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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咒怨Ⅲ血之詛咒(下)   “但是,暗示性的話語,可能引起如此強烈的效果嗎?”           “絕對可能。”羽根鈴扶了下眼鏡。“一句暗示,可以在人的心裏產生某種感情上的   共鳴,對外則表現為被暗示者強烈的情緒波動,以驅使他在被催眠狀態下做出平時根   本不可能做出的事情。”    “您的意思是。。。。。。那幾位元死者,全部是自殺?”    “沒錯,”羽根鈴認真地看著小栗,“當你找不到真凶時,真凶往往卻是死者本人。   當然,為了更進一步確定,我需要看一下那張試卷。至於是誰寫下了那些暗示,就是   您的工作了。”    小栗緩緩從保險櫃中取出那份筒狀的試卷,手略有些抖地放在茶几上。    “羽根教授,若真有某些強烈暗示的話語在上面,您確定看過後。。。。。。”    羽根鈴很隨意地拿起捲筒,說:“請放心,我知道怎樣在關鍵時刻自我緩解超強的心   理壓力。”    說罷,羽根鈴教授打開了那張試卷。    小栗男起身點燃一支煙向窗邊走去。    一分鐘過去了。    小會議室靜得怕人。    小栗男狂叫著沖出了會議室,沒命地逃去。    會議室內,羽根鈴的長法和整個頭皮,被憑空地全部撕了下來。。。。。。    山上其實很喜歡出遠門,尤其是自己開車。但這次不行,因為隔海而且路途遙遠,他   必須乘飛機。    最要命的,是放假期間,機費自己掏。    他一面往箱子裏塞衣服和各種必需品,一面想如果兩年前不離婚的話,現在會有一雙   溫柔的手從後面輕輕抱住自己,叮囑出門要當心。    山上歎了口氣,竟發現自己不知不覺塞了滿滿一箱子的衣服。    “又不是去渡假。。。。。。”他又將衣服倒出了箱子,選了兩件能擋風的。    將一切準備妥當後,山上往嘴裏塞了幾塊餅乾外加一支煙,走出了家門。    飛機上,山上靠在窗邊,閉著眼睛思索著。大島剛會不會這三十年間又搬出了靜石村   ?按時間推算,他應該是七十多歲的老人了,會不會還健在?我為什麼一定要認定大   島千惠子與這件案子有關?    下午三點整,山上走出了北海道機場。    乘車到根室要兩個小時,如果順利的話,天黑前應該能到達靜石村。    “那麼然後呢?”山上問自己。“睡在大島家還是躺在海邊漁船裏?”    路比山上預計的要遠些,當他到達靜石村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一刻了。    靜石村緊靠海邊,從稀稀拉拉的房屋看,居民並不多。這裏的海風的確很猛,整個村   子周圍漆黑一片。山上只能借著月光,一腳深一腳淺地踩著泥路向一戶亮燈的人家走   去。    這家人正圍著桌子吃晚飯,對這麼晚有人來感到很意外。    女主人還是很客氣地將山上請到了屋內,兩個四、五歲左右的小男孩躲在桌子後面望   著山上。    “這麼晚還來打擾,實在對不起!”山上一臉歉意地走進破舊的小屋。“我是從九州   來的。”    “喲,那麼遠,來我們這裏做什麼呢?”女主人取來碗筷放在山上面前。    “是要找一個姓大島的人家,您知道嗎?”    “大島。。。。。。”女主人想了想,轉過頭問丈夫。“爸爸知道嗎?”    “大島,”丈夫摸著膝旁兒子的頭,“是住在村南邊盡頭的大島剛家嗎?”    “是的,是的!”山上點著頭,他感覺在這個村子裏大島剛就像是自己的熟人一樣,   聽著格外親切。    “那老頭子脾氣很古怪哎,也不經常在家。不過今晚天氣不好,他應該不會出海才對   。” (十)   簡單用過晚飯,山上再次詢問了大島家的具體位置並表示一定要留下一些錢,主人堅   決地拒絕了。    夜晚海風很大,山上豎起大衣領,借著月光向村南走去。    潮水一陣陣地向沙灘湧來,夾雜著一股淡淡的腥味。幾隻小船系在岸邊,隨著波浪互   相碰撞著,響聲把村子襯得格外冷寂。    山上一直朝南走著,並不清楚所謂的“盡頭”究竟有多遠。在繞過一口漆黑的井後,   他終於發現了剛才女主人的丈夫對他說的那棟二層小樓。    “請問有人嗎?”山上站在門口處向裏問道。    這樣的問話顯然是多餘的,他的聲音很快便被屋內的黑暗吞沒了,連回音都沒有。    “對不起,我進來了。”山上費力地拉開門,走了進去。    他用手電筒四下照著,裏面是一個破舊的客廳,斜側面有通往二樓的樓梯。山上確信   了一下一層沒有人後,慢慢踏上樓梯向二樓走去。    山上邊走邊用電筒向二樓照去,忽然,他感覺自己懷中的那條大島千惠子的墜鏈微微   振了一下!    什麼意思?感覺到主人了嗎?難道,大島千惠子就在這二樓的黑暗中?    山上不時地用電筒向四周掃著,當他走過樓梯的拐角處時,他突然發現一個人就站在   那裏!    山上吃了一驚,退後一步,仔細一看原來是樓梯的拐角處,牆上竟然掛著一面鏡子,   剛才是看見了鏡中的自己。    在這種地方掛鏡子?好奇怪的人家!    山上走上前,對著鏡子整理了一下被海風吹亂的頭髮。    就在這時,他從鏡子裏看見,一顆頭從他肩後伸了出來!    “啊!”山上猛地轉身,一把雪白的菜刀已經剁向山上的臉!    山上用左前臂擋住那刀,右手扔掉電筒,一拳將那人打下了樓梯!    那人蜷縮著身子,捂住臉側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山上看了看自己的左前臂,被砍   出了一道口子,血從衣袖裏順著手指滴到了樓梯上。山上抓起電筒,跑下樓梯扳過那   人的身子,將光照在他臉上!    一個七十多歲,滿嘴鮮血的老人,倔強地望著山上。    “我一直很想見見您,大島剛前輩!”   (十一)   似乎只有燭光,才不會打破這棟房子的靜謐。    大島剛吹滅火柴,與山上在幽暗的客廳對坐著。    “今天來拜訪,是想問當年您一家搬到九洲島的一些事情。”    “啊。。。。。。那麼久遠的事情了。”    “三十年前,也就是1970年,您和女兒離開北海道,遷去了九洲島。而兩年後,您就   讀于長尾高中的女兒卻突然失蹤?”    “我的女兒?”大島剛有些駝背地坐著,常年被海風吹打,使得他的臉在燭光下有些   像木雕。“是啊。。。。。。我有一個女兒呀。。。。。。”    “您能具體談談那件事嗎?”    “談談。。。。。。千惠子嗎?她是個怪物。。。。。。”    山上感覺眼前這位老人的反應已經很遲鈍了,便耐下心慢慢地說:“當時您作為父親   一定很難過吧?”    大島剛緩緩仰起頭望著天花板說:“剛才還以為你要去二樓呢,所以才拿刀。。。。   。。你不能去二樓。”    山上對大島剛的答非所問很無可奈何,只好順著他的話問:“二樓有什麼?”    大島剛收回仰著的頭,看著山上。“我的女兒,千惠子住在二樓。”    “什麼?”山上也抬頭望瞭望。“大島千惠子不是已經在1972年失蹤了嗎?”    大島剛歪過頭,想了想。“是呀。。。。。。我有個女兒叫大島千惠子。”    山上雙手捂住臉,歎口氣,搖了搖頭。    大島剛轉過頭望著外面,喃喃道:“今晚風很大,你跟我去出海嗎?”    “出海?”山上望著呼嘯的海浪。“現在?”    “走吧。”大島剛站起身,抓條繩子走出了屋子。    山上認為這個時間,外加這個天氣,出海無疑等於自殺。但是沒有辦法,他不是來靜   石村渡假的。     大島剛放開一條小船,熟練地翻了進去。山上在下麵用力將船向前推去。    “快上來,你個笨蛋!”大島剛跪立在船頭。“你會把船弄翻的!”    山上跳上木船,蹲坐在船尾,他感覺小船左右顛簸,馬上就會翻過去。    夜裏的海風很大。    “去哪里?”山上起身搖晃著向船頭走了幾步,頂著強風喊道。    “去深海!”大島剛回過頭望了一眼山上,並打個手勢讓他坐下。    真是個瘋狂的老頭子!山上裹緊了衣服,坐在船板上。    小船離開天然灣,徑直向漆黑的深海駛去。    山上不認為這只小船在這樣惡劣的天氣下能挺過十分鐘,他可以拖著眼前這個瘦老頭   立即游回村子。但他沒有這麼做,因為他突然感覺夜裏這樣出海有種說不出的刺激。    小船越駛越遠,慢慢進入深海區。山上緊緊抓住木船兩邊,隨著它幾次從一米多高的   浪尖跌落到浪穀。    前面大島剛忽然間說了一句,山上因為風太大沒有聽清,便半匍匐地爬向船頭,大聲   喊道:“您說什麼啊?”    “就是這裏!”大島剛挪到山上身旁,用手向海面指了指。    山上望著深不可測的海水,說:“這裏怎麼啦?”    “當年,”大島剛湊到山上耳邊,小聲說:“我就是從這裏揀到千惠子的!”    山上猛然腦中一激靈,“揀到?”    “是的,千惠子不是我的女兒,她只是後來跟隨我姓了大島!”    原來如此!山上望瞭望墨黑色的海水,原來出海是有目的的!那麼,大島千惠子真正   的父母又是誰?    “嘿,年輕人,不要這麼傻傻地盯著海水,給我支煙!”    山上用凍僵的手哆裏哆嗦地從懷中掏出一支煙遞給大島剛,又往自己嘴裏塞了一支,   忽然被風吹跑了,只好又塞一支用牙咬住。    “雖然不是我生的,但是她後來長那麼漂亮,可全是我的功勞呢!”大島剛滿意地吐   著煙。    “我想知道,你們去了版明縣後,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時候呀。。。。。。為了讓千惠子受到更良好的教育,我帶她去了九洲島,可是   她卻跟人談起戀愛來!”    “戀愛?跟誰?”山上想如果那個人現在還在版明縣的話,通過警署應該很容易找到   。    “一個叫尚泰金哲的臭小子,還是個員警,哼!我可不想要個員警做女婿!”    山上聽完差點跌到海裏去,因為尚泰金哲,就是他現在的署長! (十二)     山上跟大島剛回到靜石村時,已經是夜裏一點了。    大島剛保持著漁民慣有的風格,進屋換件幹衣服倒頭便睡。    山上待大島剛發出勻稱的鼾聲時,悄悄起身抓過電筒,輕輕地通過樓梯向二樓走去。    二樓顯然已經多年沒有人來過了,正對著樓梯口是一扇和室的門。山上走上前拉了一   下,並沒有想像中那麼費勁,門就被緩緩拉開了。    裏面與其說是一間臥室,倒不如說是一間陳年無人出入的倉庫,四下滿是厚厚的灰塵   ,簡單的幾件傢俱已經看不出原有的顏色。這顯然曾經是個女孩子的房間,而它的主   人——大島千惠子三十年前離奇失蹤後,就再也沒有人進來過。這個房間的窗戶正好   面海,山上站在臥室中央,想像著當年那個妙齡少女靠在窗邊望海凝思的樣子。    山上從懷中取出那條墜鏈,打開懸掛在底端的小相夾,看著漂亮而神秘的大島千惠子 。    猛然間,就仿佛一段電波侵入他的腦中一樣,他大腦中閃過一段影像,如同發黃的老   電影。    一個神色慌張的女孩快步走進這個臥室,走向一架梳粧檯,將臺上的大鏡子取下一塊   ,把一個薄薄的日記本塞進了鏡片後,又將取下的鏡片粘上了。然後她便絕望地向後   退著,坐倒在床上,一個黑影慢慢向她走去。之後,便是鮮血。無盡的鮮血。。。。   。。    山上突然被海風吹得打了個寒戰,清醒過來。他用電筒四下照著,在房間裏尋找那架   梳粧檯。終於在西北角,離床左側約四米遠的地方,看見了它。    山上飛快走過去,在臺上來回照著。鏡子呢?這架梳粧檯的鏡子呢?    他回身又在房間內照著,誰把上面的鏡子拿走了?    忽然!他想到,鏡子。。。。。。鏡子!    不就是掛在樓梯拐角處的那面鏡子嗎?!    山上走出臥室,下到了樓梯的拐角處。    它就掛在牆上。    山上用手在鏡子上四處摸索著,終於摸到一條細細的裂紋。他用指甲摳了摳,發現根   本取不出那塊已經粘合了三十年的碎片。    山上側耳向樓下聽了聽,大島剛的鼾聲依然勻稱。山上歪過頭用肩膀夾住電筒,掏出   瑞士軍刀,雙手將刀刃對在裂紋上使勁按著。    “啪!”的一聲脆響,裂紋周圍的鏡片碎了,山上看見鏡中自己的頭被碎成了好幾塊   。    他用刀撬下幾塊小碎片,伸進手指在鏡框底和鏡面中間摸著。    突然他心裏一陣激動,因為中指尖真的觸摸到了一個本子的角!    山上繼續用刀撬著,隨著更多塊碎片的落下,那個日記本的大部分已經完全露了出來   。    為什麼大島千惠子要把日記本藏在這裏?那個跟在她之後進入房間的黑影又是誰?    山上將日記本裝進懷裏,心想這裏是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須天亮前趕回根室,然後立   即飛回九州去。那裏,有更重要的人等著要察!    山上輕輕走下樓梯,大島剛半張著嘴,發出滿足的鼾聲。    “如果是你殺了自己女兒,我會回來抓你!”山上看了他一眼,走出了屋子,消失在   黑暗中。   (十三)   “太可怕了。看見她滿臉是血坐在那裏,像個圓寂的和尚。。。。。。”    小栗男靠在病床前的枕頭上,雙目呆滯地對高山文夫說。    “你不該給她看那個東西。”高山削著手中的蘋果,望著小栗說道。    “可是我毫無辦法!”小栗雙手捂住臉,“在某種超自然現象前,我們顯得那麼的無   力,對嗎?”    “羽根教授出事前,沒有給出任何看法?”   “她說,那是強烈的心理暗示性語言,普通人難以對抗!”    護士小姐推門走了進來,示意高山該出去了,讓病人多休息。小栗男被懷疑為輕度的   精神分裂症,現在最需要的就是安靜的環境和充足的休息。    高山將蘋果遞給小栗,起身向外走著。    “高山醫生!”小栗看著抓在手中的蘋果,“把它燒了,請去把它燒了!”    高山沒有表態,推門出去了。    警署B棟六樓的小會議室,已經停止使用了。為了保護現場,裏面除了搬走了羽根鈴的   屍體,一切還是案發當天的樣子。由於B棟背光,夕陽的餘輝吝嗇地灑在六樓走廊內,   使得整個走廊呈一片血紅色。    高山站在小會議室門前的隔離牆外,向裏看去。茶几上有大片的血跡,還有散亂的頭   髮。這使得高山想起停屍房內的羽根鈴。    “我需要案發當天的錄像帶!”高山坐在資料室藤田佑的辦公桌前。    “那盤帶子錄製時有強電波干擾監視器,我正在做後期的處理。。。。。。”藤田佑   略顯歉意地看著他。    “您已經處理完了!”高山堅決地盯著藤田。    藤田沈默了一下,起身從工作室內取出一張光碟,交給高山。    “您會讓我為難的。”藤田坐回椅子,望著高山。    “藤田先生就跟署長說,高山法醫需要現場實錄來確定死因。”高山說完便離開資料   室,徑直下樓開車回家了。    晚上高山的老婆帶兒子去看電影,這給了他充足的時間來研究這張光碟。    八點四十三分,高山將光碟放進電腦。    沒有藤田說的強電波干擾,畫面也沒有任何剪輯的痕跡,從擴音器清晰地傳來羽根鈴   與小栗男的對話。緊接著,小栗男取出那份試卷並交給羽根鈴,後者慢慢打開試卷時   小栗男並不在她身旁,而是背對她在視窗抽煙,然後羽根鈴的瞳孔瞬間放大。。。。   。。圖像突然中斷了!高山將臉貼近顯示器,用滑鼠不斷地緩衝著圖像。    很突然,圖像又恢復了,但不是第三視角對著那兩個人,而是。。。。。。以羽根鈴   的第一視角看那張試卷!    高山看見了!他終於看見了!這之後,便是羽根鈴的鮮血,小栗男絕望的叫喊。。。   。。。高山將襯衣領端的扣子系上,因為他忽然覺得周圍有點涼。    “或許洗個熱水澡會好吧,她也快帶孩子回來了。”高山將光碟從電腦中退出,用紙   包了塞進一本書中,隨後拿過電話走進衛生間。    溫熱的水沖打著他的全身,他覺得那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漸漸消失了。高山擦幹一隻手   ,拿起電話撥通了山上的手機。    “山上嗎?我是高山文夫!我發現了一些事情,你馬上來我家一下!”    “我在根室啊!”    “根室?北海道?你去那麼遠的地方做什麼?”    “調查一件事。。。。。。真他媽是長途跋涉啊,我昨夜裏從一個小漁村步行了一夜   去根室,結果卻走錯了方向!”    “我跟你說,我終於知道倉雄川、大空慶、高橋加一、宮本良神、小澤田和羽根鈴這   六個人是怎麼死的了!”    “啊?你快說!小栗那邊有新發現了?”    “不是,是我親眼看見的,他們六個人原來真的是。。。。。。”高山咽了口唾液,   “自殺!”    “什麼!這怎麼可能!你上次也說不會是自殺!”    “無論你接不接受,這就是現實!至於那張試卷,也不是袁衣的,袁衣的試卷在教育   中心被調包了!”    “啊?”電話那邊山上的頭“嗡”地一聲,這種結論一旦屬實,將完全推翻大島千惠   子在本案中的作用!也就是將另有兇手!    “快回來吧,山上,兇手真的就在版明縣,不在日本的其他任何地方。。。。。。”   高山的話突然中斷了,因為他很清楚地聽見,空無一人的房子裏,一個高跟鞋的聲音   從放電腦的書房隱隱約約傳來,慢慢向衛生間走來!    還是來了嗎?高山泡在熱水中的身體突然又寒了起來。    “山上。。。。。。它來了。。。。。。你可能再見不到我了。。。。。。”高山用   發抖的手放下了電話。    “誰?誰來了?”伴著山上從話筒中傳出的聲音,高山望著毛玻璃門外那個慢慢靠近   的身影。    山上猛地預感到了什麼,電話裏傳來了他的狂吼:“大島千惠子,你給我住手!”    毛玻璃門,被拉開了。。。。。。    “把電話拿到衛生間裏打,是在和情人約會吧?”高山的妻子站在門口。    高山呆呆的望著她,隨後重重地躺倒在了浴缸內,大口地喘著粗氣:“你怎麼悄無聲   息的就進來了!”    “是你自己不關房門。。。。。。”妻子將一塊幹毛巾丟在他頭上,隨手關上了門    高山剛才受驚嚇的心還在狂跳著,拿過電話,那邊已經掛掉了。    高山從浴室出來,舒服地伸個懶腰,爬上了床。妻子還在陪孩子看卡通片,高山感到   身心疲憊,很快便入睡了。    夜裏,高山醒來,到客廳倒了一杯威士卡,去衛生間用生水調淡了些。他是一個心裏   有問題就睡不著的人。    他品著威士卡,卻聽見了走向自己的腳步聲。。。。。。    高山文夫,夜裏兩點半死亡。    (十四)   初夏的九洲島,天氣已近悶熱。    山上喜歡出汗,所以當他穿著背後被汗水浸濕一塊的襯衣站在停屍房中時,竟有些涼   意。    他默默地站著,在冷寂的停屍房內陪伴著高山文夫。    “你還是看了那張試卷嗎?”山上抬起頭望著窗外飛翔的白鴿。“你總是那麼的好奇   ,跟國中時代一樣。”    時間已近中午,山上並沒有饑餓的感覺,開車去了高山文夫的家。    高山的家空無一人,他的老婆暫時帶孩子回娘家了,只有兩名警員站在門前以示警戒   。山上出示了警官證後,翻過隔離線,向裏面走去。高山出事的地方是衛生間,山上   穿過客廳,進入衛生間。警方上午已經取過指紋並對現場進行了還原,所以一切還是   昨夜出事的樣子。    一個酒杯放在洗漱台邊,裏面有冰塊和小半杯威士卡。山上自己站在衛生間鏡子前,   學著高山做著喝威士卡的動作,然後慢慢地回頭。。。。。。    對高山的書房山上還是很熟悉的,因為他不止一次來過這裏作客。一本裏面仿佛塞了   東西的書放在電腦旁邊,山上走過去打開,發現了那張用紙包著的光碟!    “這不是警署的監視資料嗎?他為什麼會有這個?”山上打開電腦,將光碟推了進去   。    畫面上羽根鈴與小栗男對話的場景又出現了。    羽根鈴要求看一下那張試卷,小栗男起身去保險櫃取給她。    等等!為什麼在高山文夫拷貝光碟時,這地方連續重播了達7次之多?    山上將畫面退回去,定格後用放大功能仔細地看。    他清楚地看見,在保險櫃中,小栗男伸進的右手拿出的袁衣的試卷旁,還有一份一模   一樣的試卷!    “兩份袁衣的試卷?”山上一驚,隨手關掉電腦,沖下樓開車駛向警署。    B棟六樓的小會議室,依然一片陰森之氣。宮本以前是開保險櫃的高手,所以山上的技   術也不差。   “如果警員將羽根鈴看過的試卷又放回這裏的話,裏面應該有兩份試卷才對!”山上   想著,半蹲在地上麻利地搞著。    過了許久,“喀嚓”一聲,鎖打開了!    山上向身後望瞭望,隨即拉開了保險櫃的門。    正如他在光碟中所見,櫃中第二層,並排放著兩張一模一樣的試卷!    這是怎麼回事?繁衍了?還是人為抄了一張?    不可能!看過卷子的人都會死!    現在至少可以肯定一點,這兩份試卷有一份看了就會死,而另一份則可能會沒事。那   麼你賭哪一份呢?山上將兩個捲筒拿在手中,感覺分量一樣的重。    這時,蹲在地上的山上忽然明白過來了。警署有內奸!    山上將兩份試卷一起裝進包裏,快步離開了B棟大樓。    “你在拿出試卷給羽根教授看時,沒有感覺到一絲異樣?”山上坐在病房中,問著小   栗男。    “沒有。。。。。。等等,”小栗眉頭微微皺著。“我記得當時自己拿試卷時,好象   猶豫了一下,至於猶豫什麼。。。。。。”    “是猶豫,兩份試卷該選哪一個給她吧?”    小栗驚恐地瞪著山上,然後目光漸漸移到牆上,雙手緊緊抱住頭:“對,對,我記起   來了!當時我猶豫了一下,確實是在取捨著什麼!”    山上儘管很討厭小栗男,但知道他沒有說謊。山上安慰了一下激動的小栗,說:“警   署中有內奸。”    “您是說,是自己人幹的?不,山上警官,我不同意這種看法!”    山上從包中取出那兩份試卷,說:“沒有外人能把一張試卷放進警署B棟的保險櫃!保   險櫃不難開,但是要進B棟比登天還難!所以只能是自己人做的!”    “那麼他目的是什麼?如果傳說的咒文是那個人寫的,他為什麼還要另寫一張來引人   耳目?”    “我認為,一直在教育中心及警署中出現的試卷,其實才是假的!真正的袁衣的試卷   ,上面根本沒有咒文!”    “您是說,我們一直都被騙了?”小栗掀開被子,坐了起來,望著山上手中的兩份試   卷。    山上點了點頭:“很不巧,兇手想用真試卷去換走保險櫃中能殺人的假試卷,但不知   出於什麼原因而未成功,以至於出現兩張試卷!”    (十五)   “那麼是不是可以這樣說,兇手與倉雄川有仇,他要殺的人只有倉雄川,而其餘所有   看過那張試卷的人,都只是陪葬品?”    “目前只能這樣假設,兇手似乎對教育中心的人事安排很清楚,他在全縣數學統考之   後在教育中心將袁衣的試卷調包了。”    “那為什麼不懷疑是教育中心的人?”    “還是那句話,他做不到將試卷放入B棟大樓。”    “請您等一下!”小栗思索著,“您還忽略了一種可能,那就是這兩份試卷同時是通   過正常渠道放入B棟保險櫃的,兇手利用了員警!因為長尾高中事發後,那張試卷一定   會被作為重點證據!”    “可惜你們當時並沒有將它作為重點證據,”山上也順著小栗的思路想著,“這樣。   。。。。。你是說在大意中會出現同樣採納兩份證據的現象?”    “沒錯!山上警官,袁衣手中的試卷,是我親手拿過來鎖進保險櫃的!而就在這之後   ,又有人向警方出示了同樣一份試卷!警署中或許根本就沒有什麼內奸,兇手只是利   用了警員,而真正的兇手是潛伏在長尾高中的!”    山上一驚,慢慢掏出煙,遞給小栗男一支,隨後陷入了沉思。病房內不准吸煙,但兩   個同為探長的大男人,在找到哪怕一絲的線索時就好象獵犬嗅到目標一樣,不能自拔   。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可能,那麼這個在長尾高中的人會是誰?袁衣?他先後向我們交了   兩份證據?這不合邏輯!那麼是校長加藤秀南?他為什麼聽到“大島千惠子”這個名   字時如此慌張?無論是警署還是長尾高中,必須要抓住兇手這個致命的失誤!    “你先休息,”山上起身,“出院後立即調查長尾高中,警署這邊就交給我!”    “我這就出院!”小栗男抓過外套。    山上離開醫院,去了署長尚泰金哲的家。    “去北海道有收穫麼?”    “有。”山上不冷不熱地坐下看著他。    “有問題嗎?”署長覺察到了什麼,坐在山上對面。“有問題說。”    “三十年前,大島剛一家搬來版明縣後,就讀于長尾高中的大島千惠子戀愛了,您知   道嗎?”    署長一愣,隨後說:“看來你已經見過大島剛了。”    “署長知道大島千惠子的戀人是誰嗎?”    署長的目光漸漸變的呆滯,似乎陷入一種遙遠的回憶中。    “她的戀人,是加藤秀南,也就是現在長尾高中的校長。”    “哦?我怎麼聽說,大島千惠子的戀人就是署長您!”    署長的嘴唇不住地抖著,喘息也越來越重:“是我,我希望會是我!千惠子是愛我的   !你知道嗎,她是愛我的!但是,她卻不能離開加藤秀南!”    “所以,”山上看著他,“您就殺了她,然後再去靜石村找她對嗎?”    署長的臉抽搐了一下,喊著:“不是我!雖然我很想和她一起去死,但是殺她的不是   我!”    “這麼說,您已經承認三十年前,大島千惠子根本不是失蹤,而是被人殺了,對嗎?”    署長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山上將它拾起放在茶几上。    已經戒煙十幾年的署長,從山上的襯衣口袋裏慢慢掏出了煙。    署長狠狠地吸了一口,望著紅亮的煙頭,緩緩說:“她確實是被人殺了,兇手就是。   。。。。。加藤秀南。”    “什麼!”山上猛然一震,又立刻恢復了平靜。“那為什麼不將他繩之以法,卻還要   去靜石村找一個根本不在那裏的死人?”    “因為我知道,抓了加藤秀南,千惠子是不會原諒我的。即便是殺了她,她也不會去   恨他!”    “那麼,”山上站起身,“我作為這段感情的局外人,完全可以在弄清真相後抓他,   對嗎?”    署長抬頭望著山上,他眼中看到的卻是千惠子溫柔的笑容。    山上坐在車中,將搶檢查好後,撥通了小栗男的電話。    “已經在長尾高中了嗎?不,不要去找袁衣,去找校長加藤秀南,我馬上就到!”    山上對闖紅燈這項運動已經不再感到陌生了,從版明公園的北路口處他索性加大油門   直接闖了過去,導致身後一輛巡邏車一路追他到長尾高中。    校長辦公室外依然排著等待採訪的記者,山上與小栗一臉嚴肅地擠到門口,出示警官   證,並在校長辦公室門前拉起了警戒線。    門外的記者不但沒有少,反而瞬間劇增。    (十六)   加藤先生,您三十年前,是這所長尾高中的學生,對嗎?”這次談話由山上主問,小   栗負責記錄。    “是的,我大概是1970年進入的。”    “那麼,您在學校的課餘時間,有過任何的感情經歷嗎?”    “山上警官,您關心的事情一點不比門外的記者新鮮多少。。。。。。”    “不同的是,您必須回答。”    “好吧。我讀書時是個優秀的學生,不會有精力去談感情的!”    “哦?對於一個那麼愛您的人,您的記憶中竟一點印象都沒有?”    加藤秀南的臉忽然有些發白,“山上警官,我不懂您在說什麼。”    “加藤先生!”山上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您認識大島千惠子這個   人!”    加藤秀南的額頭上漸漸有了汗珠,許久才說:“是的,我認識大島千惠子。”    “然後呢?您繼續向下說。”    “然後?沒有然後!僅僅因為那時她是個從北海道轉來的漂亮女生,所以對才她有些   印象罷了!”    山上一言不語,直直地望著加藤,這讓加藤感到很不舒服。這時山上接過小栗男遞來   的包,從裏面拿出一個牛皮紙袋。他打開紙袋,拉出一個精巧陳舊的日記本。    加藤突然站了起來,顫抖著盯著那個日記本。山上看見,加藤的眼中漸漸有了淚。    “沒想到三十年了,這件事還是又提起來了。”加藤慢慢坐回椅子,呆呆地說。    山上看準時機,說:“加藤先生,我們希望您能詳細談談三十年前的一些事。現在有   一些言論對您很不利,所以您要把事實說出來,為自己出去嫌疑。”    “山上警官,”加藤望著山上手中的日記本,“能讓我摸摸它嗎?”    “可以。”山上起身將日記本放在校長辦公桌上。    加藤秀南緩緩將日記本拿起來,抱在懷裏,眼淚終於流了下來。“是我,是我害死了   千惠子!”    山上與小栗相互一望,暫時選擇了沈默。    “三十年前的那個春天,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美的春天,因為班裏轉來了一個北海道   女孩。”加藤抱著日記本,仰起頭回憶著,仿佛沐浴在陣陣春風中。“她是個既漂亮   又可愛的女孩,而我是班上功課最好的男生,不久後我們就戀愛了。千惠子的父親總   是打她,因為他常常在夢裏看見兩個出奇高的人站在床頭,向他索要千惠子。所以他   就認為是千惠子給他帶來僵夢,罵她是怪物!噁心的人,好象千惠子不是他親生的一   樣!千惠子受了委屈從來不哭,只是一個人在草地上靜靜地抱膝坐著。她看見我時就   會笑,可是後來,他看見了另一個男人也會笑,那就是尚泰金哲!”    (十七)   “尚泰是當時警署的年輕警探,不知什麼原因認識了千惠子。千惠子好象也很喜歡和   他在一起,但她還是我的戀人。直到有一天,我生日的前一個多星期,那天我想找千   惠子談談,讓她停止與尚泰的聯繫,可是聽說她已經回北海道了。我以前知道她家在   北海道的具體位置,就瞞著家裏去找她。我用最後的零用錢買了花,卻在靜石村大島   家的門前,看見了尚泰!是他們一起回來的嗎?我當時氣憤極了,沖進屋內,看見千   惠子跪在桌前寫著日記。她對我的出現很吃驚。我搶過那本日記,整本都是些愛慕相   思之辭,我將日記本摔在她臉上。尚泰跑過來抱住我,要我冷靜。我怎麼才可以冷靜   下來?我追上二樓臥室,惡狠狠地看著她,她被我嚇到了,坐倒在床上望著我。討厭   的尚泰又追了上來,要把我拉下去。這時千惠子卻突然走過來,一把推開他,說你不   要管。後來我帶千惠子回到了版明縣,路上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我所犯的錯,就是因為我太愛千惠子!生日那天,我要千惠子把自己給我,她拒絕   了。我又想起了那本和尚泰在一起時寫滿甜言蜜語的日記本,一怒之下把她帶到了明   南防空洞地下四層,用鏈子吊了起來。她哭著說加藤我是愛你的。那是她第一次流眼   淚,可是我不信。後來我一個人出來冷靜一下,準備進去把她放下來時,卻。。。。   。。”    “卻怎麼樣?”小栗比山上還急切地開口問道。    “當我來到四層,準備向她道歉並帶她出去時,卻看見那條吊她的鏈子上,只掛著兩   條胳膊!千惠子自己咬斷了胳膊離開了!”    山上緊緊地攥著拳頭,小栗則仿佛感覺自己兩條胳膊一陣劇痛,不得不放下筆。    “山上警官,要說的我都說完了,可不可以最後提一個要求?”    “你說。”    “我要看一眼那張試卷!”    “什麼?”小栗望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包,“你想自殺嗎?”    加藤閉上眼睛搖了搖頭,“在上次全縣數學統考的前夜,我做了一個夢,夢見千惠子   在我耳邊溫柔地說,她要告訴我一句話,就寫在C班大石袁衣的試卷上。”    “那段咒文?”小栗說著,“千惠子要殺你!”    “無論怎麼樣,就當是贖罪也好,讓我看一下吧!”加藤用乞求的目光望著山上。    “等一下,”山上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我想知道,在你知道袁衣的試卷上最後會留   下千惠子的一句話時,你採取了什麼措施?”    “我用職務上的便利取到了一份數學統考原件,想在考完試之後寫上袁衣的名字,將   真正袁衣的試卷調換出來。至於造成袁衣的試卷空白,我打算私下裏給他補償的。可   是我將空白試卷插入長尾高中的一遝試卷中後,卻沒有找到袁衣的試卷,隨後試卷就   被送往教育中心了。”    “明白了!我終於明白了!”山上從沙發上站起身,“你在做那張空白試卷時,由於   一時出錯,將大島千惠子的名字寫了上去。所以小野杉才會在長尾高中的試卷中,發   現一張署名為大島千惠子的空白試卷!所以很偶然地通過調查大島千惠子,而引出了   整個案子!”    加藤無奈地點了點頭。    “那麼,這個東西,加藤校長也應該知道吧?”山上從懷裏拿出那條墜鏈。    “這是千惠子送給我的!”加藤伸過手,遠遠的,一臉渴望地要抓回它。山上走過去   放在他手中。    加藤欣喜地拿過墜鏈,掛回脖子。“你終於回到我身邊了。那晚丟在教育中心,我以   為再也找不見你了。。。。。。”    “原來那晚教育中心除了我跟宮本,潛入的還有加藤校長。那麼宮本出事時三樓的電   梯也一定是加藤校長按下的吧?後來聽到我在樓上的喊聲後躲開了,無意中掉落的墜   鏈被宮本拿到了。”    小栗男合上卷宗,對山上說:“他這些話,還要回去具體審核一下。目前最能證明他   的話的,就是去明南防空洞舊址找到大島千惠子的骸骨。”    山上表示同意,兩人起身剛要走,加藤急忙拉住山上:“山上警官,你說過要給我看   那張試卷的!”    “為了這本日記,你間接害死了自己的戀人。。。。。。”山上望了加藤許久,一咬   牙從包中取出了那兩份試卷。    “啊。。。。。。原來兩份都在這!”加藤如犯毒癮一般迫不及待地打開一份。“這   份不是,這是我仿造的交給了你們的人。準備去向袁衣要那份的,誰知這孩子卻早早   地交給了員警。搞得兩份都在。。。。。。”加藤扔掉了那份,繼續拆手中剩下這份   。    “不要看,大島千惠子要殺你!”小栗男喊著沖過來。    山上攔住了他。“這段恩怨,讓他們自己解決吧。”    加藤打開了那張試卷,目不轉睛地看著。    校長室內靜了很久。    加藤拿著試卷,慢慢蹲在地上,抓著頭髮號啕大哭起來。山上與小栗分明感到一股強   烈的怨氣從試卷上漸漸化開,順著窗口隨風而去。他們走到加藤身旁,看著他手中的   試卷。    那張試卷的最後一道題上,一排娟秀的小字寫著:這本日記,送給我最愛的加藤秀南   !    初夏的暖風,從窗口送進了校園內情侶們的甜言蜜語之聲。    小栗畢竟是年輕人,抬起頭望著天花板,眼中竟漸漸有了淚。    山上點起一支煙,想起了他已經離婚的妻子。    (尾聲)   靜石村的海風,已經沒有那麼大了。    山上與加藤坐在小船裏,向深海駛去。    船停在當年大島剛揀到千惠子的地方。加藤抱著千惠子的骨灰,望著平靜的海面。    “當初我不該把你一個人丟在防空洞,我該帶你一起回家過我的生日。”加藤撫摩著   那本日記。“我們再也不分開了好嗎?我帶你一起走,再也不分開了!”    加藤站起身,閉上眼睛,淚從臉的兩側滑下。    他縱身跳入了大海。    山上從警服中取出那張試卷,用打火機將它點燃了。    火光中,他看見倉雄川在電梯中突然心肌梗塞、大空慶將自己裝在垃圾袋中、高橋加   一從教育中心高層衛生間的視窗跳了出去、宮本良神在電梯中用搶柄砸碎了自己頭骨   、小澤田在木櫃夾層中挖斷了脊骨、羽根鈴在小栗男身後撕下了頭髮、高山文夫在衛   生間用冰塊割斷了自己動脈。。。。。。    “安息吧。”山上將燃燒的試卷丟入大海。    夜裏,山上睡在大島千惠子的床上,夢見年輕的加藤秀南慌張地跑進防空洞,將吊著   的千惠子放了下來。    “原諒我!”加藤說著,“我不要再失去你了!”    千惠子流著淚,緊緊地抱住加藤。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 --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61.216.207.134 ※ 編輯: gto3031 來自: 61.216.207.134 (05/18 20:58)
daemonprince:很好看呀~~^^"218.167.209.164 05/18
kasoudeath:前面好看 後面怪怪的 自己咬斷胳臂= =? 220.130.60.222 05/20
kasoudeath:感覺要是她爸殺了她的話 似乎比較完整 220.130.60.222 05/20
kasoudeath:不然很難解釋怨氣為何那麼深 自己死在防空洞? 220.130.60.222 05/20
icy0722:比電影的情節好太多了... 210.64.169.192 07/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