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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圖索自傳連載一:生來是方的,死去就不會是圓的(1) http://sports.tom.com  2007年06月14日 09時53分 《足球週刊》 汪瑋 http://sports.tom.com/uimg/2007/6/5/wangqi/1181005520021_25905.jpg
■編譯/汪瑋 簡介:今年5月,AC米蘭球員、意大利國腳加圖索出版了一本名為《生來是方的,死去就 不會是圓的》的個人自傳,講述了他從一個卡拉布裡亞的海邊少年成長為世界盃冠軍隊成 員的歷程,本刊現選取該書的精華片段分期連載。 自序 為什麼加圖索會萌生寫一本自傳的念頭?他認為他是誰?他要寫些什麼玩意兒,一個 球員的成名史嗎?或者是想展示一個他和托蒂主演的片子(譯者按:2006世界盃之後,加 圖索和托蒂成為意大利廣告界的寵兒,兩人合拍的沃達豐電視廣告影響廣泛)?別擔心, 以上這些全都不是。在這本書中,我只想重新回顧一下自己經歷過的人生。足球,思考, 還有屬於我自己的生存方式。一個「鄉巴佬」是如何在沙灘上追逐足球,在桌上足球都要 與對手爭頂,並最終成長為一個愛咆哮卻從不亂咬人的 「Ringhio」(加圖索外號,在意 大利語中是犬吠的意思)的故事。一個為了站到世界足壇之巔而不惜付出全部的心、魂和 氣的人,這三樣成分不僅構成了我的足球,也是我人生中最不可或缺的。 馬斯特羅·裡諾的兒子 如果你生來是方的,當然不會圓著死去。 我出生時只有7個月大:預產期是1978年3月,結果我1月9日就從娘胎裡鑽了出來,頂 著一頭烏黑的細卷毛,迎向這個世界(小圖為幼年時期的加圖索)。如果說我的基因天生就 有著不耐煩的特性,那麼這個急著從媽媽肚子裡冒出來的行為就是我性格的證明:我是一 個厭惡等待、急不可耐、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傢伙,就像未來在球場上的我。無論如何, 我的出生成了家裡的一個節日,我是家裡的第一個男孩,爸爸弗蘭科和爺爺真納羅都為此 感到欣喜,我繼承了爺爺的名字。 我的全名叫做真納羅‧伊萬‧加圖索,但周圍人習慣簡單地稱呼我裡諾,斯基亞沃內 的裡諾。家鄉給了我喜悅:漁民,小夥伴,大海,以及太陽。這是我的天堂,我總會回到 這裡度假。在一整個賽季飛機、火車和大巴的奔波和旅行結束後,誰還想出遠門旅行?恐 怕行李還沒收拾好就累了。別聽人跟你許諾什麼異國風情,結果還不總是吃麥當勞快餐? 對我來說,在斯基亞沃內就已經能找到最美的風景了:那就是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吃午飯 的情景。我和爸爸總要趁此機會對飲一杯科森察的Magliocco 紅酒,精緻有肉感,紅得像 愛,幹得也痛快,再加上一些麵包和奶酪,我頃刻間就找回當年的那個南方小子的感覺了 。 不要認為我喝了酒就頭腦發昏了,我當然記得父親曾是一個木匠,他經營的小鋪子就 在海邊,合夥人就是我叔叔達米亞諾,我媽媽的工作就是照顧孩子和做家務。生活在海邊 ,我們的日子談不上富有,但我也從未感覺自己缺少過什麼。小時候,我的理想是出海打 漁,如果說我今天的職業和生活中還缺少什麼,那就是大海,我的第二個家。我和大海一 樣,從不願意等待任何人,從不停息。大海是神奇的,每天隨著光和雲,她會有一千次變 換。晚上從沙灘上或是房間的窗戶向外看大海,是我小時候唯一能夠安靜下來的時刻,她 總是被黑暗遮住一半。燈塔的光影讓我著迷,我總是沉醉地夢想能夠一邊親手將滿網的貝 殼、蝦和金槍魚打撈上來,一邊跟我的漁夫朋友們開著玩笑。我認識家鄉海港所有的漁民 ,他們是當地孩子心目中與眾不同的大人物。我很想成為他們當中的一員,每到傍晚漁船 入港時,我總是迫不及待地幫助他們卸船,作為回報,他們也總會贈給我一些海物,這樣 一來我總是能拎著不輕的一袋魚或者別的海鮮去鎮中心的廣場上賣。 如此算來,賣魚應該是我的第一份工作。我的主顧是那些在小酒館裡聊天或打牌的先 生們,我先向他們展示商品,但要給足了價錢我才賣,否則我就拎回去享用一頓美味的晚 餐。有時我的爺爺也在顧客之列,但他倔得很,總是要把價格砍到最低,到最後我幾乎都 是免費給他。在小鎮上,我是第一個創造出這份新鮮工作的小孩,漸漸的我的夥伴們也學 會了。這份小工作的收入還相當可觀,有點經營本事的話,一天掙上兩萬里拉(折合為10 歐元)不在話下,對於一個10歲的孩子來說,也算是很不錯了,至少足以買很多小玩意兒 :點心,球星貼畫,報紙…… 當然,也可以攢下來買個皮球,它是我最無法抵抗的,我的腳下從來都離不開皮球。 我媽媽簡直拿我一點辦法沒有,因為皮球總是四處亂飛,房間裡,院子裡,餐桌下……「 你就差把球帶進浴缸裡了!」她說。好主意啊!但不管怎麼說,每次在爸爸的木匠鋪裡, 當我聽累了機器的響聲以及他和叔叔討論的那些生意上的事時,皮球就是最好的夥伴,我 會帶著它去不遠的海灘上玩。 我對足球的熱愛就是在海灘上開始的,實際上,在我們家,足球的重要性和魚不相上 下。這和我爸爸有關,他是個鐵桿AC米蘭球迷。在其他人看來,爸爸不過是個木匠,但在 骨子裡,他是個球員,而且不是那種只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球員,他甚至進入過卡拉布裡亞 地區的丁級聯賽,司職中鋒。他也是我的第一個足球老師。還記得有一年,當時他效力於 家鄉一個叫科裡亞諾的小俱樂部,而這支球隊剛好是爺爺喜歡的斯基亞沃內的同城死敵。 德比戰那天,爺爺一直坐在看臺上不停地咒罵自己的兒子,也就是對方球隊的英雄。「逆 子!逆子!」爺爺不停地吼叫著,他還不忘對裁判喊,「穿黑衣服的先生,把那個逆子罰 下去!」但爸爸還是一樣的勇猛(有一場比賽他甚至進了14個球),雖然是個前鋒,但他 的耐力和拼勁比得上一個邊後衛。是他向我傳遞了對足球的熱愛,我開始夢想有一天也能 像他那樣成為一個優秀的球員,我甚至夢想能夠穿上AC米蘭隊服,踏上聖西羅的草皮。 由於我們家歷來都有支持AC米蘭的傳統,因此我也愛上了紅黑色,從小我就習慣了聽 爸爸談論有關這支球隊的一切,直到今天,我還能從他那裡聽到一些往日球星的傳奇典故 。他喜歡跟我講述AC米蘭的一切偉大勝利,其中自然包括冠軍杯,而1989年的那次奪冠令 我印象最深,那年我從電視上看到古力特和巴斯滕率隊戰勝布加勒斯特星隊的全部過程。 奪冠後爸爸把我扛到肩上,參加了小鎮上的歡慶。只不過沒有想到的是,多年後我自己也 可以慶祝冠軍杯冠軍,不是在小鎮,而是在決賽的球場上。 工作結束後,爸爸總會帶著我去海灘上踢足球,在當時的我看來這是一件再普通不過 的事。可今天當我自己當上父親後,這樣的情景總讓我深思,因為我不知道今天還有幾個 父親願意和自己的孩子踢足球。爸爸總是鼓勵我,說我有一雙馬拉多納般的腳:這當然是 不可能的,但爸爸的確希望我能夠成為馬拉多納。這裡我得澄清一下,我並不同意他的看 法,因為那時馬拉多納並不是我的偶像,而爸爸喜歡的卻是這類球員,技術高超,動作好 看,讓人歎為觀止的那種。而我,從那時起就偏愛那種以毅力和努力取勝、在中場辛苦賣 力的球員,他們是戰士、鬥士,或許沒有裡維拉的技術,也不是媒體宣揚的對象,但卻是 任何一個球隊都不可或缺的。 不管怎樣,爸爸都是我一生的偶像,對此我從不迴避。我很幸運,能擁有一個這樣的 父親,從小時候到今天,他一直是指引我前進的指標。不僅因為他教會了我足球,更因為 他教會了我生活。我為他自豪,他也以我為榮。爸爸將我引上了足球之路,但從未強迫我 達到什麼目標,他永遠都是默默地關注我的愛好和選擇。我猜,在我小時候與家鄉小夥伴 們踢海灘足球的時候,他曾偷偷觀察過我,儘管表面上他總是對此不太感興趣。直到今天 ,我已成為職業球員,他也從沒有對我說過「你今天踢得不錯,你今天踢得不好,醒醒」 之類的話,從來沒有。他唯一不能容忍的,就是我在場上和裁判爭論,為此他甚至會吼我 。 和我踢球的小夥伴們都稱呼我為「馬斯特羅‧裡諾(我父親的綽號)的兒子」,那時候 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去海邊踢球。每天都踢,可以的話,我能在斯基亞沃內熱得灼人的天氣 中踢上一整天。今天回想起來,我還會問自己:我他媽的怎麼能跟那幫瘋子在太陽底下的 沙地上踢五個小時?現在的我就是在海灘上踢一刻鐘的足球,也會渾身發疼,骨頭發酸。 不過得承認,我後來之所以能當上職業球員,也與那些在海灘上沒完沒了的比賽分不開, 我從那裡得到了一個球員必須的身體結構,尤其是強健有力的雙腿。或許因為那時候的積 累,今天的我才得以在每場比賽中奔跑超過1萬3千米。也正是因為那些海灘上的玩命練習 ,所以儘管我沒有我的好朋友皮爾洛秀美的腳法,但我仍得以在AC米蘭和國家隊效力,並 隨球隊登上了世界之巔,並因此得到了「Ringhio」這樣的外號。 海灘,學校和足球 作為名人的兒子總不是件容易的事,即便是保羅‧馬爾蒂尼也在剛進AC米蘭時遇到了 不少麻煩,所有人都以異樣的眼光看他,認為他的加盟僅僅是因為他父親在紅黑軍團獲得 的一切榮譽。我的情況沒那麼嚴重,但也差不多,因此直到11歲之前,我都只能在沙灘上 踢球,而從未踏上一塊真正的球場。那些懷疑聲音讓我討厭,他們會說,「看哪,你能踢 球不過因為你是弗蘭科‧加圖索的兒子。」或者是,「你就是個走後門的!」我父親那時 候在當地是個很有名氣的球員,當他的兒子,自然也讓我的足球之路變得更複雜。 當然,我得把話說完整,由於我從小就精力旺盛而且十分淘氣,因此正規的足球學校 是無法接受我的。不過我也由此得以享受到真正的足球,海灘上的足球。每個參加沙灘比 賽的小男孩都要有個外號,比方說,安東尼奧叫做「奶牛腦袋」,因為他長了個大腦袋; 奧托是一個漂亮又胖乎乎的男孩;至於「Puffo」,我想可能是因為他12歲時,個子就飆 到了1米90的緣故,人們一看見他就會發出「Puffo」地感歎聲;而「虎人」的外號,可能 跟那時候的著名卡通片有關吧;還有一個傢伙就乾脆被稱作「雜種」。而我呢,由於我父 親的緣故,權且叫做「馬斯特羅‧裡諾的兒子」吧。以上這些是主力名單,平時的陣容總 是更厚實一些,因為總有新人加入,我們的比賽是向所有人開放的。這才是真正的足球, 每個人都能隨心所欲地模仿心目中的偶像,這裡沒有職業足球的各種約束。我們總是要踢 到精疲力盡,進球無數,甚至摔跤連連為止。 其實每一塊海灘幾乎都有這樣的小隊伍,每支隊伍都有屬於自己的場地,我們這些孩 子們為各自的場地取名:聖西羅、溫布利、伯納烏等等,不同的隊伍之間也要進行比賽。 比賽總是從午飯後就開始,直到我媽媽在陽台上大聲喊著,「裡諾!裡諾!」那時的我通 常已是氣喘噓噓,但即便聽到喊聲還是捨不得放下皮球。星期天通常會有比較重要的比賽 ,有一次我們發現,對方球隊還專門為勝利準備了一個獎盃,於是我們也湊錢買個獎盃, 準備為本隊的下一次勝利慶賀。 當然,足球不僅是海灘上的運動,實際上,到處都有我們比賽的場地,比如廣場上, 我們通常用停車場的活動門障作為球門。幾乎所有的時間都是和皮球一起度過的,儘管偶 爾也和女孩子們一起玩,但在那個年齡,她們還沒有引起我們太大的興趣。小女孩們總喜 歡玩些跳房子或者捉迷藏的遊戲,我們男孩子玩了一下就覺得無聊透頂,很快就又會玩起 我們鍾愛的足球。 至於學校,坦白說,我從一開始就跟它關係緊張,儘管後來我還是憑著運氣拿到了高 中畢業證書。對我來說,每天在凳子上坐上五個小時簡直就是煎熬,我是一個愛啃手指頭 、腎上腺素分泌旺盛的傢伙。有些老師非常明確地說我絕對不是個讀書的料。他們還刺激 我說,「就算是踢球,你也不會有太大前途。」或許他們說對了一半,因為我的確很難集 中注意力,但我的確滿腦子都是足球。或許從那時起,我就知道自己的將來絕對和辦公室 無緣。我無法忍受辦公桌上的工作,每天八小時,然後回家,晚飯,看電視,睡覺。這不 是我夢想的生活。要麼漁夫,要麼球員,再不然就像我爸爸和爺爺那樣當木匠。 因此學校成了我的一個負擔,從小學開始就這樣。可憐的奇切洛老師,我想我踢她的 次數比踢皮球還多!那時候的老師時常會用木條懲罰搗蛋的學生。由於我爸是個木匠,於 是帶木條去學校就成了我的一個任務。「帶木條可以,但你保證不要打我。」我在教室的 一片哄笑聲中對老師說。到了中學時,我依然不是個好學生,老師們對我簡直到了忍無可 忍的地步,但他們也只能和我達成一些君子協議:由於我每天都要帶著《米蘭體育報》去 上課,有些老師就會拿《共和國報》或者《晚郵報》來與我交換。「重要的是你別出聲, 別搗亂。」他們說,這是在我們之間達成和平的最好方式。 在中學裡,我總是帶頭罷課的學生領袖之一,我幾乎為此當上了學生會主席。我總是 專門負責找罷課的理由:又是暖氣壞了,又是彩色粉筆沒了。一到類似情況發生,我就會 堵在教室門口,讓同學們不要進去,「今天不上課,天太冷了!」我已經記不清自己翹了 多少次課,當然是和我那幫夥伴們一起。有一天上午逃課在外,我和四五個夥伴們準備去 大一些的鎮子科裡亞諾玩,結果不知不覺之間,才發現回去吃中飯的時間已過。於是我們 準備在路中央隨便搭個順風車,幾分鐘後來了一輛車,我們發瘋似地要追上去,但是當司 機回頭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張熟悉的臉:是我爸爸。是的,弗蘭科‧加圖索就坐在裡面, 那天他借了叔叔的車,我一下子沒認出來。我的心跳得好快,簡直要跳出來,但事情已經 敗露。還有比這更倒霉的嗎?你翹課,然後搭車,結果搭了你爸爸的車。這種發生幾率和 中彩票差不多的事情居然讓我碰到了。回家後發生的事情?還是讓你們去想像吧……至今 我仍記得的就是耳朵被揪得生疼,臉頰上也火辣辣的。不過最好玩的是第二天,爸爸居然 去了校長室理論,「你們怎麼教育孩子的?怎麼教育的?!」現在想起來很好笑,可當時 我整整難受了一個星期。 功成名就 在這本自傳的首發儀式上,加圖索在主持人的引導下回憶著自己過去的歲月。 父與子 加圖索從來沒有忘記自己的過去,右圖為2004年加圖索和父親(右1)與一位家鄉 老朋友的合影。 故鄉 童年時期加圖索的最大夢想,就是長大後能成為一名漁夫。左側小圖為加圖索家鄉 的市景。 斯基亞沃內 起步 沙灘是加圖索第一次和足球親密接觸的地方,這裡曾經給童年時期的加圖索帶來了 無盡的快樂。 (責編:任瑩)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04.213.248
ALZOE:好看好看...有中譯版可以買嘛??..........XD 06/18 01:08
prononhead:文筆很好嘛XD...沒有太多修飾但是很直接很生動 06/18 01:34
modere:帶木條可以,但你保證不要打我 XD 06/18 02:09
gattuso2011:我們家的RINO真是可愛呀XDDD 06/18 12: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