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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注意事項= 正經向/偏歷史衍生 本回有大量血腥場面,不能接受者請迴避 攻城行動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衝破古城銅牆鐵壁的聯軍,迫不及待地進城搜刮 掠奪、徹底發洩數個月來積累的怨氣。 在菊的眼中,那些搶奪、燒殺、掠取所有映入眼中的一切財物或活物的洋人士兵 ,就和被城市繁華晃花了眼的土氣鄉巴佬沒有兩樣……那些淡色髮膚的夷人只看 得到金銀的炫光、卻看不到其他文物真正價值。這般粗鄙俗人哪裡是能和自己相 提並論的存在呢。 菊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他向自國軍隊的指揮官叮嚀「務必控制軍紀」之後,就 隻身前往皇宮深處。他握緊繫在腰間的長刀,無視在皇宮各處搶劫破壞的士兵, 一心不亂地走過朱色長廊。 聽說以清^國太后為首,宮裡有頭有臉的皇族成員都已逃離京城。但是菊沒來由 地相信那個人一定還留在宮中。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憑著多年的默契,菊相信 他此時必然在這宮城盡處等待自己。 因為只有他,才是足以和自己匹配的、最相稱的敵手。 走過太^和^門、跨越寬闊的廣場,在黑色皮鞋踏上大殿的第一階白石階梯之時, 對方的身影也隨之盡收眼底。 偌大的殿堂寂靜無聲,壁上燃燒著的幾支燭火在那人的素白衣裳及漆黑墨髮灑下 昏黃弱光。菊抬頭,視線正好對上在琥珀色雙眸中跳動的火焰。 菊一步一步穩穩地踩上白玉石階。隨著彼此的距離拉近,他也清楚看到了包纏於 對方手腳的厚實繃帶上、處處可見的大塊暗色污跡。等到雙方距離縮近至二尺之 內時,菊並不急著抽刀一決勝負,而只輕聲吟著千年前的古句:『日^出^處^天^ 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 他看到對方臉頰跳了一下,頓了一下才開口:「想當年連書都背不好的小不點, 現在也懂得引經據典了啊。」 菊抿起嘴角,像是聽到過時的無趣笑話:「我國早已脫胎換骨,這事實大哥在幾 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不是?」 被稱為「大哥」的那人也冷冷地笑起來:「等老爺子和老太婆回來以後,我會再 多提點他們幾句。」 眼看對方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菊也不想多費口舌。他拔出長刀抵住對方頸口, 而那人依然紋風不動。 「宛兒好嗎?」那人打破對峙的第一句話,是菊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一隻腳都已跨進棺材裡了,還有閒情關心被你扔掉的孩子?」 「清王朝已近末日,而我今日在此便是為它送葬。」那人伸開雙手、一甩寬大的 白袖,看向菊的表情變得銳利:「但是『我』不會輸。無論外族如何摧殘,立於 世界中心的我族,必不會永久屈居於外人之下。」 這不過是迴光返照的自欺之詞罷了,不足所懼……菊在心中默念,但是被對方挑 釁勾起的不悅卻幾近失控。「如果你誠心懺悔貴國對我國人民的迫害行動,我還 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活路。」 「那是老太婆擬的聖旨、下的命令,為何要我來替他承擔後果?」他笑著搖頭。 「再說洋人亦不能迫我屈膝,更何況是由我一手帶大的小弟你?」 菊再也不想浪費時間聽對方大放厥詞,他舉起刀斜斜劈下,銳利刀刃在那人抬起 阻擋的左臂上劃開一道深傷,他甚至感覺到刀鋒摩擦骨頭的硬物感。 對方踉蹌後退了幾步,眉間因傷口劇痛而緊縮成團。近數十年來持續被各國暴掠 摧殘,他早已失去往日的強大力量、變得不堪一擊,然而此時他顫抖的雙腿仍然 站得筆直、眼中的火焰依舊旺盛。 他倔強的反應更加激怒了菊,他狠狠咬一下嘴唇,拋開之前的種種顧忌,揚起刀 對著無力反抗的大哥就是一陣猛砍狂刺,直到手指酸麻得差點握不住刀柄才停下 ,一邊大口喘氣、一邊低頭看著癱倒在地的對方。 菊冷冷看著那人匍匐著伸出唯一尚稱完好的右手、扶著牆撐起鮮血淋漓的身體, 又皺著眉頭緩緩接回幾乎被砍斷的左手腕。「好痛……這傷口看來光用針線是接 不回去的吧。」 竟然還站得起來……明明失敗的結果已顯而易見,為什麼這個人就是不肯認輸? 菊心中未熄的怒火又被他避重就輕的反應煽得更盛。他伸手抓住對方的頸子,提 起他身體推到牆上,力道大得就像要將對方嵌入牆中,融入壁畫一隅。 「為什麼不求饒、不求我手下留情放你一馬?別告訴我你這四千年來從來沒有向 任何人低頭過。」雖然於事無補,但是菊心裡仍打算著,只要對方肯向自己低頭 ,他還是願意盡可能地善待曾經的大哥。就算不能讓他回到權力中心,但是讓他 在自己允許的範圍內過上平和的小日子,這點「報答」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他佈滿血與傷的臉孔狼狽得不忍卒睹,殷紅血沫不斷從被緊扼的喉口湧出;然而 一向朦朧的珀色雙眸此時彷彿被血洗去霧氣,反而更加清亮。「……此時向你求 饒,也無法將你們破壞的一切挽回分毫,那麼折損自尊去做那毫無益處之事又有 何用?」 菊被他的回答惹得憤怒至極:「你想要自尊嗎?那我就好心成全你,讓你站得頂 天立地,直到流乾最後一滴血為止!」 他用力抓起對方的下巴,右手持刀平舉、將滴血的尖刃推進裸露的咽喉。對方的 纖細脖頸被刀尖穿透,全身被釘牢在背後壁上,踩不實地面的兩腳拼命亂晃,雙 手貼在牆上努力支撐著身體、卻只摩擦出一道道徒勞的血痕。 很快地,支離破碎的身體終於失去最後的力量,手腳像被剪斷引線的木偶般無力 垂下,從咽喉破洞呼出的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到任何嘶聲,染上牡丹朱紅的衣服 和皮膚在壁上燭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泛著沉黑。 菊雙手緊抓住自己衣服的前襟、踉蹌退後幾步,瞇起細目緩緩掃視眼前的景象。 他終於親手扼死了這個東方古國,此時他很想大笑、更想掉淚。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高興還是難過,不過他很欣慰至少那人不是屈辱地死在洋人 手下。東國的遺產就該由出生於極東的自己來繼承,與其讓那些金髮碧眼的毛頭 小子肆意踐踏東方曾經的榮耀,不如先由自己接收一切。 菊抬起模糊的雙眼,看到眼前那死人的頭部因無力支撐而歪斜側傾,卻被刺在咽 喉的刀子卡住、而以怪異的角度懸在空中。他細細賞視那人悲慘的最後一刻,乾 燥的嘲笑聲在大殿迴響,回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狂,連淚水都被逼出了眼眶。 不過激盪的情緒在目光接觸到對方依然鮮活的燒灼視線瞬間,全都褪得一乾二淨 。眼前這個幾乎可說是屍體的半死之人,其被血洗得清亮的雙眼是唯一蒙得燭光 照拂的部分。 美麗而深邃的珀色雙泓、無聲歌唱著即將滅頂於黑暗深淵之際的掙扎顫音。那雙 好眼正直勾勾地凝視著這片血海的始作俑者,他看得很深很專心,彷彿要將對方 一起拖下地獄似的。 菊覺得自己的脖頸似乎被他的視線緊緊纏繞。 不要那樣看我!現在這個下場全都是你們自找的不是嗎,若非你們長年內外不修 、放任自國的棟樑命脈腐朽壞滅,又怎麼能給外人可趁之機! 他吶喊著怒罵著指責著不知反省的對方,揮之不去的窒息感卻愈加蔓延。菊雙手 拼命扯著軍服硬領,卻無法減緩意識模糊的速度。 之後的事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天空很黑很黑,以那人為中心延展的黑洞吞沒 了所有光線,無論是月光、星光、或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初昇旭日。 -- PS.宛兒=灣娘(我自己取的名字) -- 現在都在混plurk http://www.plurk.com/imaihibiki 最近想搬到鮮網去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21283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73.87.173.30
mooncakejay:推,原PO文筆很好! 203.218.0.246 04/11 20:0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