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是一個希臘的少女
我無法分辨妳和她頭髮間
棕色氣味的不同
也許非常細微
一個等過愛人回港
或剛送他出航
這讓我想起了在遙遠的年代
妳還在一團渾沌的熔岩之中
妳其他的部分仍在遙遠的太空奔馳著
悄悄地
不堪一擊的脆弱蕨類已長滿陸地
忙碌地為魚類登陸作準備
從某刻開始算起的數十億年後是它們相遇的日子
在幾個小時之內隕石將妳的肉身擠上
恐龍哀嚎的紅色天空並在
高處就凝聚熾熱的混成金屬氣體將妳
托住
妳有那麼幾分鐘
曾飛翔在天空
沉澱
下起一場
替過去哭泣的黑雨
然後過了數億年一群梅花鹿才悄悄地來到妳懷中喝水
一個來自福州的商人
買了一隻據說是
蕃人頭目才能穿的鹿皮靴
卻在
回家的黑水溝裡撞船淹死了
就當日本人要開始真正統治的時候也撤退了
妳開始真正忙碌了起來
因為要迎接一批
血已流乾的客人
頭幾個春天夏天
過去了
那些
嘗了幾年辛酸血淚的嘆息聲音
不被
低聲下氣就可以選擇活著的人所了解
於是從妳的眼眸開打
從公賣局樓頂開出去的軍隊就是妳的眼淚
終於也悄悄地
戲院開始上映和平的戲碼
混著從東邊的海降下來的水凝聚成的兩條河流被
一條高速公路所穿過
兩個領袖死在妳的近郊
妳也不要去責備過了多久會有多少人哀悼這一對父子
就如同當妳帶上口罩的那個春天
才發現自私的人比較多些的道理是一樣的
當水位因溫度而上升的時候
妳將會成為一個被
陽明山環繞的港
屆時
人們將在山頂和山頂間築堤防
並在觀音的額頭上蓋燈塔
忘了這一切
於是我便將妳和希臘的少女給弄混了
這也讓我想起
將會有魚群游過我的頭頂
輕吻我的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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