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華區beta APH 關於我們 聯絡資訊
提醒:仍然是掛露普賣普匈得很嚴重 下一回完結。   沒下雪時的天空仍是殘雪般的灰白色,行道樹光裸的枝椏伸向那低暗的天空,破冰船 在結冰的運河裡忙碌工作著。   這時節商店街掛起琳瑯滿目的裝飾品,廣場上也立起了聖誕樹,商場播放著千篇一律 的聖誕歌曲。這些基爾伯特習以為常的景色對伊凡來說倒是全新的體驗,他沒有親身體驗 過兩千公里外另一種過節方式,畢竟連節日日期也不是同一天。   雪和冰則是伊凡再熟悉也不為過的東西,這裡的比他家鄉的和藹可親得多,他穿習慣 的那條圍巾和駝色長外套搭上雪地背景正好。基爾伯特想起初次見到伊凡的那個夏夜,在 夏夜穿冬衣的傻子要說多滑稽就有多滑稽。   月初去超市採購時看見倒數節日來臨的月曆,在伊凡的央求下基爾伯特買了一個,讓 他在每天早晨打開紙盒上的一個小洞拿出巧克力。基爾伯特記得從路德維希上小學的那年 開始他就沒再玩過這種倒數的遊戲了。   「基爾想要什麼禮物?」伊凡一面翻閱百貨公司的商品型錄一面問。   「沒啥特別想要的,你又沒辦法送本大爺一輩子花不完的錢。」基爾伯特惡劣的咧嘴 笑,又抓了把餅乾塞進嘴裡。   「嗯~讓基爾一輩子賺的不夠花的話倒是可以~」   「白癡。」   「欸蠢熊,天氣預報說今晚不會下雪,出去逛逛吧。」基爾伯特跳起來扭轉著身子, 他又看了一下午的電視,關節發出喀啦喀啦的聲音。   基爾伯特今天心情不錯,願意權充伊凡的導遊,帶他到先前未曾去過的市區,那些名 店與高級餐廳林立的大街。   聖誕節前半個月的夜晚,橘黃色的溫暖燈光與閃爍的五彩燈泡點綴著夜色,整條大街 熱鬧而富有情調。人來人往的街道上早已沒有殘雪,只剩堆積在屋頂與樹枝上的潔白雪堆 。   來到音樂廳附近,基爾伯特和伊凡走近音樂廳建築物,雖然沒有打算進去觀賞表演, 但這座建築物還是很值得近看的。   似乎有一場表演結束不久,衣冠楚楚的人們三三兩兩從音樂廳裡走出。   基爾伯特把手放在伊凡的大衣口袋裡取暖。「本大爺討厭戴手套,被綁住的感覺麻煩 死了,行動都不自由。」基爾伯特一面叨念一面在溫暖的口袋裡活絡凍僵的手指。   「本來有在考慮手套的,看來還是不要好了。」伊凡自言自語,接著他指指圍巾,說 :「這是姊姊做給我的,我非常喜歡,要不要也做一條給基爾?」   「叫你姊寄過來?」基爾伯特狐疑的問。   「啊不,我是說……」伊凡慌張的揮起手,劇烈的動作讓基爾伯特的手從他的大衣口 袋裡掉出來,基爾伯特不悅的把手插到自己口袋裡,繼續朝原本的方向前進。   此時迎面走來一對剛從音樂廳離開的男女,穿著鐵灰色羊毛大衣的戴眼鏡男人看起來 溫文儒雅,挽著他手臂的女人在黑色大衣下穿的是橄欖綠色小禮服、黑色褲襪及比她頭髮 顏色稍深的巧克力色長靴。   基爾伯特下意識的想要躲避那兩人,在這裡遇到伊莉莎白及羅德里希完全出乎他意料 ──但這裡是音樂廳,遇到他們好像也沒那麼不可思議──他想拖著伊凡離開。   「基爾伯特。」來不及了,伊莉莎白看見他了。她帶著羅德里希走近,羅德里希有禮 而疏遠的點了點頭。   「晚、晚安,真巧啊,呵呵……」基爾伯特傻笑著向伊莉莎白揮手,動作僵硬。「今 天他有表演嗎?還是純粹參觀?」   「剛聽完音樂會,你要看下一個節目嗎?」   「不,路過而已,我沒那麼好的興致坐著聽兩三小時的古典樂。」   羅德里希聞言微微蹙眉,接著睜大眼睛,似乎總算想起這個語無倫次的男人是誰了。   「喂,別講那種話。」伊莉莎白看起來有點失望也有點尷尬,繼續和基爾伯特寒暄: 「你明明也會聽古典音樂的,為什麼不來聽聽呢?」她的表情很生動,基爾伯特有些慶幸 她沒有變成和那小少爺一樣「優雅」的撲克臉。   「就說沒那種興緻啦,男人婆。」   「你好幼稚。」伊莉莎白蹙眉,用加以誇張過的鄙視眼神斜視基爾伯特。「有機會的 話要來聽羅德的演奏。」   「喔,知道啦,本大爺可忙得很。」基爾伯特故作吊兒郎當的雙手抱胸、把重心放在 左腳上,接著向伊凡示意要離開了。「本大爺接下來還有很多節目,失陪啦,小少爺和男 人婆。」他咧開嘴角惡意的笑了笑,揚長而去的同時肩膀擦撞了羅德里希。   基爾伯特沒聽到伊莉莎白是否發出不滿的叫喊,他只聽見伊凡小跑步跟上來的聲音。 他也不想回頭欣賞那對夫婦的表情,這是每次做這種帥氣離場動作的一點小缺憾。   伊凡緊跟著基爾伯特,穿過建築物旁的廣場,來到音樂廳後方的路上。「基爾,你要 去哪裡?」伊凡因為基爾伯特比平日更快的走路速度而有點緊張。   基爾伯特並未回應,只是埋頭向前走,繞了點路回到地下鐵出入口。他知道那對夫婦 一定有專人接送,不會搭地下鐵,這種時候搭地下鐵可以避免再度尷尬。   他現在沒心情和伊凡對話,雖然知道伊凡正心急如焚又困惑的看著他,他很清楚自己 現在一點都不好,沒辦法給予那頭熊什麼安心的舉動,只能讓這樣的情況繼續下去,這也 是沒辦法的事。   若是開口說話,會有什麼東西跟著言語一起出來,造成無法收拾的後果。至少在公共 場合他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還是什麼都不說的好。   地鐵裡的人群帶給基爾伯特一種安全感,即使那對夫婦今天很不幸的想嘗嘗庶民滋味 ,混在人群裡他們也無法看見他。   但相對的也逃不掉。剛才伊莉莎白穿什麼?基爾伯特想不起來,也許旁邊那個女人轉 過頭來他就會發現她是伊莉莎白。   ──怎麼可能,他們要是打算搭地鐵的話就不會走那條路了。   ──但也不是完全沒可能啊。   基爾伯特用理性壓抑慌亂的情緒,說服自己眼前背對的女人身高身形和伊莉莎白根本 不一樣,這個車廂裡沒有看起來像她的女人。   經過一番折騰,理性才讓基爾伯特相信他不會在這裡又遇見伊莉莎白,但立刻他又想 起剛才那個預料外的會面,又花了些時間才把重起爐灶的恐慌完全趕出心裡。   他很驚訝自己完全沒走出來,一步也沒有。突然遇見伊莉莎白讓傷口上的痂皮硬是被 扯下來,裡面仍然鮮血淋漓,而傷口的主人平常選擇忽略那隱隱作痛的感覺,直到痂被扯 掉才驚覺原來那麼痛。   伊凡輕拍基爾伯特的肩膀,受到驚嚇的基爾伯特立刻揮開他的手。伊凡覺得自己像闖 進了一隻野兔的巢穴。   兩人的動作引起其他乘客側目,但不至於引來關切。   「不要突然拍本大爺肩膀,差點被你嚇死。」基爾伯特說,說給伊凡聽的成份比說給 旁人聽的成份還少。他明顯感覺到心臟砰砰的跳動,他著實被伊凡嚇了一跳,激動的情緒 讓他都快忘記這傢伙在身邊了。   「你怎麼了?」伊凡像個孩子般囁嚅的問,配他那高大的外表顯得有點可笑,但基爾 伯特現在笑不出來。   基爾伯特沒有回答,只是搖搖頭並低下頭盯著自己的靴子,把殘雪和泥污當做繪畫那 樣的注視。   見對方不回答,伊凡再焦急也只能放任自己的胃像被綁起來般緊縮並感受無能為力的 悲傷。列車停下時,他忐忑不安的望向到站的電子顯示板,基爾伯特則快步下了車。   離開地鐵站的途中仍然維持基爾伯特快步走在前頭,而伊凡跟在後頭的狀態。基爾伯 特走的路是往伊凡住處的路,這樣伊凡也放心了,至少基爾伯特不是毫無目標的四處亂走 。   進門後,在伊凡開燈前,基爾伯特就撲進黑暗中的沙發上,抱著抱枕屈膝側躺霸佔一 整張沙發。伊凡記得那對黑色抱枕是某天基爾伯特扔到他家來說要「讓這間房子看起來不 那麼像有個老太婆住在裡面」的。   「基爾……」伊凡擔憂的在沙發旁的地板坐下,望著基爾伯特的背影。   「真難看的全敗。」基爾伯特說,聲音有點沙啞。「她開口閉口都是小少爺。」   看見伊莉莎白挽著羅德里希的手的時候他還沒那麼強烈的戰敗感,是在伊莉莎白說話 後基爾伯特才微妙的出現受挫感。   基爾伯特覺得自己真是蠢得可以,早該在報紙上看到消息的時候他就該把伊莉莎白什 麼的全都丟到垃圾堆裡去。這半年來他居然一步都沒踏出去,或是說,從十六歲那年夏天 起他一直在原地踏步。   真是夠蠢的。   基爾伯特坐起來,把抱枕扔向伊凡,伊凡驚怖的接下了抱枕。基爾伯特沒心情管伊凡 的表情是哭是笑,覺得喉嚨有點乾渴,於是吩咐:「水。」因此伊凡帶著抱枕去廚房倒了 杯水回來,放在桌上時濺了點出來。   「本大爺……真狼狽、真難看。」基爾伯特喝了水,緩緩吐出這幾個字。   「基爾……」伊凡挨著基爾伯特坐下,將抱枕放在膝上。   「不要一直叫本大爺,吵死了。」基爾伯特粗暴的阻絕伊凡試著鼓起的勇氣,逼迫他 把還沒說的話吞回肚子裡。   「倒是伊莎那傢伙,要是哪一天不叫小少爺就好了。」   緊接的時間點與稱呼的改變,伊凡聽出基爾伯特沒說出來的部分,伊凡也知道以基爾 伯特的自尊心而言,在情緒如此激動的時候仍不會說出那部分。   「什麼嘛,那種弱不禁風的小少爺有哪裡比本大爺好了。」基爾伯特扯開嘴角,露出 歪扭而絕望的笑容,自憐的氣息環繞著他。伊凡意外的察覺眼前這男人不知何時變得頹喪 ,那些他欣賞的驕傲與快樂都不見了。   沮喪的伊凡有點想出聲反駁這些情緒性的話語,他認為基爾伯特心裡應該有答案,只 是不願意承認那個答案而已。   有些話,他明明說過,為什麼當發生在自己身上時卻沒辦法馬上想起那些話呢?伊凡 痛苦而冷漠的注視發夠了瘋而兩眼直視前方的基爾伯特。   那眼神伊凡很熟悉,就和娜塔莎一模一樣。 -- 「局部出血」 http://azuryou.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80.177.120.5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