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蛇笑﹍之五六 (文末有小遊戲送p幣)

鍵盤真的很難用…淚啊。







蛇笑﹍之五六





　　經過老闆娘很有耐心地，費了一番唇舌解釋，罰海才知道原來妖物異類不

一定都會為惡。



　　原來，事情出乎他的想像。



　　老闆娘是瓶妖，化人後，生來就沒有名字。



　　直到遇上了老闆這個書生，他認為她蕙質蘭心，替她取了名字，叫蕙心。



　　蕙心她沒有經過正式的修行，也並不知道生在這世上可以幹嘛，她只是一

個觀音像座前的淨瓶，聽著佛號這麼聽過了五百年，自然而然地有了靈魂，偶

爾化成人形，也只是盯著來上香祈禱的善男信女看，看累了就縮回瓶裡。



　　只是，天國東方邊界戰亂連年不歇，東三縣東平、東安、東寧縣都不平靜

，終於波及了那座超過五百年的深山古剎，一夕之間，住持連同上百位和尚的

鮮血流了滿寺。



　　當時蕙心擁有人形的時日還算不上久，至少還不懂得思考道德之類的事情

，但是連她，一個不具有心的瓶妖，都覺得那種景象實在太殘酷。



　　連寶殿之上都歪倒著許多座屍體，拼命護著神桌的住持仍然睜著眼，滿口

滿手的鮮血，卻沒了氣息。



　　更別提那些年幼的小僧侶，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他們，死狀多麼悽慘。



　　舉個例：不是眼睛被某甲挖出來卻掙扎許久才被另一個某乙殺死，就是先

被某丙亂砍了一刀、抱著自己的破肚流腸哭了半天再被嫌煩的某丁砍去頭顱。



　　蕙心因此決定離開那間百年古剎，一路上，出乎意料發現自己竟然可以算

是個大妖？



　　要修煉了五百年，是可以稍微呼風喚雨，但老實說，她根本沒有任何修行

啊。



　　傻傻凝睇著那些虔誠（或假作虔誠）的人們算是修行嗎？



　　是的話也太好笑了吧？



　　反覆思考後，蕙心推測，也許每晝每夜，聽著那一遍又一遍的佛經，讓她

有了些根柢。



　　或許，是當時敵軍血洗古剎時，她不知不覺被動地吸取了許多精氣生息。



　　很有可能，但是她不會知道答案。



　　她只知道，有些人們特別激起她的食慾，但她會忍，她會念金剛經或般若

波羅蜜心經，把飢餓的感覺壓下來。



　　她流浪過一個又一個城市，靠著念佛得到平靜，身體卻一天天虛弱下來，

神智甚至開始混亂，混亂到最後，她終於殺了生。



　　殺了一個因為去提水而落單的婢女，吃掉她的心，蕙心一下子恢復了力氣

，卻聲嘶力竭地大哭了一場。



　　哭完之後，她心緒極亂，百般無奈地撿起那件血淋淋的衣服，絞盡腦汁變

出類似的布片穿在身上，想辦法回到婢女的來處。



　　那戶人家是東寧縣縣太爺的宅邸，出了名的難伺候。而，那名可憐的死無

全屍的婢女是少爺的貼身奴婢，幸好少爺好相處多了。



　　她，一名瓶妖，什麼都不懂，連縣太爺姓啥名誰都不知道，立刻就要被趕

出宅邸，卻被宅心仁厚的少爺攔了下來。



　　他說，她一定是工作太勞累，才會出意外失了憶。



　　他說，他叫劉宇盟，他爹叫劉傳，別忘了。



　　過幾天他說，既然她失憶了，乾脆順便換個名字，以後就叫蕙心。



　　他一定發現了她有所不同，才那樣說……最後她忍受不住欺瞞的煎熬，咬

牙向他坦白，他嚇到臉色唇色都發白了，但仍堅強地接受她誠心的悔過。



　　他說，他會每天念經書給她聽，希望她忍耐一點，不要再傷人。




　　他說，只要她乖乖的，不傷人，他願意貢獻一些精氣或鮮血給她食用，反

正他是讀書人，父親想培養他當官，讀書人虛弱一點無所謂，別人不會看出來

的。



　　蕙心拒絕了，她寧願堅忍地守著承諾，只依靠他的念經聲，渡過一夜又一

夜。



　　黑夜在飢餓之下越來越難熬，她越來越無法入睡，求生的本能不允許她讓

自己餓死，她的焦躁越來越藏不住，依舊拒絕他以血餵食她的要求，悍然地拒

絕。



　　但天意難測，有朝來臨的危機竟然不是她死或她發瘋殺了某個人類取心來

吃，而是他爹、縣太爺劉傳帶了一小隊兵士，要把蕙心逐出城外。



　　理由是，妖媚惑主。





　　　　　　＊　　＊　　＊




　　「結局你也猜到了吧，只是對我們而言，非常難熬。」蕙心幽幽地說著，

眼底一絲波瀾也無。



　　逐出城外只是官方說法，事實上劉傳吩咐下去的是，只要把蕙心帶出城外

，要怎樣都可以，劉傳擔保不會有人干涉。



　　「可惜他們惹到了妖。」罰海喃喃地接著蕙心說故事的口吻道。



　　「嗯。」



　　蕙心一個輕描淡寫的嗯字，代表了多少血腥，可以的話，罰海不想知道。



　　總之那時蕙心已經餓到瀕臨發狂，又被色慾薰心的士兵強脫衣衫，當場失

去神智，殺了那十來個士兵。其中有一兩個身手不錯，但遇上妖物，膽都嚇破

了，還談得上什麼鶴拳、詠春拳？



　　過了多日，劉宇盟終於逃出家門，狼狽地找到仍然呆呆坐在泥地上，就位

於乾涸血泊中央的蕙心。



　　他一點兒也不怕她，奇異地，他只覺得心疼。



　　他們就這樣三餐不濟地離開了東寧縣，吃穿用度都須發愁，心靈卻無比寧

適。



　　她意外發現廣東涼茶可以解除她因飢餓而來的焦躁（她其實不需人類食物

茶水什麼的），他靠教私塾得了點盤纏，最後在統縣住定，開起涼茶舖，為了

她。



　　「南方燠熱，所以南方人需要喝涼茶來消暑，北方人其實並不應該喝涼茶

－－除非吃補吃過頭。」蕙心好心地解釋給罰海聽。



　　只是到了統縣，以為總算可以安居樂業做點小生意，卻沒過多久安穩的日

子。



　　縣裡有一個法師，姓趙，自稱是茅山正派術士，道行並不多高，卻以告知

眾人蕙心是妖做為要脅，年年向劉宇盟與蕙心兩人勒索錢財。



　　「涼茶舖賺來的錢都被他勒索光了，所以我們家這麼簡陋，連張好睡的床

都買不起……都是我的錯……」劉宇盟是縣太爺府上的公子，哪睡得慣便宜的

薄木板？



　　蕙心說著，眼角沒有泛著淚光，卻也夠揪心了。



　　罰海不知哪來的同情心氾濫，默默離開了涼茶舖後，向人問了路，就往趙

法師住的地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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