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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英,英中心。 歷時三年難得米英長篇, 集結五萬隻字六大章篇。 讓我們一同品茶酒、醉米英! ※※※以下正文※※※   方才帶回一袋漢堡,只咬了一口,旋即被突來的電話鈴響打斷食慾。鈴響急迫,催促 阿爾弗雷德接起電話。聞聲,阿爾弗雷德不禁皺眉,心裡認為這應該只是尋常的聯繫電話 ,此時卻偏偏覺得鈴響異常急促。不知何來預感,會這樣想通常沒好事。   接起來電,阿爾弗雷德一邊咀嚼口中的漢堡,吞嚥,最後回以一聲:「嗯。」結束通 話。放下缺了一口的漢堡,阿爾弗雷德離開家門。   能讓阿爾弗雷德放下最愛的食物,只有那人。   阿爾弗雷德來到彩燈四射的地方,這裡人聲鼎沸,酒香四溢,無論白天或黑夜,盡是 瀰漫愁苦抑鬱。有太多過不去,酒精吸引藉酒消愁的旅人,從淺嚐進而豪飲,最後一敗塗 地,因此顏面盡失的大有來人。      「亞瑟……」   「酒保啊?我還要酒,快,給我酒,哈!」   「每次都,醉得不醒人事……」   強制帶離,酒吧不缺這隻酒鬼。不,其實亞瑟並非酒鬼,只是酒量差兼具酒品差,放 著鬧事者也無不可,而這裡正是最適合放縱的地方,只是阿爾弗雷德不忍,一直以來都不 忍,不忍看見,亞瑟自我放逐的樣子。   阿爾弗雷德背負亞瑟,回到亞瑟家裡。無須按鈴,夾克口袋留有大門鑰匙;無須享有 待客之道,客不像客,來去自如。這裡是阿爾弗雷德熟悉的地方。   踏入廳堂,阿爾弗雷德背負於身後的亞瑟仍舊一臉醉態,上身衣服退得只剩一條領帶 ,手裡仍緊握酒瓶,口中唸唸有詞。   「哈,我還要喝,給我酒……」   「到家了,亞瑟。」   阿爾弗雷德將亞瑟帶回房間,試著安撫亞瑟情緒。要亞瑟醒酒是不可能的,最好的辦 法就是讓亞瑟平穩睡去,但為此往往得花費一番功夫,要和爛醉如泥的亞瑟溝通,是件困 難的事。   「你誰啊?」   「我是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什麼東西?」   「阿爾弗雷德是我……」   「嗯……哦……我想起來了……阿爾弗雷德是……那個笨蛋?」   「亞瑟你累了,先回床上睡一覺好嗎?」   「呿,我才不累,你憑什麼管我!」   「我不管,但也看不下去,我怎可能放你在那種地方胡來……」   「在那笨蛋離開之後我哭都沒哭過,你哭什麼啊?」   「亞瑟,我是阿爾弗雷德,是阿爾弗雷德啊!」   阿爾弗雷德緊緊擁抱亞瑟。亞瑟倚著阿爾弗雷德的胸膛,漸漸感到睏倦便睡去了。只 有阿爾弗雷德的擁抱能讓亞瑟鎮定下來,然而亞瑟並不知道,在醉爛的時候,是怎麼回家 ,怎麼,倒在自己的床鋪上。   不知道,也不用知道。   阿爾弗雷德抱起亞瑟,輕緩的放置床上。動作輕巧的為亞瑟取下領帶,為亞瑟穿回卸 下的衣物,然後再將被褥蓋過亞瑟肩頭。在阿爾弗雷德的細心照料之下,亞瑟任其擺佈, 毫無抵抗,因亞瑟一但睡著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安置妥當後,阿爾弗雷德蹲坐於亞瑟床邊,仔細端詳這一張白皙而醉人的睡顏。只有 在這種時候才能好好看著亞瑟,清醒時的照面,亞瑟總是倔強說著口是心非的話語。無奈 ,現實不能坦承,寧可醉得不醒人事。   阿爾弗雷德起手梳順亞瑟柔軟的金髮,以手指溫柔的描繪亞瑟的粗眉,望著令人眷戀 的眼瞼,英挺的鼻尖和薄紅的雙唇。美艷動人的醉人兒,究竟為了什麼寧可醉得不醒人事 。阿爾弗雷德心裡清楚,這是自己的罪,是自己不顧一切拋下亞瑟的罪,自由使人嚮往, 獨立使人堅強,偏偏拋下的,是扛不起的擔。   「亞瑟放棄是因為賭氣……如果連我也放棄,那就真的失去了。」   「亞瑟,我愛你哦,我不會放棄,希望你也別放棄。」   不願失去,儘管一切盡是自己選擇,兩方折磨。睡夢中的亞瑟不知可有聽見,阿爾弗 雷德的決心埋得深,說得沉默。   ※   眾人喧囂齊聚一堂,參與每月固定集會,此集會名義上宣稱為國際會議,然而實際並 不如一般會議那樣簡單。國際會議,每月招集散佈世界各地的國家舉行會議活動,如此好 掌握各國趨勢和動向。欲加了解,見面相談是最容易好辦的,其中利益與掌控,各個參與 者表面不說,卻是心知肚明。   沒有人願意放棄這難得的好機會,所謂知己知彼,無論單純關心抑或間接影響利害關 係,沒情報可就沒辦法繼續。於是,會議有個不成文規定,儘管並沒擬訂法規,但因在各 國默認、緘默之下而成逼迫,要求任何不克前來與會者必須繳以書面,詳加闡明原由並呈 上近況。這條件再清楚不過,表面看似關心,實際施以多數暴力,畢竟,各國無法逃脫身 為國際會議一員的身分,既如此,這點要求也不為過。   國際會議由阿爾弗雷德率先發起,故美國是為總召國。為使會議彰顯其公平性,與會 成員在不同時節須輪流擔任召集國從而舉辦會議,而舉會之國可得到主席席次,負責引導 各國參予會議。因制度上的強迫,與會各國定會排除萬難前來參加,除了專屬亞瑟的保留 席,這位置一直以來都從缺,眾人久了也已習慣,甚至覺得理所當然,對於那空位置。   倘若是在總部總召,以阿爾弗雷德為首所舉行的國際會議,每次都相當成功。無從得 知阿爾弗雷德使用何種手段,可能動輒以情,可能說之以理,可能予以要求脅迫,更甚恐 嚇也說不定,沒人清楚眼鏡框底下那雙湛藍色眼瞳,究竟藏有何種誘人的魅力,亦或說懾 人的魄力。   這一次,正好輪到總部總召,在舉會當日阿爾弗雷德收到一封信函,阿爾弗雷德瞥見 寄件地址,無需拆封便知內容。這封缺席信函,阿爾弗雷德已累積一整箱,每一封皆由亞 瑟寄來,每一封內容都相同。   「英國對美國的意見永遠保持反對態度。」   既如此決定,參加會議與否也就不重要了。沒有說明不參予會議的理由,單憑一句話 ,阿爾弗雷德已全部明瞭,連追問也沒必要。   「否決我,連露面也不肯。」   多少年了,讓其他人無從得知你的消息,好逼退曾經最了解你的我。選擇封閉,留在 只有自己的世界,這是你對自己的安慰嗎?像似懲罰那樣的虐待著。   會議照常舉行,空缺的位置依舊沉默。沒有人詢問,各國心照不宣,安靜聆聽阿爾弗 雷德在台上唸頌亞瑟缺席的理由。   「缺席者英國,理由『英國對美國的意見永遠保持反對態度』會議缺席者所造成的損 失必須自行負責,英雄我可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   「接著進入本次主題,會議開始!」   久了,這話宛如開場白,為了帶入主題而存在。阿爾弗雷德每每唸頌,眉梢皺都不皺 ,表面平淡帶過,儘管如此,仍無法撫平心裡隱約傳來的刺痛,沒有人察覺,沒有人能體 會。被否決的感受,沉痛而無語。這是亞瑟無聲的報復。做這決定的亞瑟並不好過,我有 什麼資格抱怨。   亞瑟自酒吧回歸家中,睡了大半天,在清醒之後體會宿醉的苦楚。嚷嚷頭疼之際,一 邊抱怨自己,不耐酒性,偏又豪飲,然而這一切脫序行為,造就者是怎樣也不知曉。   「要是那傢伙看見我這樣子……乾脆死掉算了……」   「總不能怪他,這是我和自己過不去,執著,錯了……」   所以亞瑟痛苦著。不想有怨懟,不想有責怪,然而心底的聲音卻違逆期待,與之抗衡 。總有各種情緒,雖已原諒,說失去也無所謂,其實還是最在意,最害怕的。曾經種種約 定,同行的步履,經過陣痛、摧毀,至今連重建的力量也沒有,只能攤著滿溢的悲傷恣意 流瀉,笑著說無所謂。   無所謂,怎可能無所謂。   無所謂,說來騙人,可悲的是,騙不過自己。   亞瑟不清楚自己是怎麼從酒吧回家,歸途的記憶呈如一片空白,既記不起,索性放棄 去想。反正,平安到家就好。     「到頭來還是得靠自己……哈……」   有能力喝個爛醉,就得有能力醒酒,自己出門,自己回家,理所當然。有股惆悵說不 出口,不追究那是什麼,亞瑟忍著頭疼,決定到戶外走走。出門前,隨手翻了翻信箱,拾 起一封來自國際會議的信函,亞瑟不多看,直接將信塞回信箱。   「麻煩,內容還不都一樣,垃圾。」   本月國際會議由總部總召,敬請各國前來參予,期待相見。   不克與會者請詳細呈上理由與近況,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 國際會議總部 阿爾弗雷德·F·瓊斯   漫步閒逛,遊走林蔭步道,一路踩踏枯乾碎葉,聆聽輕脆悅耳的撕裂聲響,起初聽來 有點驚心,似破壞了什麼,不禁感到罪惡,但在習慣之後,不再多想,只是單純的走。褐 色枯葉鋪就滿道碎聲,以自身軀殼作最後鳴唱,亞瑟浸淫其中,沒有目標,只是散心。   「適當的破壞無可避免,嘛。」   走入蜿蜒步道,在盡頭等待的是一片空曠綠野,藍天襯得翠綠輝耀,生意盎然,幾張 木椅連綿排列,僅有一人休憩。在這寬闊的地方,只有一個人,汲取純粹的安靜、純粹的 孤獨,亞瑟頗有感觸,不禁牽動情緒,忍不住接近那人。   特意假裝路過,想看那人一眼,此外沒有其他想法,只是想看看,那是怎樣的人。出 乎意料,亞瑟與那人視線相對,這才恍然回神,原來,彼此認識。   那人有著與阿爾弗雷德相似的面容,懷中擁抱白熊。白熊對亞瑟發問:「你是誰?」 接著轉頭問主人:「你又是誰?」   相似的面容,相連的過去,卻怎樣也不被承認,獨自背負這分沉靜失落,儘管如此, 依舊開朗面對所有事物,相信有好轉的可能,這人是阿爾弗雷德的近鄰,馬修·威廉斯。   「您好,亞瑟先生。」   「啊?是馬修。」   兩人對望片刻,彼此保持沉默,任空氣迴盪其間,沖淡難言情緒。馬修見亞瑟眉梢微 蹙,欲言又止,似有心事,馬修知道亞瑟個性,不說破,反而主動給予關心,揮手示意讓 出身旁空位。亞瑟領情,和馬修並坐長椅。   「亞瑟先生是不是有什麼事想問我?」   「才……才沒有……」   「如果是我知道的事,我會盡量解答,所以請別客氣。」   「其實沒什麼……就只是……只是……那傢伙還好嗎……」   「那是?」   「美……美國那傢伙喇!別誤會這不是關心,只是好奇,呃,也不算是,唉。」   「美國一直很活躍唷,這個月的會議又強制通過數條重大政策,真讓人吃不消,很頭 痛呢……」   「還是老樣子……」   「抱歉,變成我在抱怨。」   「沒關係,我知道了。」   阿爾弗雷德和往常相同,會議上總是精神奕奕,以各種脅迫促使法案通關。作為雖有 好有壞,但不容許任何反對意見,也就這樣了。   近來阿爾弗雷德偶爾私下找馬修打球,起初馬修以為這是認同和友好的開始,豈料阿 爾弗雷德老把球往馬修臉上砸,與其說是認同存在,倒不如說像在找沙包發洩。儘管阿爾 弗雷德臉上總堆滿笑意,然而馬修並不認為那是真正的笑容。阿爾弗雷德雖笑著,卻似哭 泣,一如亞瑟此時的神情。   「亞瑟先生,真的只要知道就好了嗎?」   「嗯,只能這樣。」   「可是我認為,亞瑟先生一點也不好。」   「你話多了。」   「我……」   亞瑟站起身,背著馬修輕聲語說:「抱歉,然後,謝謝。」   亞瑟先生仍舊關心阿爾弗雷德,實際作為卻對阿爾弗雷德冷淡。其實還是很關心,很 在意吧。選擇用自己的方式,不許他人明白,毅然地,沉默地。   馬修凝望亞瑟離去的背影,無法多說什麼,僅靜默目送。視線宛若穿透,頓時想起兩 張強顏歡笑的笑臉,心頭不禁蒙上一層憂傷,對於不解的笑容雖不明白其因,但已察覺端 倪,儘管無權干涉,仍舊誠心祝福。   「希望亞瑟先生和阿爾,不要再傷心了。」   亞瑟踏上歸途,踩著枯葉,踏著支離破碎。內心反問自己,情緒的表現,什麼時候變 得這般顯然,竟讓久未謀面的馬修一眼看透自己心事。   盡量避開與阿爾弗雷德相關的人事物,是為了要讓阿爾弗雷德忘卻自己,還是只是自 己在逃避。究竟是對阿爾弗雷德好,還是對自己。   已經,分不清。   情況沒有好轉,或說正如預期發展會來得更加貼切。大千世界,擁簇繁雜人脈攪和情 感,交換彼此資訊,促使彼互競爭進而成長。反觀,獨自的天空,切斷對外聯繫,落得安 靜,落得寂寞,仍舊不屈,傲然的存在著。   沒有人能責怪,亦沒有對錯之分。世界過於龐大,總會遺落些什麼。遺落的,不代表 不存在,只是以另種姿態,孤獨的,持續朝向時代邁進。   國際會議照常舉行,儘管缺了亞瑟一席,現實面論,這對世界洪流並沒太大影響,單 只無聲抗議和逃離,歸咎自個瑣事。私下人情聯誼依舊,雖無可避免,多少有些牽連,但 對亞瑟而言,取重避輕,不過是簡單的選擇題,世人聲稱世界是個融爐,然而實際當世界 變成融爐之前皆是分裂狀態,那便善用裂痕,組織新脈絡。堪稱日不落者,這點能耐還是 有的。   亞瑟還是亞瑟,過著自己的生活。稍有改變的事,大概是紅茶愛好狂變得更加喜歡酒 精。亞瑟如常,隻身拜訪酒吧。一入店內便受酒吧主人熱情招待,這是亞瑟習慣的地方, 因時常交關,與酒吧主人交情甚好,每每得暢飲盡歡才肯離去。   「亞瑟,我既身為店長兼酒保,有些話在我說來可能不具說服力,但還是想奉勸你一 句,別再喝醉了,回去會很辛苦。」   「還好吧,雖然每次都不清楚最後是怎麼回家,清醒的時候就能看見自家天花板,可 見我就算醉了也不忘回家的路,沒問題的。」   「過人的能耐,往往藏有過人的酸楚。」   「是嗎?當放下紅茶之際,已沒什麼能令我感到痛苦。」   記不起,自己的酒量有多深。   記不起,聽了幾曲藍調。   記不起,醉倒的時候。   記不起,怎麼回家。   記不起,在夢中--第幾次夢見。   當睜開眼睛看見自家天花板,感受腦袋暈眩還隱隱傳來疼痛,亞瑟內心疑惑:「又是 ,宿醉嗎?還是在作夢。居然,看見了那人背影。」   那人自亞瑟床邊悄然離去,亞瑟愣愣的注視那人背影,不禁感到憤怒,亞瑟勉強自己 起身,上前拉住那人手腕,直吼:「站住!」那人隨即停下步伐,無應聲亦無回頭。   「夠了!你這傢伙!」   「我受夠了,每一次,每一次!只能看著背影或交錯而過,就算連臉也沒瞧見,我還 是知道那就是你,只要夢見你,我都記得特別清楚,醒來後心情備受影響,你到底在亂什 麼!」   「告訴你!我的夢境由我主宰!別每次都輕率入我夢裡,和別人一起或冷漠路過一概 不允許,這裡不歡迎你這種討厭的傢伙!」   那人聽愣了,眉心深鎖,露出複雜的表情,似乎遭受極大震懾。亞瑟朝著眼前背影走 去,當下只想接近那人,顧不了那人意願,直接起手握住那人手腕,亞瑟繃著眉,笑著, 卻像在哭。   「終於抓住了,我不要,再也不要夢見悲傷的夢了!」   那人喃喃自語:「夢嗎?」   「既然是我的夢境,就該由我主宰,至少在這裡,你還是我的阿爾。」   那人悲傷語說:「你認為這是夢嗎?」   「呵,現實中的我們已沒交集,相隔遙遠的平行線,已經看不見了。可是我常夢見你 ,既然如此,就讓你活在我的夢裡。」      「亞瑟。」那人呼喚,聲音顯得十分哀傷。   「真難得,能和你說那麼多話,只有你和我,而且,你的樣子看起來格外清晰,這樣 印象會更深刻,好懷念……」   亞瑟睜著迷濛的眼,愣愣望著阿爾弗雷德,似欣賞、似記憶、似懷念,想仔細看個清 楚,這張不得再見的臉龐。   那人起手撫摸亞瑟一張醉醺的臉,撫過一雙粗眉,依舊;撫過雙頰緋紅,滾燙;撫過 醉眼朦朧,憐人。那人感到不捨,小心翼翼將亞瑟擁入懷中,動作極輕巧,極溫柔。   「試著感覺我的體溫,這不是夢。」   「好久不見了……親愛的……阿爾……」   亞瑟在阿爾弗雷德的懷中沉沉睡去。當轉醒之際,印入眼簾的是早已看慣的天花板, 亞瑟不禁啞然失笑,接著緩緩擺頭環顧四周,除了再熟悉不過的景物,除了自己,沒有其 他人影,好似本該如此。   「這次算……好夢吧……」   曾經厭惡失眠,因夢境霸佔休息時間,導致身心俱疲。而今依舊失眠,卻不那麼排斥 了。有些牽掛,只許在夢中相見。既如此,也就不那麼討厭作夢,反倒更添期待。   認清虛幻,回歸現實。亞瑟起身準備盥洗,褪去滿身酒味,換上舒適衣裝,隨意抓弄 頭髮,顯得率性自然。對著鏡子擺出笑容,以微笑迎接新的一天。   亞瑟來到廚房著手料理早餐,動作熟練而俐落,烘烤一盤思康餅,再沖泡一壺熱紅茶 ,如此便是絕佳的美食搭配。準備完畢,亞瑟端著餐點轉至客廳,霎時,赫然看見有人坐 在木椅上伏著餐桌正酣睡。亞瑟走近餐桌,將餐點擱置案上,拉開椅子,坐在那人對面, 不可思議的盯著那人側臉,一張睡夢中的臉,宛若孩子,眼前光景如時間倒流,令亞瑟陶 醉神往不已。   「我還在作夢嗎?」   如果是夢,畫面過於清晰,顯得虛假。   如果是真,卻又為什麼令人無法置信。   過不多久,亞瑟聽見細微呢喃,仔細聆聽,發覺那人正語說夢囈,說著亞瑟、好香之 類的片段詞句。未待亞瑟釐清那人言語,那人已瞇眼轉醒,動作保持趴臥姿勢,鼻頭微動 嗅了嗅,顯然是聞香醒來。   那人直盯眼前思康餅,垂涎欲滴:「思康……好餓……」   「你是……阿爾弗雷德?」亞瑟謹慎問。   那人振奮精神,打直腰桿坐起,拍拍自己胸脯,篤定喊出:「I’m HERO!」   「我明明記得我已經醒了。」亞瑟一臉困惑。   阿爾弗雷德笑盈盈接著說:「還準備了早餐。」   亞瑟看著如此真實的阿爾弗雷德,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確實已清醒,面對眼前的阿爾 弗雷德亦無須懷疑其存在虛實。   將早餐與阿爾弗雷德分享,同桌共用,阿爾弗雷德毫不客氣,大口咀嚼思康,大口飲 落紅茶,亞瑟只得沉默,感覺只要開口說話便會遭受破壞。見阿爾弗雷德吃得津津有味, 倒也令亞瑟感到欣慰,回首從前,也是這般享受寧靜溫馨,此刻呈現眼前的畫面顯得異常 珍貴。   亞瑟期許,若能安安靜靜的度過就好了,倘若有所交流,深怕弄碎連自己也遺忘的記 憶碎片,讓不規則的旋律再次變調。儘管如此,還是讓阿爾弗雷德留下,陪著吃早餐,雖 然有點被半強迫的感覺,可是發展卻是這般自然。   睜開眼睛,看見一個真實的夢。   阿爾弗雷德吃完一顆思康餅,接著再取一顆,但只拿在手上遲遲未有動作。亞瑟見阿 爾弗雷德貌似有口難言,仍舊保持沉默,提杯啜飲紅茶,保持一貫的優雅氣度。   一番掙扎之後,阿爾弗雷德終於開口:「那個……對不起……」   「在說什麼?」   「就是……那個……」   「道歉的時候,要喊對方的名字,然後看著對方的臉。」   「亞瑟……」   「這樣就夠了。」   亞瑟飲盡杯中最後一口赭紅,阿爾弗雷德吃完手上的思康餅,餐桌上盤空壺盡,宣告 這頓早餐完美落幕。接著該說什麼,該怎麼說話,阿爾弗雷德瞥見亞瑟微蹙眉,知亞瑟憂 愁,或許還未到能坦然面對的時候,但至少,想讓對方知道的話,在還能告訴的時候,就 該好好把握。沒有人希望,再再累積遺憾。   「離開你的事,對不起。」   「嗯……謝謝。」   「你?」   「我會找到喝酒的方法,培養自己回家的能力,不勞你費心。」   「亞瑟……」   我還能夢,只剩下夢。如果是摧毀的事,那倒不必,早已消失殆盡,所以選擇逃避。 就算面對朝思暮想的存在,也無法坦然以對,既回不去也無法前進,一聲道歉,亞瑟心領 ,事到如今,已無怪罪之意,只餘感激,每回醉後歸途,每回夢裡尋影,至少,還能夢, 還能想。   「亞瑟,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   「我也是。」   阿爾弗雷德與亞瑟相視而笑,一直以來,隱藏許多話語,在這之後化為浮雲。或許, 只是需要一句安慰,沉甸甸,溢滿的情感,怎說得盡。   在阿爾弗雷德獨立之後,這回,是亞瑟首次在清醒狀態下,與阿爾弗雷德會晤。亞瑟 忽略了,當年阿爾弗雷德離開時,並沒留下備分鑰匙,此後,更甚數次利用備份鑰匙,將 醉倒於酒吧的亞瑟帶回家中。   這在之後,亞瑟下定決心,更換家門的鎖匙系統,並重新回歸缺席已久的國際會議。 此後,國際會議的席次再無缺席,眾人心知概不過問,為何亞瑟錯過之前的會議。眼前能 見,回來就好,只要回來就好。   主席台上,阿爾弗雷德瞧見法蘭西斯·波諾弗瓦,正不安分的越加靠近亞瑟,似欲將 整個身子黏住亞瑟。阿爾弗雷德按耐不住,帶著笑容大聲說:「HERO決定攻打法國,不接 受任何反意見,所有聽見的人都是我的援軍!」   法蘭西斯一臉憤恨,怒吼:「我反對!堅決反對到底!」   鄰座的亞瑟對應:「你只是為了反對而反對。」   法蘭西斯斥責亞瑟:「一直以來你還不是一樣!」   亞瑟悠悠語說:「不同,我反對是因相對,永遠保持反對態度。」   阿爾弗雷德不接受任何反對意見,亞瑟則永遠保持反對態度。王道過於孤獨,與其如 眾順從推進,不如反向牽制。夾雜無奈與感概的酸楚情感,一次又一次,步落無盡迴圈。   終究還是理不清道不明,除了以大義之名參與會議活動,阿爾弗雷德和亞瑟私下並沒 往來。一同在會議上爭辯會議話題,在散會後形同陌路。   「有時會想,英國對美國決心永遠保持反對態度,會不會有反轉的那天?」   「需要嗎,這不正是你所期待。」   「相對關係,或許更適合我們。就現在而言。」   「與我無關。」   「哈,近來如何?」   「夢中撥了通電話給阿爾。」   「亞瑟,好久不見,真正的你。」   「夢裡找吧。」 tbc. -- 【魚棲亭-印量調查】APH-米英《紅茶酒》 http://goo.gl/IyFdSX Plurk:http://www.plurk.com/GIN413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18.169.191.247 ※ 編輯: GIN413 來自: 118.169.191.247 (03/08 22:19)