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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自生祥臉書 林生祥 昨天 昨晚跟差事劇團的老大鍾喬喝酒,他帶以色列劇場導演Gil和演員吳文翠來美濃做工作坊 ,文翠還是我在淡水瓦窯坑7年的老鄰居。 很久沒跟鍾喬喝酒,聊到挺晚,我又想起了許多往事。 1997我退伍沒多久,開始了第一個巡迴,正式踏上職業音樂人的路,其中一場演出在台北 大安森林公園,我們借用了差事劇團在和平東路的排練基地,當作休息室;1998年,鍾喬 把那裡地下樓弄成了排練小劇場,還經營了一個小小的“聶魯達咖啡“,鍾喬熱愛聶魯達 的詩,一樓則是辦公室。鍾喬曾策劃過以聶魯達的詩為原點,而創作出的三段戲劇,我在 裡頭也參了一角,主要是唱歌還有做現場配樂,但我也是一名角色很輕的演員,我記得我 前後參與了鍾喬的3部戲劇,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應該是“逆旅“、“我訴說一些事情“ 、“海上旅館“。 差事的戲劇要說的事其實很重,“逆旅“談到白色恐怖,“我訴說一些事情“談詩也談革 命,“海上旅館“則描繪社會邊緣故事。大概2000年後吧,我已經開始忙碌交工樂隊的各 種事情,劇場的事就漸漸疏離了,一個原因是我自認為不是當演員的料,另一個則是搞交 工的事挑戰很大,事情很忙。 跟鍾喬一起的經歷,對我的生命有很重要的改變,這個明天再寫了。時間已晚,晚安大家 。 林生祥 14 小時前 續昨天 鍾喬跟我的一段往事 我之所以會開始想像交工樂隊這樣形態的音樂,也跟鍾喬有關。 1998年,忘了月份,鍾喬成立了“跨界文教基金會“,開幕的日子,他邀請觀子音樂坑做 演出,地點就在地下樓的差事劇場,我記得也在同時,鍾喬策劃了一齣劇“亞洲的吶喊“ ,找了亞洲十國的演員一同做戲,也在開幕的活動中上台表演,日本演員用鐵罐做成胡琴 來拉,孟加拉演員打著他們的傳統鼓,菲律賓的原住民演員帶來了他們的傳統彈撥樂器, 琴頭上的裝飾頭髮竟是他的祖先獵人頭的戰利品......,或許就音樂專業來說並非頂尖, 但這些演員都帶著他們濃濃的傳統文化前來。 輪到我們演出時,我感覺到一陣羞赧,那時樂團的樂器是爵士鼓組、電吉他、電bass、空 心吉他,我自認為我的音樂元素傳統的成份太少,無法標示我從哪邊來,也無法指向我的 族群脈絡,站在那裡我幾乎瀕臨崩潰,我愧對我們的傳統音樂,我竟然也不會彈任何傳統 樂器......,我第一次在舞台上強烈感受到想鑽地洞的感覺,也期待這時能出現多拉A夢 的任意門,讓我切換逃走。 回到淡水瓦窯坑的夜晚,我想了好久,我覺得我的音樂走不出去,走不出台灣;我喝著徐 蘭香釀的米酒,坐在禾埕開始想著我應該要怎麼改變,要如何彈傳統樂器......。那時家 裡擺著一把琵琶,那是麻豆朋友王坤輝送的,我拿起來亂彈,其實是當吉他彈,但心裡想 不管如何我一定要開始彈東方樂器,因為當時我也想不出其他的方法了。 1998年“游盪美麗島“的巡迴時,我跟吉他手鍾成虎用琵琶各彈了一首歌,也收錄在cd裡 ,音色有像琵琶,指法彈撥不像,連演奏姿勢也很怪,因為我直接在琴後方鎖上螺絲,想 辦法把琵琶背起來彈,像背吉他那樣。 現在想起來,那時膽子很大,也沒想過會被琵琶專業修理的事,就這樣笨笨的開始試著敲 傳統大們,但大門並沒有因為這樣而開啟。直到年底我被鍾永豐拐回美濃後,因為一個意 外進行的客家八音班,我從中樂器行意外帶回一把月琴,跟永豐借了陳達的黑膠唱片,在 美濃竹頭角的傳統三合院房子裡,我開始了月琴的學習旅程,接下來就組了交工樂隊 ......。 這是鍾喬跟我的一段往事,往事好像要有酒才會記起。 乾杯,今晚是開喝的日子。 --   「--仁愛國中真的是一個很好的學校,它的校規不太嚴,讓我們有自己的空間, 發展屬於自己的專長與興趣,以及各式各樣的觀念。」這段話可以有很多種解釋。 http://sites.google.com/site/youtien/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43.20.1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