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板 nsysugo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今夜十五,十五有月。 湖前長亭,燈月相映。 此時此刻,已是成大盃一戰的二十日之後,在嘉義山區的一處私人宅邸之中,一名身著黑色連身披風,臉蒙面紗之人,正站在庭院中的涼亭之下,獨自靜靜的觀賞亭前湖面所映照出的月夜美景。 突來一陣微風輕拂,燈影隨之搖曳,待燈火平靜之後,亭下默然多了一人。 一個像是乞丐的胖子。 胖乞丐穿著一件破舊的條紋T恤,以及一條滿是污漬、已經髒到分不清是什麼顏色的七分褲,身材頗胖,一頭亂髮在微弱的燈光下看不出是否有洗乾淨,倒是鬍渣已經多到相當雜亂的地步。 胖乞丐緩緩的走向椅子,也不等亭中黑衣人邀請,就自個兒坐了下來,拿起桌上的玻璃瓶台啤一飲而盡,完全不把黑衣人當作一回事,一瓶接著一瓶的喝著。 等到那乞丐喝了半打之後,黑衣人終於開口說話,但他依然是背對著乞丐,看著亭外的湖光月色。 黑衣人:「中龑啊,什麼事讓你這麼生氣,把我的酒都給喝光了?」 原來這乞丐,便是江湖上有名的丐幫圍棋堂堂主,『目無王法』衛中龑,他的棋號稱是野戰圍棋界的一朵奇葩,但他的人,卻像是鮮花下的牛糞一樣,雖其貌不揚,但是異常的有深度。 此時衛中龑聽了黑衣人的話之後,怒氣突然一股腦的全部爆發出來。 衛中龑:「你還有膽子問我!」 黑衣人:「怎麼,這件事跟我有關嗎?」 衛中龑:「怎麼會無關!你忘記你答應過我什麼了嗎?」 黑衣人:「哦?你是說那件事情……哈,你太衝動了。」 此時衛中龑突然將手中的台啤空瓶擲向黑衣人,只見黑衣人頭也沒回,身子就猶如飄移一般的向一旁滑去,躲開了衛中龑所擲的空瓶,而那台啤空瓶卻是一路直飛到湖對岸的樹林之中,才因擊中樹木而散碎一地,此擊足見衛中龑功力之驚人。 衛中龑見黑衣人躲開他的攻擊,火氣變得更大了。 衛中龑:「你還敢躲,有本事放老子鴿子就要有種挨老子揍!」 黑衣人:「你先冷靜,我解釋給你聽為什麼我沒讓你去辦那件事。」 衛中龑:「說!要是讓老子不滿意,管你是暗黑王座還是暗黑棋聖,老子照樣打得你狗吃屎!」 黑衣人:「那我就直說了,其實,我另外有件事要交代你去做,這件事剛好只有你能做得成。」 此時只見衛中龑一臉驚訝,似乎完全沒料到黑衣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衛中龑:「你早說嘛!早知就不拿瓶子丟你了,哈哈哈!」 黑衣人:「這無所謂,重點是你有工作可以做了。」 衛中龑:「說吧,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黑衣人從懷中拿出一封信,以一種十分穩定的手勢將信向背後一拋,只見那封信以相當平穩的狀態,緩緩朝衛中龑飛去,衛中龑伸手去接。此接非同小可,諸位應當知道,信紙要於空中平穩飛行,其周身必定夾帶相當大量的無形氣勁,然而衛中龑這平凡的一接,卻是信手拈來,毫不費力,其力道掌握之恰到好處,實在令人驚歎。 黑衣人:「你照著這信中的地址,去找一個擁有九本真經『天龍圖』的人。」 衛中龑打開信封一看,不禁打了一個寒顫。 衛中龑:「雪霸十峻-天淼峰……峰頂的雲池凌舍!」 黑衣人:「不錯,正是雲池凌舍。」 衛中龑:「那天龍圖持有者莫非是……『護龍之天』-林士緯!」 黑衣人:「完全正確!」 衛中龑:「那『碁經眾妙』跟『發陽論』那邊……」 黑衣人:「已經有另外的人去處理了。」 衛中龑聞言身體不禁微微顫抖,黑衣人以為是雲池凌舍的海拔太高,衛中龑會怕冷所以發抖不想去。 黑衣人:「怎麼,你怕冷所以不想去嗎?」 衛中龑:「怕個屁!老子現在興奮的要死!能對上當今業餘圍棋界頂點的人物,就算攝氏零下40度我都照樣去!」 黑衣人:「那好,你即刻回去整隊準備吧。對了,再提醒你兩件事。」 衛中龑:「哦?什麼事?」 黑衣人:「雲池凌舍平均氣溫是攝氏零下50度,還有,我不是暗黑王座也不是暗黑棋聖,我是暗黑本因坊。」 衛中龑:「……。」 衛中龑不願再理會黑衣人的冷笑話,逕自施展輕功飛奔而去,獨留黑衣人兀自品味悠然的月光。 黑衣人:「護龍之天,這次我看你連自己都護不了了,哈哈哈。」 時間回到成大盃當天,『天之界限』鄭翔基在豪帥手術完成之後,即刻邀請高醫眾人到柴山少女峰參與一個月後的『圍棋天下會』,『閻王敵』陳冠廷也應允屆時會召集高醫重要幹部前往共商大計。 四天之後,成大盃眾人康復出院,豪帥雖因傷勢較重,暫時無法運動內功,但已能自行起居,洪爺也就同意他先回台南養傷。虛竹則因為與獸爺比拼內力虛耗過度,出現暫時性的功力全失,根據物理治療科主任諧星的說法,即使是有易筋經的幫助,也需要兩個月的復健以及適當的健康管理才能完全恢復。楊瑋、郝南嘯與曾遭高則因化功散未及時處理的關係,損失了部分的功力,要想恢復原有狀態已不太可能,但好在是三人功力深厚,只要不是遇到如獸爺一般的超級高手,取勝仍無多大問題。『南帝』郭又勛則是單純的昏迷外加小感冒,醒過來之後便無大礙。 眾人出院當天晚上的社課,鄭翔基與林鋒旻便向中山眾人說明成大盃發生的事情,波波與砲爺游柏恆也報告了文化盃當天的情形,兩相對照之後發現,暗黑圍棋界已經開始全面進攻,全台大大小小的比賽似乎都可見到暗黑圍棋界的蹤跡。因此,鄭翔基便向大家說明關於『圍棋天下會』的構想,以及自己即將去拜訪業餘圍棋名士蒲累的事。 鄭翔基:「我想現在大家都已經了解目前業餘圍棋界的狀況了,由於暗黑圍棋界的出現,會危害到本已勢弱的業餘圍棋生態,因此,我們中山圍棋社身為業餘圍棋界的宗派之一,有義務向大家說明這個現況,並且擬定對策,以終止暗黑圍棋界對於社會的危害。所以,我打算召開『圍棋天下會』,邀集天下業餘界的英雄豪傑前來共商大事,而我也將親自拜訪PGS的主事者之一蒲累,以他豐富的經歷以及過人的判斷,必定可以提供我們一些關於暗黑圍棋界的資訊以及實質上的幫助。」 游柏恆:「嗯,從我跟暗黑圍棋手交手的情形來看,光靠我們自己的力量是不夠的,勢必要聯合正道同志同心協力抵抗才行。」 鄭翔基:「沒錯,而且我發現他們的目標除了侵略我們業餘圍棋界之外,另一個目的就是要得到九本圍棋真經。」 游柏恆:「什麼!他們在打九本真經的主意?」 鄭翔基:「沒錯,而且他們已經拿走成大洪爺持有的『玄玄棋經』了,為了阻止他們的野心,我們必須盡快找出這九本真經的持有者,並且保護他們的安全才行。」 波波:「那麼師尊打算怎麼做?」 鄭翔基微一沉吟,取出密藏的『闇然而日章』寶扇,向棋盤堅定的一敲! 鄭翔基:「決定了!我們分頭邀請目前業餘戰神排行榜上,大專界名列前茅的人物,他們之中一定有九本真經的持有者,只要我們能及時找到他們並邀請之,下一步就容易得多了。」 游柏恆:「好!那嘉義那邊的高手我就請庭熙幫忙連絡。」 鄭翔基:「台南高雄的部分就讓余劍弦跟我負責,東部找王偃文,北部跟中部的話就要大家一起幫忙了。」 葉政霖:「中部可以找大嬸幫忙。」 鄭翔基:「嗯……那……我來聯絡她吧。北部人我想請砲哥跟高醫的人幫忙連絡好了,波波,我有個重要的人物要交給你去找。」 波波:「師尊請儘管吩咐。」 鄭翔基:「幫我找出『護龍之天』林士緯的下落。」 波波:「No problem!」 兩天後的假日,鄭翔基獨自一人前往中央公園找尋蒲累的下落。 蒲累,人稱公園蒲總,是公園圍棋社這個組織創立時的元老之一,在台灣業餘圍棋最勢微的時候,公園成為了台灣南部的業餘圍棋支柱,培養出許多野戰棋手,撐起了台灣的業餘戰績。到了二十一世紀的今天,公園更是絲毫不停歇的推廣著圍棋,由蒲累所主辦的PGS網站和研究會更是辦過無數的比賽,培養出許多年輕有潛力的棋手,幾位目前超一流的業餘棋士,便是在PGS舉辦的棋戰中訓練出來的,公園圍棋社的組織實力自然不容小覷。 而公園圍棋社的所在地,也因為規模變大,已從原本的忠孝公園,轉移到較大的中央公園。 鄭翔基來到神秘的中央公園,從外表看來,中央公園只是一個單純的老人公園,園內散落著稀疏的林木,數名小孩正在園中的草皮嬉戲,而一旁的樹下有著幾名老人正在下棋,遠處則有一間茅舍。 茅舍?公園裡怎會有茅舍?難不成是茅廁? 只見鄭翔基默默往茅舍移動,等到走到茅舍門前之時,鄭翔基也不開門進入,卻是在門前深深作揖,並且報出自己的名號,似乎是在向這裡的主人進行禮貌性的招呼。 鄭翔基:「在下鄭翔基,自中山圍棋社來訪公園故主蒲累,有關乎業餘圍棋界存亡之大事相商,望故主通融,解除結界,見面商談。」 數秒之後,茅舍之門開啟,虛空中竟傳來一聲邀請。 聲音:「請進。」 鄭翔基:「多謝。」 鄭翔基緩緩走入茅舍之中,只見茅舍裡空無一物,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但鄭翔基似乎也不在意,待茅舍之門緩緩關起之後,茅舍之外忽然響起一些奇特的聲音,有如風切聲夾帶著嬰兒嗚咽之聲。大約經過數十秒之後,聲音靜止,茅舍之門再度開啟,鄭翔基走出門外,竟是身處幽玄的星海虛空之中! 看不見道路,沒有任何指標,只有點點繁星散佈於整個空間之中,背後則是來時的茅舍,裡頭一樣空無一物。鄭翔基緩步向前,每步踏出,似是踏在看不見的地面上,隨著鄭翔基不斷往前移動,虛空中也出現隱隱發著白色光芒的腳印,恰是鄭翔基行走過後留下的足跡。 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前方不遠處似乎有個長滿青草的小丘,穩穩的漂浮在虛空之中,丘上有一個人,外型年約四十,身材略胖,身穿休閒褲與橫條紋polo衫外加休閒外套,勁髮飄揚,面容祥和,正負手抬頭仰望著天上繁星。 此人難道就是? 鄭翔基站在丘外,恭恭敬敬的一鞠躬。 鄭翔基:「好久不見了,『逍遙遊』-蒲累。」 鄭翔基語畢,詩號響起。 蒲累:「背泰山,翼垂雲,扶搖而上九萬里;絕雲氣,負青天,九方任我逍遙遊。鄭翔基請上鵬丘。」 鄭翔基依言上丘,一瞬間,萬星流轉,四周化為一片清明!再一看,已是身在萬里高空之上,腳下竟是一隻正在飛行的金色大鵬! 蒲累:「辛苦你了,阿基,讓你轉了這麼多個地方,真是不好意思。」 鄭翔基:「老朋友無需介懷,我習慣被丟來丟去了。」 蒲累:「呵呵,怎麼,這次來找我是有啥好康的事情嗎?」 鄭翔基:「別肖想了,當然是有壞事才來找你。」 蒲累:「靠,虧我當初這麼認真提拔你,居然每次都是有壞事才來找我,阿基你這樣對嗎?」 鄭翔基:「你PGS的油水就一堆了還需要我介紹好康的嗎?別鬧了,說正經的要緊。」 蒲累:「有屁快放來。」 只見蒲累悠然自在的坐在大鵬背上,一臉輕鬆的等著鄭翔基開口說明,鄭翔基知道老友脾氣,也不拖延,馬上單刀直入的切進主題。 鄭翔基:「暗黑圍棋界出手了,成大『玄玄棋經』被奪。」 蒲累:「什麼!」 一生逍遙的蒲累聽到這個消息也不禁現出震驚的表情,由此反應,鄭翔基已猜到九本真經其背後意義必然不單純。 鄭翔基:「老友,你一定知道什麼秘密,告訴我吧,時間再這麼拖下去,暗黑圍棋界必定要傾巢而出了!」 蒲累此時眉頭緊皺,他料不到暗黑圍棋界竟會覬覦九本真經,真經的秘密應該是沒什麼人知道的,如今竟然暗黑圍棋界會想搶奪九本真經,必然是真經的秘密已經被暗黑圍棋界知悉了,既然如此,勢必要讓鄭翔基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才行。 蒲累:「好吧,既然他們已經動手,我就沒有理由再隱瞞了,告訴你吧,這九本真經之中暗藏著三條魂魄、九顆智珠和一套武學!」 鄭翔基:「三條魂魄?九顆智珠?一套武學?怎麼這麼複雜!」 蒲累:「嗯,就這麼複雜,簡單來說,九本真經就是這些東西的封印。」 鄭翔基:「封印……為啥要封印?那三條魂魄是誰?智珠又是啥?為啥還有武學秘笈混在裡面?」 蒲累:「問題一個一個來,首先是三條魂魄,這三條魂魄分別是安田秀策、太田雄藏和村瀨秀甫。」 鄭翔基:「怎麼可能?他們三人的魂魄為啥會被封在真經裡!」 蒲累:「詳細原因我不清楚,我只大略知道真經原本的用途便是用來封印他們的靈魂,至於是誰製造這些真經,又是誰去封印他們,這我不清楚。」 鄭翔基:「那九顆智珠又是什麼鬼東西?」 蒲累:「智珠顧名思義便是內涵智慧的寶珠,據說智珠內中所藏的是歷代棋界高手的智慧結晶,在封印完成前,應該是包含了秀甫死前眾多高手的心血而成,每本真經裡都藏有一顆,因此一共有九顆。」 鄭翔基:「那武學呢?又是啥?」 蒲累:「武學我就不清楚了,大概是真經被帶到中國大陸時,有人額外加上去的封印吧。」 鄭翔基:「好吧,先不論武學的部分,光是那三條魂魄跟智珠,我就大約猜得到暗黑圍棋界想幹什麼了。」 蒲累聽到這句話,心頭突然打了個冷顫。 蒲累:「你是說,暗黑圍棋界想讓他們三人復活?」 鄭翔基:「沒錯,如果他們三人被暗黑圍棋界控制,加上智珠又被暗黑圍棋手所得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蒲累:「太可怕了,阿基,你有啥應對之策嗎?」 鄭翔基略一沉吟,便向蒲累說出自己的計畫。 鄭翔基:「我要在三個禮拜後舉辦『圍棋天下會』,地點是柴山少女峰,我希望那時能邀集圍棋界的各大高手,一同商討如何對抗暗黑圍棋界。但是我目前沒有九本真經持有者的相關資料,所以我才來找你,看你這邊有沒有一些線索。」 聽到這裡,蒲累突然哈哈大笑,笑得鄭翔基一臉錯愕,有種找錯人幫忙的感覺。笑了一陣之後,蒲累終於開口。 蒲累:「哈哈哈,哎呀,你找我真是找對人啦,我告訴你,九本真經的持有者有一半是PGS的人!」 鄭翔基:「那名單還不快拿來!」 蒲累從懷中取出一張白紙和筆,在紙上寫下幾個名字與地址之後,交予鄭翔基。 蒲累:「你照著我給你的這地址和姓名去找人,一定能找到你要找的人。對了,你說『圍棋天下會』是什麼時候?我有空應該會過去一趟。」 鄭翔基:「五月一日。」 蒲累:「好,那就五月一日少女峰見,大鵬,送客人回去。」 語畢一瞬,四周景物再度流轉,兩人又回到繁星點點的星海虛空。鄭翔基深深作揖向蒲累拜別之後,再度循原路找到茅舍,藉由茅舍的空間轉換回到中央公園。 走出中央公園,鄭翔基對這次公園之行十分滿意,不只得知真經的秘密,還獲得幾個真經持有者的聯絡方式,當下便決定立刻回居所安排連絡事項,期盼早日連絡眾人,阻止暗黑圍棋界的野心。 距離圍棋天下會,還有一個星期。 波波花了許久的時間,動用了博士級的人脈,終於查出『護龍之天』林士緯的居處,是在雪霸天淼峰頂的『雲池凌舍』。得此消息之後,波波立刻備齊裝備,準備動身。 雪霸山脈乃是台灣北部最險峻的山脈,地勢險峻無比,不僅群峰有拔天氣勢,其峭壁之宏偉,河谷縱橫之犀利,皆為稀世罕見。 而天淼峰,正是雪霸山脈中最險峻的十座山峰之一。 波波深知這次任務的重要性,不敢大意,從台灣鳥會借調了十名頂尖的登山高手嚮導,備齊三天份糧食以及裝備之後,便與眾人一同驅車前往天淼峰登山口。 波波:「山羊叔,為什麼天淼峰的名字要叫天淼峰啊?」 一行人到了天淼峰的登山口後,波波向隊中最資深的嚮導山羊叔問了這個問題,只見山羊叔微微一笑,開始向波波說明天淼峰名字的由來。 山羊叔:「我告訴你啊,你現在站在這邊還感覺不出來,等我們攻頂之後你就會很清楚了,淼字是三個水對吧?天淼天淼,就是說天上有很多水的意思。很久以前一個登上天淼峰的人,他是個植物學家,專門在研究高山植物的,名字叫做J. R. Robert,他為了找一種稀有的高山植物,就跑來天淼峰這邊,一登頂之後,他依據他看到的第一印象,就把這裡命名為天淼峰了。」 波波:「是這樣喔?那他是看見什麼啊?」 山羊叔:「嘿嘿!我現在不告訴你,你等等上去就知道了。」 波波:「靠!現在又不是在拍台灣全紀錄,賣啥關子啦!」 山羊叔:「反正你等等上去就知道了,年輕人要有點耐性,知道嗎!老蔡,大家裝備都上好了嗎?上了就出發吧,今天要先趕到『珠雨軒』住一晚才行。」 老蔡:「都準備好了。」 山羊叔:「OK!那波波你跟著我。小鄭,你跟猴仔開路,老蔡跟阿囉哈押後,出發!」 安排好人員前後順序之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開始往天淼峰登頂途中的中繼站『珠雨軒』移動。 天淼峰海拔3593公尺,是雪霸十峻之一,由於山勢險峻而且海拔相當高,所以一般狀況下無法在一日之內登頂,有人便在海拔2702公尺的一個平台之處建了一個臨時的休息所,稱為『珠雨軒』。『珠雨軒』是一間全由當地建材搭建而成的山屋,搭建者已不可考,只知道是一名留著落腮鬍,皮膚黝黑的山野愛好者。全屋為杉木造建築,長約10公尺,寬4公尺,裡面有簡易的木板床與石砌爐灶可供登山客使用,入口門上有一牌匾,匾上題有『珠雨軒』三字,時人便以此命名之。 眾人一路前行,雖然雪霸山脈蘊含了許多珍奇的動植物以及奇景,但因為此行眾人並非是來遊山玩水或是進行山野探勘,因此對於身旁的稀世美景,也只能匆匆瞥過。 行至傍晚,眾人終於抵達『珠雨軒』。 夕陽西下,只見『珠雨軒』靜靜座落於古道的一處斷崖旁,面向無數群巒疊翠以及雲海波濤,伴著冉冉紅玉西墬,波波心中突然感到一股斷腸人般的惆悵。 波波:「夕陽西下,斷腸人在天涯。」 老蔡:「好詩,好詩。」 波波:「如果我在這邊住得久了,也許會有想從崖上跳下去的念頭呢。」 此時山羊叔緩緩走向波波,拍了拍他的肩膀。 山羊叔:「你不是第一個有這種念頭的人,這片斷崖的名字就叫做『斷腸崖』,每次登山客中有人心中有情傷的時候,都會對這片美景特別有感觸。」 波波:「哦?既是如此,只願天下有情人,都有傷透心的一天。」 山羊叔:「嘖嘖,你該不會是去死去死團的團員吧?」 波波:「非也非也,若不傷心,豈能對此番美景有所共鳴?你說對吧,山羊叔?」 山羊叔:「說得對!好啦,看夠了就來幫忙下裝備煮晚餐啦,晚上得早點睡,明天還要早起登頂咧。」 說完山羊叔就往『珠雨軒』裡忙碌去了,只剩下波波一人獨自看著翻湧的紅色雲海,久久不能自己。 波波:「不傷透心,怎能體會真情的可貴?怎能擁有完整的人生?」 一夜無話。 隔日清晨五點,眾人早早起床,為即將進行的攻頂作準備。波波梳洗完畢之後,便去向山羊叔詢問今天的行程。 波波:「山羊叔,今天大概預計幾點能到峰頂啊?」 山羊叔掐指一算,略一沉吟,便向波波說出自己的估計。 山羊叔:「我預估以輕裝攻頂的話,等會兒六點出發,大約正午時分就能到天淼峰頂。」 波波:「嗯,如此甚好,剛好可以跟林士緯一起吃個午餐懇談一下。那就這樣決定了,等等吃完早餐之後,六點準時出發攻頂。」 山羊叔:「OK,老蔡,早餐交給你了。」 眾人吃完老蔡煮的方便麵之後,只攜帶一些輕便的裝備進行攻頂,重裝備則由原住民嚮導阿囉哈設下泰雅族結界之後放在珠雨軒裡以防被偷。確認裝備無誤之後,全隊採取集中隊型進行攻頂。 此刻正是清晨六點,拂曉時分。 從珠雨軒到天淼峰頂的這段路程十分崎嶇,有很多必須手腳並用才能通過的路段,雖然這群登山高手們的輕功都十分了得,但由於地勢實在是相當險惡,山羊叔也只好採取輕裝攻頂的策略,降低攀登的危險性。在攀爬過無數斷崖峭壁,穿越過許許多多的亂石障礙之後,終於到達天淼峰頂前的最後一個難關-『佇天壁』。 波波:「山羊叔,你說這一整面高聳入雲的光滑山壁,真的爬得上去嗎?」 『佇天壁』是天淼峰最頂部的一段山壁,全段光滑無比,而且高不見頂,半空還有雲層繚繞,也因此天淼峰少有人能夠登頂。 山羊叔:「OK的啦!你的輕功不要再藏招就能上去了咩,只要小心雲層裡的寒氣就沒問題了啦。」 波波:「硍……被發現了,寒氣是吧?」 眼看無法再瞞下去,波波也只好默運元功,將體內真氣轉化為禦寒能源,準備初展自身絕學。 波波:「嗯哈!步雲之極!」 絕技一出,波波腳下突然生出一陣雲氣,將波波的身體往天上推,轉眼之間,波波已然進入『佇天壁』外的雲層之中!山羊叔等人也不心急,老蔡緩緩由背包裡取出一捆繩鉤,站在路旁一個特別的平台上,奮力將繩鉤往天上一丟,只見繩鉤以飛快的速度穿越雲層,然後「喀!」的一聲,似乎是鉤住了什麼,山羊叔等人就利用這條繩索緩緩的往山頂上爬去。 波波進入雲層之後,只覺得雲氣寒冷異常,連忙加催功力禦寒,繼續上升約數十公尺之後,突然豁然開朗,波波眼前竟是一個高山火口平原!不僅有高山草原與湖泊,山頂一角還有另一細長山峰直通更高的雲層,遙望其頂端可見有一瀑布緩緩向下流洩,直接注入峰頂的湖泊之中。 眼見如此奇景,波波絲毫不敢大意,著地之後立刻發話問候此地主人林士緯。 波波:「擅闖貴寶地十分抱歉,在下是『天之界限』鄭翔基的門下,我叫波波,此次前來打擾實在是有重要之事相商,可否請『護龍之天』露面與我們一談?」 波波話說完沒多久,遠處湖畔旁突然出現一座房舍,原來林士緯為了避免登山客的打擾,早已在自己的居所上設下術法結界,只有當他想與人會面的時候,才會現出『雲池凌舍』的完整面目。當整個『雲池凌舍』完整現形之後,『雲池凌舍』的大門也隨之打開,似乎正在歡迎眾人的進入。此刻登山嚮導們也已經沿著繩子爬上峰頂,眾人互相虧了幾句之後,便往『雲池凌舍』移動。 『雲池凌舍』嚴格來說是一座小型的莊園,整體包含了一座兩層樓的木造建築,以及一塊不小的庭院,庭院中種滿了各式各樣的蔬果,似乎『護龍之天』不比賽的時候,便是靠販賣這些蔬果維生。 眾人沿著庭院的小徑一直走到主要的建築物前,波波禮貌性的敲了敲門後,便推門向裡邊走去,進入之後才發現裡面竟然十分寬敞,與外觀的大小十分不符,顯然在房間內外的規劃上也有施加術法。沒讓眾人等待太久,『護龍之天』林士緯片刻便從屋內深處走出,詩號也在此刻同時響起。 林士緯:「雪藏天外護龍身,倚鋒閑吟臥雲池。觀世態,笑英雄!亦是疏狂亦任真。」 身穿全套ARMANI休閒服和眼鏡,腳踏Timberland,手配Omaga,雖然居住在孤高的天淼峰,林士緯仍然不忘維持自己身為業餘超強六段的品味,與穿著隨性的鄭翔基相比,林士緯硬是多了一股高手的氣勢。 林士緯:「各位遠道而來,沒什麼可以招待你們的,只有一些微薄的茶水,請各位見諒,諸位請坐。」 林士緯說完輕輕拍了拍手,隨即從屋內走出兩名侍從,一男一女,端出茶水以及點心要招待眾人,波波等人不敢逾矩,只是稍微淺嚐之後便說明來意。 波波:「這次前來叨擾您,實在是因為有關一件業餘棋界存亡之事,必須要各位業餘高手出面共商大計才行。」 林士緯:「哦?是何等大事,可否詳細說來一聽?」 波波便將近來發生有關暗黑圍棋界的事情,包含成大『玄玄棋經』被奪之事,一件一件娓娓道來。過程中,林士緯不時蹙眉深思,似乎已能體會情況之危急。待波波語畢,林士緯略為沉吟之後,當下便做了決定。 林士緯:「按照你目前所說,確實情形十分危急,我想暗黑圍棋界目前也一定在找尋其他的真經持有者,嗯……好吧,我就隨你們下山,一同參加『圍棋天下會』吧。」 波波:「太好了!十分感謝您的幫忙,另外冒昧的請教您,您是九本真經的持有人之一嗎?」 林士緯:「事已至此,我也不需要再隱瞞了,沒錯,我確實是九本真經的持有者之一,我擁有的正是『天龍圖』。」 男子:「就等你這句話!放箭!」 屋外突然有人發話,隨即一陣箭雨穿透法術空間而來,眾人被攻得措手不及,林士緯首當其衝,後肩身中兩箭,所幸其身為九本真經持有者之一,臨場反應非常人所能及,中箭後隨即氣運雙掌,一招『雲起風生』盡數擋掉接下來的箭雨。 趁著箭勢暫歇,紛紛查看眾人傷勢,順便商討對策,波波則是先發話詢問對方來歷,企圖拖延些許時間。 波波:「屋外是何人?暗箭傷人,豈是英雄好漢的作為?有膽報上名來!」 突聞屋外一陣狂傲的笑聲,笑聲停止後,與笑聲一樣狂的詩號透過術法空間傳進雲池凌舍之中。 衛中龑:「天上天下,唯我獨尊,一目所及,王法無存!你連我『目無王法』衛中龑也不認識,小子!叫個夠格的出來跟我談吧!哈哈哈哈!」 波波:「哼,我管你啥衛中龑還是餵屁眼,說!你為什麼要放箭傷人?你是不是暗黑圍棋界派來的!」 衛中龑:「是又怎麼樣?我就是要你們的命!怎麼樣?你有種出來咬我啊,我保證你出來馬上變刺?!」 此時嚮導之一的小馬忍不住怒氣,打開門就衝了出去要揍衛中龑一頓,只見他門才剛一打開,數百支箭就同時往他身上招呼,頓時慘絕人寰,一命嗚呼。 憤怒的小馬,就此死於天淼峰雲池凌舍,時年二十一歲。 波波:「年輕人終究是年輕人……真是太衝動了……。」 幸好小馬的犧牲並非白費,在他中箭身亡的這段期間,林士緯已經清點好傷亡,同時也理出一些頭緒了。受傷者包含林士緯有四人,大都是輕傷,只有林士緯身中兩箭較為嚴重,亡者僅小馬一人。由於大家都還可以行動,因此林士緯立刻向大家說明目前的情況以及突圍的方法。 林士緯:「我剛剛觀察一下他們所使用的箭,是所謂的破魔箭,因此才有辦法穿透我用術法所佈下的空間結界,直接襲擊我們,但是這種破魔箭需要施加術法在箭上才有效果,因此我想他們一定有一個會用術法的人正在外面進行施術,據我所知,衛中龑純粹是個武人,他應該不會施放這類的術法,而且施加術法需要時間,從小馬身上的箭可以看到沒有術法痕跡存在,就知道對方的施術者還沒做好準備,因此要攻出去,就只能趁現在!」 波波:「那就請林兄指揮調派我們,一起殺出重圍。」 林士緯:「嗯,首先我會先出去擋住第一波的弓箭,趁著這段空隙,波波你要盡快攻入對方核心,打倒那名施術者,其他人則分為左右兩翼,衝散弓箭隊型,好讓我有辦法直接對上衛中龑那傢伙。」 波波:「你身中兩支破魔箭,功體不是受損了嗎?」 林士緯:「別擔心,我想應該撐得住。好,進攻策略就是這樣,對時之後立刻開始行動,Go!」 眾人對錶之後,林士緯率先運功衝出,果不其然,一陣箭雨龐然而至,林士緯以掌氣震開第一波箭勢之後,趁隙單手結召來印,印成,天際突現一陣聖光,隨著解封咒語念出,百年不曾出鞘的護龍神兵即將現世了! 林士緯:「神兵現,護蒼天,一斬妖邪斷罪孽!蟠日雲龍,出!」 語畢,天際聖光突降神兵,一柄劍身微微散發金色光芒,劍柄鑄以蟠龍裝飾,全劍蘊含神聖雲氣的寶劍自天際飛入護龍之天手中,神劍在手,護龍之天舉手便是極招! 林士緯:「蟠龍嘯日!」 金色劍氣夾帶強烈暴風掃向衛中龑以及他的弓箭部隊,其勢威猛無比,但看衛中龑似乎不慌不忙,取出背後預藏的黑色竹杖,一招『烏雲蔽日』使出,金色劍氣盡數被黑色竹杖給吸收的無影無蹤。 林士緯:「什麼?難道是丐幫七杖之一的黑杖『妨足』!」 衛中龑:「算你識貨,但就算你知道黑杖來歷,我也不會放你一條生路,看招!黑暗絕式-黑獄魔威!」 黑獄魔威此招一出,天昏地暗,雷電交加,蟠日雲龍劍的聖氣頓時銳減,無聖氣加持,護龍之天只好以己身修為硬接此招。 林士緯:「猢!雲龍絕式-護天雲鎖!」 護天雲鎖之招其掌風中夾帶豐沛的雲氣,意欲以雲氣侵削黑獄魔威的霸氣,然而黑暗之前,浮雲何用?極招相擊,護天雲鎖,破!林士緯頓時重傷落地,口吐朱紅! 波波見情況危急,連忙急催功力,一招『道分陰陽』擊散眾弓箭手,直取後方正在施法的附魔師,附魔師急忙出手自衛,卻終究遲了一步。 波波:「納命來!太幻陰指-一指貫天罡!」 附魔師:「嗚啊!」 指勁隨著慘叫聲貫腦而出,附魔師一死,山羊叔等人便各展己長,接戰暗黑弓箭手以及眾士兵們。 然而,事情並沒有眾人所想的那麼簡單。 隨著附魔師慘死,衛中龑決定不留活口,要將眾人全數殲滅。 衛中龑:「你們以為殺死附魔師我就拿你們沒輒嗎?太天真了,看看你們的護龍之天是什麼樣的情況吧!我就先宰了他再來慢慢料理你們。說!你把『天龍圖』放在哪了?」 林士緯:「我死都不會告訴你!龍血天華!」 林士緯化血為招,點點血珠夾帶劍氣狂襲衛中龑,蟠日雲龍緊隨其後直取對方心臟要害,突來的攻勢確實讓衛中龑措手不及,血珠過處,衛中龑已是多處掛彩,然而最後的劍招,仍是被衛中龑一招『回天乏術』給格開,眼看劍勢已老,衛中龑一掌贊來,竟是避無可避,林士緯再度中招,直飛出數丈之外。 衛中龑:「你個王八羔子……竟然敢傷了老子!看我宰了你!」 衛中龑一個箭步便想上前了結林士緯的性命,然而波波有可能讓自己的任務功敗垂成嗎? 不!可!能! 波波:「乾坤逆轉‧陰陽雙分!」 瞬間,衛中龑與林士緯之間產生一道空間裂隙,暫時阻擋了衛中龑的攻勢,波波就趁這空檔救出林士緯,但這也只是暫時脫離險境而已,確實如衛中龑所說,就算能夠阻止破魔箭,眾人也未必能順利逃脫。 因為衛中龑實在太強了! 波波眼看這樣下去,眾人定會被衛中龑趕盡殺絕,便將林士緯託付給退到身邊的山羊叔等人,決意獨自斷後,為眾人爭取一條生路。 波波:「山羊叔,請你們務必將林士緯護送到我師尊那裡,我會盡我所能為你們爭取逃脫的時間,你們就趁機沿著原路回去,走的越快越好!」 山羊:「你這又是何必!」 波波:「是我連累你們受此大難,還害小馬喪命,我有義務送你們安全回去,同時也是為了師尊交代我的任務。時間不多了,等我一跟衛中龑對掌,你們就趁機離開,知道嗎!」 山羊:「我了解了……就照你意思吧!老蔡,去確認繩索狀況!阿囉哈,準備封印結界,我們要帶護龍之天回家了!」 波波:「多謝!有你們,我就放心了。」 山羊:「你……保重!」 波波微微一笑後,便頭也不回的向敵方走去,此時林士緯的兩個侍從向波波表明要替他阻擋士兵的攻勢,波波點頭向兩人表示謝意,三人便再度回到衛中龑面前,死戰時刻,一觸即發。 衛中龑:「怎麼?遺言講完了,要來受死了嗎?早點覺悟不就好了!搞得傷痕累累這又何必呢?你說對吧,哈哈哈哈!」 波波:「笑什麼笑?牙齒白啊?我告訴你,我就算要死,也絕對不會死在你這臭乞丐手裡!」 衛中龑:「別在那嗆大話了!你如果會你師尊的『天之劍式』或許我還會怕一下,但我看你,哼哼,早點回蘇州賣鴨蛋吧!」 波波:「硍……師尊根本連個屁都沒教過我……廢話少說!接招吧!三教密式-君子意‧道歸元‧涅盤寂靜復太一!」 衛中龑:「廢話一堆,極陰闇流!」 三教密式對上黑暗極招,四掌相接之際,頓時天地失色,日月無光!方圓數十公尺之內,草木皆被兩人氣勁所摧毀。眼見雙方已然對掌,山羊叔立刻背起林士緯向來時的繩索跑去,阿囉哈也施展大型封印結界將嚮導們與波波的戰團隔開,山羊叔等人就此離開戰場,全速護送林士緯下山就醫。 雖然波波計策成功,但其功力始終遜於衛中龑甚多,不出數分鐘,敗相已現,衛中龑功力再催,波波便如斷線風箏般飛出,內腑嚴重受創。 衛中龑:「哼哼!說那麼多還不是得敗?你就帶著你師尊的期望,安心上路吧!」 衛中龑邊說邊走近波波,意圖置他於死地。 波波:「噗噁……別太得意……接我這最後一招!經脈逆轉‧佛魔雙極‧寂天冰封咒!」 衛中龑:「你!受死吧!闇流狂噬!」 闇流之招再度襲向波波,但由於波波正在施行經脈逆轉之招,無力抵擋闇流來襲,只見無數黑流狂濤般的襲向波波,就在擊中的那一瞬間,咒印及時完成,整個天淼峰的空氣與水氣瞬間凝結成冰,將衛中龑與他的暗黑士兵們就此冰封,而波波則被闇流之招擊中後墜入天淼峰後的懸崖,凶多吉少。 自此之後,天淼峰頂的巨冰直到三個月後才溶化,而衛中龑等人也早就成為一堆白骨,黑杖『妨足』卻就此不見蹤影,而這些都已是後話,不在此述。 一轉眼已是農曆的二十五日,也就是『圍棋天下會』召開的大日子。 昨夜,烏雲蔽天,鄭翔基一夜難眠。 有不祥的預感。 清晨六點,鄭翔基早早起身一人獨自前往少女峰,等待眾人的來到。 柴山少女峰,海拔僅三百零三公尺,卻是柴山群峰中最具傳奇性的制高點之一。傳說當年鄭成功南巡打狗(也就是現在的高雄)之時,曾經在登柴山的時候與一名獵戶少女一見鍾情,鄭成功因公務回台南之後,少女念念不忘國姓爺的英挺風采,每天長住在現在的少女峰頂,期盼有一天國姓爺的船能再次駕臨打狗港來接她去台南白頭偕老,但是鄭成功的心思都放在反攻大清之上,終於少女積勞成疾,病死少女峰頂。時人為了紀念她的深情,便將此峰命名為少女峰,還建了一座『待望亭』,紀念她深厚感人的愛情。亭上牌匾題了『待望』二字,亭內則有一石碑,提有李白的『秋 風詞』一首,題詞人則署名『天涯斷腸人』。 「秋風清,秋月明,落葉聚還散,寒鴉棲復驚,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天涯斷腸人 題」 鄭翔基:「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是啊,早知如此,何必相識……。」 鄭翔基獨自坐在亭內,看著前幾天弄好的會場佈置,等待著眾人的來到。 早上八點,平常人潮早應散去的中南海早餐店,今日卻顯得十分擁擠,店內幾乎每一桌都坐滿了客人,只是雖然客人很多,但有在交談的人卻很少,只有其中一桌身穿黃衣的六個人,講話的聲音特別大聲。 除了這群人比較特別之外,另外有兩名身穿醫師袍的人,兩個書生裝扮的人,一個看起來像是便衣警察的人,還有一個帶髮的和尚,似乎也不是這裡的常客,不知是否為了參加今天在少女峰舉辦的『圍棋天下會』而來。 角落裡,一名戴著無框眼鏡,身著藍色T恤的年輕男子,默默的打開冰箱拿出冰豆漿,似乎對這些人一點也不感興趣,只是默默的吃著他的蛋餅跟冰豆漿。而他的身邊,放著一個長形的布包,雖然只是隨意的放著,但從那布包中散發出來的氣息,卻會讓人一點也不想去觸碰他。 那六名黃衣人聊了一陣閒話之後,其中一人突然開口向他身旁的人問了一句。 黃衣甲:「喂!你知道今天為什麼老大叫我們來少女峰參加『天下會』嗎?」 此話一出,那幾名陌生人都同時頓了一下,注意力全都放在黃衣人的對話上。 黃衣乙:「不就是要加入正道聯軍,一起討論如何對抗暗黑圍棋界嗎?」 黃衣甲:「嘖嘖,你太天真了!我們老大何時變的這麼有正義感了?當然是叫我們來觀察情勢,順便印證一下那個神秘的情報是不是真的。」 黃衣乙:「哦?什麼神秘的情報?」 黃衣甲:「聽老大說啊,今天可能有人會來暗殺九本真經的持有人!」 黃衣乙:「是喔!那我們要不要通知中山先做好預防措施啊?」 黃衣甲:「你個白痴!通知了我們還有戲看嗎?老大叫我們不要管就對了啦。」 聽到這裡,各路人馬突然不約而同的結帳走人,只剩下那六名黃衣人和角落的那個年輕男子還在店裡。過沒多久,年輕男子打包一份起士蛋餅之後,也帶著他那長布包,騎著一台黑色破舊的腳踏車往中山大學裡去。他一離開沒多久,不遠處的鄉村漢堡裡走出一個短髮戴黑框眼鏡,身穿緊身牛仔褲和條紋襯衫,背後也背了一個長布包的男子,遠遠的跟著那名騎腳踏車的男子,似乎有什麼特別的目的。 時間接近早上十點鐘,中山社員們首先抵達少女峰,為接下來的會議議程進行最後排練,隨後高醫的人也到了,包含『閻王敵』陳冠廷,『諧星』許博堯,『陽光宅男』黃顯清,『動感F4』邱建豪,還有兩頂轎子。 兩頂呢絨彩鳳八人大轎。 兩頂轎子一前一後從天而降,詩號也以帶著淒怨的女聲隨之從兩頂轎中發出。 女子甲:「窗外雨疏風驟,濃睡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誰願?誰知?為伊人消瘦。」 女子乙:「薄霧濃雲依殘雪,寒亭把酒黃昏後,玉枕紗櫥,夜半涼初透。莫道不銷魂,簾卷西風,人比黃花瘦。」 兩頂轎子著地之後,閻王敵等人立刻上前迎接。 陳冠廷:「恭迎大宮主與二宮主!」 女子甲:「愛卿平身。」 閻王敵等人起身之後,立即為中山眾人引薦。 陳冠廷:「各位,這兩位便是我們高醫圍棋社的王暄棉大宮主與黃琇詠二宮主,今天特地跟我們一同來參與這『圍棋天下會』的活動,希望能與天下英雄一同共襄盛舉,商討除魔大計。」 此時待望亭中的鄭翔基說話了。 鄭翔基:「歡迎兩位宮主遠道而來,在下十分感激,兩位宮主不嫌棄的話,這裡有兩道手筋題目,是否可以請兩位進待望亭來切磋一下圍棋心得,也好讓中山眾人一睹兩位宮主之風采。」 王暄棉:「天者名聲本宮早已久仰,我家詠妹也對天者的棋十分好奇,既然天者如此誠心相邀,本宮怎好意思拒絕呢?對吧,達令?」 黃琇詠:「是啊,天者都如此邀請了,我們兩姊妹怎好意思藏頭藏尾的呢?」 話一說完,兩頂轎子的布簾同時掀起,分別從中走出兩名風采各異的美女。大宮主身穿睡衣睡褲,身材勻稱,容貌美艷,舉止豪放大氣,猶如圍棋界中的萬綺雯;二宮主身材纖細,一身牛仔褲休閒裝扮,外貌典雅,舉止端莊穩重,可比圍棋界中的楊恭如。兩人一出轎子便施展飄逸輕功向待望亭飛去,姿態宛如天外飛仙,現場著實為之驚豔! 兩人一進待望亭,立刻發現桌上擺有兩副棋譜,都是大型的手筋題,似乎是鄭翔基早上無聊的時候擺出來的,難度也還不低,因此立刻陷入長考。 在兩位宮主解題的同時,陸陸續續又有許多人來到,包括台南幫的虛竹和尚、曾遭高與郝南嘯、成大的洪爺勛爺等等,還有各路圍棋界的英雄好漢陸陸續續都已抵達會場,眾人紛紛也圍到待望亭邊,一方面是對題目有興趣,另一方面也是想看看高醫兩位宮主的絕色美貌是否如傳聞一般沉魚落雁。 鄭翔基:「各位,第一題名為風雲,請利用中間黑棋突破白中腹。第二題名為懷劍,請用手筋破中央白空。」 男子:「阿彌陀佛,基施主又在出難題考驗眾人了。」 循著話聲看去,竟是眾人久違的飛月禪師。 鄭翔基:「好久不見了,飛月禪師,最近過的還好嗎?」 飛月禪師:「托施主的福,還好沒餓死凍死,今天是特地回來向施主化個緣的。」 鄭翔基:「化緣沒問題,林鋒旻,盛碗粥給飛月禪師吧。」 林鋒旻:「是。」 另一邊,一名戴著眼鏡,十分斯文,手上還拿著數位相機的男子,一邊吟誦詩號,一邊走過來向鄭翔基等人打招呼。 男子:「冷眼觀天命,熱血照汗青;提筆著書意,傳頌百年身。」 余劍弦:「哦?是『南儒聖』冷季儒!」 冷季儒:「劍弦好友,久見了。」 冷季儒高雅迷人的微笑,瞬間迷倒眾人,就連正在解題的兩位宮主,都不禁為了他的微笑而心頭小鹿亂撞。 鄭翔基:「冷儒聖大駕光臨,請恕在下未能遠迎,真是相當抱歉。」 冷季儒:「無妨,天者心繫圍棋,眾人皆知,何況能和我的老同學余劍弦敘敘舊,我就很開心了,天者還是繼續解題吧。」 鄭翔基:「多謝儒聖體諒,那麼余劍弦,儒聖就請你先招待一下了。」 余劍弦:「OK,來!來!冷同學我們這邊聊。」 陸陸續續又有許多英雄豪傑到場,包含早上在中南海的那幾位陌生人,也都已經到達會場,倒是藍衣青年和那名跟蹤他的男子尚未出現。一直等到那群黃衣人上來少女峰之後,現場還是沒有人能解開那兩題手筋。 虛竹:「這兩題真有點難度。」 陳冠廷:「嗯……我想一下喔……想不出來捏。」 鄭翔基:「在場沒有人能解出這兩題嗎?」 王暄棉:「還是請鄭翔基為我們揭曉答案吧,我跟詠妹實在是解不出來。」 游柏恆:「不如讓我來為兩位正妹解答吧。」 砲爺此時從容不迫的從亭外走進來,看了題目十秒鐘之後,很快的解出了第一題『風雲』的答案。 游柏恆:「這題風雲是利用滾打後征子,產生接不歸的手筋題目,手順稍稍長了一點,不過我想大家常做征子題就會用了。」 虛竹:「喔喔!原來如此,真不愧是鬼手神算。」 男子:「鬼手神算?」 此時亭外似乎有人對於砲爺是鬼手神算一事覺得震驚,但其微弱的驚呼聲很快便被眾人的讚嘆聲給淹沒,砲爺也不停頓,繼續進行『懷劍』的解題。 游柏恆:「這題的手筋則是立,D2立下後的扳粘對於白棋角上有生死威脅,因此是黑棋絕先,有了扳粘之後,G2的點入便成立了,立刻大破白棋的腹地,是這樣嗎,賊基?」 鄭翔基:「完全正確!真不愧是砲爺!」 眾人對於砲爺能在短短十秒之內便解出兩題手筋,都感到十分的佩服,尤其是兩位宮主,對於砲爺的紳士風範大為傾心,當場拜起師來。 王與黃:「師傅在上,請受小女子一拜。」 游柏恆:「嗄?這……這……小弟承受不起,兩位快請起來再說。」 王暄棉:「砲爺不收我們為徒,我們今天就跪在這待望亭裡不起來了。」 一見兩人如此堅持,砲爺也只好使出緩兵之計。 游柏恆:「兩位還是先請起來吧,今天兩位是來參加『圍棋天下會』,我們應當以大事為重,收徒事小,我們可以從長計議,日後再談也不遲啊!更何況兩位身材如此火辣,在場誰不願收兩位為徒呢,各位說對吧?」 王暄棉:「也對,好吧,那等『圍棋天下會』結束,我們再進行拜師儀式,詠妹,我們就先等等吧。」 黃琇詠:「嗯。」 鄭翔基:「那麼為了不耽誤砲爺收正妹為徒的時間,就請各位移駕到前面的平台,那邊有位子可供各位就座休息,『圍棋天下會』正式準備開始!」 游柏恆:「賊基……你真的很雜碎。」 鄭翔基:「我是在幫你耶,砲哥,居然說我雜碎,再說我要哭哭了喔!」 游柏恆:「好吧,你不雜碎,你是個死阿宅。」 鄭翔基:「沒錯!好了別鬧了,先過來開會吧,棋界存亡,就靠這一場了。」 游柏恆:「嗯。」 隨著兩人並肩而行的步伐,『圍棋天下會』正式宣佈開始。 -- 有個曾經是音樂人的雞排老闆告訴我,他以前常常寫一些超出當時流行 的音樂,每次拿給朋友或是製作人聽,就被打槍,說他的品味很奇怪。 某次再度被打槍之後,他寫了一首很合製作人口味的音樂,製作人龍心 大悅,要他以這風格譜寫專輯,於是專輯順利發了,銷售量也還不錯, 可是,他不快樂。於是他就轉行賣雞排了。 「你所不知道的雞排史」-民明書房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7.98.8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