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 那未完的花樣年華

[wesleyfu (電影是一種幻想)]

這是一份今年在學校上課時未完的作業
我想一如當年將他那原始未完的狀態呈現與大家分享
原本因為時間的緣故未竟全功的作業而事後想想
這未嘗不是個未完的巧合
不正是呼應自阿飛正傳以來花樣年華及2046一貫的未完餘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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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藝術與當代議題期末報告（花樣年華）
授課教師：林志明教授
B91610127 傅文忠

攝影
「花樣年華」是王家衛導演的第七部電影，改編自劉以鬯的「對倒」。王家衛說：「花樣年華」雖已是我第七部作品，但是要是你問我，我還是未以導演自居的。 我還自視為觀眾———跑到攝影機後的觀眾。

王家衛：電影中的攝影機絕大部分時間就像是個鄰居，它永遠就躲在後面看某些事物。

透過玻璃的呈現的景象，以鏡子反射成像的映像。畫面裡出現的場景，巧妙的暗示著導演所想傳達的情節，兩人之間關係的暗示。

光在偏折磨損時便記錄了時間，時間因而在這樣的光裡暈開，成為偏折光的特殊質感。(1)

不僅是透過鏡中所反射出具有時間刻痕的光影表達那些過去的時光，同時透過過去的留聲樂曲一再地提醒觀者進入那段舊時空的記憶中。

中腰鏡位，由腰臀部至胸下的一種特殊近景特寫鏡頭，表現穿著旗袍或穿著西裝的舊時代時尚男女的優雅華麗。懷舊典雅的華人歐風。

以多種不同場景的窗戶作為景框，以及畫面中大量使用樑柱、轉角、邊牆所形成的二分畫面效果去透過攝影師的刻意手法而形塑那特定的、屬於花樣年華一片中的王家衛風格。

場面調度
燈光顏色調性：藍、暗紅、黛綠、昏黃、昏綠

周慕雲和蘇麗珍相會的酒店及自己的房間均出現鮮紅色的道具，如酒店長廊上紅色的窗廉布、紅色的地毯、紅色的牆紙、周慕雲房中的棉被等。紅色本代表著兩種截然不同的隱喻：一是熱情、激情、愛，二是危險的警號。(2)

主控畫面的對比：
燈光調性：
鏡頭和攝影機距離：
角度：
彩色的意義：
鏡頭/濾鏡/底片：
次要對比：
密度：
構圖：
形式：
取景：
景深：
角色的位置：
演員的角度：
演員間的距離與親密度：

攝影機運動

剪接

聲音
電話聲、打字聲、錄音機、背景音樂
王家衛說：我認為跟影像不同時代的音樂會產生一種曖昧感，令事物顯得複雜起來。 我在片場也放音樂———不是為營造氣氛，而是帶出節奏。 然而電影音樂一定要是影像的。

表演
演員的情感

戲劇
時代背景：
1962，香港      上海話、廣東話  新聞日報
1963，新加坡    星洲日報
1966，香港
1966，柬埔寨    牆上的洞 塵埃枯草 秘密生草 三千煩惱絲

階級：中產階級

性別：被男人背叛的女人與被女人背叛的男人，這對有夫之婦與有婦之夫的秘密互動，因相同的寂寞，相同的心情，同病相憐加上彼此之間微妙的情愫，讓他們結合在一起。互相安慰又自相矛盾的支持，彼此憂鬱的牽連在一起。那種壓抑但又熱情的複雜情感在電影裡導演所運用的手法，營造的氛圍當中蔓延開來。

布料：
在王家衛對柳腰圓臀的物癖凝視，以及治張叔平在織品花色花樣上的大膽鋪陳下，身體轉而擺弄著包裝上織品質感的各種風情，旗袍雖禁錮了身體，但卻為不可見的慾望著上了色彩。

配飾：60年代的時尚，復古的緊身旗袍。嚴肅又拘謹小中產階級西裝，油亮的髮型。
色彩：憂鬱暗沉的色調，陰暗的角落，兩人的偷情。鮮紅與灰綠的對比，象徵著熱情、激情、愛與危險關係的對比。表露著周幕雲與蘇麗珍之間微妙又曖昧的秘密關係。美麗卻也短暫。

肢體裸露：保守的服裝，適宜的身體線條，張曼玉的柳腰在電影裡擺盪，與她憂愁的情緒有著相互輝映的表露。憂鬱的肢體動作加上昏暗的氣氛，營造出一種無奈又深刻的情感。

故事
片中前半段，周慕雲與蘇麗珍不期而遇的在公寓外那幽暗狹長的樓梯裡的相遇，
在重慶森林中，王菲闖入梁朝偉的房裡東翻西弄、整理打掃。
在花樣年華裡，蘇麗珍也進入周慕雲在新加坡的房裡，或坐或躺感受著過往秘密的寂寥，點煙、打電話，留下印著唇紅的煙屁股，留下令周慕雲不解的無聲話筒。

起初兩人共乘出租車時，周慕雲試圖摸上蘇麗珍的手時，周慕雲的手上戴著婚戒；後來兩人感情升溫後，也是乘著出租車，蘇麗珍在周慕雲懷裡亦戴著婚戒。他們都還配帶婚戒，但身邊卻所坐非人。在這樣的狀態之下，心中帶著對伴侶情感出軌的哀傷，因著彼此所遭遇的相同處境之下，產生一種曖昧的親近，並發展出一種在社會價值觀底下不為接受的秘密關係，但彼此又小心的互相珍惜著，所以帶著婚戒的相擁。

在周慕雲說出「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之後，蘇麗珍坐在周慕雲另覓得房間中，落單的坐在桌旁，桌前多面鏡中倒影在畫面上呈現一種蘇麗珍的慌張及分離的哀傷。像是她又要失去了一段感情，在抽離婚姻之外所得的另一段安慰，隨著這個時刻的到來，又再度要面臨一種失落。此刻他們的關係終於走到了不得不分離的時刻，但一切卻有顯得這麼哀傷與不捨。

周幕雲在離開香港、離開蘇麗珍之前他說：「如果，我多一張船票，你會不會跟我一起走？」而我隱約覺得，蘇麗珍不能跟他一起離開的原因，其實如下面這首詩所寫的一般。

Say, what can I do for thee! Weary thee, grieve thee?
Lean on thy shoulder, new burdens to add?
Weep my tears over thee, making thee sad?
Oh, hold me not, love me not! Let me retrieve thee.
I love thee so, dear, that I only can leave thee.
－Elizabeth Barrett Browning

「I love thee so, dear, that I only can leave
thee.」

因為太愛他，所以不忍放縱兩人的關係而可能傷害對方，蘇麗珍只好眼錚錚的看著周幕雲離開香港。再看到片中尾聲時，1966年周幕雲回到香港的那年，他到了原本顧太太的家中探望，卻也問問新屋主關於隔壁一家也搬走的孫太太一家，得到的答案竟是隔壁住了個女人並帶個小孩；蘇麗珍在接近的時點－孫太太一家搬離香港之前也探望了孫太太，孫太太還說「如果你有興趣的話，我這房子就租給你吧，可以算你便宜點。」之後出現了蘇麗珍對他的兒子庸生說話的一幕，也讓人猜想到底庸生是陳先生、陳太太（蘇麗珍）所生，還是為周幕雲與蘇麗珍兩人的小孩，實在是留下許
多對周幕雲、蘇麗珍兩人關係的遐想。

意識型態
蘇麗珍麵攤外帶，周慕雲麵攤內用
旗袍盤髮，西裝油頭
紙巾，手帕
皮包，窄領帶
麻將桌，報社（困住、等待、無奈）
喝茶看著窗外並摸摸窗簾，抽煙望向辦公室外
電話聲，打字聲
看電影，寫武俠小說
透過玻璃的呈現的景象，以鏡子反射成像的映像。

高跟鞋，拖鞋

Slow motion, music
手，煙盒，飯盒
報紙，書

就外遇的表述上，蘇麗珍作為女人，展現一種被動，不希望如同丈夫一般外遇。
她說：「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矛盾的想保守著自己對丈夫的愛情，卻又不甘示弱的與周先生發展一段憂傷的愛情。
而周慕雲作為男人，展現了一種主動且難以抗拒生物性本能，並表現出一種不能掩飾的衝動，他說：「我相信我自己不會像他們那樣，....原來是會的....我想離開一下」在這段對話之後，也許遭到背叛的兩人，會因此揣想著許多無法追究的不滿與不平。並從中找回一些曾經失落的感受。畢竟被背叛是一種不可承受之輕。

接著周慕雲說：「我一直在想，他們怎麼樣開始的。現在我明白了，原來很多事情，都是在不知不覺中發生的。」

由窗景所窺見的兩人，似乎表示著兩人被婚姻及雙方配偶的外遇所困，那種因著被背叛的憤怒、不平，及想要釐清背後始末的心情；對照著兩人因著伴侶的出軌互相憐惜而註定依偎的周慕雲及蘇麗珍兩人，那種若有似無的悖德不安，及自己也背叛了那被雙方配偶所背叛自己的那種忿忿不平，始終糾葛、阻礙了周慕雲及蘇麗珍兩人之間更進一步的親密發展。我想這是一種矛盾的心態，他們又想保有自己的忠貞，以顯出自己與他們的不同。但在某個情感之上，又帶著報復心態表現與那些背叛者同樣的行為。這也許是一種渴望理解，但又痛苦不堪的心境。

評論
秘密，在電影中的價值不再是「被揭發」（不論向觀眾或向劇中人物）後所感受到的崇高，而是因為秘密歷久而仍舊「不被揭發」，凝結出一種「沈重」。卻又某個角度上，可以滿足一種偷窺者渴望看見事物真相的一種慾望。但在當時的社會背景之下，是絕對不容許曝光，所以為秘密。(3)

秘密似乎並不具任何確切的意義結構，甚至沒有指稱任何被掩蓋的真相，而在電影裡是一種情調或情緒。演員的姿態與表情更顯得重要。(4)

情感是不需要任何理由與藉口的，無需隱瞞什麼，更遑論需要揭發，這些「不需要」便是愛情的祕密，任何理性追索只會使其更加荒謬的那種秘密。(5)

王家衛：我最感興趣的是戲中人在這個故事的處境中的行為，如何保守秘密及分享秘密。

法國影評人Michel Ciment曾問王家衛花樣年華是否取材自「金玉盟」，金玉盟片中男女主角分離約定再見，之後卻因故未能一見，而在雙方也有各自的發展，雖然最終還是在主角之間揭曉了分離的祕密。不過與其這樣說，將「Before Sunrise」、「Before Sunset」拿來做對照，似乎也有相同的感覺，只是「Before Sunrise」、「Before Sunset」兩片拍攝的時間與劇中的背景時間都相隔了很久，所以我們在「Before Sunrise」上映的當時也未能預見之後男女主角的再相遇與故事的後續發展，如此一來，「Before
Sunrise」當時上映的情境似乎較「金玉盟」來的更與「花樣年華」雷同，都是未能相遇，因著這樣未能相遇的祕密與留白，製造了觀者心中填白的想像與戲劇張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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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1.黃建宏，「何謂秘密？」，電影欣賞104期，p.69~74。
2.陳俊維，沒有花的「花樣年華」。
3.黃建宏，「何謂秘密？」，電影欣賞104期，p.69~74。
4.同上。
5.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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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資料
Louis  Giannetti，焦雄屏譯，「認識電影」，遠流，2005。
Pamela Druckerman，顏湘如譯，「外遇不用翻譯」，大塊，2007。
李恒基、楊遠嬰主編，「外國電影裡論文選」，三聯書店，2006。
Gillian Rose，王國強譯，「視覺研究導論－影像的思考」，群學，2006。
John Fiske，張錦華等譯，「傳播符號學理論」，遠流，1995。
張小虹， 「流行時尚與消費文化」讀本，臺灣大學，2003秋。
林文淇、陳德齡編，「生命的影像：台灣紀錄片的七堂課」，國立中央大學電影文化研究室，2006。

黃建宏，「何謂秘密？」，電影欣賞104期，p.69~74。
陳俊維，沒有花的「花樣年華」。

花樣年華法文網站，http://www.inthemoodforlove-wkw.com/
花样年华，http://baike.baidu.com/view/65898.htm
漫談《花樣年華》和張愛玲（上），http://www.wretch.cc/blog/paper05/12204375
漫談《花樣年華》和張愛玲（下），http://www.wretch.cc/blog/paper05/122043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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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沒有一顆心會因為追求夢想而受傷，
  因為追尋過程中的每一片刻，都是和神與永恆的邂逅。」～Paulo Coelh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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