪了我一眼,拖著劉幫主退後幾步,怒吼:『別過來----東 西到底在哪?』 劉幫主大穴受制,只有任人魚肉,被迫在宋堅耳邊,說了幾句話。 宋堅看她掙扎著說出話來,也連忙低下頭湊到她耳邊----這一點非常重 要,因為在這一瞬間,宋堅的臉將劉幫主的嘴擋住了,使得我和白素都無法 讀到劉幫主的唇語。 宋堅聽了,反而露出疑惑的表情。提著劉幫主道:『是嗎?我不相信---- 你要跟我一起走。』 說完,宋堅如同拎著兔子一樣的走向大片落地窗,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出 乎意料之外----事後我為此非常懊悔。他反手一掌,一記開碑手竟然將落地 窗的強化玻璃打得粉碎! 盤旋於百層樓高度的強大氣流,立即從破了的落地窗捲入,整個寫字樓 文件亂飛,令人睜不開眼。宋堅提著劉幫主,在『哈哈』笑聲中,縱身一躍, 竟從百層樓高處跳下! 宋堅武功再高,從百層樓躍下也絕無生理,正因為事先想不到,我反應 慢了許多。白素反應甚快,在空中抄了一張文件紙,叱喝一聲,射向正躍出 窗外的宋堅! 那文件紙在空中如同是一張鐵片,盤旋著鏢向宋堅,這等內力與巧勁, 讓我大是意外----我知道白素武功絕不在我之下,但我不曾料到居然到了這 等境界! 宋堅怒吼一聲,掉了下去,我們奔至落地窗旁一看,一架直昇機載著宋 堅和劉幫主,已經掉頭離去。而白素射出的那張紙,還大半嵌在宋堅的肩頭 上。 紅綾道:『啊,那開直升機的人,就是推宋堅進來的人!』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宋堅(宋堅的副本,但為行文簡潔,下文仍只稱 『宋堅』)背後,必然有行事極為嚴密的組織! 我用唇語說了一個音節:『mu?』 白素點點頭,也以唇語回我:『我也只讀到一個「mu」。』 (我們討論的是,方才劉幫主對宋堅吐露『某種東西』的所在地,那一 瞬間我和白素都無法完全看到劉幫主的嘴形,但我們都看到最後一個字是『 mu』的音。) 我用唇語:『難道是墳墓?』 白素用唇語:『好怪,跟墳墓有關?』 (那時候,我突然想起一個故事:一個犯人盜取了大筆錢,藏在哪裡沒有 人知道,監獄的典獄長為了想知道他藏贓款的地點,對那囚犯阿諛奉承,最後 囚犯終於告訴典獄長:『在你娘的墳裡!』典獄長受不了這囚犯的污辱,情緒 瞬間爆發,活活將囚犯扼死!) (而那囚犯至死也不知道,何以他告訴了典獄長藏贓款的地點,典獄長反 而扼死了他。) (真有人把東西藏在墳墓裡?) 我用唇語:『地點是「mu」的,也就只有墳墓了,虎字營和古墳,或許多 少有關。』 『台灣有什麼古墓嗎?』 『吳沙墓、王得祿墓、陳永華墓......』 紅綾在我們的薰陶下,自然早就學會讀唇語。她在一旁靜靜『看』我們交 談,突然也以唇語道:『且慢,齊白叔叔挖掘過的古墓中,王得祿墓是台灣唯 一一個被他列在財產單上的。』 我和白素驚奇的望著紅綾:『不是千年古墓,齊白還看不上眼。區區一兩 百年的王得祿墓,何以值得齊白記在名單?』 紅綾道:『齊白在「王得祿墓」條目下,注明的是「朱一貴異寶」。』 我突然間,腦海中隱約想到些什麼,但隱隱約約還指是個模糊的概念。紅 綾道:『王得祿的祖先,確實是從江西來到台灣討伐朱一貴的。』 我道:『照啊,這樣王得祿就和朱一貴牽上線了。那朱一貴有何異寶?』 白素道:『民間故事中,朱一貴自稱皇帝,和清兵作戰過程中,軍師曾提 出建議:「行過崩橋」、「半天問路」、「無影厝過暝」、「倒店食點心」、 「不可入溝尾」。朱一貴卻認為「崩橋」無法過、「半天」找誰問路、「沒影 厝」就是沒有地方,何以過夜?「倒店」既然店都倒了,怎麼讓軍隊吃點心? 最後他兵敗如山倒,終於在「後溝尾」這地方被縛。』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所以你認為,朱一貴的軍師握有某種「異寶」---- 就像是年羹堯逢賭必贏、戰無不勝的寶貝?』 紅綾道:『我認為更像是爸記述的「叢林之神」,霍景偉獲得預知能力的 寶貝!』 白素道:『不錯。那軍師肯定有預知能力,他所說的「崩橋」、「半天」、 「無影厝」、「倒店」都是朱一貴後來行經的地名,甚至最後朱一貴在「溝尾」 被捕,也都是預言中的了。』 我眉頭緊皺:『叢林之神後來證實是外星人的思想儀零件109B,難道朱一 貴軍師擁有的,也是類似的異寶?』 白素點頭:『朱一貴兵敗後,寶物落在討伐朱一貴的清兵將領王家手中, 最後寶物藏在王家官位最顯赫的王得祿墓中,這樣就全連起來了。』 以上記述,看來花費時間極多,事實上由於我們心思轉動甚快,皆用純熟 的唇語溝通。從一開始宋堅擊破落地窗,到我們討論出藏寶地點,實際時間, 不會超過一分鐘。 此時,大批警方已經將這個辦公單位團團圍住,我拿出皮夾中的國際刑警 特別護照,向此處的高級警官提出身份證明,我們一家人沒有受到太多盤問, 離開這棟超高層大廈,往高速鐵路的車站奔去。 23 markwu123 我們馬不停蹄地從台北趕到了嘉義,在車上我連絡了小寶。吩咐他帶一些工具來 可能必須要進墓穴趟。一聽到我們可能要進墓穴,電話那頭小寶,興奮的心情連我在 台灣都能感受的到。這傢伙最近迷上了盜墓小說,這一次有機會進到墓穴中,他自然 連滾帶爬也要爬來。其實盜墓這件事,應該要找我的另一個好友,可惜他現在已經在 「陰間」了。只是王得祿墓他未必會看上眼,畢竟只是一方將領的墓穴。沒想到我們 進入王得祿墓中後,才發現,這傢伙連王得祿墓都進去過了。而且還造成我們不小的 困擾。 下了高速鐵路,我們一行人旋即到了在太保的王得祿墓園,王得祿墓園在台灣是被 政府納入保護的,所以我們一行人並沒有馬上行動,而是在市區找了間還可以的旅店 等待著小寶。順便蒐集了王得祿墓的資料。在仔細地蒐集和閱讀後,我發現了一個疑 點。 「石鳳被破壞過」我略有所思地對白素說道 「他有石龍、石鳳、石獅、石象、石虎、石羊雕塑,只是單單石鳳被破壞過,或許是有 點意思」白素微微笑道 「一般來說古代陵墓都會設有防止盜墓者的設計。我們這次會不會也要注意啊」 我對著白素笑道。這個時侯,小寶也從門外衝了進來。我和白素看著他帶來的裝扮 也不免傻眼。洛陽鏟,探照燈,居然還給我帶了一隻大白鵝 「衛斯理,來,這個我從陳長青地下室挖出來的摸金符,一人一個」 -- ╭═╯╠═╮╭────╮╭┬──┬╮╰═╮╦╭╮暱稱:無碼客 ╰╬═╬═╮├───╯│├┘ └┤╰╮║║║ 最喜歡的球隊兄弟象 ╭║ ║╭╮╭─┬┬─╮│● ●│╭╣╬╬╬ 最喜歡的球員:董永興 ╰╬╯║║║╭┬╯├╯╮╰┬┬┬┬╯╠╯║║║ 成為象迷的原因:潘俊榮先發勝 ╭║╭╬╯╰│╰╮│ │╭│├┤│╮║╰╯║╰╯ BY P2 bluc ╯╰╰═╯╰╯╰┴─╯╰╯╯╯╰╯╰══╩═╯有效期限:5/20~6/2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18.212.227
zyakuyou:頭推~~連小寶都來了呢^^ 讓他一起進入墳墓沒問題嗎XD 05/27 12:16
yuee7431:跟盜墓小說結合了呢 XD 05/27 13:51
Iguei:很好,小寶你果然讀很多盜墓小說,摸金符也來了~倒是陳長青 05/27 20:02
Iguei:家還真多東西可以挖啊!XD 新的文裡又重新統整一次資訊了 05/27 20:02
sylvialee:推! 05/28 06:17
sizumaru:可惜盜墓小說我涉獵不深 m大出了個難題 05/29 21:30
kuraturbo:大白鵝XDDD 06/03 03: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