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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在前面的注意事項= 正經向/偏歷史衍生 久等了,停滯許久的劇情終於又開始前進(抹汗) 這回算是交代背景的過渡章節,也許會相當零碎,不過我盡力了(累趴) 本文與現實國家、政府、軍隊沒有任何關係 <_ _>     ※ 緊湊而混亂得一言難盡、讓本田菊衷心感到無奈的公元1919年,也在年底隨著任 勇洙返回朝鮮而迎來尾聲。為了避免節外生枝,菊跟隨總督府派來接應的人員一 起護送勇洙出發,直到親眼見著對方一行人順利登上了停泊在九州港口的連絡船 為止。 從東京至九州這段路上,菊與勇洙雖然天天見面,卻罕有除了必要之外的交談。 萬一不小心在談話中觸碰到近幾年的風浪起伏、只會讓雙方都不痛快;兩人除此 之外的話題似乎只剩早年交集──幼少時期在大陸共同度過的歲月,然而在那段 回憶中佔據重要篇幅的某個人名卻也是他們極力避免提及的禁語。 由於雙方各有顧慮,一直到抵達九州島、即將登船的前夕,勇洙才在客套的招呼 語之外又低語了一句:「不要小看丫頭。」 不要小看梅?菊還沒時間思考這句話的意思,勇洙就使勁握緊他的手、又不懷好 意地瞄過對方瞬間吃痛的表情、輕飄飄地落下一句「多保重」,即頭也不回地踏 上返回家鄉朝鮮的船隻。 菊並沒有將他那句不知真心或假意的叮嚀放在心上,回到東京之後,來自國內議 會的眾多事項,以及西方諸國透過外務省流入的各種詰詢,都是無法敷衍了事的 繁重課題。即使那場改變世界古老秩序的大戰已經結束一年有餘,政治場上的鬥 爭卻方興未艾。嶄新歐洲的分割版圖暫且底定之後,那些名義上曾經的西方盟友 們,也將溢滿貪婪欲望之手滑溜伸進東土不穩定的政治縫隙之中。 也許不是最初,但最頻繁對菊提出發難的是米國的阿爾弗雷德‧瓊斯。一想到對 方從初次見面以來就毫不掩飾俯視自己的高姿態,菊就忍不住牙酸。雖然他心裡 並不情願承認這個高頭大馬的後生小輩,但是顧慮到戰後儼然由米國重新執起世 界牛耳的全新情勢、以及上司再三叮囑不能得罪這個緊抓西方錢脈的大債主,他 也只好打起精神應付阿爾弗雷德公私不分的頻繁攻勢。 放下外務省的簡報,菊覺得頭又開始痛起來。數年前米日兩國聯合出兵壓制露西 亞革命一事,瓊斯小子似乎忘了當初他作為代表前來拜訪、請求本國協助的懇切 模樣,此時反而回頭詰問因顧慮露西亞內戰未熄且對鄰近東國尚有威脅、而不敢 輕言撤軍的日軍究竟居心何在。 要不是我們守住了西伯利亞的大門,哪有你們喘息的空間?菊輕蔑地笑笑,但是 己方保持沉默並不能就此打消阿爾弗雷德的疑心。 自從巴黎和會不算完美的結局以來,不甘平淡的米利堅就將日本視為下一個假想 敵,雖然他很想兩手一攤裝作沒看到、甚或駁回小伙子的無理取鬧,不過這個輕 浮的念頭終究只能埋在心底——很遺憾,缺乏教養卻不缺錢與槍的任性小鬼的確 是個不好惹的難纏存在。 外交困境越發艱難,國內的情況也不樂觀,近幾年的經濟發展原本就是建築在西 陸廢墟之上的戰爭景氣,在西方逐步復甦之時,也代表日本正在不斷流失原有的 優勢,前些日子的東京股價大跌風波更印證了所有人的顧慮。察覺到此趨勢的上 司、雖然因為之前的風波而對菊仍有少許成見,卻也慎重地緊盯他的身體狀況, 深怕可預見的經濟病毒不知哪日會使他猝然倒地、一病不起。 早已度過無數風浪的菊雖然覺得上司小題大做,卻也不敢大意。除了煩惱自國的 生存難題,他也在意著身後那女孩的視線。無論如何都不能讓梅看到自己失利的 一面。那不僅是制服殖民地的原則之一,也是菊應付姑娘心機的一個手段。 勇洙回朝鮮前曾提醒菊要小心丫頭,但是他卻不知,菊對梅的戒心雖然時有鬆懈 ,卻從來就沒有放棄過。因此當上司再一次試探地問起讓梅暫時返回台灣、接受 當地總督府「指導」的可能性,菊一反之前的推托,即刻同意了讓小梅歸鄉的要 求。 上司很高興菊的配合,但作為當事人的梅卻相當錯愕。當天晚上菊才踏進家門, 已經得知消息的她就匆匆前來質問。 「雖說這只是暫時性的試驗計畫,若你的表現優秀,上司也會開放更多權限給你 ……我以為你會很珍惜可以讓你大顯身手的機會。」此事不過是權宜之計,既能 打消上司的疑慮,也能讓總督府代替自己歷練姑娘一段時間。政事知識暫且不提 ,如果能藉此磨掉她的拗性,待過幾年將她接回身邊之時,自己也能輕鬆許多。 「沒錯,我受寵若驚得很呢,沒想到本田大人會這麼關心我的前途。」 早知梅不會毫不懷疑地接受這般表面上對她有利無害的好事,但是菊沒有力氣與 她虛耗:「你相信也好、不信也隨你去。不過要是你耍性子一味抗拒,只怕下次 上司就不會對你這麼客氣了。」 她抿起嘴,認真地思考權衡利弊,一會兒才洩氣地答道:「你應該不是故意支開 我吧?」 這丫頭還是一樣敏銳,菊突然覺得讓她脫離自己的視線,是否反而會縱虎歸山。 「這一陣子、也許這一兩年,確實是會特別忙碌。」他如實道出,省略了後面半 句話。 「……感謝本田先生百忙之中還如此為我費心。」扔下一句搾不出幾分真心的場 面話,梅有氣無力地認份接受派令。 於是,在勇洙離日半年之後,菊又將家中僅剩的小梅送上了從東京出發南下的連 絡船。 「等這邊忙完了以後,我就去接你回來。」分手時他只對姑娘叮嚀了這麼一句, 既是安慰、也是警告。而對方僅不發一語地默默點頭,連正眼都吝於施捨給他。 送走姑娘的第二天,菊就發病了。抑制許久的病毒與壓力一發不可收拾地在體內 肆虐,即使在床上躺了一整天依然頭暈目眩、連閱讀公文都很吃力。 自從十年前那次因政變改革而起的久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倒下,就連不太對頭 的上司也緊張得頻頻遣人探望。菊讓副官去應付無關緊要的訪客,只親自見了幾 個必要或曾有交情的來人。 「本田閣下。」拎著兩瓶新酒來做客的是現任海軍大臣的加藤大將。 「加藤閣下。」若論軍階,則眼前的加藤氏還在自己之上;再加上當年在對露西 亞戰役時培養的情誼,因此菊打起精神、難得真心地接待對方。 「雖然外面有些流言,不過閣下的氣色看來比我想像中要好得多呢,不愧是挺過 這麼多戰役的帝國大人。」嗜酒的加藤在問候之餘仍不忘替菊手裡半空的杯子添 酒。 「這句話由大將來說真是不敢當。」眼前的加藤大將當年作為對露海戰的指揮官 ,其不畏槍砲親上火線的行為不僅大大鼓舞了艦隊士氣,更使他獲得了從此平步 青雲的敲門磚。 「那些功勳什麼的都是舊事,現在也只能作為與本田閣下您閒聊解悶的話題罷了 。」他臉上稀疏的八字鬍揚了揚:「和平時代的軍人要是還整天想著要大顯身手 一展抱負,對國家可不見得是好事。」 「大將說得有理。」菊低頭抿了口酒,並沒有順著他拋出的話題繼續發揮。他摸 不清加藤此次拜訪的來意,畢竟對方這幾年一直提倡的擴編艦隊計畫,並沒有少 招惹現在上司的顧慮。這麼說,他是來試探自己態度的嗎? 「大戰也才剛落幕一年多而已,若要說和平時代、似乎還有點言之過早。」菊又 吞下了幾口酒後才慢悠悠地開口。 「閣下所言甚是,因此現在說放棄還有點早呢。」加藤一邊打開第二瓶酒一邊說 道:「放棄的話倒也不是說不得,只是哪時候說、怎麼說才能事倍功半,還得要 仰仗閣下的歷練與經驗。」 菊抬頭看了對方一眼又低頭品酒:「你太抬舉我了。」反正最終有權拍板的永遠 都是上司、不是自己。 「話別這麼說,畢竟我們做決定前首先考慮的都是閣下的安好。」 這句話並不完全是奉承逢迎,畢竟處於那些位置的官員多少都知道「本田菊」和 帝國國運千絲萬縷的聯繫。加藤那番話與其說是試探,反而更像是單純找人吐苦 水似的,一開始就不期待什麼立竿見影的突破進展……但就是這樣謹慎的態度, 反而更能博得菊的青眼。 菊不知道現在究竟能不能稱為「和平時代」,如果說遠方的日不落國咬牙將他們 最自豪的艦隊一艘接一艘退役解體、以重整戰後經濟的舉動算是和平趨勢的話, 跟他們隔海相對的花旗國不斷追加預算、擴大海軍規模的行為倒是極為鮮明的反 襯。 如果日本不做出與之抗衡的平等姿態——哪怕只是虛有其表,暫不論米國的野心 ,光是露西亞的殘火就足以掃平北方防線。然而若是無節制地繼續投入預算,只 怕在瓊斯小子把槍口轉向遠東之前,自己就會先不支倒地了。 無獨有偶,從使館傳回的情報顯示,米國國會似乎也釀出類似的反彈。翌年、即 1921年的夏季,米利堅終於派出正式公文邀請協約國成員再次聚集其首都華盛頓 、就兩年前巴黎和會未能解決的大洋海權與遠東問題再行議事。 跟隨使節團再度踏上新大陸土地的菊,在會場上與各國代表逐一致意交談,心中 的排斥卻與時俱增。瓊斯是不用說了,而至今仍有同盟條約在身的亞瑟‧柯克蘭 、其表面上的態度也較以前疏離……畢竟柯克蘭的金脈如今還鎖在瓊斯的手上。 同樣代表遠東的中國使節團也在會期前順利抵達,但是王耀卻沒有隨行。年輕團 長以「身體不適」為由解釋了王耀的缺席,隱約表達中國此時的動蕩不安、更間 接暗控鄰國日本對中國的脅迫。 好一個以退為進,菊暗暗咬牙。先不論王耀確實纏綿病榻、或只是苦肉計,但是 會議主題之一的遠東二國卻少了一人列席,對雙方來說都不是光采的事、更不用 說可能會大幅影響其餘西方國家的觀感。 無論如何還是要把這場戲演到最後。會議一開始,米國一方就接二連三丟出許多 關於遠東勢力分配的難題。遠如山東領權、近如海軍競賽,無一不是針對日本而 來。 菊一邊閱讀會議記錄、一邊詢問擔任會議團長的加藤:「關於我國的回應,大將 已有確實方向了嗎?」 當初是上司力排眾議,讓身為海軍首長的加藤氏率團出席討論海軍縮編的會議。 菊並非不信任上司的眼光,只是他很好奇眼前這位首席委員長要如何平衡國內的 雜音——菊的上司在使團出發不久,就遭到國內反對裁軍的激進派出手暗殺,一 刀斃命。在後方不利的情況下,不難想像與兩方勢力都有牽扯的加藤會多麼左右 為難。 加藤的八字鬍動了動,思索了一會兒才道:「本田閣下還記得我曾經說過,『放 棄』要在哪時候說、以及如何說的話吧?」 菊慎重地點頭。加藤又道:「我認為現在是要仰仗閣下經驗的時候了。雖然難以 啟齒,但現在的日本沒有理由、更沒有實力與世界新中心對抗。」他特別加重「 現在」二字的語氣。 菊沉默了很久,心中那支衡量利弊的天平不斷搖擺。真的只剩這條路可選了嗎? 雖然此時本國體質不足以支撐龐大的擴軍計畫,但若是表現出一點點退讓,會不 會反而成為被米利堅生吞活剝的藉口? 話說回來,這樣的打算等於是要加藤親手推翻之前一手帶起的艦隊擴編計畫。雖 然陽奉陰違的手段誰都會做,哪天落實執行裁軍時也必定會留一條後路,但是由 加藤這個利益既得者的口中聽到此般直白,菊仍忍不住對他另眼相看。 即使不甘心就此讓妄自尊大的瓊斯小子得逞,菊仍然不得不佩服已故的前上司選 擇加藤的眼光。 「要是原先生有幸聽到你這句話,想必也能瞑目了吧。」他壓下難掩的失落如此 回答,算是肯定了首席的主張。 根本原則已定,接下來的辯論攻訐爭讓等等,也不再那麼棘手了。大洋海權的分 配依舊由米英二國取得大數,對日本的軍備限制看似屈辱,卻何嘗不是紓解預算 大量超支難題的現成藉口;而對於米法橫插一手終止日本與英國長年的同盟結締 ,並重組成四國牽制的四不像形式,菊雖然惱火,也只能將滿腹誹言忍耐著吞下 肚。 至於菊私下最在意的中國問題,則在除了中日以外的其他七國壓制之下,最終達 成由日本釋出其在中國佔有的現成商貿利益,並由中國以外的八會員國共同保護 、重新分配之結論。就結果來說,中國雖然成功削弱強敵日本的勢力,卻只是將 外敵總數由一增生至八。 關於遠東議題的荒謬結論讓菊忍不住想要大笑。雖然日本早已不是弱小的砧上魚 肉,但是會議與其說是撲滅日本野心,倒不如說是讓中日兩方再次看清西方的貪 婪。 不知道王耀當初有沒有算計到這一點?菊冷眼看著中方團長遮掩不住的失望表情 ,不禁惋惜沒機會親眼見識一下王耀對此事的反應。 跨越一整個冬季的會議結束。此次出訪雖然不能說是輕鬆愉悅,但總算是確定了 檯面上未來數年的方向,至於水面下的暗手自然就憑各方本事。 回國後,首當其衝的難題則是統治中樞的亂局。自從前上司遇刺身故後,臨時接 任的新上司無能協調多方勢力,把持政權十年的文官勢力出現分裂。當年由文人 從軍隊手中奪走的首相大位,又在十年後因為政黨分裂、而重回軍隊勢力——海 軍大臣加藤的手裡。 圓滑遊走於雙邊勢力的新上司加藤確實不負眾望,為紛擾的本國帶來一段喘息的 時間。然而好景不常,加藤好飲杯中物的私習在他的健康上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傷 ,就任一年兩個月後,加藤總理大臣因腸癌於八月下旬逝世於任內,內閣一時空 懸。 就在國會為了次期首相人選紛爭不休的時候,另一場讓所有人毫無招架之力地任 憑宰割、並且徹底改變本田菊此後意志的大災難正步步逼近。 ──大正十二年九月初日,一場毫無前兆的大地震襲擊伊豆。地沉、海嘯及火災 將以首都為中心的關東平原夷為焦土。 == 本回背景: 日&米軍備競賽、華盛頓會議(裁軍會議)、 原敬內閣&暗殺事件(菊的前上司)、加藤友三郎內閣(菊的短命新上司) == 過渡章節有夠難寫! >_< 1920年代對亞細亞來說是一言難盡的混亂十年, 耀家南北分裂(老蔣北伐就是這時期)、伊凡家內戰+赤化、菊家經濟崩盤+天災頻仍 這一回大略交代1920-23這三年半之間的紛紛擾擾,不過好戲還在後頭(累死) -- plurk http://www.plurk.com/imaihibiki 鮮網專欄 http://www.myfreshnet.com/BIG5/literature/indextext.asp?free=100212837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73.85.197.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