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在古拉旺荒原哭泣》
軟調諷刺 深刻反省 妳想過與與動物的關係嗎？
文/康寧馨
書名：樹在古拉旺荒原哭泣
作者：David Quammen大衛逵曼 張鳳儀譯
出版：胡桃木
闔
上這本書，腦中閃過以下的景象：「一對夫婦牽著蹦跳的小孩漫
步在木柵動物園，一幅和樂融融令人羨慕的畫面；此時，好奇心強的小
朋友張著無邪的眼睛瞪著兩隻雄獅子
許久，問父母：「拔拔麻麻，那隻公獅子為什麼騎在另一隻身上還扭著屁股
啊？下面那隻不是也是公的嗎？」母親臉上頂著不知所措的笑，父親則微微臉
紅著清喉嚨假裝咳嗽，他心裡也許想著：「哇！原來這兩隻是gay啊！」或者
他懷疑自己眼花了，或是答案太難以啟齒，乾脆騙小朋友說：「不！下面那隻
是母的，牠們正在交配。」小朋友一臉疑惑地接受了父親的答案。然而災難不
只如此，出了動物園大門，外面有許多可憐的流浪狗，小朋友又問：「拔拔麻
麻，牠們好可憐喔，為什麼牠們不能住動物園裡呢？」「………。」別說向小
朋友解釋了，就連大人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的人造動物園裡有一堆原屬自然的
野生動物而城市裡卻遊蕩著許多被人類惡意遺棄的已馴化非野生犬隻。
如果是你，能回答小朋友的問題嗎？我想應該不能，如同在這島上的大多數人
一樣，很少人能解釋在非自然密閉環境下動物異常的行為的成因；更少人曾想
過這些現象背後代表的涵義，進而寫一本書企圖喚醒群眾的良心。顯然，我們
缺乏如本書作者所有的深刻反省。
本書集結了作者大衛逵曼深入叢林高山沼澤荒漠及城市中以親身經歷醞釀出的
二十二個隨想，內容間並無一定的關聯性，有對釣魚行為的探討<鱒魚>，描述
物理現象流體力學的<蓋洛汀河的漩渦>及時間相對性的<愛在相對的年代>，討
論基因突變生物白子被人為繁殖的<辛辛那提的白老虎>等等；作者以看似輕鬆的
筆觸描繪一個個背後沉重的故事，不似Peter Singer《動物解放》(Animal
Liberation)般赤裸強硬，也不是吉米哈利雅俗共賞的輕鬆，逵曼選擇留給讀者
反思的空間，唯一露出作者想法線索的僅有句子後面括弧中躲藏著的軟調諷
刺，苦笑地悄悄暗示著你。同時，逵曼也是個用功的作者，你可在這本書每個
章節中得到作者提供的豐富書籍索引，內容包含從達文西的畫作到霍金的《時
間簡史》；因此，每篇故事都有無限延續想像的網狀架構，只需你放上代表關
心的小蜘蛛，脈絡將緊密分明，引導你進入生物/生命問題的核心
人類的道德思考真能超過私利欲求嗎？我不知道，這也是作者心中尚無法解決
的自我矛盾。牽涉到生命的問題，大多沒有絕對的答案；我相信，人類關心其
他物種並非僅出自憐憫，而是出於良知及部分自私，在已經稍稍了解生物多樣
性重要性的今日，別再自誇地把愛心掛嘴上。說穿了，人類和其他物種脣齒相
依共榮枯，必須互利共存，無須自抬身價。不管你原先心中存有哪種刻度的
尺，本書所描述的現象所代表的重量都可讓你放在一端已擺著良知砝碼的天秤
另一端，秤一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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