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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注意事項= 正經向/偏歷史衍生 11章有大量菊灣&勇洙戲份(一點也不甜) 並充斥許多虐待/血腥情節 介意者請慎入 本回開始虐(?)小灣 請慎入 菊和灣的小心機慢慢顯露出來 (不過我不擅長寫心機戲 請各位高抬貴手 |||orz) 本文與現實國家、政府、軍隊沒有任何關係 <_ _>     ※ 這天是個溫和的晴天,然而室外明亮的陽光卻沒能為菊此時所在的陰涼長廊增添 太多熱氣。 他坐在牆邊長椅上,心不在焉地翻讀著待閱或應回覆的文件,視線卻不時移向對 面門扉的方向。自從今天早上小梅被檢事官領進前方審訊室之後,菊便一直待在 門外等她。即使其間有幾位階級不等的職員前來、客氣地請他移至更舒適的會客 室休息,卻都被菊拒絕了。 倒也不是刻意為難那些奉命辦事的小官小吏,要說擔憂小梅的處境卻也不盡然。 菊冷眼瞧著眾人經過眼前時、或緊張或畏縮的不自然反應,又無趣地重新看起手 中那疊已全部讀畢的文書──除了各部門的正式公文之外,還夾了不少私信或紙 條。除了現任上司的不信任試探之外,某些曾一同出生入死過的軍官也設法遞信 給他、亟欲挖掘任何有利或不利的情報。 自從旭日旗取代葵字旗昇起以來的幾任上司,無一不與軍隊帶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再加上當時的冷硬時勢,因此親赴戰場一舉、已成為他理所當然的義務……然 而現在戰爭已經結束了。所幸露西亞寒地的內亂仍熾烈、那些金髮異人還不會 愚昧到於此時自毀長城,但是血流不止的西方列國可不樂見遠方鄰居再次朝自家 豎起不吉祥的軍旗。 菊趁著身邊沒人的空檔深深嘆了口氣。身為國家意識、理應是國民之眾望所歸的 存在、終究不過是被政客操縱的工具罷了。此次他以雙手奉上無足輕重的小梅來 回應上司的試探,下次又該如何應對? 即使在胡思亂想時,菊的耳朵仍敏銳捕捉到遠方傳來的熟悉腳步聲逐漸接近、在 面前停下:「閣下,剛已經取得該處同意,隨時可以提見那人。」 菊抬起頭、對眼前的副官致意:「辛苦你了。待會等姑娘的事情辦完就直接過去 吧,到時就照我先前吩咐的行動。」 「遵命……」副官回覆之後卻未退下,表情明顯欲言又止。 菊不以為然地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屬下只是覺得,這一步不太適當,一不小心很可能會使閣下的處境更加艱 難。」 菊不發一語看著對方。不用別人提醒,他也知道自己打算做的事情是一步險棋, 很難估計成功率有多少,而副作用則是無疑會伴隨而生。 若不是退無可退、他何嘗又想把自己再牽扯進去……既然註定避不掉上司的懷疑 ,至少他必須獲得他想要的答案,怎麼可以就這樣空手而歸。 「松橋大尉。」菊很少這般連名帶頭銜地稱呼別人,低沉語氣更是讓發覺自己失 言的副官相當不安。「大戰早已結束、各國條約也已經簽完了。」 「……是的?」 「即是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鋒利刀劍,遇此承平之時也只應束收於神壇之上,我 想我之後也不會再被輕易派任軍務吧。」菊瞥了對方一眼又說:「如果你不適應 太平日子,就憑這些年立下的功勞、我還是可以在軍隊裡說上幾句好話,替你安 排適當的位置,你接著再找機會多立幾個軍功,到時又有誰能小看了你。」 這話表面上是讓對方在「留任副官」與「回歸軍職」之間選擇最適合的出路,另 一方面卻也在暗示,如果他真的懷有異心,只怕最後會同時得罪了兩方。 副官未多加思索就彎身致歉,也不知是否聽懂了菊的話裡隱藏的意思:「……請 恕屬下無禮。」 既然對方先道歉,菊也就順水推舟、低低應了一聲揭過這事。 對面門內依然毫無動靜。菊抬頭看了時鐘,距離小梅進去已經過了四小時又一刻 ,檢事卻似乎還沒有罷手的意思。就在他忍不住心生懷疑之時,封閉一整個上午 的房門終於打開,警衛護送臉色蒼白的梅出來,向候於走廊的菊等人行禮致意後 又回到審訊室。 梅的精神明顯很差,雙手也冰冰涼涼的,喝下一杯熱茶之後才恢復點血色。 「拖得真久啊。」菊看似無意地開啟話題。 她低著頭、艱難地絞出斷續語句:「他們問了很多問題,又一直要我承認我從來 沒聽過的事……我都說不知道了,他們卻一直重複著重複著逼問……」 「他們只是在盡自己的責任而已。」菊輕聲安慰,也不在意對方是否有聽進去。 他其實不認為檢事會特別為難小梅,畢竟傳喚她的理由主要是為了牽制自己。而 會讓這丫頭這麼緊張的原因,除了受到刁難之外,更可能是她心裡作祟……越想 強調自己與此事無關,反而越加深了她自身的嫌疑。 菊看對方的精神恢復了七八成,就拉她起身:「感覺好點了吧?我們還得去一個 地方,趁早出發吧。」 「你要去哪裡?」 「我得去見一個人。」菊回以公式化的微笑、以及不容拒絕的語氣:「陪我一起 走一趟吧。」 車子緩慢駛過午後的街道,在巢鴨獄所的正門停下。菊先一步下車、快步走到小 梅那側親自接她下來。 「監獄?」梅看到柵門邊柱的牌子愣了一下:「你有事要到這種地方?」 菊反握一下被她緊緊抓住的手:「你好像很緊張?」 「沒有。」梅橫了他一眼。「反正跟我沒有關係。」 由於副官已先聯絡打點過,因此在入口打聲招呼,就有事先安排的人員出來迎接 ,隨即被副官制止不要聲張。菊客氣地說道:「要麻煩你通融一下……我想見這 個人。」他將一札有些厚度的對折紙疊遞給刑務官,待對方看過後又收回最外面 一張寫著人名的紙條。 興許是那疊紙札起了作用,那人靜悄悄地帶著他們一行到等候室,通過室內的另 一道門才是與犯人見面的面會室。 「請進,三十分鐘後我會過來看看情況。」刑務官拉開裡門,請菊等人入內。 「三十分鐘很夠了。」菊說完又回頭對副官說道:「你留在這裡照顧好姑娘。」 目光掃過小梅低頭的冷淡表情,無可奈何地笑了一下即踏進內室,順勢帶上了門 。 進入室內,眼前厚厚一堵水泥與玻璃組合的牆面將原本就不大的空間壓縮得更狹 窄。菊拉開椅子在玻璃牆前坐下,而會面對象也被看守安置在玻璃另一側的座位 上。 對面囚人的模樣並不比勇洙當時要好多少。他看著不請自來的訪客,表情從最初 的茫然逐漸醒覺、露骨的嫌惡感越來越濃厚。 「你知道我是誰吧。」菊面無表情地承受對方憎惡的目光,他等到對方遲疑地點 頭之後才續道:「任勇洙讓我帶句話給你……他說,『你們的血不會白流』。」 菊冷眼看著囚犯的表情從最初的愕然,逐漸變成隱含失落的憤怒。對方雖然並無 明顯的激動、甚至連一句話也沒說,但咬牙切齒的神情已經訴盡他心中的怨怒。 菊低垂著視線:「我已確實轉述他的留言,你有什麼話要我傳達嗎?」 「……你可以跟朝鮮大人說,我們流的血會一滴不剩成為朝鮮的養料,今天我們 的血會養育出明天朝鮮的刀,絕對……絕對不讓你們日本人過上一天安心日子! 」 菊眉眼一挑:「你的傳言,我確實記下了。」他的手指敲了幾下桌面又道:「除 此之外呢?你沒有什麼話要留給……例如、家人嗎?」 聽到「家人」二字,對方的表情閃過一絲苦痛,但很快就被隱藏在僵硬的怨氣之 下。「……他們會瞭解的。」 菊搖搖頭:「是嗎……我為你的雙親和兄弟感到非常遺憾。他們被人所眛、將兒 子送去投入無謂的爭鬥,最後卻因為你的固執吝嗇而連一句留言都不可得。」 「你這個劊子手……哪裡懂得我們受過的苦難和決心?」 「我是不太懂。」菊難得大方地承認。「像你們這樣的人,我們看過太多,看久 了也就稀鬆平常。」菊一邊觀察著對方的表情繼續說道:「對於父母來說,喪失 兒子會是終身的痛楚。但是在任勇洙至今及此後的長久生涯之中,你雙親平凡而 痛苦的一生,不過是眨眼一瞬間的心疼。」 玻璃那側囚人的憤怒表情隱隱有幾分鬆動,然而他終究沒有回答先前的問題。菊 也不在乎地更換話題:「我今天來是想釐清一件事……是關於我家那個小姑娘的 事。」 「她的固執比起勇洙不遑多讓,因此我只好來問你了。」菊坦然接受對方懷疑的 眼光:「我只想知道一件事……當初你們處心積慮接觸小梅,甚至不顧可能增加 的負擔而帶她一起出逃,應該不只是為了增加一個盟友——還是個弱小、又遙遠 得無足輕重的盟友而已吧?」 「一切均是為了尋求改變局面的助力。至於具體手段,朝鮮大人自有考量。」 這倒是把責任都推到勇洙身上去了。菊抿起嘴、隱藏唇角的嘲笑:「那麼我換個 方式問吧。」菊伸手取來一份文書,將其中幾頁攤開在對方眼前:「這是東京車 站購票記錄的複本……站員對你還有印象呢。聽說你們先替所有人訂了南行列車 ,臨近出發日、你卻退了大部分車票,改訂西行列車……只保留一張南下車票。 」 菊指著紙上的記錄:「這輛南下列車是特地為小梅保留的吧。你們帶她一同出逃 ,卻把小姑娘獨自推上不同方向的火車,是打算藉她引開追捕嗎……」他抬手制 止對方的反駁:「反正這種事也不稀奇。我只想知道,這是誰的主意?」 對方懷疑地看著他:「審判已經結束了,你現在追究細節又有什麼意義?」 「很遺憾,事已至此、即使挖掘出新的證言也很難改變判決結果。」菊故做嘆息 :「我此次造訪僅僅出於我個人意志,主要是為了及時釐清幾處疑點……畢竟只 有活人才有機會為自己抗辯。」 菊看似不經意的感嘆,將幾乎撲滅的殘火再度延燒到勇洙身上。囚人的表情聞言 瞬間扭曲,他微微張嘴、思索片刻之後才回答:「大人當初的意思是,一起行動 的話容易被一網打盡,不如先分頭離開東京,再想辦法會合。」 「是嗎?不過她一直堅稱她什麼都不知道。若非她堅守著對你們的信義,就只可 能是你們對她隱瞞真相吧。」菊交疊雙臂於胸前繼續追問:「告訴我,這是誰的 主意?」 囚人瞪著對面的菊,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才哼笑了一聲、慢吞吞地說:「……祖 國的意志就是我們的方向。只要是為了祖國,騙一兩個支那蠢女人又算得了什麼 。」 菊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即使未直接點明,不過對方的發言已經暗示勇洙在背後 的指使,但是真正讓菊不悅的原因卻是他對小梅的稱呼。雖然她的地位還不足與 自己平起平坐,但是並不代表菊可以容忍其他人貶損自己的人。 菊將散布桌面的紙張收攏整齊。「看來就算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什麼情報來了。 不過離會面結束還有一些時間……你可以再想想,如果有什麼話要代傳,我會盡 量幫你完成。」 囚人沉著臉不說話,此時菊背後的門板卻傳來一聲淺淺的敲擊。他回頭看向門口 ,卻沒聽到接續的敲門聲。 菊挑了挑眉,起身走過去開門,正好和坐在門邊的梅對上視線。佇立一旁的副官 欠身:「非常抱歉,由於在下一時疏忽、沒看顧好小姐,才驚擾了閣下。」 菊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便伸手將小梅從座位上拉起:「偷聽是不好 的行為……什麼事讓你急得連一點耐心也無?」 梅仍滿臉茫然,眼神裡帶了一絲警戒:「你在說什麼?」 菊自顧自地繼續說道:「這麼想知道的話,就直接讓他跟你說吧。」語畢,菊按 著她的肩膀將她推進門裡,又朝向玻璃對面難掩驚愕的囚犯說:「你也不願意就 此背負莫須有的污名吧,不如就在這裡向她說清楚如何?」 梅看清楚囚室內犯人滿佈瘀傷的面孔後,驚訝得倒吸一口氣,連站在她身後的菊 也能聽到她混濁的呼吸聲。 「柳兄……」她的肩膀微微地發抖,卻不知是憐惜對方的傷痕或是心虛所致。 「……為什麼你會在那裡?」見到梅狀似心虛的表情,他忍不著大喊出聲:「連 朝鮮大人都被打得體無完膚,為什麼你會完好無傷,還站在日本人的身邊?」 梅不忍再看對方而轉過頭,身體卻被菊牢牢地箝住而動彈不得,寬大的和服袖口 也被雙手緊緊抓皺。菊看向對面,嘴角慢慢浮起蔑笑。 對面的人站起來撲向玻璃,即使被刑務官死命壓制仍大聲喊叫:「你這個支那妓 女!娼婦!你引誘大人還不夠,還向日本人討好獻媚!難道是你出賣了我們?說 啊!把我們賣給日本人的是你嗎?」 梅低側著頭,身體不停在發抖。菊眼看場面有點失控、亦不願再聽他說出更汙穢 的罵詞,便想將小梅推出面會室,但是對方卻先行用力撥開他扶在她身上的雙手 ,恨恨地回頭瞪了他一眼、隨即扭頭快步走出等候室,隱沒於長廊一角。她跑得 很快,副官追到門口時、已經看不到她的身影。 「非常抱歉,我這就去帶小姐回來。」副官匆促向菊致歉就想追去,卻被制止: 「她不會走遠的。你先去備車,到時候姑娘自然會回來。」就算她不願意,監獄 的守衛也會把她送回來的。 副官又猶豫地看了菊一眼、才聽令離去。菊刻意在前廳多徘徊了一會兒才準備出 發,而小梅亦如他所料地已經待在車內角落,縮著身子、兩眼盯著膝蓋不言不語 。菊先繞到駕駛座側、在副官耳邊叮嚀了兩句,才回到車裡就座。 載著沉默眾人的汽車在炎熱的午後街道慢慢地行駛。不久,梅抬起頭望向窗外、 瞬即警戒地回首:「這不是回家的方向。」 「我要他別直接回去,這樣子才有時間說話。」菊斜斜看了她一眼:「還是你想 在所有管家佣人的面前向我解釋?」 她咬著唇、頭低得更深了:「反正你全部都知道……也聽到了吧,還要我解釋什 麼?」 他不發一語盯著她看,直到對方感覺不對勁而抬頭,正好對上菊略帶失望的目光 :「我一直不願相信別人對你的指控,終究是口說無憑、我也不打算刨根挖底… …沒想到你自己卻先承認了。」 梅的表情很快由初始的驚愕變成微慍:「你果然早就知道了……那為什麼還要迂 迴一大圈來套我的話?」 反應還算快,可惜用錯地方了……菊在心中研究她的反應,惋惜似地搖了搖頭。 「你以為我們周圍有多少雙眼睛在看。」菊以「我們」將自己也圈連進去,沖淡 尖銳的指責意味:「不過別人看到的終究是表象、還不足以解釋你一邊迎合朝鮮 人又同時討好日本人的真正理由。」 梅緊繃著臉孔、閉口無言。菊自嘲地輕笑一聲:「沒想到你心機深重,一邊瞞著 週圍眼目、偷偷替阿勇接應朝鮮人,同時又故意留下線索,是存心想讓人發現你 們的計畫吧。」他從文件夾中抽出一張揉皺的小紙片:「這是在你房間的字紙簍 找到的,難道阿勇沒告訴過你、這種東西得徹底消滅痕跡?」 菊見她微微張口似是想要辯解,立即搶先截斷了話隙:「而那時你依約出現在車 站,甚至上了火車了,卻在最後一刻偷偷下車,使你那些『同伴』反應不及而被 一網打盡……別急,先聽我說完。」 他不讓小梅有空隙反擊,話速也無意間加快:「行動失敗之後,朝鮮人被嚴刑拷 打逼著供出所有關係人,你怕他們會把你供出來,因此才趕著要在我之前先見到 勇洙,好事先通氣……你倒是說說看,我的猜測、錯了嗎?」 菊一口氣說完事件始末,而身旁的梅或許明白再已無從隱瞞,僅有的反應只餘面 上明顯的失落。然而菊不能就此罷休,如果不趁此時全部弄清楚、等小姑娘冷靜 下來只怕更難突破心防,因此他必須在這裡撬開她的口。 「我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就算勇哥哥不信我,但我並沒有陷害他們的意思……」 她越說越心虛,話中隱隱帶著哽咽。 「你倒也不須為此自責,畢竟他們也沒有完全相信你。」菊又抽出幾張文件,一 字不漏地複述之前那囚人的證詞,末了向臉色發青的梅說道:「你們互相幫助又 彼此算計,順利的話倒可能各自成功逃走。卻因為你的異心,使得阿勇他們死傷 慘重,你差點變成階下囚,連我也蒙受莫須有的責難……不過就結果來說,你幫 了日本人一個大忙,想必上司也樂意承你這份情。」 她抬起頭、泛紅的眸子轉了兩轉,驚訝的眼神裡除了歉疚、還暗藏著一絲慶幸: 「我從來沒這麼想過……只是、只是覺得,與其跟他們兩眼一摸黑地橫衝直撞, 我寧願穩妥一些。」 菊停頓了一會兒才淺淺地嘆氣:「只怪他太相信你了。他信你不會背離他、才設 下這個破綻百出的把戲,完全沒想到他抱在懷裡的姑娘竟然藏了這麼多心眼。」 妓女。先前從囚犯處聽到的穢詞,就像根帶鈎的刺扎在菊的心裡、妒得難受。 梅的眼裡迅速閃過一瞬怨毒,後又泛開模糊的晦暗,雙唇閉得死緊不發一語。 菊故做無奈狀:「你不用怕。阿勇並不知道這些事,他甚至還在擔心你的安危呢 。至於那幾個朝鮮人……」他輕輕搖頭:「他們是再也走不出監牢了。」 上司同意不追究菊及勇洙此次踰矩行為的條件之一,就是讓那些朝鮮人代替其主 頂下所有罪名。 梅的雙眼倏地圓睜,愕然的表情凝固片刻、才恍然大悟似地鬆懈下來,稚嫩的同 情又浮現於她蒼白的臉孔,好不容易才吐出顫抖的聲音:「……不用你多事。」 看著小梅臉上交錯的懼怕與羞怒,即使她沒有親口承認,菊也已經得到了答案。 即使深深後悔其在缺乏冷靜判斷的情況下倉促做出的決定,卻又固執地將錯就錯 、硬撐著不肯先一步低頭、渾然不知這只是將自己推進死路……終究是個閱歷不 足的小丫頭。 「你什麼都不知道呢。」菊以這句嘆息結束了對話。 汽車在下個路口轉彎、朝著回家的方向前行。車廂內靜默無聲,梅不自然地挪了 一下位置、靠在車門邊瞅著窗外景色。菊的視線淡淡拂過那端,默默留了個心眼 。 車子行經一處熱鬧橋面,除了往來車輛之外、橋沿的步道也有許多行人穿梭往來 。就在車子即將通過擁擠群流時,梅那側的車門突然大開,她的上身和一條腿也 隨之滑出車外。然而就在她即將摔出去的瞬間,來自後方的另一道力量卻勾住她 的腰並用力拉回、晃盪的車門也被菊另隻空出來的手迅速拉上。 關緊車門又順手撥上門鎖,一抬眼就看到對向來車呼嘯而過。「真是好險……」 菊覺得自己的額頭也冒出冷汗。而壓在他身下的小梅,除了在被扯回來那瞬間哀 鳴了一聲,此時倒像被嚇壞似的、連呼吸也被硬生生吞嚥下去。 汽車仍繼續前行,速度卻明顯放慢許多。菊一支支扳開解下她抓在門把上的手指 、扶直上身坐好,並伸出一手環繞緊扣她的肩膀:「你差點就要害死你自己了… …為什麼就這麼不顧自己安全?」 梅慢慢地側過頭,冷淡雙眼委屈地發紅:「橫豎沒人會為我心疼。」 「傻子。」他略施力氣將對方攬過來、讓她的頭靠在自己肩膀:「別人不好說, 不過至少還有我會把你放在心上。」 她沒回答,細碎的咬牙聲卻斷續鼓動著菊的耳膜。過了許久又悶悶地傳來一句: 「你們都是騙子。」 「我不會對你說謊。」至少在你面前不會……未出口的後半句自他心中迴過、瞬 間即被忘懷。 抵家時已近日暮時分。菊對前來迎接的管事吩咐、要他替受驚的小姐盡快備好床 鋪休息,就親自攙扶一直低頭的小梅進屋。 盯著她躺好在新鋪好的被褥上,菊才終於放下心來:「今天好好休息,明天我會 再教你新的東西。」 梅看了他一會兒,又無所謂地側過頭、看著牆角發楞。 菊無奈地聳肩:「上司很期待你的表現呢,別讓他失望了。」看她眼皮眨了一下 ,他知道對方並非完全充耳不聞,於是又多煽一把火:「如果想要被別人看重, 就仔細記住我教給你的每一件事……至少不能讓別人認為我本田菊教出來的孩子 上不了檯面。」 「你大可不用擔心你的臉面……不管我怎麼努力,在那些人眼中我永遠是支那出 來的次等人。」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即使讓別人認為王耀教不出優秀的孩子也無所謂嗎?」菊 輕蔑地冷笑。 梅又轉頭回來:「跟他沒有關係。」 「跟他沒有關係。」菊重複了對方的話。「說實在、跟我也沒有多少關係,唯一 有關連的只有你自己。」他伸手撥順她額邊的碎髮:「你好好想想,怎樣做才是 最有利的。」 事實上菊一點也不擔心。無論是出於本能或是權衡得失後的判斷,她在那班列車 上就已做出了抉擇。而只要適當迎合她薄弱的自尊與驕傲,這隻兇猛的貓咪也會 收起利爪……不過要讓她真正馴服,還需要更多工夫才行。 晚上,菊又去醫院探望勇洙。這是他近來每日的例行公事,短暫的會面幾乎沒有 任何有意義的對話,他特意來訪、只是為了親自確認對方恢復的情況而已。 從醫院再度返回家裡,菊經過走廊,看到轉角不遠處小梅的房間竟還滲出燈光。 旁邊的管事低聲說道:「小姐休息不久就起來了,精神看來還好,晚餐還多添了 一碗飯。」 「是嗎。」他先前還真有點怕她會就此心灰意冷,聽到這話才稍稍安心。只要對 方肯動作,就不愁找不到施力點。 次日,梅在菊準備出門前攔下他,雙手遞上一札寫得密密麻麻的稿紙:「本田先 生交代的習題、我已經全部做完了,請過目。」 菊伸出手卻沒接下稿紙,而是以拇指輕輕拂過對面姑娘眼底的青痕:「忘了告訴 你,越接近重要日子越要規律作息,到時才有體力在會議上斡旋。」 她不太甘願地半閉著眼睛。菊又說:「我今天很快就能回來,到時再一起看吧。 」並輕按了一下那疊紙張。 小梅收回持稿紙的手,嘴唇動了動又深吸一口氣才說:「除此之外,請讓我見任 勇洙一面。」 菊捕捉到她對阿勇的異樣稱呼。「你想做什麼呢?」 「我要……」她愣了一會兒,似是努力在釐清心中雜緒:「向他道歉。」 不是探望、亦非質問或索求辯解,而是道歉。他低頭掩去面上浮動、以平靜淡漠 的語氣回覆:「我知道了,今天我會盡快回來。」 將小梅送回去,菊也轉身走出前門。直到他與在外等候的副官打過招呼並進入車 子之時,嘴角與眉眼仍帶著隱隱的得意。 == 解釋一下本文裡本田菊的角色定位 以下均為個人設定,勿戰 <_ _> 雖然本田菊=日^本(本家定義),不過在此文設定中,菊和軍隊的連繫比較緊密 (也因為本家裡他幾乎都是以軍人形象出場),和與軍隊對立的文官派系就有些距離。 日^本政壇在19世紀-20世紀初,基本上是軍政合一的狀態(軍人派系控制中央政權), 這個情形直到大正年始~ww1結束後被劇烈推翻,文官體系上台,軍系舊勢力被排擠 (加上西方國家打壓)而式微,直到關^東大地震->1930年代經濟恐慌之後, 軍國主義才又復甦抬頭。 因此在軍隊打滾幾十年的菊,在接下來的這段時間會過得很憋屈…… 以上均為個人設定,勿戰 <_ _> -- plurk http://www.plurk.com/imaihibiki 鮮網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21283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23.193.7.195 ※ 編輯: akashi 來自: 123.193.7.195 (10/07 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