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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察很快的來了,我們身為第一發現者,全被叫去問話及做筆錄,不過 我和阿遠在學校這邊,昏倒的文恩則被送去醫院,要等他醒了再說。 昨天有見到千華進新宿舍的管理員,還有剛才幫我們查房號的伯伯也被 叫來問話,警察雖然懷疑我和阿遠有嫌疑,不過管理員拿出了新宿舍的監視 錄影帶,我和阿遠的嫌疑立即被消去,因為我們昨天連一步都沒有踏入新宿 舍之中。 聽說昨天千華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如果照文恩的說法,他其實沒有真的 見到千華本人,只有聽到門外悶悶的自稱是千華的聲音在叫他,他那時因為 某種理由不願意見千華,就要她走,千華走了之後,就沒人再見過她。 估計她離開之後,便走到宿舍樓上,往下跳。 隔天我和阿遠都沒去上課,是阿遠說不要去的,他不想在這種時候被人 問東問西,我也同意他的說法,有個女孩子死在自己的眼前,還是認識的女 生,她死前曾打電話給你,發生了這種事,怎麼說心情都不可能好,就不要 做無謂的勉強。 我們兩個就買了點泡麵,二個人窩在房間裡發呆看網路電視,不時接幾 通同學打來的慰問電話及MSN,只是都簡短的講,不多談,事實上我們知道的 也真的不多,說不定他們在外面的曉得的還比我們來得清楚。 阿程寫了信給我們,講了些驚悚的事情,他說他聽到有人在傳,就是法 醫驗屍的結果,是千華從樓上跳下來後,其實沒有死。 她撞在樹幹上,背骨斷了,她沒辦法動,但絕對不是當場死亡,她應該 倒吊在那邊有好一陣子,至少幾個小時內她都是活著的,可是沒有人發現她 ,最後才傷重身亡。 我們兩人看著信,一語不發。 阿遠自顧自的按下回信,問阿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情報,例如文恩怎麼 樣了之類的,或是警方有沒有新的線索,總之問一切的一切,我們都想知道 ,卻又不想知道,抱著這複雜的心情,阿程回了信。 信件裡說,文恩目前被警方當成嫌疑犯,被拘留了,雖然文恩堅持否認 他沒有見到千華,沒有出房間,他有監視器為證,可是警方表示,二樓的監 視器有太多死角,形同虛設,他若是想不被拍到溜出房間,非常容易,因此 不願放他離開。 「天啊,文恩真是衰斃了。」阿遠下結論。 「我不相信他會殺千華,這是沒可能的事情。」 「難道千華是自己跳下來嗎?這更沒可能吧?」 「又沒人說兇手只有一個,也許是宿舍的其他人?」 「……我不懂誰會對千華下這種毒手,根本就不可理喻。」 「文恩說那間房間不乾淨。」我現在真開始後悔沒有多信邪一點,要 他立即搬出去。 「對了,錄音筆。」阿遠想起:「文恩還沒把錄音筆還我。」 「阿程完全沒有提到錄音筆的事情,所以是不是──」 「你惦記著錄音筆做什麼?」我問完這個問題後一秒鐘,我就懂了。 阿遠道:「流子,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把錄音筆……拿回來?」他非常心 虛的緊張。 我們現在幾乎有一百個拿回錄音筆的理由,往好的方面想,也許文恩有 照阿遠的話把錄音筆打開,為他製造了不在場證明,但往壞的方向想,錄音 筆萬一錄到的是和他那天在課堂上說的一樣的夢話呢? 被警方帶走的文恩,似乎自己也沒有提起錄音筆的事。 那就完了,這可能有問題的錄音要是被警察拿到,文恩跳進黃河都洗不 清。 這件事不能再給更多人知道了,我和阿遠必須想個辦法把錄音筆拿回來, 可是我們都沒有把握能順利進入文恩的房間,我想到走廊盡頭那扇窗戶,突然 間那扇窗感覺離我好近,千華好像在跳舞一般,用奇異的姿勢倒吊在那裡看著 我。 醒醒,千華已經被帶走了,她在法醫那邊,不在窗戶那兒了。 阿遠真的很勇敢,他已經決定要動身了,我心裡則是有些猶豫,一來是我 們身為第一發現者,已經被警察盤問過一次,萬一再被抓到出現在現場,下一 個被拘留的應該就是我和阿遠。 二來,我不敢說文恩真的是清白的。 我和他認識的不久,更不深入,充其量就是個同班同學,除了課業上的往 來沒有講過幾次話,我憑什麼相信他是清白的? 如果我們把錄音筆平安的拿回來了,是不是會讓他逃過警方的追捕?可是 阿遠想得很直接,他說文恩是我們的同學,他需要幫助,我看著阿遠有些難堪 的慘白表情,他似乎打定了不管發生什麼事,他都要包庇文恩。 「好吧,我們走。」 就算他不曉得自己所做所為的危險性,我無論如何都和阿遠在同一條船上 ,見他心意已決,我也決定豁出去了。我叫阿遠把常穿的外套換下來,從衣櫃 裡找了件我自搬進宿舍以來就沒動過的外套要他穿上,自以為多少能掩人耳目。 我們很低調的繞過宵夜街,從新宿舍的後門進去,結果我的擔心根本是多 餘的,新宿舍雖然有一部份拉起了封鎖線,但沒有警察駐守,管理員也不是我 們有見過的,我們一整個假裝很正常的走樓梯往上,管理員從頭到尾都在看他 的報紙,沒有抬頭理我們。 二樓的盡頭拉起了封鎖線,把邊間文恩的房間也掛在裡面,我們跨過封鎖 線,扭開門把,門沒鎖。 裡面很暗,我們兩個竟然都完全沒想到要帶手電筒,又不敢開燈,只得拿 出手機充當照明,硬著頭皮開始翻文恩的書桌,因為很暗的關係,我們也看不 清楚文恩房間的全貌,只大略知道他的房間擺設,就是很普通的套房規格,單 人床、書桌電腦、衣櫃,他的房間很亂,地上丟了很多雜物,幸好他的書桌很 小,阿遠一下子就看見了他的錄音筆。 「USB的蓋子不見了。」看來文恩用過了。 「別找了,我們快走。」 「嗯。」 「等等!」我壓低聲音,攔住身後的阿遠。 一陣皮鞋敲在地板上的腳步聲自遠處傳來,在完全沒有聲響的二樓裡特別 明顯,有什麼人往這裡來了,糟了! 那是一個中年男人,我認得他,他似乎是警官,這下不妙,我和阿遠無處 可逃,我推著他趕忙要躲,卻找不到地方藏。 他直直的跨過封鎖線,打開文恩的房門,扭開門鎖往黑暗的房間裡面探頭 望,露出了一點疑惑的表情,他自言自語道:「奇怪?」然後就這樣把門開著 ,轉身離去。 我和阿遠緊緊靠著牆壁,躲在黑暗的浴室最深處,心臟幾乎停止。 「我的天啊……差點被發現。」 我們又等了二分鐘,足足等得我們頭皮發麻才從浴室躦出,那警官看來是 真的走了,我板著臉在門口處左看右看,確定他不在視線範圍內,我看見千華 死去的那扇毛玻璃窗戶,現在緊緊的關起,看不見外頭。 我拉住阿遠就跑,迅速的逃出新宿舍,再次混入宵夜街的人群中,驚魂未 定,阿遠喘著氣,張著口講不出話,整個人都要顫抖,我把他拉到飲料攤前叫 了杯全糖的珍奶,要他趕快喝一大口補充血糖。 他半餉後才恢復了講話的能力:「我嚇死了!」 「你嚇個屁,自己說要來拿的。」 「我要買臭豆腐!」 他也恢復得太跳針!不過我們成功了,我們把錄音筆給偷出來了。 沿街我們買了臭豆腐、炒飯,一堆吃的,還補了閉關用的泡麵及瓶裝 水,以備不時之需,回到宿舍之後,我們把食物一扔,阿遠拿出那隻錄音 筆,非常慎重似的連接上電腦。 錄音筆裡有好幾個檔案,他找出應該是文恩錄下的那一個檔案,複製 後移到桌面上打開,我們憋著呼吸聽,這輩子就連看A片都沒有這麼專心過。 檔案的日期是星期四晚上,看來文恩在拿到錄音筆的那一天,回家就 立刻錄了。 錄音檔一開始都是有人在做事或走路的聲音,或是呼吸喘氣聲,背景 很安靜,這些聲音全都聽得很清楚。我們差不多聽了十分鐘,阿遠覺得再 聽下去也沒意義,就把錄音檔的速度加快,聲音變成一種很沉的碎唸聲, 接連不斷,稍微有一個比較尖銳的轉折出現都有機會把我們二個嚇死,實 際時間應該是二個小時的錄音檔放過去,我們終於聽到文恩的聲音:「睡覺 了」。 似乎是他幫自己做的一個紀錄,他從這一段開始睡覺了,錄音檔繼續 快轉,沒有人說話的聲音,突然間阿遠把檔案放回原本速度:「這裡有聲 音。」 他倒回去一點,果然有一個嘎──然後逐漸減弱消失的磨擦聲,像是錄 到回音那種的雜音。 嘻嘻。 「咦?」 比剛才的雜音更輕更清楚的另一陣聲音出現了。阿遠把喇叭調大聲,確 認了是文恩在呢喃。 他開始講夢話了。 醒醒嘛。 嘻嘻……你死掉了啊……嘻…… 起來啦…… 我和阿遠聽得有種人泡在冰水裡的感覺,完全就是另一個人在講話 的語氣,除了聲音以外,沒有任何一點像文恩,因此更加讓人感到毛骨 悚然,就好像一個長得和文恩一模一樣卻又不是文恩的東西在我們面前 說話,而且他嘻嘻的說他就是文恩沒錯。 這聲音不過放了五分鐘,我們聽得卻像過了一個小時,阿遠已經受 不了了,他啪的把錄音檔按掉,嚷著說不要聽了。 「媽呀,文恩到底出了什麼事!」阿遠叫道。 「他該不會……住到兇宅了吧?」 「可是新宿舍不是剛建好嗎?要是不乾淨的話,我們應該都知道才是 吧!算了,我先去問問!」 「你要打給誰問?」 「我直屬學長啊。」他播出電話,阿遠的二年級直屬學長從開學以來 就和他沒啥交集,聽說是個孤僻的人,倒是三年級的直屬學長力王很熱情, 是登山社的,常常說要帶他去爬山。 三年級也正好,對學校絕對比二年級來得更熟一些,他們講了差不多 二十分鐘的電話,力王很驚訝我們竟然和千華的事情有關,說明天要請我 們吃飯壓壓驚,不過我們還是先問了新宿舍的事。 他原本不想說,說要等明天吃飯再當面和我們講,不然怕我們胡思亂 想,可是他坳不過阿遠,後來還是說了個大概。 「我沒見過新宿舍那區以前的樣子……因為我入學時新宿舍已經快建好 了,但聽我學長說……他現在已經畢業了……那一區以前就長得和宵夜街那 邊的房子差不多,就是舊公寓,四五層上頭再頂個加蓋,全部都是租給學生 的房間,一整區都是同一個房東。」他簡述道。 「好像十幾年前有發生過一個女生墜樓的事情,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鬧 鬼,真的從來都沒有聽說過。變成新宿舍之後,如果有發生案子我一定會曉 得,我有同學打從開放就搬進去,他住四樓,可是他也從來沒聽過什麼傳聞 ,就連有人受傷的消息都沒有。」 我要阿遠問道:「那你有認識住二樓的人嗎?也許可以打聽到文恩那間 房間的上一個房客是誰?」 力王學長道:「這我就要問一下了,可是我記得新宿舍現在才開放第二 年對吧?我同學是已經住了二年了,他說第一年房東開的價太高,又要簽有 的沒的,入住率很低,也許那間房間前面沒有人住過。」 「好吧,謝謝你。」 「不要客氣,今天晚上我幫你們問問,明天就在餐廳吃飯吧?有消息吃 飯時告訴你們。」 電話掛斷了。 阿遠把手機端端正正的放在桌上,面色凝重:「流子,他說十幾年前有 個女生墜樓,那不是和千華一樣?」 「他又沒說那女生死了。」其實他是說不確定。可是我很希望把他的話 坳成沒死。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4.8.52.99 ※ 編輯: kiyoshis 來自: 124.8.52.99 (12/01 21:26)
cokies13:很棒的文章,看得我都毛起來~"~ 12/01 22:21
ruby0502007:超生動!好像真實事件 12/01 22:31
Maryyyy:推! 12/01 22:40
gobye55:推 好看 12/02 01:33
PEIRON:p22 雖然文恩堅持否"則"他沒有見到千華 <- 否認? 12/02 08:58
PEIRON:對不起,是 p4 12/02 09:04
3Q~
iforlove:推 12/02 09:09
※ 編輯: kiyoshis 來自: 124.8.52.99 (12/02 22:57)
chanel0817:好看推推推~ 12/05 08: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