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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午後,天氣微涼。 阿靜蹦蹦跳跳的衝進客棧,整張臉紅的比店裡喝醉酒的老粗還燙,她手裡拿了一支木簪子 ,趾高氣揚的在我面前晃,我稍微瞥了一眼,那木簪十分面熟,好似從前見過。 「欸,這東西價值不斐吧,妳該不會動了什麼歪腦筋。」 阿靜吐了吐舌頭,依舊一派驕傲的說道:「這可是京城裡有名的木工師父送給我的呢,誰 動了歪腦筋,胡說八道。」 「所謂無功不受祿,怎麼也說不過去吧。」我依舊不相信阿靜的話。 不過阿靜一點也沒把我的問題聽進去,她喜洋洋的把髮簪插進那勉強才能紮起的包頭上, 東轉西轉的,木簪上的蝴蝶雕刻隨著她一再的轉圈,那栩栩如生的蝴蝶簡直像在飛舞一般 。 我望著阿靜的喜悅,不禁想起了一件往事。 「欸,那木工師父怎麼會無端給妳這東西?」 「一開始我也很訝異阿,不過他聽到我在這間客棧幫忙,立刻像變了一個人似的,把簪子 塞進我的手裡,還不准不收。」 「這樣阿...」 「怎麼了?阿靜對我莫名激動的反應感到不解。 想了想,我把木簪從阿靜的髮間抽出,仔細的端詳,一段時間後,才幽幽地對阿靜說道: 「也沒什麼,只是想起了一段在我小時候發生的往事。」 「往事?」 嘆了口氣,「是阿,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 這間客棧是祖父留給父親,父親再傳給我的,算來也是經營了有一定年歲的老生意,由於 父親沒送我去讀私塾,因此打從有記憶開始,幾乎沒有一天的生活不在客棧裡。 這倒不讓我覺得討厭。客棧裡來往著形形色色的客人,有要到京城唱戲的戲班子,也有從 偏遠地帶送鏢的武師們。我總偷偷地坐在櫃檯的角落,一邊學著父親算帳的模樣,假裝認 真的盯著帳本,一邊觀察著這些客人,其實我最喜歡的是戲班子,他們不管男女都長了一 副好看皮相,桃腮杏眼,有時還會在結帳時給我留把城裡買不到的糖果糕餅。 「這小伙子生的真清秀阿,長大以後也來跟姐姐唱戲好不好?」有個戲班每幾個月就會經 過客棧一次,裡頭一個姑娘會在離去前,漾著如春日微風的笑容逗我。 那個姑娘是戲班的當家台柱,叫做彩蝶。 美女對於男人來說,不管是小孩還是老頭,都有著吸引力,當然我也不例外,別忘了我曾 說過,我可一直自許是個男人中的男人。所以每當聽見那個彩蝶的問題,我總點頭如搗蒜 ,心裡不斷想著到底還要過幾天才算是長大,現在想起來真是天真爛漫的不是單單蠢字了 得。 大部分時間,儘管被留在客棧裡,父親卻不太教我客棧裡的事,而他做事在我看來也沒有 什麼規矩,窮人家吃飯付不出帳他往往也不在乎,就隨便讓人拿些家中積滿灰塵的東西抵 債,那些東西似乎也沒啥價值,全都被堆在後院的倉庫,等著長出更多的灰塵。 不過父親確實是有個大忌諱,讓我一直摸不著腦袋-在他口中是聽不到「客人」這兩個字 的,只說「客倌」。 我問過他客倌和客人有什麼不一樣,父親斜睨了我一眼,意有所指的淡淡說道:「客人客 人,客跟人可是分開的兩個字。」 那時我聽不懂明白,後來漸漸隨著年紀大了,才開始體會到父親這句話背後的意思。 尤其是開始遇見了些特別的事情之後。 ~~ 風調雨順,豐收的一年。 人們手頭有了銀票,肚子溫飽了,自然就想要找樂子,因此那年戲班進出客棧的次數變多 了,幾乎每個月都會經過城裡,在客棧停駐個幾天。 那是個明月皎潔的晚上,客棧已近打烊時分,店小二正準備把椅子倒擱上桌面,一個聲音 忽然在門口響起,「還有沒有房間阿?」我跟父親聞聲後從櫃檯裡抬起頭,戲班班主旺伯 領著一行人不知何時佇立於門口。 「請進,請進,空房還有。」雖是要打烊了,不過生意不做白不做,父親趕緊打起精神招 呼。 他們見店裡沒人,進門後便把包裹隨意的丟在櫃檯前的地板上,拉了椅子坐下,旺伯替大 家點了一桌子菜,有牛肉切盤,五更腸旺,時季鮮疏,最後還要了五升酒。起先我興奮的 一如往常地想過去湊熱鬧,不過父親一聲吆喝,把我趕到廚房幫忙。 「連這點臉色也不會看。」擦身而過,我聽見他嘴裡咕噥著。 父親難得嚴肅,我不敢違逆,快速躲進了廚房,不過依舊是隔著廚房的窗子不斷伸長脖子 偷看戲班的動靜。我猜戲班應是剛表演完,所以大家臉上陰沈沈顯得累,他們等菜上桌後 ,一反常態沒多說話,以往的風趣談笑全不見了,大家低著頭就是猛吃,連彩蝶的表情也 一樣,她僵著一張臉,眼底儘含著無法言喻的哀傷,我很擔心她們是不是表演出師不利, 沒讓邀戲的主人高興,因為如果戲班不能讓請戲的主人開心,那下次被再請演的機率就小 了,畢竟戲班多的是,一次的失敗就是少了一門生意。 但這不關我事,不好意思問,只能在廚房裡乾著急。 戲班吃飽便魚貫離開座位,拿起包袱準備上樓時,我偷偷從廚房溜了出來,跟在彩蝶後面 ,小力扯著她的衣角,她渾身一顫,眼神無比驚訝,我不知原因,正想開口詢問時,彩蝶 快速伸出食指豎在唇邊,搖頭皺眉,要我別說話。 「小掌櫃,怎麼啦?」一直走在最前面的旺伯突然回過頭。 「沒事,沒事。」像被抓到了把柄,我趕快跳開彩蝶身邊,躲到父親背後。 「你做什麼呢?」父親低聲問我。 一時不知如何回答,只好搓著手發楞。 「有時間發呆不會去幫忙打掃?時間不早了,快點清理完大家好休息,明天早上還要開店 。」父親又念了一頓。 背對著旺伯,仍感覺他銳利的目光掃過我的後脊,我假裝沒事人,走到剛才戲班用餐的桌 子整理,拿起抹布把桌上的剩菜掃進空盤中,再把空盤拿到廚房,而正當忙到一半,在剛 剛彩蝶坐的位子附近,忽見一隻髮簪落在椅腳邊,髮簪的本體是一根圓潤細滑的木頭,頂 端鑲了三朵盛開的牡丹,一隻活靈活現的蝴蝶恰到好處的停於牡丹上頭,應該是特殊訂製 的細軟。 「爹,客人掉的東西。」我把髮簪接給父親。「要現在拿上去還嗎?」 幾道皺眉浮上他眉心,父親阻止了我。他說:「不急,他們該在休息了,明天一早再說吧 。」 「噢。」這回答和預想的不同,令人有些失望。 後來又忙了會才掃完,等把椅子靠上後,兩隻眼睛早已是倦的睜不開,丟下抹布,隨便洗 了洗手,快步就往三樓房間爬,打算躺上床就好好睡個覺,等明天戲班睡飽了,大家心情 好點再把髮簪還給彩蝶。 才踏上二樓,隱約地,靠近樓梯的房間傳出兩個女人交談聲,細如蚊鳴,要豎起耳朵聽才 能聽清楚。 「她到底不想當戲班命阿。」其中一個如此說。 「那也是她有本錢,命好有得選,如果是我們,也輪不到這個福氣。」 我停下腳步,把耳朵小心翼翼的貼近房間門邊。 房內的交談持續著。 「可是這一點也不像她的個性,大家姊妹一場,至少應該也要跟我們打個招呼,怎麼就這 樣跑走了?」 「恐怕是擔心旺伯反對吧!」 「這倒也是。」 「…」 那兩個女人又接續小聲的說了些話,內容聽的半明不白的,我算算時間,知道父親等會兒 也快上樓了,不敢多待,怕偷聽客人說話的事情被抓個正著,到時沒有吃上幾棍子可解決 不了,為了聽這聽不懂內容的對話而挨打,說有多划不來就多划不來。 走到三樓的臥房,衣服也懶得脫了,手裡握著簪子,我一股腦兒鑽到床上,等待著明天的 來臨。 ps.故事寫完了,不過後面的只要貼了就當機,所以不是故意拖搞的呦~明天再試試看成 不成功了︿︿ -- http://www.wretch.cc/blog/lovelessaida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5.230.216.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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