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ooncakejay:推,原PO文筆很好! 203.218.0.246 04/11 20:06
本回有大量血腥場面,不能接受者請迴避
攻城行動持續了一天一夜,終於衝破古城銅牆鐵壁的聯軍,迫不及待地進城搜刮
掠奪、徹底發洩數個月來積累的怨氣。
在菊的眼中,那些搶奪、燒殺、掠取所有映入眼中的一切財物或活物的洋人士兵
,就和被城市繁華晃花了眼的土氣鄉巴佬沒有兩樣……那些淡色髮膚的夷人只看
得到金銀的炫光、卻看不到其他文物真正價值。這般粗鄙俗人哪裡是能和自己相
提並論的存在呢。
菊真正的目標只有一個。他向自國軍隊的指揮官叮嚀「務必控制軍紀」之後,就
隻身前往皇宮深處。他握緊繫在腰間的長刀,無視在皇宮各處搶劫破壞的士兵,
一心不亂地走過朱色長廊。
聽說以清^國太后為首,宮裡有頭有臉的皇族成員都已逃離京城。但是菊沒來由
地相信那個人一定還留在宮中。雖然沒有任何根據,但憑著多年的默契,菊相信
他此時必然在這宮城盡處等待自己。
因為只有他,才是足以和自己匹配的、最相稱的敵手。
走過太^和^門、跨越寬闊的廣場,在黑色皮鞋踏上大殿的第一階白石階梯之時,
對方的身影也隨之盡收眼底。
偌大的殿堂寂靜無聲,壁上燃燒著的幾支燭火在那人的素白衣裳及漆黑墨髮灑下
昏黃弱光。菊抬頭,視線正好對上在琥珀色雙眸中跳動的火焰。
菊一步一步穩穩地踩上白玉石階。隨著彼此的距離拉近,他也清楚看到了包纏於
對方手腳的厚實繃帶上、處處可見的大塊暗色污跡。等到雙方距離縮近至二尺之
內時,菊並不急著抽刀一決勝負,而只輕聲吟著千年前的古句:『日^出^處^天^
子^致^書^日^沒^處^天^子,無^恙。』
他看到對方臉頰跳了一下,頓了一下才開口:「想當年連書都背不好的小不點,
現在也懂得引經據典了啊。」
菊抿起嘴角,像是聽到過時的無趣笑話:「我國早已脫胎換骨,這事實大哥在幾
年前就已經領教過了不是?」
被稱為「大哥」的那人也冷冷地笑起來:「等老爺子和老太婆回來以後,我會再
多提點他們幾句。」
眼看對方並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菊也不想多費口舌。他拔出長刀抵住對方頸口,
而那人依然紋風不動。
「宛兒好嗎?」那人打破對峙的第一句話,是菊意想不到的問題。
「……你一隻腳都已跨進棺材裡了,還有閒情關心被你扔掉的孩子?」
「清王朝已近末日,而我今日在此便是為它送葬。」那人伸開雙手、一甩寬大的
白袖,看向菊的表情變得銳利:「但是『我』不會輸。無論外族如何摧殘,立於
世界中心的我族,必不會永久屈居於外人之下。」
這不過是迴光返照的自欺之詞罷了,不足所懼……菊在心中默念,但是被對方挑
釁勾起的不悅卻幾近失控。「如果你誠心懺悔貴國對我國人民的迫害行動,我還
可以考慮留你一條活路。」
「那是老太婆擬的聖旨、下的命令,為何要我來替他承擔後果?」他笑著搖頭。
「再說洋人亦不能迫我屈膝,更何況是由我一手帶大的小弟你?」
菊再也不想浪費時間聽對方大放厥詞,他舉起刀斜斜劈下,銳利刀刃在那人抬起
阻擋的左臂上劃開一道深傷,他甚至感覺到刀鋒摩擦骨頭的硬物感。
對方踉蹌後退了幾步,眉間因傷口劇痛而緊縮成團。近數十年來持續被各國暴掠
摧殘,他早已失去往日的強大力量、變得不堪一擊,然而此時他顫抖的雙腿仍然
站得筆直、眼中的火焰依舊旺盛。
他倔強的反應更加激怒了菊,他狠狠咬一下嘴唇,拋開之前的種種顧忌,揚起刀
對著無力反抗的大哥就是一陣猛砍狂刺,直到手指酸麻得差點握不住刀柄才停下
,一邊大口喘氣、一邊低頭看著癱倒在地的對方。
菊冷冷看著那人匍匐著伸出唯一尚稱完好的右手、扶著牆撐起鮮血淋漓的身體,
又皺著眉頭緩緩接回幾乎被砍斷的左手腕。「好痛……這傷口看來光用針線是接
不回去的吧。」
竟然還站得起來……明明失敗的結果已顯而易見,為什麼這個人就是不肯認輸?
菊心中未熄的怒火又被他避重就輕的反應煽得更盛。他伸手抓住對方的頸子,提
起他身體推到牆上,力道大得就像要將對方嵌入牆中,融入壁畫一隅。
「為什麼不求饒、不求我手下留情放你一馬?別告訴我你這四千年來從來沒有向
任何人低頭過。」雖然於事無補,但是菊心裡仍打算著,只要對方肯向自己低頭
,他還是願意盡可能地善待曾經的大哥。就算不能讓他回到權力中心,但是讓他
在自己允許的範圍內過上平和的小日子,這點「報答」自己還是做得到的。
他佈滿血與傷的臉孔狼狽得不忍卒睹,殷紅血沫不斷從被緊扼的喉口湧出;然而
一向朦朧的珀色雙眸此時彷彿被血洗去霧氣,反而更加清亮。「……此時向你求
饒,也無法將你們破壞的一切挽回分毫,那麼折損自尊去做那毫無益處之事又有
何用?」
菊被他的回答惹得憤怒至極:「你想要自尊嗎?那我就好心成全你,讓你站得頂
天立地,直到流乾最後一滴血為止!」
他用力抓起對方的下巴,右手持刀平舉、將滴血的尖刃推進裸露的咽喉。對方的
纖細脖頸被刀尖穿透,全身被釘牢在背後壁上,踩不實地面的兩腳拼命亂晃,雙
手貼在牆上努力支撐著身體、卻只摩擦出一道道徒勞的血痕。
很快地,支離破碎的身體終於失去最後的力量,手腳像被剪斷引線的木偶般無力
垂下,從咽喉破洞呼出的氣息微弱得幾乎聽不到任何嘶聲,染上牡丹朱紅的衣服
和皮膚在壁上燭光照不到的陰影中泛著沉黑。
菊雙手緊抓住自己衣服的前襟、踉蹌退後幾步,瞇起細目緩緩掃視眼前的景象。
他終於親手扼死了這個東方古國,此時他很想大笑、更想掉淚。
他分不清自己究竟是高興還是難過,不過他很欣慰至少那人不是屈辱地死在洋人
手下。東國的遺產就該由出生於極東的自己來繼承,與其讓那些金髮碧眼的毛頭
小子肆意踐踏東方曾經的榮耀,不如先由自己接收一切。
菊抬起模糊的雙眼,看到眼前那死人的頭部因無力支撐而歪斜側傾,卻被刺在咽
喉的刀子卡住、而以怪異的角度懸在空中。他細細賞視那人悲慘的最後一刻,乾
燥的嘲笑聲在大殿迴響,回音越來越大、越來越狂,連淚水都被逼出了眼眶。
不過激盪的情緒在目光接觸到對方依然鮮活的燒灼視線瞬間,全都褪得一乾二淨
。眼前這個幾乎可說是屍體的半死之人,其被血洗得清亮的雙眼是唯一蒙得燭光
照拂的部分。
美麗而深邃的珀色雙泓、無聲歌唱著即將滅頂於黑暗深淵之際的掙扎顫音。那雙
好眼正直勾勾地凝視著這片血海的始作俑者,他看得很深很專心,彷彿要將對方
一起拖下地獄似的。
菊覺得自己的脖頸似乎被他的視線緊緊纏繞。
不要那樣看我!現在這個下場全都是你們自找的不是嗎,若非你們長年內外不修
、放任自國的棟樑命脈腐朽壞滅,又怎麼能給外人可趁之機!
他吶喊著怒罵著指責著不知反省的對方,揮之不去的窒息感卻愈加蔓延。菊雙手
拼命扯著軍服硬領,卻無法減緩意識模糊的速度。
之後的事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天空很黑很黑,以那人為中心延展的黑洞吞沒
了所有光線,無論是月光、星光、或是他最引以為傲的初昇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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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宛兒=灣娘(我自己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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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都在混plurk
http://www.plurk.com/imaihibiki
最近想搬到鮮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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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經向/偏歷史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