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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狠狠紅 5年前喜歡上阿吉的時候,我還是真正意義上的孩子。那時我還可以在陽光 底下抬起頭瞇起眼睛笑得甜美,即便有感傷,也會隨即被巧克力,新衣服, 零花錢帶來的快樂而沖得一幹二淨。 我在那個時候喜歡上阿吉,真是不可思議的事情阿。那時候我看不到 CCTV-5,看不到意甲轉播,我不過是從一張小小的黑白照而喜歡上那個在 亞平寧踢球的少年。我描繪過那張照片的,在雨中行走的少年,身形單薄搖 搖欲墜,可是卻倔強,那種倔強孤獨的感覺力透紙背,像極了古龍筆下獨自 行走在漫漫黃沙卻風在發端的孩子,還有令人心碎的純真,前程會是已經注 定逃不開的血腥,握著劍,夕陽在他的背後徹心徹肺滴著如血的紅。 後來,在我收集了他的大量資料彩頁之後,我回過頭去在4個紙箱的足球報 刊裡尋找當初驚為天人的那張,卻什麼都沒有找到。 從此,沒有再見過那張照片。 也許是記憶發生了錯誤,有了偏差,也許是我變了,記憶於是便有了斷層。 我過去的生活是有現實和幻想這兩部分組成的,我常常回憶回憶便走不回去 了,我常常回憶回憶便沒了証據。那就像聽過的歌曲忘了旋律,去過的地方 丟掉了照片,看過的電影遺忘了情節。恍惚中連自己都覺得不在可信。於是 冥思苦想,我想不通事情的起因結局,所以就可以隨心所欲的刪改記憶,不 如意的也可以變成如意的,將一切理通順以後,卻有了錯。 那是在亞特蘭大的賽季,他成了最佳射手。之後,去了尤文圖斯,那是我最 愛的球隊,那是我沒有理由僅憑直覺就愛上的球隊。真是好消息。真的可以 鼓掌鼓掌再鼓掌,為最愛的人去了最愛的球隊歡欣鼓舞。 於轉會消息傳出的同時,我去了父母工作的黃山度暑假。我從來沒有想過那 個在黃山度過的假期對自己的影響會有多深。那時候父母上夜班,一個人在 屋子裡看著無聊的電視劇,頻道一個接一個的換著。窗外是輪廓漸漸沒於夜 色中的群山,一個人在椅子上睡了過去,再被涼意驚醒,醒來還是一個人對 著電視機。開始抽煙,開始深夜摸黑登山至清涼台上坐下,看這下面的一切, 燈紅酒綠的北海賓館,有開價9999一夜的房間,可是有很多人卻會裹著一 件軍大衣露天睡在水泥地面上。這座山是熱鬧的,舉家出遊的想必此刻正溫 馨,疲憊的可以睡去,精力旺盛的一樣可以繼續揮發汗水繼續消費,可是我 卻是孤獨的,走到哪都是一個人,身在何處都是異鄉。 不能明白的是,為什麼會被那樣一張照片打動,甚至是在未清楚他的相貌之 前,未知道關於他的任何資料之前。後來我知道,有些事情是早有預兆的, 我必定會看到那張照片,必定會為那張照片傳出孤絕感而顫栗,必定會愛上 他,必定會在他的消息裡長大成人。他是月之暗面,月之暗面的落花會輕輕 拂過他的臉龐,不確定的月影使他的身影變得忽暗忽明,他是遠山上不化的 冰川,他是在深夜出動穿著楚楚的吸血鬼。他是所有暗和我喜好的存在。 那時我真的以為我們都有一顆孤獨的靈魂。我以為我們的靈魂會因為某種相 同特質而容易接近。他將是一個與偶像這個詞無關的人,那是青春期一種隱 秘發現的喜悅,他將是溫暖的想念,我會陪他喜悅而跌入深淵。我以為,我 以為我可以,我以為他可以。 看著電視,對著鏡子練習笑容,學英語,看夕陽,看別人的燦爛綻放,然後 抽煙,昏昏然睡去又醒,醒來又睡去。 青春於我是突如其來的災難。可是他不是,他是災難以外的存在,他不是太 陽,但他是千萬光年以外尚未命名的星星,冷冷的泛著光輝,可是卻在夜裡 照耀了我。 再接下來是4年前,他是新星,他被抱以期待,他進球,滿足期待。於是再 被抱以期待,再進球,再滿足期待。他成功了,因為他進了那麼多的球。沒 有方向沒有盡頭的日子,這顆星星他有了名字,出現在星空圖上,人們抬起 頭就能看見他,那張眉目清楚的臉,開始頻頻出現於各類的報刊上。 當然也會有我的笑聲,他進球,別人說他好,我就開心快樂幸福,他狀態不 佳,別人罵他,我就不開心不快樂鬱悶,乃至破口大罵。我罵過很多人,我 還努力擺出很多姿態:冷笑,不屑,嘲諷,針對那些說他不好的人,我要拼 盡權利的維護他,讓那些人也為此受傷,我決不放棄這樣的努力。 那個賽季是幸福的,阿吉和皮埃羅,他們天作之合,天衣無縫的配合,尤文 圖斯無往不勝,最後贏得冠軍。 看見阿吉眼裡便溢出甜蜜,除此之外我不苟言笑,在那個新組成的班級,我 與誰都不多說話。匆匆來,匆匆走,我以為人與人之間的相逢不過是同坐在 一家影院裡看同一場電影,各懷鬼胎,有人不過是想趁黑暗做些別的什麼, 有人想找到力量和感動,有人不過是想找到痛哭一場的理由,而我,不過是 恰好無處可去,又湊巧手中有一張電影票。每晚,當有些人陷入睡眠,有些 人打扮妥當出門尋找快樂時,我還是在抽煙,通常是劣質煙,偶爾是555。 我喜歡煙味,也許僅僅是喜歡煙味。Someone was born a smoker。聽激烈或 不怎麼激烈的搖滾樂,我需要聲音來將自己掩蓋。在煙霧中抬起頭,被濃煙 嗆出了眼淚,重金屬的節奏是碾過心臟的壓路機,當煙蒂在皮膚上被捻滅 時,神經痛得想尖叫,臉卻笑了起來。 為什麼要那麼活著,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一個十幾歲的女孩子為什麼要將自 己的青春弄得殘破不堪,身體被挖掘空了,什麼都填它不滿,我一直在透支, 透支到最後就是厭煩透了,是因為空虛還是因為厭煩而開始痛恨自己的存 在,我不明白,也許只有在看見血從自己體內流出時,才會得到片刻的平息, 只有在刺激自己的疼痛中,才能停止追問自己生之意義。 我們的青春是血色的。 還是那麼的喜歡阿吉,像一個十足的小瘋子。我無法向自己解釋這種奇怪的 事情,我以為自己可以更冷漠,對這個世界可以更缺乏關注,卻偏偏,不可 以。 好好活著的人,他們幸福,他們將會更好的活著,狀態越來越好,越來越幸 福。他們享受生命,精力飽滿,努力工作,縱情娛樂。他們是飛揚的,他們 站在時尚的尖端輕顰淺笑,他們是跳躍的橙,鮮艷的黃,或者淺淺心事的藍。 可是還會有些人,他們沒有好好的活過。他們生來是殘缺的,那種殘缺,會 潛伏在他們體內,在青春期爆發,之後在成長的過程中它會鞭打著他們,他 們,他們來不及忘卻痛苦,要拒絕卻已太晚,之後被它奴役被它驅使,長成 扭曲的姿態。猩紅色的青春,是那種猩紅色,要用血來調才穩得住。 不是不知道,阿吉總有一天對我不在意味著任何東西,只是我以為那會是一 個漸行漸遠的過程,會是在很久以後。可是事情卻在我17歲將近來臨時突 轉而下,我居然開始變得冷漠,面對他周期性的狀態不佳,缺乏原定的焦急。 終於想出了一個解釋。阿吉,他對我而言只是青春期的一種慰藉。現在我的 青春期過去了,即便我不過17歲,可青春它還是不可挽救的過去了。這具 身體,它沒有熱情,它只是殘留余溫的灰燼,它冷漠自私,它給自己舖上層 層的海綿只求外力到達時就消失不見而它就可以無損。而阿吉,他僅僅是我 在溺水時手裡握住的那一根稻草,我只是想抓住什麼,因為我總是心裡恐懼。 --- 其實這個作者的另外一個名字是亞特蘭大,曾經在大陸很有名的Pippo Fan喔 之前,我們本來都以為他對Pippo的熱情已經隨著Pippo的轉會淡去了。可是 在世界盃的時候才發現他其實一直都在關注著Pippo,一直,一直都是...... -- ╔═══╮╔═══╗╔═╗ ╭═══╮╔═╮═╗ ║ ║╚╗╔═╝║ ║ ║ ═ ║║ ║ ║ ║║║ ║╔╝╚═╗║ ╚═╗║╔╗ ║║║ ║ ╚╝╝═╝╚═══╝╚═══╝╚╝╚═╝╚╰══╝ 下次到了SAN SIRO 我們會讓他們輸的連回都靈的A4公路都不認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sie.ntu.edu.tw) ◆ From: 140.122.62.121
onedollar:感動>"<~~~~ 推 61.59.65.234 0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