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www.hawh.cn/big5/gqwh/2006-08/12/content_98227.htm
賈湖刻符與中華彝族萬年文明史
河南省舞陽縣賈湖新石器時代遺址,經發掘總面積的二十分之一,發現一批相當于 裴李
崗文化的屋基、灰坑、陶窖、墓葬,并出土文物數千件。
賈湖遺址的碳十四年代測定數據,總體上都在7000一8000年范圍內,若按樹輪校正 數據
,則在7500-8800年之間(《河南省舞陽賈湖新石器時代遺址第二至六次發掘簡 報》,
《文物》一九八九年第一期)。出土文物中有三件龜甲各刻有一個符號,一件石器上 豎
排連接地刻有四個符號。《發掘簡報》指出?“在這些龜甲和隨葬品中的骨器、石器上
發現的契刻符號,很可能具有原始文字的性質,……這批契刻符號的發現,為研究漢字
的起源,提供了新的重要資料。”
賈湖遺址考古成果公布后,不少學者撰文認為,賈湖刻符的發現,為探索中國文字 的起
源提供了珍貴的實物資料。其中唐建先生在《賈湖遺址新石器時代甲骨契刻符號的 重大
考古理論意義》一文中提出了肯定的看法?“河南舞陽賈湖遺址甲骨契刻符號的發現 及
其考古絕對年代的確定,為商代甲骨文的歷史源頭探索提供了可靠的的證據”,這“不
但是到目前為止新發現的我國最早的甲骨契刻符號,也是至今我國年代最早的文字或文
字前形式。”從而肯定殷商甲骨文的源頭在其前5000多年的裴李崗文化時代,亦即漢文
字的起源、發展已有約九千年的歷史。不過,賈湖甲骨契刻符號究竟是文字或只是文字
前形式,用漢古文字與之比較進行探討,目前尚未能得到完整而令人信服的結果。
我于1993年2月專程赴河南鄭州,在省文物研究所得以親睹正在清理、復原中的甲 骨、
石飾刻符,以及骨器(未見有刻符的含器)、石器、“陶器等部分出土實物。將賈湖遺
址甲骨、石飾刻符與彝族傳統文字進行比較研究,在彝文中不但全能見到與賈湖刻符形
同或形似的文字,而且對豎排契刻于石飾上的四個刻符,用彝文亦可釋讀出具有完整性
的含義,同時賈湖遺址出土的一些文物,在其他民族特別在漢族中已不見蹤跡,而在現
令彝族地區尚能尋見到與其相同或相似的日常用物。這種絕非偶然或巧合的現象,亦可
證明彝族傳統文字與約九千年前的賈湖刻符之間有著明顯的淵源關系。文字的創制與使
用,是人類社會進入文明時代的重要標志之一,結合近年在彝區調查發現的彝族古老歷
法十月太陽歷與十八月歷等古代文化加以佐證,據此可以提出中華彝族具有萬年文明史
。
彝文何以與賈湖刻符有著明顯的淵源關系,這有必要首先對彝文作一些概略的介紹。
一、彝族傳統文字簡介
彝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成員中具有悠久歷史和豐富傳統文化的民族之一,有自己的 語言
和起源時代久遠,獨具特性且發展完善的傳統文字即彝文。彝文首先表現于擁有載 體形
制多種多樣、卷帙浩繁、內容豐富的文獻。
現今尚流傳和遺存彝族地區的彝文文獻載體形制主要有巖書、布書、皮書、紙書、瓦 書
、木犢、竹簡、骨刻、木刻、金石銘刻、印肇等,其中絕大部分為紙書,根據紙質和 極
少部分所署的抄寫年代,彝文文獻多形成于明、清時代。但不等于說彝文文獻都首撰 成
書于明、清。除續修的譜牒,部分金石銘刻,以及漢文古籍譯作等彝文文獻夕卜,絕大
部分彝文書籍,特別是彝族畢摩(祭師)傳統用于各種祭祀的典籍,是按世代流傳下來
的內容與格式,從原非紙張為書寫原料的典籍上,轉而傳抄成紙書,即絕大部分彝文文
獻成書年代遠不止于明、清時代。現存彝文文獻,根據其產生的時代背景或署有年代可
考而較方者,有云南紅河州境3000多年前原始巖畫組合畫面中的彝文巖書、西漢時代的
云南昭通彝文銅印(堂瑯印)、蜀漢時期的貴州“妥阿哲紀功碑”、南宋開慶己午年(
公 元1259年1的“攔龍河碑紀”等。
在彝族歷史上,彝文文獻從它產生第一部的那時起,與其緊密伴隨的即是天災人禍 的無
情摧殘,其中尤烈者為歷來的焚燒,但它畢竟是植根于民族頑強的自我意識之中,終 究
“野火燒不盡”,在“文革”結束以后,終于得到了人們的公正認識。目前幸存的彝文
產獻,除石刻在貴州境內尚存260多塊、云南境尚存700多塊外,紙書等類型文獻,國內
有關部門及國外英、法、美、德等國收藏的數量,據粗略統計,總計約有一萬二干余 冊
,據各地初步普查,尚有約五千多冊仍存于彝族民間。
彝文文獻以其豐富的內容,涉及了彝族古代社會的各方面,客觀地反映了彝族社會 發展
的歷史。由于彝族社會發展史上末曾出現巫史的真正分離,彝文文獻多由彝族巫職 畢摩
世代抄流傳下來,且多用于巫事。因此,彝文文獻尚處于以原始宗教為主要表征 的多學
科融匯于一體,大多沒有形成各具鮮明學科特點的專門著作。綜觀滇、川、黔、桂 四省
區現存彝文文獻,據其包羅的內容,可歸類分為原始宗教類(此類又可分為祭祖、祭 奠
、祭神、消災除禍、驅魔送鬼、詛咒盟誓、招魂、祈福、占卜、祭祀神坐圖譜等經 書)
;歷史、譜碟、神話、哲學、倫理、天文律歷、地理、文學、醫藥、農牧生產、軍事、
契約、帳簿、通告、譯著、文字等十五大類。
彝文文獻書寫格式為左起直行,多無標點。其文章風格,誠如楊成志先生在《云南 羅羅
的巫師及其經書》一文中指出?“羅羅經的語句,多系五言,意義簡樸,音韻自然。 且
段落分明,毫無錯亂。雖其中有長短句,要之,朗誦起來,也極合著節奏,純是一種 方
詩詞的上品!……至其字畫的方勁和秀麗,更可做我國文字學家的參考品。 擁有誠如上
述文獻的彝文,屬音節表意方塊文字,在明、清以來的漢文史志中常被 稱為“鑾字”、
“題書”、“羅羅文”、“貝瑪文”、“白馬文”、“畢摩文”等。彝文在彝族歷 史上
曾有過統一或約定俗成的通用時期,但隨著彝語方言、土語的產生及其與日俱增的 差異
,作為記錄彝語符號的彝文,亦形成了各具方言、地區特色的多流派,有如戰國時代 的
漢字六國文。不同的彝語六大方言相互通話有困難,掌握不同流派的彝文,相互閱 讀文
獻亦不易。不同方言、地區間彝文的差異主要表現在使用的單字多少不一。常用字 與異
寫字區別不一;同意近音的彝文寫法不一;形同音異義不一等。但這些差異畢竟不 是不
同文字性質上的差異,所以都具有共同的特性。
彝文字體書寫規律與漢字相同,但無謂偏旁和部首,唯將書寫的首先著筆的第一筆 或
第一部分筆劃稱為主筆。彝文造字是于不同主筆的不同部位分另咖以不同筆畫而形成 若
干獨具形、音、義的單字,彝文主筆最常見的有二十六種;彝文有獨體與合體兩種,合
體字較少,獨體字則占百分九十以上,因而筆體較簡,二至五劃的字約有百分之八十以
上,八劃以上的字極少;彝文字體富于變化,但有一定的造字規律,首先,彝文亦如漢
字“六書”,有少量的象形、指事、會意及大量的通假字。“通假”不是造字法,是音
節 表意文字發展到一定的成熟階段,為適應語言的需要出現的用字法。彝文通假現象普
遍, 不但“本無其字,依聲托事”,而且往往“本有其字”卻不辯字義地“依聲托事”
。彝文 的通假借用,改變了它的表意性,所以嚴格他說,彝文是表意為主而兼有表音的
文字。
彝文合體字少,不似漢字采取形聲結構來多產字,而是采用字體結構易位、增添筆 劃等
方法來多產字。結構易位有上下易位、左右易位;增添筆劃則指在已具獨立形、音、 義
的獨體字不同部位增添不同的筆劃,形成另具形、音、義的字。
彝文再一特點是異寫繁多,每字的異寫少則二、三個,多則四、五十個。其因除不 同方
言、地區書寫有差異外,彝文在流傳中書寫帶有隨意性而同一字筆劃可多可少,甚 至可
正寫反寫;再是流傳中逐漸發展演化,以致原始字與多個演化字混用。從這點來講, 往
往能從其中看出彝文的原始面貌和其發展演化的一些軌跡。從總體來看,由于彝族社 會
經濟發展緩慢、彝文在野自生自衍等歷史原因,彝文的發展和演化速度是了豐常緩慢時
。 彝文以其獨具的特征表現出了古老的風貌,那它究竟起源于何時?這個問題在近 半
個多世紀以來,學術界眾說紛紜,卻向無定論。此前有關彝文起源或首見流傳時代的 論
說,較具代表性的有唐代說、晉代說、漢代說、借用戰國六國文說、春秋時代說、殷 商
時代說、龍山文化時代說、母系氏族社會繁榮時代說、半坡韶文化時代說、最遠九干年
前說等。雖負無定論,但從這些各有所據的眾說中,亦能看出彝文起源時代的久遠。
在上述眾說中“借用戰國六國文”一說,雖是一種未對彝文全面認識的臆說,但畢 竟看
出彝文與古漢字具有一定的共同點,兩者的共同點則在殷商甲骨文中有明顯的表現。
彝文與甲骨文的共同點,首先表現于兩者同出巫職。彝文的創制、收集整理以至運 用,
都與彝族巫職畢摩有緊密的關系。各地彝族民間傳說和彝文文獻記載,都說畢摩創 制了
彝文,井由他們改進而運用。在彝族社會發展歷史中,歷來彝文多囪畢摩掌握和運 用,
彝文文獻亦多由他們世代抄而流傳下來;殷商甲骨文是商代后期貞人(巫職)在 為商王
占卜時,將占卜的事和其后的驗辭,連同占卜者姓名,刻在甲骨卜兆旁形成的王 室占卜
記錄。其二是彝文與甲骨文都具有象形、指事、會意等造字法。但這些造字法本 身具有
了很大的局限性,彝文開拓了有如上述產字多的易位、增筆等造字法,甲骨文則尋 找到
了產字多的形聲結構造字法;其三是彝文與甲骨文通假現象普遍,囪此都改變了兩 者的
純表意性;其四是彝文與甲骨文都是異寫字繁多,彝文的異寫字有如上述,筆畫可 多可
少,甚至可正寫反寫而帶有隨意性,甲骨文亦是同一字細部繁簡不定、部位正反不定、
偏旁不定而有隨意性。
不僅如此,我曾僅將流傳于滇東北彝區的彝文與1965年版《甲骨文編》作過比較, 兩者
字形相同者達、22字,相近者達86字。這些仍非巧合的諸多現象,少至可察見彝文 與甲
骨文有著非同一般的密切關系,這種關系表明了彝漢文同源。但兩者在甲骨文產生 前較
早時代即分流,其后各自獨立發展成各具特性,不同體系的兩種文字。漢字體系最 遲在
殷商時代即成官方文字,其后與周代青銅銘文、戰國及秦漢帛書、簡犢文字、魏晉 的石
刻文字緊密相衍接發展,從播、篆、隸書等幾經演變為今日通行的楷書。彝文則如 前述
,由于主客觀的諸多歷史原因,未得與時代同步發展,不舍其固有的風貌。數干年 來順
應自然法則,緩慢發展而逐步完善。
彝文與甲骨文所具有的共同點表明兩者有著共同的源頭,而甲骨文即漢字的源頭,學 術
界一般都認為是近代以來地下考古發現的新石器遺址出土的陶器刻符,郭沫若在具體 談
到西安半坡遺址陶器刻符時曾說?“可以肯定說就是中國文字(漢字)的起源,或者中
國原始文字的子遺。”到近年為止,在我國若干考古遺址中,已有32處新石器時代遺址
中發現陶器刻符共達680多個形體,這些陶符用漢方文字甲骨文與之比較研究,目前尚
未得出令人信服的結果。然而,用彝文與之比較,則能或多或少地對多處出士的陶符分
別解讀大部或一部分,如在年代上各具代表性的距今約八千年的甘肅泰安大地灣,距今
約六千年的西安半坡、臨漳姜寨,距今約四干二百年的山東鄒平丁公,距令約四千年的
青海柳灣、甘肅馬廠等遺址陶符。
《文匯報》1994年8月3日第七版報導?“湖北考古工作者最近在宜昌縣楊家灣(新 石器
時代)遺址發現我國最早的象形文字,把(漢)文字起源推到6000年前,比商代殷 墟甲
骨文還早2000年。”又《華商時報》1995年1月4日報導長沙考古工作者經過兩年 的研究
,在一塊距今710O年至6900年的彩陶殘片上解讀出一篇許多圖畫與符號夾雜的 散文。
以上列舉的一些考古資料證明,中國古老方塊字即彝漢文的共同源頭還在更久遠的 時代
,這從彝文能釋讀賈湖刻符可得到進一步的證明。
二、賈湖刻符與中華彝族萬年文明史
賈湖刻符中的三個龜甲刻符,分別于不同的三座墓葬中出上,其形分別為 ,第一個刻符
與甲骨文“目”極為相似;第二個刻符相似于現代漢字的“日╲\u31532 ?三 個刻符目
前未能從漢字方今體例中尋到與其相似的字,該刻符經細辯,屬明顯人為契刻 痕跡僅左
上角一橫及豎折一劃,中間斜豎一劃及右下角斜劃為龜甲的自然紋;若將龜甲 本身自然
紋排除,僅看兩劃人為契刻痕跡即為“七”形。
上述三個龜甲刻符,在彝文中與之形似的文字分別為,其本意第一字 為“禽”;第二個
字“福祿”;第三字為“神座”。
契刻有四個豎排且連接符號的石飾,是一件柄形石飾,形似劈裂的劍柄殘件,首部 俯視
呈半圓形,其面上刻符號,柄部有竹節狀突起。刻石飾經辯析,人為契刻痕跡已較 淺淡
,其上有明顯的砸、碰線形痕跡,因而整個契刻面顯得模糊。若將砸、碰痕跡排除, 人
為契刻痕劃在石飾一端有“”形四短豎劃,若將此端為首端,則四短豎下方 直行刻有“
”形四個符號。這四個石飾刻符與彝文比較,分別與之形似 的彝文有“”,其本意分別
第一字為“雷”或“陽光”;第二字為“天”; 第三字為“門”;第四字為“閉”。連
接起來直譯為“雷天門閉”,意譯則為“天雷門莫 開”。
上述四個石飾刻符能用彝文釋讀,值得特別注意的是它已是具有完整意義的語言記 錄,
并且此語言的語法與彝語的語法完全一致。
賈湖遺址出士的文物,不僅有如上述彝文能完全釋讀其甲骨、石飾刻符,而且其中 一些
文物在彝族地區還能見到與之相似的用物。例如有刻符的柄形石飾與彝族畢摩神杖 上選
用獸骨或青石雕制的半圓柄杖頭非常相似;權形骨器與彝族畢摩諸多法器中的“神 箭筒
,,相似;一批獸胛骨與彝族畢摩請多占入法中用于占卜的豬、羊、胛骨完全相同;骨
笛與彝族方時多用禽骨制作,現今多用竹子制作的小豎笛相似,其吹奏法亦相似;漳牙
器與彝族男子隨身佩帶作錐、香針、避邪獐牙錐完全相同;豬牙骨器與彝族年老婦女作
挽發、頭飾的豬獠牙完全相同;條形骨器與彝族用株木或牛肋骨制作的揉繩器相似;環
形石飾與彝族男子用玉石或硬木制作的耳墜相似。
中原地區一向被認為是中華民族的發祥地和五千年文明的搖籃,而西南地區則是 “蠻荒
”之地。然而反映中原地區遠方文化的賈湖裴李崗文化與“蠻荒之地”的彝族傳統 文化
何以如上述有如此的相同點?這可以分析出這佯或那樣的“可能”,但最根本的一點,
則應從形成中華民族影響較大的方蕪族群的演變史中尋找其源頭。任乃強先生在《羌族
源流探索?序言》中指出?“羌族是最古老的民族之一,是漢民族的前身--華夏族的主
要族源之一。……在漫長的歷史時期中,羌族演變為許多支系,其中一部分融合于漢族
; 一部分發展為藏緬語族的若干民族,無論是歷史上出現過和現今仍存在的我國西北、
西 南各少數民族,溯其來源,大部與羌族有關。”方羌族群形成于西北康青藏高原,隨
著歷 史的發展而遷徙和演變,到夏、商、周乃至秦漢時代,漢文典籍將留居甘、青一帶
的方 羌民族稱為羌和戎,漢應昏《風俗通義?四夷》說“羌本西戎,卑濺者,主牧羊,
故 ‘羌’字從羊,人因以為號”。羌戎有時單稱,有時稱氏羌、巴戎、巴氏等。又因其
多居 我國西境而有時稱西羌、西戎、羌戎。
中國的方史發端于傳說時代的“三皇”,“三皇”說法不一,但按孔安國《禮記?月 令
,疏》、皇甫溫《帝王世紀》、司馬貞《史記?補三皇本紀》等說,指的是“太吳伏蒙
氏、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此即《史記?老子?韓非列傳?索隱》所說?“稽方蒙 黃
”。“三皇”,之首“伏蒙生于成紀”(《帝王世紀》)即今甘南天水地區,為方蕪居
地;炎 帝“長于蕪水”(《史紀?五帝本紀?正蒙》),“姜水”即源于甘肅渭源縣的方
渭水今渭 河,“姜水,,即“羌水”,渭河發源地亦為方羌居地;據《國語?晉語》說
?“昔少典娶于 有嬌氏,生黃帝、炎帝。黃帝以姬水成,炎帝以姜水成;成而異德,故
黃帝為姬,炎帝 為姜。,,所以炎帝和黃帝是“同父異母兄弟”(清馬繡《繹史》),
兩者同屬方羌部族。這 些記載說明方羌部族的一支自西北游牧先人中原地區,并從這里
孕育了后來發展起來的。 燦爛的中原文化;中華民族自稱“炎黃子孫”即為方羌人的后
裔。
彝族是西南地區少數民族中人數較多的一個民族,關于彝族的族源,學術界大多認 為是
方羌人南遷的一個分支所形成。方國瑜先生《彝族史稿》說?“彝族祖先從祖國西北 遷
到西南,結合古代記錄,當與'羌人’有關。早期居住河涅一帶的就是古羌人,分向 幾
方面遷徙,有一部分向南流動的羌人,就是彝族的祖先。”彝族自稱繁雜,但古代大多
自稱“羅羅”,就是現在僅云南楚雄彝族自治州而言,在彝族總數中尚有三之一多自稱
“羅羅”。《山海經?海外北經》載有“羅羅”。其地域約為今甘肅張掖、酒泉一帶,
《漢書 ?地理志?張掖郡?番和》條稱當地羌人為“羅虜”《大明一統志》稱四川涼山彝
族為 “羅蠻”、稱滇西彝族為“羅羅”;《華陽國志》與蜀漢諸葛亮《后出師表》統稱
今滇、川、 黔彝族為“青羌”;《蠻書》稱彝族的唐代先民之一為“羌虜”。在漢文獻
中“羌戎’’和 “羅羅”多為互稱,可見彝即羌,羌即彝。但“羌”、“彝”都不是自
稱。“羌”為牧羊人; “彝”的原寫“夷”為負弓狩獵之人,在華夏族形成后,“蕪”
和“夷”才同被視為華夏 族區域外圍野蠻、落后的民族。
相當于裴李崗文化的賈湖類型新石器時代遺址,據文物部門調查和發掘,主要分布在蘭
河中上游支流沙河、洪河流域,最北可達汝河和穎河流域,最東達大別山北麓的皖 中一
帶(參見張居中《試論賈湖類型的特征與外圍文化的關系》),據徐祖生先生考證,上
述區域是遠方東夷集團的勢力范圍(《中國方史的傳說時代》);又據何光岳先生考證
,東 夷集團的始祖是太吳,太吳氏原屬西羌族團由甘、青高原最早遷到燕山山脈,與土
著人 融合,其中一部演化為東夷集團(《東夷源流史》)。太吳即伏蓑,與‘伏蒙生于
成紀,相 吻合,而且傳說中的“太吳之墟”就在今河南省淮陽一帶。中原地區直至有史
可稽的夏 王朝第一代夏王啟的父親夏“禹興于西羌”(《史記?六國年表》);黃帝的
后裔姬周女始 祖原出自姜姓,所以《詩?大雅?民生》說?“文王生于歧周,卒于畢邦,
西夷之人也”。 所謂“西夷”即西羌,故姬周屬羌戎;至于秦的族屬,蒙文通《周秦少
數民族研究》說? “秦之為戎,固不自疑”;在五十年代出版的中國分省地圖中,晉南
繹縣有“蒙戎”、夏縣 有“茅戎”;豫北王屋山有“鄖戎”、豫西熊耳山有“陰戎”、
豫中臨汝縣西南有“蠻戎”, 為春秋時“戎蠻子國”所在。《左傳》桓公十二年載?“
齊、呂、申、許由大姜”,“姜”出 自主羌戎;“許”即今河南中部許昌,“申”乃申
國,在今豫西南南陽,這說明河南一帶 自古以來有不少羌、戎曾居住,后來才逐漸融合
形成華夏民族乃至漢代始稱的漢族。河 南賈湖遺址刻符之所以能用彝文進行釋讀,同時
出士的一些其他文物,尚應用于彝族生 活習俗中,這就不是難以理解的事了。
一個民族的發展從野蠻時代進入文明時代,一般認為其標志是鐵礦冶煉的開始、城 市的
出現、文字的發明并運用于文獻的記錄,而其中最主要標志則是文字的發明及其運 用。
賈湖遺址的考古絕對年代為7500一8500年,現今出士的刻符、骨笛、雕磨精細的石 飾等
非為人士前數百年才形成,其中僅文字的發明到成文的應用,其間至少需要經歷數 千年
或更為漫長。彝文之絕非巧合地對賈湖刻符能予釋讀,當可證明彝族具有萬年文明史。
大膽提出如此有俘中國人常識的拙論,絕非孤證臆說。歷法的發明和運用應亦是一 個民
族文明的重要標志之一,近年在彝族地區調查發現的彝族十月太陽歷,以其季節性 準確
,每月日數恒定便于記意而具科學性與實用性,據劉堯漢教授考證,十月太陽歷產 生于
伏蒙時代,至少已有萬年以。上歷史;仍于近年在彝族地區調查發現的彝族十八月歷,
雖已無實用意義,但具有重大的科學史價值。它不僅比十月太陽歷更為古老原始,而且
由其揭示了曾使用過十八月歷而具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美洲墨西哥瑪雅人與亞洲中國彝
族古代文明的淵源。
中華民族具有五千多年文明史的成說,是根據從有史可稽的夏王朝距今四千多年,再 上
溯約一千多年作為“三皇五帝”時代而提出的五干多年。此即“文起豢、炎”(梁肖績
《王嘉(拾遺).序》),意為中國的文化、文明始于伏蒙時代。以及詩人黃遵憲所言
“蒙 軒造書契,令始歲五千”,都是以文字的發明為起始點。其實,蒙、炎、黃即使史
有其人, 他們代表的各是一個時代,史家顧頜剛認為“三皇到現在約有十萬年”(《秦
漢的方士與 儒生》)。從“三皇”之首伏蒙到現代,雖然未必有十萬年,但當在萬年以
上。
丁文江先生在本世二十年代就指出?“西北是棵棵(羅羅)的老家,他們的文字根本與漢
文同源,但權早就與漢人隔絕,所以看不出他們的直接關系,將來 棵文的研究進 步不
但可以發現語言關系,而且或者可以知道文字的源流”(《燙文雕刻?自序》)。由 彝
文與殷商甲骨文比較所得出的彝漢文同源與丁先生所言的彝漢文同源,這個源頭是在 萬
年前的伏蒙時代。彝族是中華民族大家庭中的一員,由彝族所保留的傳統文字和彝族十
月太陽歷,說民族確實“文起蒙、炎”,但中華民族的文明不是“今始歲五千’,而應
該是“今始歲萬年”。
※ 編輯: wladimir 來自: 183.208.14.72 (07/06 01:04)
彝族學者認為中華文明有萬年的歷史
首先,文字需要統一政權進行規范
彝文與漢字一樣均為中國本土文字
古彝文形成于遠古時期
且直至今日還能釋讀9000年前賈湖刻符(文字?)
現在的彝族散落西南諸省山區
但能使用幾乎一致的文字
歸功于宗教畢摩的世代傳承
這點與漢字甲骨文的巫師掌握類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